今天是溫峻智的生日!穆嫣真忘得乾乾淨淨。或許,從她決意要跟溫峻智分手的那天起,有關他的一切事情,她都選擇淡忘。
“對不起。”穆嫣慢慢地回答:“我不能陪你了!”
“爲什麼?難道我們分手了,你對我連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了嗎?”溫峻智似乎有些激動,傷感得道:“嫣,我不相信你會如此絕情!”
沉默了許久,穆嫣輕聲告訴他:“我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溫峻智低聲詛咒了一句什麼,又提高嗓音:“那又怎麼樣?難道我們繼續做朋友不行嗎?”
“你這樣想,孩子的爸爸不會這樣想!峻智,我們倆已經結束了,不要再糾纏了!”
好像被穆嫣的話打擊到,溫峻智怔了好久,斷斷續續地道:“我只想……再看看你!……一直想念你,從分手的那天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嫣,我懷疑自己得了相思病……怎麼辦?我忘不了你……”
他夢囈般地喃喃自語着,顛三倒四,聽起來真醉了。
“你喝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就會忘掉今晚對我說的話!”穆嫣勉強佯作若無其事的語氣,道:“再見!”
電話那端的聲音頓時啞下去,再沒了動靜,但是沒有掛斷。
道了再見,並沒有得到迴應,她微咬脣瓣,準備掛斷電話。
“嫣,你真狠心!”溫峻智說完,便搶先掛斷了電話。
他們倆從認識到分手再到現在,每次通電話都是溫峻智先掛斷。他似乎習慣如此,這次也不例外。
穆嫣握着話筒若有所思,良久,好像明白過來什麼。
僵立了一會兒,她放下發燙的手機,再次提起座機的話筒。這次,她沒有再猶豫,而是直接撥通了陳奕筠的私人電話。
“喂,吃飯了沒有?廚房裡準備了晚餐,帶着孩子們回來一起吃吧!”穆嫣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時間不早了,估計陳奕筠已經帶着孩子們在外面吃過了或者正在吃着。
“怎麼纔給我打電話!”話筒裡傳來男子略略擡高的聲腔,似乎很不滿:“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等你的電話老是等不到!”
穆嫣頓時啞然失笑,這個男人……有時候真像個孩子。她放柔了語氣,耐心地解釋道:“做了你喜歡的蛤蜊排骨湯,排骨需要時間熬燉才能入味,所以晚了些!”
他接受了她的解釋,語氣明顯愉悅了許多:“我馬上回去!”
一切都在向着良好的跡象發展,穆嫣和陳奕筠的關係漸漸變得融洽。
當陳奕筠帶着兩個孩子回到家裡,穆嫣像所有的妻子一樣,含笑迎上去,將孩子們攬到懷裡吻了吻,然後對丈夫說:“我去廚房端菜!”
“媽媽,我和寶寶吃過了!”俏俏仰起小臉,天真得對穆嫣說:“爸爸還沒有吃呢,他說要回家陪你一起吃!”
童言無忌,穆嫣聽得心裡一甜,抿嘴道:“知道了,你們倆既然已經吃過了,就上樓陪帥帥玩吧!他也早吃過了,一個人鬧着沒意思呢!”
兩個孩子蹦蹦跳跳地上樓去了,穆嫣親自去廚房,把豐盛的晚餐端上餐桌。
掀開紫砂煲,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穆嫣將熬燉得十分濃稠的蛤蜊排骨湯盛到小盞裡,端到陳奕筠的面前。她記得,這道湯是他的最愛。
陳奕筠垂首用匙子攪着湯,嘴角噙笑。
“傻笑什麼,快喝啊!”穆嫣睨着他,輕聲提醒道。
猶記得當初兩人熱戀的時候,他經常帶着她去路邊的大排檔要一份排骨蛤蜊湯。他不喜葷,卻喜歡喝湯。於是,每次他喝掉大部分湯,她則負責吃掉大半的排骨。
不知是不是受此時溫馨氣氛的影響,就連往昔的回憶都染上了一縷甜絲絲的味道。穆嫣忍不住淺淺綻笑,注視男子的目光變得朦朧。
陳奕筠擡起臉,那雙晶鑽般燦閃的眸子深深地睇向她,深邃的目光帶着她曾經極熟悉的寵溺和促狹:“你知道嗎?我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喝排骨湯!”
