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上演了,可是好的觀衆卻躲到一邊,這可不好。
公孫憐看着眼前侍衛打扮的常安,神情漠然。沈雲纖啊沈雲纖,派一個臭男人來就想打發她?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男人眼光也不避諱,直勾勾地盯着公孫憐,兩人就比誰比誰臉皮更厚。
常安以爲公孫憐一介女子,就是再要強,與一個男子對視如此長時間也會害羞。沒想到,是他低估了此人。
吃瓜羣衆看着莫名其妙的看着兩人,這個黑臉男人剛纔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又無所作爲地擠出去,現在又來和男子對峙。
說了兩句話有沒了動靜,這到底要幹什麼?
只是見常安衣服不好惹的樣子,羣衆們也不敢像剛纔取笑二狗子一般對待常安。
青兒茫然地看着闖進來的俊俏小哥,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說這小哥長得還不錯,鼻樑高挺,劍眉星目,棱角分明,俊俏非凡。
把他和女扮男裝的公孫憐放在一起,真是要多配有多配,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
公孫憐生得貌美,肌膚潔白勝雪,脣紅齒白,稱得上戲子當中的第一人。
只是公孫憐性子冷,平日裡也不愛和誰交往,孤高淡雅。如若是換上女裝,她還真不知道有誰能配得上她。
青兒掩去眼中的神色,拉着公孫憐的手不可察覺地動了一下。
在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剛纔她和公孫憐正在喝茶,突然有人在公孫憐耳邊說了幾句話,公孫憐便叫她一同出來逛街了。
青兒震驚不已,要知道,公孫憐可不是個愛出門的人,今天能陪她出來喝茶,便是難得。
現如今她竟然竟然能主動提出拉開逛街,對青兒來說,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青兒好奇是什麼事改變了公孫憐的計劃,一路上都在旁敲側擊地打聽,可就是問不出個什麼來。
纔出茶樓沒幾步,公孫憐便讓她配合着演一齣戲。
這她哪裡肯幹啊,就這大街上什麼人都有,她雖然是個唱戲的,但也只愛在戲臺子上唱。
要她拋頭露面,堅決不幹。
公孫憐卻說她是怕了,不敢和她比。又說平時在戲臺子上唱戲,唱久了也覺得無趣。
現在來聽戲的人也不都是因爲喜愛聽戲纔來的,所以,唱着唱着也就變味兒了。
真正愛看戲的還是這大街小巷之人,這些人不用花錢看戲,所以不會有過多的想法,只是單純地享受。
在遊園驚夢裡,公孫憐排第一,她青兒排第二,她一直想和公孫憐比比,看誰的戲唱的更好,可是公孫憐並不在意這個所謂的排名。
她進到遊園驚夢後,也曾想過辦法逼公孫憐和她比,可是每一次都被她巧妙地逃脫了。
公孫憐抓住她這一心裡理,說她不是一直想和她比試比試嗎?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趁今日兩人來比一比,權當玩樂。
她們兩人都不在乎排名,青兒第一次見到公孫憐就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所以纔對比試這件事如此執着。
公孫憐都這麼說了,她倒不好再拒絕,要知道,可不是每日都有這麼好的機會。
青兒知道公孫憐是在掛羊頭賣狗肉,藉着和她比試的幌子幹着她不知道的事。
但是,最後她還是答應了。
她倒想看看,能讓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的公孫憐如此上心的是什麼人。
之後,公孫憐告訴她她們就演一出癡情女人負心漢的故事。
恰好公孫憐穿了男裝,就由她扮演負心漢,青兒自然演的是被拋棄的女子。
她問她要怎麼演,公孫憐只是說男子和女子本是一對,後來男子另覓新歡拋棄女子,女子左等右等都不見男子回來。
偶然的機會,女子得知男子和另一個身份顯赫的小姐成親了。女子想要見男子,問一問他爲何要這麼做。
問一問男子爲何不來見她,女子要一個男子的解釋。
至於要怎麼演怎麼說,全憑青兒做主,也就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愛怎麼演就怎麼演。
由公孫憐率先出門,走到酒肆前,青兒追着她出來,好戲上演。
果然,她精湛的演技引來了許多人圍觀,她正得意地看向公孫憐時,卻發現公孫憐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這些人身上。
她就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任由她罵。
難道現在演戲都這樣演了?和戲臺子上差太遠了吧。
後來出現了一個叫二狗子的無賴和一個老實的屠夫。無賴看中了她的眉毛,出言不遜,若是平時的她,早就讓人打的他滿地找牙。
中途她看見一個穿黑衣的人,冷着臉走過來,那人長得不錯,她以爲這就是公孫憐等的人。
沒想到那人只是在一旁看戲,他的眼睛極爲清澈,嘲諷地看着看戲的人們。然後若有似無地看了它一眼,她感覺她和公孫憐的事都被這個男人看穿了。
可是男子並沒有拆穿她們,自顧自地在一旁看戲。可憐了老實巴交的屠夫爲她們操心不已。
又過了許久的時間,公孫憐一直不叫停,她才知道這男子並不是公孫憐等的人。
她只好繼續演下去,因爲之前兩人就說好了,一旦開始,除非公孫憐叫停,兩人必須一直演下去。
否則就是認輸,她怎麼能認輸呢。
所以在男子離去之後,又擠了幾滴眼淚,果然,看戲的人看得更加入迷了。
就在她以爲公孫憐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個男子又來了。
這一次,男子臉上帶着幾分戲謔的目光和想要一探究竟的神色。
他一來就問公孫憐問題,將她忽視個徹底,對此,青兒很是生氣。
她演的不好嗎?這麼多人的情緒都被她帶動了,他怎麼就只問公孫憐不問她?
