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悄悄潛入牢房,看到我痛苦蜷縮在一起的身子,心裡一陣疼痛。
陌北說:“若璃,你醒醒...”睜開眼睛看到陌北的時候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懦弱和無助。
我沙啞的聲音道:“陌北你怎麼來了?”陌北說:“他們怎麼把你打成這樣了?”我抓住陌北的衣裳,說:“陌北你一定要幫我,我還不想死...”陌北說:“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我說:“你幫我去調查上官雅涵。那個宮女可能已經被滅口了,只能從上官雅涵下手了。”
陌北說:“你確定是她縱的火?”我說:“我也不確定,所以才讓你去調查,你先去調查下手上有塊紅色胎記的宮女。”
陌北說:“好...你傷的很重,我帶了玉肌膏過來。我說:“陌北謝謝你,每次我遇到困難時,都是你出現幫了我。”陌北說:“這都是我分內的事,娘娘別說話了,我來給你上藥。”
我說:“放下吧,我一會自己來就行。”陌北擔心說:“你真的可以嗎?”我動樂動手,卻怎麼也擡不起來。我苦笑道:“看來我這雙手是廢了。”陌北說:“別動了,還是我來幫你上藥。”我說:“可是...”陌北說:“你都被傷成這樣了,還顧及那麼多做什麼?”我說:“那好吧。”
衣裳都粘在血肉上,他輕輕撕開我的衣裳,鮮血開始不斷流出來。我眉頭緊皺,痛苦道:“啊!”陌北不忍說:“你再忍忍,馬上就好了。”我咬緊脣說:“沒事。”
他撕開我的衣裳後,將玉肌膏輕輕抹在我身上。藥膏抹在我的傷口上,痛的我差點暈了過去。
我咬緊嘴脣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他每觸碰到肌膚,我的心就顫抖了下。
咬的太用力,嘴脣都被我咬出血來。陌北給我上完藥以後,脫下衣袍給我披上,心疼的替我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陌北說:“這玉肌膏是王爺要我送過來的,它會讓你在肌膚上的傷口不留痕疤,傷口也會恢復的快一些。”我說:“替我謝謝王爺。”陌北欲言又止說:“若璃,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我問:“什麼?”陌北說:“你到底是誰?”我心想:雖然陌北不是壞人,但也不能完全信。我說:“你爲何會如此問?”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沒有告訴他實情。
陌北說:“不管你是誰,希望以後你能夠保護好自己,每次看到你都是傷痕累累,難道你不會痛嗎?”我說:“怎麼會不痛?只是心裡的痛,比身上的痛更甚百倍...心裡的痛,已經麻痹了身體上的痛。”陌北說:“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猶豫道:“你進來有些時間了,該走了,再不走待會就要被人給發現了。”陌北說:“你好生休息,不要想太多了。”我說:“嗯。”陌北說:“你再撐幾日,王爺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我說:“我不奢望別人能來救我,調查出線索了就來告訴我。”陌北說:“你是不相信王爺嗎?”我說:“我與王爺沒有太多的交情,他也沒有必要爲了我而冒險。你去調查的時候,要多加小心點。陌北說:“嗯。”
慈寧宮裡,太后閉着眼睛半倚在榻上,眉間卻有絲焦慮。
文姨說:“太后,皇后娘娘來了,要見嗎?”太后睜開眼道:“讓她進來吧。”慕容嵐茵說:“臣妾參加母后。”太后說:“皇后來找哀家,是爲了何事?”慕容嵐茵說:“母后,你是不是也在煩惱瑾妃的事?”太后說:“皇后可真是懂哀家的心啊。”
慕容嵐茵說:“母后是擔心皇上他會心軟?”太后說:“這麼多年了,哀家從未見皇上如此這樣對一個妃子。私自帶她出宮,還晉升她爲瑾妃,卻從來不寵幸她。”
慕容嵐茵說:“臣妾也是好奇,皇上從未去過瑾妃的寢宮去看她。”太后說:“皇上將她貶爲侍女留在身邊,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的用意。”
慕容嵐茵說:“母后不是一直想皇上能夠有皇嗣嗎?如果瑾妃能夠爲皇上誕下龍嗣,不也是好事一樁嗎?”太后說:“這個瑾妃哀家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不簡單,皇上身邊絕對不能出現禍國之人。”慕容嵐茵說:“說起禍國,臣妾倒是想起了前皇后,當初大臣們都說前皇后是禍國妖女...”