“呃,”穆嫣有些訝異,好像不相信:“你不喜歡喝排骨湯?!”
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了,難道她都不曾真正瞭解過他嗎?
“我不喜歡葷菜,你知道的。”陳奕筠頓了頓,慢慢地道:“我說喜歡喝這種湯,是因爲你喜歡喝!你那麼瘦,希望你多吃些能長胖點兒!”
“……”原來是這樣!穆嫣恍然大悟的同時又百味交雜,原來,他是爲了她!明明不喜歡葷菜,爲了讓她陪他一起吃排骨,他默默地嚥着排骨湯,儘管膩味,還要裝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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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埋藏在深處的苦心和情意,如果不是今天無意間揭曉,也許此生此世她都不知道!
陳奕筠將湯盞輕輕推開,挾起自己喜歡的海鮮,瞧她一眼,提醒:“別傻坐着發呆,吃飯!”
遲疑着拿起筷子,穆嫣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爲了掩飾自己的狼狽和窘迫,她舀了匙排骨湯,嚥下去,嘴裡卻有些苦澀,說不清什麼滋味兒。
陳奕筠手邊的那盞湯原封未動,他連瞧都不再瞧一眼。
昔時,他勉強自己喝不喜歡的湯,卻甘之如飴。至少,她看他的神情極享受。時值今日,美味的排骨湯早改變了原來的滋味。哪怕是她親手熬製的,他也完全沒有品嚐的興趣。
往事如雲煙,轉眼消逝,物是人非。記憶裡的那個熱血少年早就冷卻了全部熱情,變得深沉而淡漠,令她捉摸不透。
他再不可能像往昔那般無原則地寵溺着她,做他並不想做的事,吃他並不喜歡吃的東西了吧!
第二天,穆嫣親自去了趟藤安閣畫廊。有些話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她得當面跟葉寶德解釋一下,讓他知道她離開劇組的真正原因。
事有湊巧,穆嫣進到二樓的辦公室,見鄧恩貴竟也在裡面。
見到穆嫣來,鄧恩貴滿臉笑容,似乎很高興得起身道:“穆小姐,恭喜雨過天晴啊!”
穆嫣心裡厭煩,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淡淡地點頭,走過去坐在葉寶德的對面。今天她過來主要是找葉寶德的,對鄧恩貴,她沒什麼好談的。
葉寶德親自起身泡茶,給她端過來,道:“我聽鄧先生說事情已經了結了,有驚無險。”
“是啊是啊,幸好有驚無險!”不等穆嫣回答,鄧恩貴搶先開口,還擠擠小眼睛,故作神秘地道:“反正也沒外人在場,不妨直說,謝子晉果然對穆小姐青睞有加啊!”
“……”無語了,這廝竟然認定是謝子晉幫她擺平的風波。
葉寶德似乎面有躊躇之色,提醒道:“風聞謝子晉是黑道大享……還是少跟他來往爲妙些!”
鄧恩貴卻不以然,擺擺手道:“哎,那有什麼!越是混黑道的人越講義氣,更何況他素來只喜男色,難得對一個女人表現出這麼濃厚的興趣,穆小姐有他關照,日後星途平坦,前途無量……”
“對不起,我打算解約!”穆嫣冷冷地打斷鄧恩貴的滔滔不絕,秀眉厭惡得顰起。
“什麼?”葉寶德十分驚訝,似乎不相信一般。
鄧恩貴則差點兒當場跳起來,他瞪着穆嫣,好像對方是個怪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穆嫣神色清冷,卻無比堅定。睇着鄧恩貴,她說:“我不喜歡像傻子一樣任人利用擺佈,鬧出事情來還要我求神拜佛自求平安!這次的事情跟謝子晉無關,他沒有幫過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拿着他對媒體做文章!”
“不是謝子晉幫你,那是誰?”鄧恩貴抓了抓光禿禿的腦門,百思不得其解。
“誰在幫我,那是我的個人隱私!”穆嫣注視着這個勢利又沒品的奸商,明白無誤得告訴他:“爲了不再讓你藉着合作的名義繼續侵犯我的隱私,所以我要解約!”
