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衛姝臉上不同於以往的嘲諷之色,衛菡不禁一時發懵,對於她所言之事好像也沒有完全理解。
侯府沒了……
這是何意?!
“哪個侯府?”衛菡面露疑惑的朝着衛姝問道,壓根沒有想到就是她們衛家。
聞言,衛姝嗤笑了一聲,隨後朝着衛菡走近了幾步說道,“哪個侯府?還能有哪個侯府,自然就是襄陽侯府!”
“你胡說八道什麼,侯府好好的怎麼會沒了?!”
儘管衛姝如此直接說明,可是衛菡卻好像還是不相信似的,依舊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漫不經心的拿起一旁的茶盞慢慢品着茶,別提多悠閒了。
見狀,衛姝一時心下氣憤,上前一步“啪”地一下就打落了衛菡手中的茶盞,茶水濺到她的手上,可她卻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姐姐還有心情喝茶,你到底知不知道霖兒和茹兒犯了大事了!”
衛菡還未來得及怪罪衛姝行爲無狀就先被她的話給震驚了,她滿眼疑惑的朝着衛姝問道,“你說什麼,霖兒和茹兒?他們怎麼了?!”
“託大姐姐的福,他們被靖安王給鎖到天牢去了。”一邊說着,衛姝一邊無力的嘆了一口氣,隨後緩緩的坐到了椅子上。
“天牢?!”隨着衛姝的話一句句說出來,衛菡卻愈發的驚疑。
好端端的,靖安王鎖霖兒和茹兒做什麼?
“聽說是因爲他們言行無狀衝撞了靖安王和王妃,是以才被王爺處置了,不過我還聽說,王爺爲了以儆效尤,未曾先稟明陛下而直接命人將霖兒的膝蓋骨給剜去了。”
“什麼?!”
聽聞衛姝的話,衛菡頓時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隨後眼白一翻竟然就此暈了過去。
“皇子妃!”琉璃和琉玥趕忙上前查看她的情況,一併着人去府外請大夫。
看着衛菡直接暈了過去,衛姝的眼中卻未有半點焦急之色。
不過就是一時受不住打擊昏過去了而已,又不是死了,待會兒自然會醒過來,只是眼下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她了。
略想了想,衛姝便直接走到一旁的桌上拿過一杯茶直接潑到了衛菡的臉上。
琉璃和琉玥根本沒有想到衛姝的舉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將水潑到了衛菡的臉上,根本來不及阻止。
“側妃!”
“咳咳……咳……”忽然被茶水灌了一下,衛菡頓時被激的開始咳嗽。
“姐姐暈過去倒是容易,可侯府那邊又該怎麼辦?”倘或只是衛霖和衛茹出事的話,那衛姝根本就不會如此擔心,指不定就只是待在錦瑟居看熱鬧呢!
可是眼下局勢不明,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最終會不會波及到整座襄陽侯府,若果然是她心中所想的那般最差的結果,那她今後便完了。
再說衛菡,她方纔清醒過來便聽聞衛姝的話,一時也顧不得責怪她的舉動,只趕忙想着如今的情況,看看要如何應對。
“着人去侯府一趟,仔細打聽一下看看究竟是何情況。”
“是。”
看着琉璃匆匆忙忙的出了房中,衛菡的眸光不覺一閃,隨後朝着琉玥問道,“雲舒呢?”
怎地從她睡醒開始就沒有見到那丫頭,她死哪去了?!
“這……”沒有想到衛菡會忽然問起雲舒的去向,琉玥支支吾吾的不知說什麼纔好。
從方纔開始她就沒有見到雲舒姐姐,也不知她到底去哪了。
就在這時,卻見冬兒神色自然的上前一步回道,“啓稟皇子妃,雲舒姐姐說近來天寒,她去廚房吩咐她們多爲您備些薑湯,以備不時之需。”
聞言,衛菡信以爲真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見衆人的注意力從她的身上收回,她便趁着無人注意的時候趕忙出了綺蘭苑,一路直奔夜傾昱的書房而去。
……
話分兩頭,再說雲舒這邊,她方纔進到夜傾昱的書房中便見燕洄神色嚴肅的與他說着什麼,而他也是一臉的凝重之色。
“舒兒。”見雲舒來了此處,夜傾昱便揮手止住了燕洄的話,“可是有何事嗎?”
否則的話,她應當不會在這個時候來他這裡纔對。
“襄陽侯府的事情你聽聞了嗎?”
