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樹葉搖動中,舒玥的那雙腳不停的來回走動,旋起一股大風,把周圍的枝葉吹的呼呼直響。
我躲在暗處,瑟瑟發抖,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心裡極度的後悔。好奇心害死貓吶,貓還有九條命,我謝紫榕只不過小命一條,要結果是很簡單的事情。
“哎呀,我的小舒姐姐,您這是怎麼了?誰惹您生氣了?”聲音甜糯,透着一股膩死人的味道,如果這句話是小妹妹說出來的還好,但偏偏是位男子說出來的,還是位包着黑頭巾,全身黑色緊身衣的男人說出來,那就很怪異了,讓人的雞皮疙瘩不斷的冒出來。
旋風停了,舒玥有些氣急的聲音在夜空迴旋,“死小子,怎麼現在纔來?”
“哎呀,我的小舒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麼多人盯我的睄,我可是使了好多辦法,才脫了那些人的。”
從樹葉的縫隙中,我看到黑衣人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悠閒自在。只不過那神情怎麼那麼眼熟呢?對了,挾着我進暗道,出現在客棧包廂裡的黑衣人不就是他嘛,沒想到他跟舒玥認識。
景西跟舒玥認識,據我猜,二人應該有上下級的關係。黑衣人跟舒玥也認識,那麼黑衣人跟景西認識嗎?
舒玥也在黑衣人的對面坐了下來,一指頭點了過去,“學了那麼多年的輕功,不就是爲了讓你擺脫追兵的嘛。說吧,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小舒姐姐,你可真壞。見面不問好就問正事。景西那臭脾氣就有那麼多人喜歡,我這俊小生卻是爹不疼娘不愛。哎呀,好傷心啊。”唱作俱佳。聲淚俱下。
“行了行了,快說正事,不然讓紫榕瞧見,我們就前功盡棄了。”舒玥已經不耐煩了,一拍石桌,粉塵飛揚,“小東,你還不快點說。”
幸好我捂着嘴,不然真的要尖叫了。一直以爲舒玥是現代女生。也就會一些陰謀詭計,雞腸小肚,想不到她卻有一手驚人的功夫,內功了得,掌力驚人。十步穿楊,單掌碎石板完全不在話下。
但她這一掌明顯沒啥用處,黑衣人笑嘻嘻的作了個揖,“呀……呀……呀,小舒姐姐。且勿煩躁,就聽小生慢慢道來。昨日,小生逛街偶遇一胖妞,細一瞧。哎喲,竟然就是小舒姐姐的妹妹,景西以前的主人。這家客棧現任的老闆娘,謝紫榕謝姑娘是也。”
舒玥一拍石桌。“撿重點的說。”
黑衣人使勁點頭,“好的好的。要說這位謝姑娘啊。那可真要說是一朵奇葩了,遠看是座山,近看全肥肉。這麼富態的姑娘竟然還挺招人喜歡的。遠的不說,就說景西,被她是迷的頭暈眼花成啞巴。當了幾個月的丫環還不自足,又來做啞巴下人,還美滋滋的。你看他飯桌上的那樣子,跟個花蝴蝶似的。……”
舒玥的聲音已經瀕近崩潰邊緣,“東郎,死小東,你信不信我一掌碎了你的天靈蓋?”
黑衣人湊到舒玥身後,替她捏起肩膀來,“小舒姐姐,你別生氣嘛,小生這麼絮絮叨叨,也是爲了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您啊。那天,小生把謝紫榕帶進了暗道,讓她聽見了隋燁南宮的一番話,如果她真被南宮趕走,這麼大一宅子,還怕找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嗎?”
指甲插進手心是疼,但也沒有此時這一番話來的讓人痛。呵呵,小東,東郎公子,我跟羅士棱想了無數的撤找這個人,沒想到他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還活的有滋有味,暗地裡時不時的給我增加點小麻煩,怪不得我一看見他就覺得眼熟呢。
舒玥她派了東郎公子,景西接近我,甚至有可能挑動了隋燁南宮,讓他來找我的麻煩,目的是逼我離開這宅子。那麼這宅子到底藏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可以讓他們一撥接一撥的來試探?
帕子,景西很早就拿走了。要說這宅子,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以前的二西是最清楚的啊。爲什麼舒玥還會固執的認爲我身邊一定有他們要的東西?
外面的二人已經聊起了家常,從某某人的晚餐聊到了某某人剛娶的十三房小妾,上天入地,無一不是話題。
我在樹從裡蹲的二腳發麻,眼前直冒金星。外面二人再不走的話,我是熬不下去了,是直接衝出去質問他們到底有何目的?還是寧死不屈,直蹲到中風?