鄧恩貴差點兒呆住了,幾秒鐘之後又大發脾氣:“你這樣跟我說話嗎?真不知好歹!爲了捧紅你,我花了多少銀子,偶爾讓你配合一下在記者面前演演戲……”
“我不會演戲,你另尋高人吧!”穆嫣挑起柳眉,道:“既然在葉先生這裡遇到你,我們正好談談解約的事情!”
眼見事情越鬧越僵,葉寶德連忙打圓場:“不要吵了!大家相識是緣份,生意不成情誼在嘛,犯不着這樣!”
鄧恩貴是個商人,最懂得見風使舵,看穆嫣的神情似乎真心想解約,他便緩和下了態度和語氣,先做出了退步:“你如果強行解約,需要賠償一百萬的違約金,這對你來說是個很大的損失。唉,我真得不希望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不如我們心平氣和得談一談,儘量繼續合作下去,對誰都沒有壞處!”
穆嫣何嘗不知道毀約需要付出極慘重的代價,她根本承擔不起。如果鄧恩貴肯主動解約換人,她無所謂。看其神情,好像並沒有想換人的打算。如果對方肯做出讓步,她也沒有理由非要鬧到魚死網破。
於是,經過葉寶德的調解,穆嫣和鄧恩貴各做出了適當的讓步和妥協:
以後,未經穆嫣同意的情況下,鄧恩貴不得擅自安排記者對她採訪或者刺探她的個人隱私。而穆嫣需要在合理的情況下配合劇組做宣傳,不得拒絕特邀記者的採訪,需要出席劇組安排的酒會和其他應酬場合。
走出藤安閣畫廊,穆嫣心裡亂糟糟的。她不知道這次沒有成功解約,對她而言是好事還是禍事。
已經發生的事情給了她一個警告,作爲公衆人物,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稍不留就可能引起軒然大波。
悶悶地想着心事,她正準備離開,卻被一個人喊住。
“穆小姐,請等一下!”清脆的女聲在她身後不遠處響起。
穆嫣轉身,看到一位腹部隆起的孕婦正向她走來。
仔細辯認了一番,穆嫣確定自己從沒有見過這位孕婦。“你找我嗎?”
“是啊!就找你呢!”孕婦長得很美,氣質透着優越和高貴,能看得出她的身份不低。雖然穿着簡單的孕婦裙,不過布料精緻,做工考究,絕非便宜貨。而她腳上穿的那雙軟皮涼鞋……
穆嫣目光閃了閃,認出這雙鞋是某國際奢侈品牌的新款,她曾在專櫃前看到過的,二十多萬的價格。
孕婦笑起來更加甜美,她年紀很輕,沒有用任何的彩妝,皮膚透着少女特有的青春光澤,在陽光下幾乎呈現半透明的乳白,吹彈可破。“我叫雲珊!”
雲珊是誰?穆嫣努力在腦海裡搜尋一番,仍然找不到有關此人的任何信息。
看到穆嫣茫然不解的神情,雲珊的笑容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似是譏誚又似悲哀。“我是溫峻智的妻子,你現在該明白了吧!”
瞬間恍然大悟,穆嫣終於想起,這個年輕的孕婦就是跟溫峻智在澳門的賓館裡開房間的短髮女孩。
女孩極美,她原本印象深刻,不過此時變成了孕婦,一時間她完全想不起來了。
她和溫峻智剛離婚多久?他不但娶了妻子,人家的肚子都這麼大了。據目測,雲珊懷孕的日子絕對比她和溫峻智正式簽署離婚協議書的時候要早得多,應該就是他去澳門做生意時順便做的好事。
生意愛情兩不誤,澳門之行,他倒是收穫頗豐。穆嫣嘴角浮起一絲譏嘲的淺弧,注視着雲珊不語。
溫峻智的現任妻子突然找上她,肯定有什麼事情。想起昨晚溫峻智給她打電話,讓她出去陪他過生日,也許跟此事有關聯。
雲珊用手帕紙揩了揩額角的汗水,說:“天氣太熱了,我們去不遠處的冷飲店裡談談好嗎?”