太后說:“說起前皇后,哀家倒覺得瑾妃與她有幾分神似。”慕容嵐茵說:“母后是指瑾妃身上的那股傲氣嗎?”太后說:“瑾妃身上有很多前皇后的身影,難道這只是巧合嗎?”慕容嵐茵說:“要不要秘密處置了她?”太后說:“皇后你先退下吧,讓哀家想想。”慕容嵐茵說:“母后你好生休息,臣妾先告退。”
太后心想:哀家絕對不會讓一個女人毀了皇上,蘇若璃,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哀家本不想出現第二個白馥瑤的,是你逼哀家的。
次日早晨,許燕陵知道我被關進大牢後,頓時大發雷霆。
許燕陵說:“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南宮塵翎說:“告訴你了又能怎麼樣?”許燕陵說:“我要去救她。”南宮塵翎說:“你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許燕陵說:“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吧?”
南宮塵翎說:“你這樣進宮只會惹怒皇上。”許燕陵說:“都知道瑤惜居是白馥瑤居住過的地方,從當初的墨王府移到皇宮,從來沒有人敢弄壞一下。現在被燒了,皇上怎會放過她?”
南宮塵翎黑子落下,說:“將軍,燕陵你又輸了。”許燕陵說:“現在誰還有心情與你下棋?”南宮塵翎說:“她是本王的人,本王不會讓她有事的。一向沉穩的你,怎麼一遇到她就亂了分寸?”許燕陵心虛道:“我只是覺得,她有些可憐。”南宮塵翎說:“行了,陪本王好好下一局,你如果贏了,本王就進宮找太后。”
許燕陵說:“太后能救她嗎?”南宮塵翎說:“本王能救她便是。”許燕陵說:“好,我一定能贏你。”南宮塵翎說:“開始吧。”
沈梓瑜知道我被關進大牢,徹夜未眠,早早的便來牢裡看我。看着渾身是傷的我,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沈梓瑜傷心道:“姐姐...他們怎麼能把你打成這樣?”我說:“我沒事。”沈梓瑜說:“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有事?”我說:“比起心裡的傷,這點傷又算什麼?”沈梓瑜說:“你還在怪皇上?”
我搖頭道:“我不怪任何人。”沈梓瑜說:“或許皇上有他的苦衷。”我說:“也許是吧,對了,昨日壽宴,你可有收穫?”沈梓瑜說:“太后昨夜帶我去了慈寧宮,與我說了好多話。”
我說:“那便好。”沈梓瑜說:“這都要多謝姐姐,若不是你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說:“你也算是救過我的命,我這也是報還救命之恩了。”我卻不知道,那夜救我的是陌北,而不是沈梓瑜。
沈梓瑜說:“姐姐你放心,我會去求太后救你。”我說:“千萬不要。”沈梓瑜說:“爲何?”我說:“你好不容易纔接近太后,萬萬不能爲了我去求太后,你不要忘記了,你是爲了沈伯父纔去接近太后的。沈梓瑜說:“可是你...”我說:“我沒事的,我現在還不想死,所以沒那麼容易有事。”
沈梓瑜說:“我能爲你做些什麼?”我說:“你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高興了。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救沈伯父,不能爲了我,把自己也牽扯進來。”沈梓瑜說:“姐姐...”
我說:“你快走吧,別讓人發現了,不然上官雅涵又要刁難你了。”沈梓瑜無奈的說:“那好吧。”
現在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陌北身上了。我現在也只是懷疑上官雅涵,如果沒有證據的話,什麼都做不了。
夜晚,陌北來到上官雅涵的寢宮外,剛好遇到上官雅涵在與誰對話。
上官雅涵說:“你可處理乾淨了?”七兒說:“回小主的話,世上再也沒有小月這個人,絕對沒有人會發現。”上官雅涵說:“那丫頭也跟隨我很多年了,多燒些紙錢給她吧。”七兒說:“是。”上官雅涵說:“皇上那邊有何消息?”七兒說:“皇上這兩日一直在承瑕殿沒有出來過。”
上官雅涵說:“哼,皇上以爲這樣就可以護住蘇若璃嗎?”七兒說:“小主,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上官雅涵說:“去找父親幫忙。”陌北心想:看來縱火之人就是這個涵貴人了。
月色下,南宮蕭墨坐在那裡,臉色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他喝醉後,半醉的模樣更是俊美。南宮蕭墨說:“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朕這輩子到底錯了多少回?笙兒...”
沈梓瑜說:“皇上怎麼一人在此飲酒?”南宮蕭墨擡起頭說:“你是誰?”沈梓瑜說:“奴婢沈梓瑜,參加皇上。”南宮蕭墨說:“朕想起來了,你是錫州縣令之女。”沈梓瑜說:“正是奴婢。”南宮蕭墨說:“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沈梓瑜說:“奴婢睡不着就出來走走,不巧遇到了皇上。”
南宮蕭墨說:“你在擔心你父親?”沈梓瑜說:“奴婢是擔心瑾妃娘娘,皇上相信是瑾妃娘娘縱的火嗎?”南宮蕭墨說:“你是想替她求情?”沈梓瑜說:“奴婢不敢!”南宮蕭墨說:“那你相信你爹是清白的嗎?你爹的事情,太后已經與朕說了。”沈梓瑜道:“皇上...”