“嗯,燕洄方纔打探消息回來。”說完,夜傾昱便朝着燕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眼下衛霖和衛茹都已經被靖安王直接丟進了天牢,襄陽侯府那邊也已經得到了消息,聽說襄陽侯先去了大皇子府,可是不料被擋了回來,就連宮中的皇后也大有不聞不問的態勢。”
“難得這次皇后如此沉得住氣,怕是大皇兄已經先一步示意她了吧!”否則依照皇后的性子,怕是一早就跑到父皇的跟前去求情了。
“如今城中百姓之間流傳的說法,說是衛家的兩姐弟衝撞了王妃,還意圖行刺王爺,是以纔會受到懲罰。”
聽聞燕洄的話,先不說夜傾昱是如何作想的,單單雲舒就是不相信的。
夜傾辰是什麼樣的人,三軍之中來去自如的人,衛霖是瘋了不成,又怎麼會去刺殺他,難道是嫌活的太痛快了!
“哈哈……這理由怕是也只有夜傾辰纔想得出來……”燕洄的話音方纔落下,便見夜傾昱似是十分開心的笑了起來。
如此簡單粗暴的理由,倒是的確有夜傾辰的作風。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這理由是假的,可是偏偏他親口說出來,就是讓人覺得無處分辯。
“殿下也覺得此話說不通?”
“自然說不通,夜傾辰身邊的墨刈就如燕洄一般,幾乎與他寸步不離,那是位一個人可滅一羣暗衛的人,怎麼可能會讓夜傾辰受傷!”
聞言,雲舒皺眉想了想,隨後方纔接着說道,“如此說來,靖安王刻意如此言說是爲了掩蓋事情的真相?”
“我聽聞,宮宴那日衛霖似是衝撞了那位靖安王妃,之後再加上衛茹公然挑釁卻又沒有討到什麼好處,這姐弟二人大抵便商量着要如何作死了。”
“啓稟殿下,還有一事,靖安王鎖着衛霖和衛茹回城的時候,似是七殿下也在。”
“老七也在?!”這他倒是完全沒有料到,怎地連老七也摻和了進去,這唱的是哪一齣兒啊?
“是,而且靖安王妃身邊的婢女還受了傷。”
越是聽燕洄說下去,雲舒便覺得這件事情越混亂,好像難以理清似的。
就在此時,卻忽然聽聞房中隱隱響起了一道鈴音。
聞聲,夜傾昱和雲舒不覺相視一眼,隨後動作一致的起身走到了矮榻邊。
待到兩人去到密室的時候,便見夜傾桓已經在裡面候着他們了。
“兄長難不成也是爲了襄陽侯府的事情而來?”方纔坐定,夜傾昱便微微笑道。
“嗯,你可知道具體的原因?”
“還不清楚,不過至少不是夜傾辰對外說的那個。”他不知道,並非是因爲他查不到,而是他的目標太明顯,若是做的太過的話,難保不會被人察覺到,是以他倒是也不急於一時。
“我倒是聽說了另外一個版本,要不要聽聽?”
“願聞其詳。”
緩緩的喝了一口茶,夜傾桓方纔輕言說道,“據聞是衛茹和衛霖將靖安王妃劫走了,這自然觸怒了夜傾辰,因此才橫遭了這場禍事。”
“劫走?!”聽聞這話,雲舒不覺一驚。
真不知道這姐弟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傻的無可救藥,當朝一品王妃,是他們說劫走就能劫走的嗎?
更何況,這位王妃又是別國嫁來的公主,若非是陛下有意的話,又豈是他們能夠輕易處置的!
“既是劫走,那爲何不直說,反而還換了一個說辭?”有關這一點,雲舒倒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聞言,夜傾昱卻忽然微微笑道,“大抵是夜傾辰恐這般說辭影響了慕青冉的名聲,是以才換了一種說法吧!”
一個女子被人劫走了一兩個時辰,這中間發生了何事誰能保證,自來最能傷人的利刃就不是刀劍,而是流言蜚語。
雖然雲舒覺得夜傾昱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是她很難想象如夜傾辰那樣的男子也會有如此細膩的一面,倒也不知他們猜測的到底對或不對。
“我來尋你,也不單單是爲了此事,宮中那邊,你先做好準備。”
聽聞夜傾桓的話,夜傾昱先是一愣,隨後方纔明白了過來。
夜傾辰如此大動作的收拾了衛霖和衛茹,這便代表着他不會輕易放過襄陽侯府的人了,如此一來,他勢必要在父皇的面前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而無疑此前父皇命查明私造官銀一事就是最好的說法。
“兄長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
誰知夜傾昱的話音方落,便聽聞燕洄傳信兒的聲音。
見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夜傾昱和雲舒便趕忙回了房中,方纔將矮榻那裡恢復原樣之後,便聽聞冬兒在外面求見。
一聽到冬兒的聲音,雲舒不覺一愣,隨後一個閃身便躲到了屏風後面,心下卻不禁疑竇叢生,不明白冬兒怎麼會來了這裡。
難道……
她知道自己在此處?!