穆嫣躊躇未動,她覺得跟雲珊之間並沒有交流的必要。沉吟了一會兒,她說:“我跟溫峻智離婚了,沒有財產糾紛沒有子女牽連!正式離婚後到現在爲止,我們倆再也沒有見過面。所以,我不認爲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交談的必要!”
昨天是溫峻智的生日,他卻撇下懷孕的嬌妻跑到這座城市的酒店裡喝了整整一天的酒,晚上又約她出去陪他過生日,不用多說也能猜想到這對夫妻並非恩愛無間。
但是,他的婚姻是否幸福跟她完全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嗎?她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再去關心這些。
沒想到穆嫣如此淡漠,雲珊倒有些訕然。她勉強揚起嘴角,保持端莊的神態,驕傲地宣佈:“峻智跟你籤離婚協書的那天,我就在他的車裡!他帶我來,爲了讓我親眼看到他如何跟你做了結,讓我能夠安心!”
穆嫣微張眼睫,真得爲雲珊的話感到驚訝。那天,在籤協議書之前,溫峻智甚至還要求去她的家裡坐坐,被她拒絕了。因爲她覺得既然要了結就乾脆些,不想再給彼此任何的理由藉口藕斷絲連。卻萬萬想不到,當時雲珊就在他的車裡。
男人的思維果然怪異,女人永遠無法瞭解。她不知道當時溫峻智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如果想取悅準嬌妻,他大可簽字後果斷離開。如果他還想挽回她,就不該把雲珊帶在車裡呀!
“那天,我親眼看到你在他拿出的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說句不怕你惱的話,當時我真得很開心很幸福!”雲珊嬌美的臉頰上浮起紅暈,像情竇初開的少女。她原本年齡就不大,也許還未到婚齡。只是挺着個大肚子顯得有些怪異,否則看她的臉龐頂多也就二十歲左右。“他當着我的面跟你了斷了,證明他愛得是我!”
雲珊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是勝利者的姿態,甚至有掩飾不住的倨傲和優越。她自恃年輕貌美,出身高貴,並沒把眼前的女子放在眼裡。她從穆嫣的手裡搶走溫峻智,成功俘獲了她愛的那個男人,是她最大的勝利和驕傲。
穆嫣輕顰眉尖,有些無語。“大熱的天,你來就爲了向我炫耀這些?大可不必!我對你們的事情沒興趣!”
修養是有限度的,面對特意跑到她面前以勝利者自居的雲珊,她實在不想浪費時間聽她炫耀些她根本不感興趣的東西。
不過,聽了雲珊的一番話,她對溫峻智的印象大打折扣,所剩不多的溫情和留戀瞬間化爲烏有。
也許,她一直沉浸在溫峻智溫柔多情的假象裡,卻萬萬想不到,多情的男人亦無情。他的感情太多太濫,根本不值錢!
想到自己離婚的時候拒絕了他一千萬的分手費,那時她很注重自己在他眼裡的印象,生怕他把她跟那些用分手費打發掉的女子一視同仁,堅決不肯接受他的任何錢財。
現在重新審視她和溫峻智的婚姻,不禁覺得好笑。說到底,她跟他以前包養的那些情婦有何不同呢?不同的只是,他包養別的女人用的是金錢,包養她用的是一張結婚證而已。
他糾纏她許久,她一直不肯從他。所以,爲了達到目的,他給了她想要的東西。等到新鮮勁頭過去了,他舊態復萌,又將獵豔的勁頭轉向下一個目標。
這個男人……她到今天才真正認識他嗎?
“等等!”雲珊見穆嫣準備上車,連忙追上來。“我來找你還有件重要的事情!”
穆嫣耐住性子,保持最後的風度:“有什麼事情你說吧,最好挑重點講,我很忙。”
雲珊目光閃了閃,突然上前扯住穆嫣的手,委屈地哀求道:“求你不要再糾纏峻智了好嗎?我知道你忘不了他,趁着他過生日的時候把他誘騙到這裡來陪你……你看看我的肚子,小寶寶都這麼大了,我代替他求求你,不要再糾纏他的爸爸了……”
穆嫣簡直不敢相信對方所說的話,這算人話嗎?她什麼時候糾纏過溫峻智,昨晚是溫峻智給她打電話反倒被她拒絕了好不好!“你放手!我不知道你腦子受了什麼刺激在這裡胡言亂語,反正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你要求就去求溫峻智,把他管好,別再來煩我!”
