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了,趕緊找花吧!”常安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他不滿地看了一眼龍澤,又看了一眼李清,“都說了是比賽了,還不認真,真以爲你們贏定了?”
李清低頭,他手裡的花從各方面來說都比常安手裡的好看吧。
“本來想給你個機會的,你既然那麼想輸,我就成全你。”龍澤霸氣道。轉身,找花。
“哼!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常安道。他偷偷地瞅了一眼李清手裡的桃花,和自己手中的對比了一下,不好看,要輸。
常安果斷扔掉他手裡的花,轉身去找別的。
夜爲治跟在後面,嘖嘖道:“真是浪費,可惜了這麼好看的花。”
夜爲治把地上的桃花撿起來,抱在懷裡,小心地搭理,道:“我摘好了,你們繼續。”
“夜兄心懷大義。”李清讚道。
他們,只顧找所謂的最好看的桃花,不管有多少心思。只有夜爲治,他在惜花。
“李兄說笑了,我不過是太懶了,懶得找。而且雲纖和倩兒姑娘也快回來了,我先過去和她們會和,免得她們着急。”夜爲治道。
“那李兄就先請了,我等俗人再找找吧。”李清道。
夜爲治拱了拱手,抱着凌亂的桃花現行離開。
常安來到一棵茂盛的大桃樹下,歡呼道:“哈哈,終於被我給找到了。嘿,你們輸定了,這棵桃樹是開得最好的。
放心,等我摘到最美的一枝桃花,一定會給你們開開眼,哈哈哈。”
事實證明,常安高興得太早了。她那一棵桃樹是很好,但是,最美的桃花在樹梢。
他們事先說好了,不準用武功,所以他不能飛到樹梢。
常安面上還是得意洋洋的,不能在敵人面前露出破綻啊。他等啊等,等啊等,就等龍澤和李清離開,然後他偷偷飛上去。
誒,怎麼只有兩個人,常安左看看右瞧瞧,確定沒看到夜爲治,問道:“誒,夜兄呢?”
“夜兄撿了個漏,先回去了。”李清道。
“啊?”什麼意思?撿漏?撿誰的漏?
“常兄,你怎麼不摘呢?我差不多也摘好了。”
“哦,我啊,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常安打着哈哈道。
嘖嘖,李兄手裡那支桃花真好看。運氣真好,他怎麼沒看見呢。
再擡頭看看自個兒守着的桃樹,沒事長那麼高幹什麼,害他摘不到。
如果強行爬上樹,花朵一定會受損,那麼完整的花也變得不完整了。
龍澤來到一處桃樹下,看着眼前這棵沒有存在感的桃樹,枝葉卻茂盛得很,花嘛,開得也不錯。
他環視一週,目光落在一枝桃花上,花苞沒有完全開放,就跟沈雲纖一樣,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摘了花,龍澤來到李清旁邊,“李兄好了嗎?”
“好了,就等常兄了。”李清笑看着常安道。
龍澤向常安看去,常安心虛地扭開頭,道:“你們先走,我,我隨後就來。”
“不了,我和李兄就在這裡等你,反正摘一枝花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你快些就是了。”龍澤道。
“你們還是先走吧,不用等我。”常安拒絕道。他們不在這裡,一下子就解決了。他們要一直待在這裡,那纔是真的耽擱時間。
龍澤知道他想作弊,道:“你不用不好意思。”轉過頭來看着李清,“李兄,你說是也不是?”
“嗯,龍兄說的不錯。夜兄已經回去了,我們也不着急,若是留常兄一人在這裡,我這個東道主做的怕是有些不合禮數。”李清附和道。
“那我們就等着吧。”龍澤道。
常安好像說他不介意他們先走,他一個人挺好的,不用他們擔心。
多此一舉啊,多此一舉。
“夜公子。”小廝恭謹道。
夜爲治微微點頭,走到最後一枝白玉瓶前,小心翼翼地把桃花插進去。
小廝上前扶着玉淨瓶道:“夜公子心地真好,這花,也值了。”
“你倒是會說話,不愧是李兄身邊的人。”夜爲治看了一眼小廝道。
“夜公子說笑了,小的就是一個跟班,其他的不行,只有一張嘴還算會說話,公子也這樣誇過小的。”小廝自豪道。
“你叫什麼名字?”夜爲治問道。這個小廝可不是會說話這般簡單,能待在李兄身邊的人,定有過人之處。
“小的是公子撿來的,沒有名字,公子邊給小的賜了個名字,叫李無爲。”小廝道。
“嗯,李無爲,好名字。”無爲無爲,無爲無謂。
花查插好了,夜爲治有誇了一番水。李無爲說這水是他特意去南邊的小溪打的,最適合養花了。
“花本無命,怎知我意。”夜爲治看着瓶裡的桃花,淡淡道。
沒有生命的東西,他就算付出再多,對方也不知道。有什麼值得與不值得之分,值得也好,不值得也罷,不過是人都妄自揣測。
沈雲纖一回來就聽到夜爲治悲哀的話,知道他是想到了不開心的事,笑着上前道:“大哥這話可說錯了。”
夜爲治見她紅着小臉,氣喘吁吁的,還不忘反駁他的話,心裡的鬱氣少了一大半,“你怎地弄成這個樣子了?”