“你們還想聊到什麼時候?”天籟,真是天籟,是何人敢於冒着生死危機,直通通的面對二個變態人?
從知道事情的一部分真相以後,舒玥,東郎公子都已經被我划進了變態壞人之中。此時出現的人,對於我來說,不亞於上帝派來的直升機。再細一瞧,來人卻是去而復返的景西,雀躍的心情歷時像過山車一樣,直接滑到谷底。
“景西,你也睡不着啊?來來,我們一起賞月看嫦娥。”東郎公子一拉景西,把他按到一邊坐下,又笑着對舒玥道,“小舒姐姐,小生沒猜錯吧,只要是涉及謝紫榕那胖妞的事情,這位景西公子肯定會立馬現身。”
景西的臉色並不好,在月光下,膚色白的厲害,好像大病初癒一樣。這倒是奇怪了,吃晚飯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挺紅潤的,怎麼幾個小時以後,就變的這樣了呢?只見景西甩了東郎公子的手,道,“小東,你把南宮誑過來,到底意喻何爲?”
我一驚,想不到隋燁南宮竟然是他們暗地裡想辦法拖過來的,他們知曉南宮的弱點,知道如何說如何做,可以讓南宮做出符合他們要求的事情來。他們到底有什麼背景,連未來的預備皇上的性格弱點都掌握的如何精準。如果他們鬧起事情來,這隋燁皇朝恐怕要天翻地覆了吧?
“景西,正好小舒姐姐也在,你到是說說,謝紫榕有啥好的,舍的讓人拼死拼活的?”
“我出來不是爲了跟你討論這個問題的,小東,如果你還把我看作是你兄弟,那麼就放過謝紫榕一馬,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放過她?”東郎公子怪叫一聲,指着景西的雙手直抖,“從領命到策劃,你受了多少苦,眼看成功就望,你就要放棄?景西,你自己摸着良心說說,你這樣對的起我嗎?對的起小舒姐姐嗎?你沒看到小舒姐姐爲了這事,親自跑到這裡來做一名村姑,小舒姐姐受了多大的委屈。”
景西把身子撇向另一邊,言詞鑿鑿道,“你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我纔會請求你們。舒玥,如果換作你是紫榕,知道這一場都是騙局,你的心裡會怎麼想?”
東郎公子一推景西,“景西啊景西,算命先生果然沒說錯,你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只要女人不要珠寶,眼睛長到腳底板上去了。什麼美女不好找,就會喜歡上一個小肥婆,肥的跟豬一樣,你也不怕被壓死。”
“死東郎,我忍你很久了。”景西豁然起身,跟東郎公子面面相對,即使隔的那麼遠,我也感受到了從他們中心射出來的陣陣寒氣。
我第一次審視這樣子的景西,並不強壯的身軀,並不瀟灑的身姿,並不英俊無比的面容,可以說,單個的每一處,都不吸引人,但此時強大的氣場一出,萬人驚豔,原來他也會這麼大聲的說話,也會發怒只爲謝紫榕。
於我,是喜是悲?
我茫然!只感覺說不盡的蒼涼。景西,就算你此時極力的維護我,我是會感激你一點點。但欺騙已經在先,就算再怎麼用五零二補,用膠水補,打破了和水重做,畢竟已經失了原來的樣子,總歸是不一樣了。
“吵什麼吵,坐下。”看的出來,舒玥比他們二人還生氣,已經拍斷了一半的石桌,碎裂的小石塊滾的到處都是,浸着冷冷的夜風,顯的蒼涼無比。
景西和東郎公子都坐了下來,卻一個朝東一個朝西,互不理睬。
舒玥咳嗽幾聲,道,“吵的這麼大聲是不是想讓紫榕知道?”
她倒是有趣,我不就正觀看他們的電影進行時嘛,不錯,都可以候選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候選人。
景西和東郎公子對望一眼,又轉向別處,各不說話。
“景西,現在你要退出,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晚了。小東說的沒錯,既然你不願意,當初接命令的時候爲什麼不說?”舒玥的聲音一緩,“再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單戀她這麼一株花。而且她可能有那一層關係,是你可以高攀的嗎?”
景西驀然起身,“不可能,我那時候還在客棧,記得清清楚楚,隋燁螭一向叫紫榕做娘子的,如果他們真是,不不,那豈不是亂倫?”
亂倫,我被這一單詞炸的體無完膚。這麼讓人噁心的詞,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東郎公子在一邊笑呵呵道,“景西,你別太激動,他們絕對不是亂倫,不然南宮怎麼會這麼巴巴的來這裡,還日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