“啊,你怎麼這樣兇!”雲珊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她改抓穆嫣的胳膊用力搖晃,哭着嚷道:“我說什麼了,你就這樣兇!我就是求你看在我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份上不要再糾纏我老公,你兇什麼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穆嫣怎麼無法相信眼前看似甜美純情的女孩竟然如此可惡。撕開斯文的面具,暴露出赤裸裸的無恥嘴臉,打着捍衛婚姻的旗號,胡攪蠻纏。
穆嫣生氣了,她本能地去推她。“放開,你這人有病啊!”
她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純粹是本能的自衛,可是看起來無比強悍的雲珊竟然被她推得踉蹌後退數步,站立不穩,“撲嗵”摔倒在地。
“我的肚子……你、你推我……我的肚子好疼!”雲珊伏在粗糙堅硬的棱形水泥地板磚上,痛苦得申吟着。“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穆嫣驚呆了,她忙試圖上前扶起雲珊,還未及觸到對方,雲珊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嗷嗷慘叫。
“別打我,不要打我!嗚嗚……”雲珊驚恐地躲避着穆嫣,滿臉淚痕,連滾帶爬得看起來極狼狽,好像遇到了攔路搶劫犯一般。
就在這時,從旁邊的一輛黑色越野車裡竄出一道人影,飛快地衝過來,搶在穆嫣之前抱起了在地上翻滾的雲珊。
“珊珊,你怎麼了!”男子驚慌失措,他緊緊抱着她,輕拍她涕淚交織的臉蛋。
男子正是溫峻智,此時此刻,俊臉上滿是緊張之色,生怕懷裡的女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任何的閃失。
雲珊似乎剛認出溫峻智,連忙伸出雙臂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峻智,你總算來了……”一語未畢,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到底怎麼回事?”溫峻智的聲音有着焦躁的氣急敗壞,跟他平時的雅痞形象完全不同。
“我到處找你找不到,你又不肯接我的電話,我就過來找她……”雲珊淚眼汪汪地覷向穆嫣,用春蔥般的尖尖玉指戳向她,委屈地抽哽起來:“我求她看在我肚子裡孩子的份上不要從我的身邊搶走你,她就突然發狠,推倒了我!”
穆嫣愕然,她已經不能用任何語言來形容雲珊的卑鄙。本能得對溫峻智分辯道:“她撒謊,我沒有推她!”
溫峻智轉首望着穆嫣,俊目裡是深深的失望和糾結,痛心地道:“嫣,我知道你恨我,可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她……雲珊她懷着身孕吶!”
“你……”穆嫣氣結,咬了咬脣,“你願意相信她的一面之辭就相信好了,我不想再跟她爭吵!這裡到處都有監控錄象,你可以去查……”
“不用監控錄象,我就在旁邊看着你們倆!”溫峻智俊目閃過一抹怒色,冷聲道:“從你走出畫廊的那刻起,雲珊和你相遇到一起,你們談話爭吵還有你推倒她的進時候,我都在旁邊!她是有身孕的人,就算情緒激動了些,扯着你的胳膊不放,你也不能推她啊!”
穆嫣氣怔了,她明白過來,雲珊知道溫峻智就在暗處偷窺,所以故意演了這齣戲給他看,讓他知道她穆嫣是個企圖傷害他孩兒的惡毒壞女人。
沒有再跟溫峻智分辯,穆嫣將目光轉向溫峻智懷裡哭哭啼啼的雲珊,冷笑着嘲諷道:“我看你不去演戲真浪費天賦了!但願從此以後你老公能徹底憎恨我厭惡我,也不枉你苦心導演的這場好戲!”
“峻智,你聽她在說什麼!”雲珊伏在溫峻智的肩頭,哭得極委屈。“難道我會狠心拿着我們的孩子演戲嗎?嗚嗚……如果我們的孩子有個意外閃失,我就隨着他去!”