南宮蕭墨說:“放心吧,朕不會冤枉一個好官,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沈梓瑜說:“是。”南宮蕭墨說:“夜深了,你早些回去吧。”沈梓瑜說:“不如奴婢跳一支舞給皇上看如何?”南宮蕭墨說:“好。”
沈梓瑜一襲白衣翩翩起舞,步履輕盈,翩若錦鴻,朦朧縹緲,猶如雙棲雪鷺,夜寒驚起。沁入肺腑的花香令人陶醉。
這一幕讓南宮蕭墨想起了許容笙,那時正是許容笙一支舞引起了他的注意力。當他查清她的身份時,才知道她是許府的女兒,那時候他便開始佈置棋局。南宮蕭墨說:“可以了,你退下吧。”沈梓瑜道:“皇上...”
太后不悅道:“哀家給你製造機會,你都不會把握住。”沈梓瑜說:“奴婢已經按照太后說的去做了,可皇上突然就叫奴婢退下。”太后變成慈祥的臉道:“你知道哀家疼愛你,纔想給你製造機會,衆多秀女中,你是最乖巧沉穩的。哀家想要你抓住皇上的心,爲皇上延綿皇嗣。”
沈梓瑜說:“都是奴婢沒用,辜負了太后的一片心意。”太后說:“既然第一套方法不行,那就只能實施第二套了。”沈梓瑜說:“第二套?”太后說:“文姨帶她去沐浴更衣。”文姨說:“是。”太后說:“爲了皇嗣血脈,這個罪名要哀家來背吧。”
太后今夜的做法,讓我和沈梓瑜拉開了距離。南宮蕭墨回到承瑕殿,太后正坐在榻上等他。
南宮蕭墨皺眉道:“母后,你怎麼會在這裡?”太后說:“墨兒,我們也很久沒有好好聊過了。”南宮蕭墨說:“母后想要找兒臣聊天,兒臣過去便是,您又何必親自過來?”太后說:“哀家記得,你與塵兒小時候就喜歡纏着哀家講故事。轉眼間,你們都長大了,與哀家也越來越疏遠了,哀家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糕,嚐嚐哀家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南宮蕭墨說:“母后你是有話要說吧?”太后說:“哀家今晚就想與你說說話。”南宮蕭墨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在嘴裡。
太后說:“墨兒,你可知道哀家爲何要教笙兒做桂花糕?哀家是看你很愛慕她,便教她做桂花糕。只希望她能夠代哀家照顧好你,可是......”
南宮蕭墨說:“兒臣以後會多抽出一些時間多陪陪你,這些年兒臣確實忽略了母后。”太后說:“哀家只想你過得好,你只要明白,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南宮蕭墨說:“兒臣明白。”太后說:“時辰不早了,哀家就先回去了。”南宮蕭墨說:“兒臣恭送母后。”
吃完桂花糕沒多久,南宮蕭墨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南宮蕭墨滿臉怒火道:“該死的,母后到底做了什麼?”身體越來越熱,連腦袋也開始模糊不清。這時候,沈梓瑜走了進來。
沈梓瑜喃喃道:“皇上...”南宮蕭墨說:“誰讓你進來的?”沈梓瑜緊張說:“我...”南宮蕭墨控制住體內的媚藥。南宮蕭墨怒火道:“滾出去。”沈梓瑜眼裡泛起淚花,說:“皇上。”南宮蕭墨語氣加重幾分,道:“給我滾。”
沈梓瑜想起太后的話,怎麼也不敢離開,這次你可千萬不要讓哀家失望。
沈梓瑜心想:我不能就這麼走了。雖然我不想傷害皇上,可是走了,太后定不會輕饒我。沈梓瑜鼓起勇氣抱住皇上。
沈梓瑜眼裡閃着淚花,說:“從第一次見到皇上的時候,我就愛上皇上了,我知道皇上心裡沒有我,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南宮蕭墨喑啞的聲音道:“你......”沈梓瑜說:“皇上對不起。”
沈梓瑜踮起腳吻上南宮蕭墨,南宮蕭墨體內的媚藥也越來越厲害。南宮蕭墨火燒般的難受,道:“該死的。”
這種媚藥是太后特意命太醫配製的,不比一般的媚藥,藥效特別強,南宮蕭墨突然推開沈梓瑜。
沈梓瑜說:“皇上...”南宮蕭墨說:“滾。”沈梓瑜咬緊嘴脣說:“奴婢還不能走。”南宮蕭墨說:“朕知道是太后安排的,你今晚就留在這裡,天亮後再離開,太后就不會起疑心,朕也會給你名分。”
沈梓瑜失落道:“皇上。”南宮蕭墨轉身就朝外面走去。沈梓瑜心想:皇上你可知道,我要的不是名分,我要的是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