還未等雲舒想通其中的關鍵,便只聽聞冬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參見殿下,奴婢有事要稟告。”
“何事?”夜傾昱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小丫鬟,卻發現對她並沒有什麼印象。
“方纔衛側妃來了綺蘭苑,將襄陽侯府的小世子和三小姐發生的事情說與了皇子妃知曉,殿下若是再不去攔着些的話,怕是皇子妃就要直接回侯府去了。”
聞言,夜傾昱的眸光頓時一暗,隨後朝着屏風的方向掃了一眼便快步走出了書房。
冬兒一路緊緊跟在夜傾昱的身後,可是心下卻在不停的琢磨着,也不知道雲舒姐姐究竟去了何處,現下也不知該去哪裡找她。
方纔她叮囑自己不要聲張此事,又不許告訴皇子妃,想來就是並不願讓皇子妃知道此事,可是偏偏衛側妃將這件事說了出去,冬兒自知自己的腦筋沒有云舒那般靈光,她也就只能想到去告知夜傾昱,畢竟只有殿下才能攔得住皇子妃了。
一路朝着綺蘭苑的方向而回,方纔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冬兒卻見雲舒從不遠處快步走了過來。
“雲舒姐姐,你去哪了呀?”
“到別處去打聽了一下情況,這是怎麼了,殿下怎地也過來了?”雲舒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朝着冬兒問道,一臉的茫然之色。
“哎……可別提了,方纔你剛走衛側妃就來了,將府外的情況一一說與了皇子妃,我想你刻意將此事瞞着皇子妃必然有你的道理,可你遲遲不回我又無計可施,最後便只能去請了殿下來……”
越是說下去,冬兒的聲音便越低,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可是方纔那般情況下,她也只能想到這一個辦法。
看着冬兒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雲舒卻含笑的拍了拍她的頭說道,“你做的很對,這次多虧了你。”
說完,雲舒便趕忙拉着冬兒的手快步追上了夜傾昱,不料一行人方纔走到正房的門口,恰好迎面撞見了衛菡。
“快點着人去備車,我這就要回侯府一趟。”一邊說着,衛菡一邊神色擔憂的往外走,卻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見到夜傾昱。
“殿下!”
“你這是要去哪?”上下打量了一眼衛菡的樣子,夜傾昱負手站在門口,臉色沉沉的很是駭人。
“臣妾……臣妾要回侯府一趟……”不知爲何,衛菡一見到夜傾昱板起臉她的心底便不覺開始發寒。
“不年不節的你回侯府去做什麼,還懂不懂規矩了!”
話落,夜傾昱便擡腳進了房中,衛菡無計可施之下便只能又轉身隨着他回了屋中。
而云舒恐衛菡會知道是冬兒叫了夜傾昱前來,便特意落後了幾步躲到了一旁的廊下,此刻方纔裝作剛回來的樣子進了房中。
“殿下,臣妾方纔聽二妹妹說,霖兒和茹兒被靖安王關進天牢去了,臣妾須得回侯府去親眼看一看方纔安心。”
聞言,夜傾昱神色不虞的掃了她一眼說道,“衛霖和衛茹被靖安王抓走是因爲他們犯了錯事,就算你回去也於事無補,本殿奉勸你還是歇着吧,以免別人沒幫到,反倒是將自己也捲了進去。”
衛菡如何他倒是不擔心,可若是因爲她的愚蠢而連累到六皇子府的話就不好了。
“可是臣妾派回侯府打探消息的人至今還未回來,臣妾着實是擔心的很!”
看着衛菡臉上毫不掩飾的擔憂之色,雲舒的心下卻異常的平靜。
眼下就開始擔心了,怕是爲時尚早吧!
真正哭得日子還在後頭呢,現在着什麼急!
“衛霖和衛茹的事情自然有侯爺和夫人去操忙,你只需安靜的待在皇子府中就可以了,旁的事情不需要你跟着去瞎摻和。”
“可是……”
“姐姐,既然殿下如此說了,那你就不要再繼續堅持了,想來霖兒和茹兒吉人自有天相,必然會沒事的。”見夜傾昱一直不鬆口,衛姝便心知此事行不通了,於是趕忙趁機將話頭拉了回來。
衛菡根本沒有想到衛姝會來這麼一句,她震驚的回望着她,眸光漸漸從不解變成了憤怒。
“方纔嚷嚷的最歡的人是你,此刻在這裝好人的人也是你,你還真是兩面三刀!”
“姐姐別誤會,妹妹只是聽從殿下的吩咐而已。”說完,還意有所指的望着衛菡,就好像在暗指她忤逆了夜傾昱一般。
“你給我閉嘴!”衛菡本就憂心襄陽侯府的事情,此刻聽聞衛姝的話自然愈發火大,是以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便衝着她喝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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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啦七夕啦,大家節日快樂。
老六:本殿不快樂。
大奇:嗯?
老六:最近沒吃肉,身體不大健康。
大奇:其實我怕你肉吃多了,更加不健康。
老六:你啥意思?
雲舒:她諷刺你腎不好。
大奇、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