“不要胡說!”溫峻智心痛地制止雲珊,同時再次覷向穆嫣,怒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雲珊有多麼在乎這個孩子,哪怕打個嚏噴都緊張得要命!她怎麼可能自己摔到水泥磚地上……”
“我根本沒有推倒她,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穆嫣氣得渾身直抖,她不想再跟他們倆吵下去。同樣怒視着溫峻智,她冷聲道:“如果你堅持認爲是我在存心害你的孩子,你去報警吧,我等着警方介入調查!”
不等溫峻智開口,雲珊搶先低喊;“天啊,難道你想把這件丟人的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嗎?我和峻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哪裡像你這種女人,死豬不怕開水燙,巴不得藉機炒作你,好迅速成名做明星!”
顯然,雲珊知道穆嫣在拍電視劇的事情。看得出來,她對穆嫣的瞭解遠遠比穆嫣對她瞭解要深得多。
穆嫣不會花時間來調查一個跟她完全不相干的雲珊,而云珊爲了導演今天這場戲,卻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冷笑一聲,穆嫣幽幽地道:“好吧,你願意這樣認爲也可以!”
說完,她不再多看這兩人,轉身快步上車。
“峻智,你看她這種素質,真不知道她從小受什麼樣的家教長大的!先是動手推我,還振振有詞……”雲珊委屈得哽住,說不下去了。
穆嫣被氣笑了,她也奇怪,像雲珊這種女人,到底從小受什麼樣的家教長大的?
溫峻智低聲安慰着懷裡的雲珊,很是愧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該瞞着你來找她……你的肚子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
狠狠地踩下油門,穆嫣把所有聒噪的聲音統統甩到了身後。但願從此以後,她再也不要看到這兩個人!
在畫廊門前發生的一幕,讓穆嫣像吞了只蒼蠅般的噁心。除了噁心,還有傷心。
曾經,她全身心得投入過那段婚姻,卻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回到家後,她儘量想忘掉這件事情,不讓煩躁的壞情緒影響家裡人。
進到家門,發現院子裡多了一輛警車,穆嫣心裡一跳,暗忖:該不會是溫峻智真報警,讓警察來抓她了吧!
不過,她的疑惑很快就打消了。
“穆嫣,你個大壞蛋,最近都沒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人未到聲先到,穆嫣順着發聲源望去,就見到顧依凝風風火火地撲過來,給她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依凝,你請假了?”穆嫣很意外,凌琅不是說爲了籌備欣妍的婚禮,依凝這些日子都無法休假!
依凝親親熱熱地挽着穆嫣的手臂,邊往房子裡走,邊道:“過些日子要忙活欣妍和賀江南的婚禮,最近不能請假,我藉着出官差的機會,跑來見你!”
穆嫣和她會心一笑,“就算你不來,我也準備回臨江一趟了!”
“哼,你還知道回臨江看看我們啊!我媽都天天嘮叨,算是白疼你了!”
沉吟了一會兒,穆嫣嘆道:“我沒有臉面去見姑媽!”
“這有什麼呢!你現在挺好的啊,再說都跟陳奕筠結婚了,也得回家讓我媽見見纔是!”顧依凝極力鼓動,想讓穆嫣和陳奕筠的關係藉着婚禮的機會公佈於衆。她擔心老是這樣拖下去,早晚又跟和溫峻智一樣,給拖黃了。
進到裡面,見陳奕筠和凌琅在一起抽菸喝茶,低聲聊着什麼。穆嫣才知道,凌琅專門陪着依凝一起來了。
不得不說,凌琅對待妻子極有耐心。很難想象他是如何遷就這個風風火火的小妻子,據說還因爲她一時興起想玩牛郎,他就派顏鑫到處尋找英俊的牛郎供她消遣。
這個消息已經夠駭人聽聞了,偏偏顏鑫雷死人不償命得吹噓說,那麼多英俊的牛郎擺在顧依凝的面前,顧依凝統統不動心,唯一看中了顏鑫,非要他留下來陪她。結果凌琅從此對顏鑫很不待見,還一度爲了點小事兒把他流放到日本去。
當然,顏鑫的話並不完全可信,也不能完全不信。從他的話能看出凌琅對顧依凝超乎尋常的寵溺,已經超越了男人的極限(居然能縱容自己的妻子找牛郎玩)。
“狼狼,你有沒有跟陳奕筠說,讓他陪着穆嫣去參加欣妍的婚禮?”顧依凝不給陳奕筠反悔或者拒絕的機會,當着凌琅的面嚷道。
陳奕筠俊眉微不可察地微蹙,他素來不喜歡顧依凝的大呼小叫。
“正在商量這件事!”凌琅對愛妻寵溺地微笑着,慢慢解釋道:“最近美國的生意有點兒忙,想讓他明天動身回去處理,這樣就能在婚禮舉行的前夕趕回來!”