現在男子和公孫憐僵持,她一個人,倒像是受了冷落一般,這種感覺真是不舒服。
所以她悄悄地拉了一下公孫憐,想從她那裡得到下一步的指示,最好是趕快結束這場戲。
可是,公孫憐並不理會她,對於她的小動作視若罔聞。
就在她想要爆發離去的那一刻,突然看見公孫憐臉上出現了玩味的笑容。
這下有好戲看了!
她和公孫憐認識時間不長,卻是深交知己。也是遊園驚夢裡除了公孫憐的貼身婢女見她見得次數最多的人。
對於公孫憐,她是瞭解得很。
公孫憐孤傲,名利錢財都看不上眼,有多少達官貴人想要娶她做小妾,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些官員喜愛看她唱戲,揚言說要休了原配娶她過門當正室,她也無動於衷。
她就不知道公孫憐到底愛什麼說是唱戲吧,她表現得也不是多麼熱情。
整天都冷着一張臉,今天這個情況,着實少見。
她演戲演累了,不如就看看公孫憐打算將這戲怎樣唱下去。
“敢問公子是何人?”公孫憐開口問道。
“路人。”常安簡短答到。
沈雲纖在轎子裡急得不得了,她真想一巴掌拍死常安。她叫他出去是勸人的,不是氣人的。
此時沈雲纖後悔不已,天吶,她怎麼就把常安給派出去了。常安是什麼人她還不知道嗎?
只求老天爺開眼,希望出現奇蹟。
一般人聽到常安的回答是真會氣死,路人,你還好意思說,一個路人你來管什麼閒事。
就在衆人以爲公孫憐要趕人時,她又問道:“敢問公子這是要幹什麼?”
“這個不好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是在幹什麼。”常安老實答到。
不管人家相信不相信,反正他沒有騙人。
“那公子可認識在下?”
“不認識。”
“可認識青兒?”
青兒是誰?哦,應該是地上哭泣的女子,常安搖頭,“不認識。”
“最後一個問題。”
“請說。”
“公子所爲何事?”
青兒聽得雲裡霧裡的,剛纔不是問了問人家要幹什麼了嗎,怎麼現在又問人家。莫不是公孫憐等不到要等的人,腦子給氣糊塗了。
常安卻明白公孫憐問這話的用意,不知常安聽明白了,沈雲纖也聽明白了。
第一個問題,公孫憐問的是接下來常安要作什麼事情,而最後一個問題,她問的是他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沈雲纖瞭然,公孫憐那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她就在人羣之中呢。
更何況這一齣戲就是演給她看的,只是,這戲看得她心慌慌的。
常安啊常安,你一定要爭氣,平常不靠譜就算了,這一次一定要靠譜點兒啊。
“我是受友人所託,具體什麼事我也不知道。據我猜測,應當是和公子一樣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
許是思己及人,才讓我出來幫兩位調節調節,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常安道。
“敢問公子口中的友人現在人在何處,能否與在下一見。”
“這個……我那友人臉皮薄,不似公子這般,自知做了錯事,所以躲在暗處,不敢見人。”常安有些爲難地說道。
聽見這話,青兒可不依,什麼叫他友人臉皮薄,這不是在拐着彎兒罵人嘛。
雖然公孫憐是在演戲,可是這口氣她忍不了啊!那人看着人模狗樣的,原來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哼!等着,她記下了,她一定要給公孫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