“這不重要。”她看了看只有夜爲治一個人,問道:“龍澤和李大哥呢?”
“他們在後頭,一會兒就來。”夜爲治道。
他看着孫倩,道了句,“倩兒姑娘。”
孫倩微微俯身,回禮道:“夜公子不必客氣,若是夜公子不介意,叫我倩兒就好了。”
“也好,倩兒,你和雲纖一樣,叫我大哥就是了。”夜爲治道。
“夜大哥。”孫倩道。她當然不能和沈雲纖一樣直接叫夜爲治大哥,不過,夜大哥還是可以的。
“唉,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這麼客氣做什麼。大哥,你剛纔的話可不對。”沈雲纖插話道。
“哦?爲什麼?”夜爲治問道。花本無命,怎知他意。沒錯。
“首先,第一句話就錯了。花本無命,沒命它怎麼生長呢。花也有花期,有生有死,只不過,植物的命和我們的不同罷了。
第二,大哥狹隘了。你說花不知道你的心意,這話從何說起啊?反正我覺得這話沒理,孫倩,你說呢?”沈雲纖問道。
孫倩斜了沈雲纖一眼,話是她說的,現在撂挑子了?
“我雖然不待見你,但是,這次覺得你對了一半。夜大哥怎麼會不知道花有生命,你呀,曲解了人家的話還不自知呢。”孫倩道。
她認爲,夜爲治所說的花本無命,並不是說花沒有生命,而是命運,氣運。
它們應時而開,花期一過便凋謝,若是遇見愛花之人,還能被保護起來,多活一陣子。
若是遇到“採花賊”,命氣沒到,便先凋亡了。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大哥怎麼會說出那般沒道理的話,原來是我理解錯了。”沈雲纖不好意思道。
夜爲治對着孫倩點了點頭,表示她說得沒錯。
不知花草樹木如此,蟲魚鳥獸,甚至他們人,都是這樣。
難逃命運。
“那最後一句我肯定沒理解錯,大哥,你是不是說這桃花不能感受到你的情意?”沈雲纖問道。
她剛纔太激動了,一心想寬慰夜爲治,沒想到弄錯了,鬧了個大烏龍。現在,她得扳回一城,不能讓孫倩一個人得意。
“可以這麼說。”夜爲治道。
沈雲纖偏頭看着孫倩,問道:“你也是這麼看的?”
孫倩點頭,道:“是。”
嘿嘿,沈雲纖得逞一笑,道:“大哥,我且問你一個問題,你不是桃花,怎麼知道它不知道你對它的情意呢?”
子非魚,怎知魚之樂。
他不是桃花,沒有桃花的感受,怎麼知道桃花的想法。
他們連桃花是否有想法都不知道,怎麼能武斷地認爲桃花一定沒有感情。
“你這雖是歪理細細一品,到也有幾分道理。”孫倩道。她們都按照世俗的想法,認爲桃花沒有感情。
然而,這是對是錯,沒人能說得清楚。
“沒有人能喝桃花溝通,面對未知,我們只會妄自揣測。但是,這種猜測是對的嗎?”沈雲纖問道。
道理雖然淺顯,但很少有人能懂。就算懂,也不願意承認。
夜爲治是這樣,孫倩又何嘗不是這樣。所以,沈雲纖這話,不是說給夜爲治一個人聽的,她也想孫倩能明白這個道理。
不要因爲不知道就妄下論斷。
夜爲治笑了,道:“還是你道理多,不知道你在龍澤面前,道理是不是也這樣多。”
出門在外,他們都身份是秘密,雖然沒有刻意瞞着李清,但他並不稱龍澤爲九弟。
沈雲纖嘟嘴,道:“我在龍澤面前不用講道理,他什麼事都依着我。”
她在龍澤面前哪裡有道理可講,一看見龍澤,她話都說不出來了,大腦直接停止思考。
“哈哈哈,你也太沒能耐了吧。”孫倩笑道。
沈雲纖雙手叉腰,慢慢靠近孫倩,在她耳邊以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有能耐,你怎麼不在那人面前講道理。”
孫倩氣惱得說不出話來,偏生不能打沈雲纖。她看了看夜爲治,好在人家很自覺,沒有聽她們說話。
“你……”
“怎麼樣,說不出話來了吧,看你還小瞧我。”沈雲纖道。
“你們怎麼回來了?”常安着急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