“哇,真夠忙的!跟你有的一拼!”顧依凝吐吐舌頭,坐到了丈夫的身邊。
穆嫣走過去,坐到陳奕筠的身旁,淡淡地笑着,並不多言。心裡卻有些黯然,他明天就要動身回美國了!
也不知道美國的生意到底有多麼忙,必須要這麼急着趕回去嗎?
“狼狼,等穆嫣和陳奕筠結婚了,你就派別人去美國替你管理生意吧!老是這麼忙,聚少離多,我怕姓陳的經不住西方國家花花世界的誘惑,萬一在那裡找個洋妞做相好怎麼辦?”顧依凝的大嘴巴像開機關槍,噼哩叭啦,也不管旁人受得住受不住。
幸好穆嫣沒有喝茶,否則非噴了不可。
陳奕筠俊臉有些鐵青,嘴角微微抽搐——找個洋妞做相好?虧這個聒噪的小女人想得出來。
“呵,”凌琅忍俊不禁,揚脣道:“我相信奕筠,他不好這口兒!”
“對嘛對嘛,那你就找個好那口兒的去代替他!”依凝趁機提議道:“最好派顏鑫去,他被未婚妻甩掉之後一直打着光棍,無牽無掛的,他去美國最合適!說不定,過兩年能領回家一個洋妞呢!他那人好顯擺,兩全其美呢!”
“咳咳,”凌琅嗓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垂首輕輕咳着。
穆嫣掩嘴兒笑起來,她可以確定,顏鑫純粹是一廂情願,依凝哪裡暗戀過他呢!
“傻妞兒,”凌琅終於擡起頭,半無奈半玩笑得道:“你以爲隨便換個人就能代替?別說顏鑫,就算現在換了我去美國也未必能代替他!”
顧依凝熱情似火,極力撮合陳奕筠和穆嫣能夠修成正果。
雖然穆嫣和陳奕筠已經領證了,但陳奕筠身在美國做生意,聚少離多,不太靠譜。藉着欣妍的婚禮,她便旁敲側擊,暗示陳奕筠該跟穆嫣舉行婚禮了。
見陳奕筠裝作聽不懂,顧依凝索性直截當地問道:“喂,姓陳的,你打算什麼時候娶穆嫣?別跟我提已經領證了,我說的是婚禮!”
穆嫣一窘,本能地覷向陳奕筠,生怕他認爲顧依凝是受她的唆使。
陳奕筠神色仍然淡淡的,並沒有急着回答。
氣氛有些僵默,凌琅便淡淡開口了。他縱容着嬌妻,但並不表示所有事情都會任由她的性子。“如果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表姐總來問我這個問題,你覺得如何?”
簡短的一句就堵住了顧依凝滔滔不絕的嘴巴,她意識到,只要男人願意,無需旁人提醒催促,他也會娶的!否則,再多的提醒也是白搭。
因爲顧依凝出得是官差,還要急着去當地警局報道。稍坐了片刻,凌琅便陪妻子過去了。
等送走了兩個人,陳奕筠突然轉頭對身邊的穆嫣說:“你想要婚禮嗎?我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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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一騫,我不愛你!”
“沒關係,讓我愛你就行!”
“喂,我說的不是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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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曾一騫認真地對她說:“何處,我愛你!”
“喂,大姨媽剛來不方便!”
“我說的是這裡!”他拉起她的小手輕輕按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