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不理他,只是冷冷看着他。
倒是閻修趕緊解釋道:“是新洞主來了。”
“新洞主?”宋扶捋着花白鬍須,似乎很意外的樣子,問道:“可有山主的任命手諭?”
閻修趕緊將手中玉牒給了他,宋扶接了玉牒注入法力查看後,微微頷首,又轉交給了身邊的王子法,後者看過又交給了朱天表。
玉牒再次回到閻修手上後,宋扶看着苗毅點頭道:“總算是把洞主你盼來了,洞主趕快讓東來城主把這個月的餉錢和侍女給我們送來,否則根本無法安心修煉。”
苗毅上身微微前傾,盯着他微笑道:“你在教訓本洞主?”
“不敢!”宋扶拱手笑道:“只是怕洞主年輕沒有經驗,所以提醒一下。”眼中卻是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樣子。
“有沒有經驗不是你操心的,我只知道你們是我的手下。”苗毅手指七人,陡然厲聲喝道:“見到本洞主爲何不拜見,莫非想造反!”
幾人相視一眼,宋扶呵呵笑道:“洞主何必發這麼大的火,我們出來見洞主,不正是拜見洞主嗎?”
苗毅沉聲喝道:“單表義!”
單表義還正要看苗毅怎麼辦,突然聽到點名,先是一愣,見苗毅冷眼掃來,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屬下在!”
苗毅冷笑道:“你立刻趕往鎮海山,向山主稟報,請山主火速稟報府主,就說藍玉門不尊我南宣號令,已經反了!請府主早做定奪!”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一頂大帽子扣下去。
宋扶等人目瞪口呆,這不是瞎胡鬧嗎?你當我們嚇大的?
單表義神情抽搐,貌似在問,你是玩真的還是玩假的?
“嗯?”苗毅盯着他發出質問的鼻音。
唰!一杆銀槍已經到了手中,殺不了別人,殺單表義一個區區白蓮二品修爲的修士,苗毅還是有點把握的。
單表義哆嗦一下,立刻抱拳領命,轉頭就要去取龍駒。
“慢着!”宋扶趕緊伸手攔住了單表義。
見苗毅是玩真的,這種天大的栽贓帽子捅上去,影響不是一般的惡劣,藍玉門纔剛剛和楊慶合作,雙方哪怕是心中暗存間隙,暫時也不會挑破,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麼,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各打五十大板,藍玉門肯定要重重處罰他們給楊慶看,不會破壞目前的合作局面。
說到底藍玉門並不怕楊慶,而是怕楊慶背後那個由仙聖穆凡君定下的籠罩整個仙國的制度執行勢力,你能挑戰楊慶,敢挑戰楊慶背後的十殿殿主嗎?後面還有十宮宮主,再上面還有十二路君使,最上面是仙聖穆凡君!
“洞主言重了。”宋扶黑着一張臉拱了拱手算是賠禮道歉,然後回頭朝同門弟子喝道:“還不快拜見洞主!”
七人稍微整頓了一下,稀稀拉拉拱手抱拳道:“屬下參見洞主!”
幾人言行中看不出絲毫尊敬苗毅這個洞主的意思。
苗毅也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上身再次微微前傾,直盯盯看着宋扶的雙眼,笑眯眯問道:“那你們從今日起,可願聽本洞主號令?”
這小子是個笑面虎!幾人心中對喜怒無常的苗毅下了定論。
他們自然不可能公開說我們不聽從洞主號令,那豈不是成了真的造反,完全公然撕破臉和楊慶對抗的事情他們不會做。他們本來的打算就是軟磨硬泡、陽奉陰違,然後爭取自己的利益,讓這位新來洞主拿他們沒脾氣,最好是趕走,換他們的人來當洞主,一個白蓮一品的修士也想號令他們,簡直是笑話!走出去都沒臉見人!
宋扶心想,小子別囂張,以後有你頭疼的時候,你不過白蓮一品的修爲,敢拿我們怎麼樣?
心裡的話不會講出來,他也笑眯眯拱手道:“洞主何來此言,我們身在東來洞麾下,自然是聽從東來洞洞主號令的。”
“很好!”龍駒上的苗毅端正了身體,槍指宋扶,“從今天開始,由你來守山門,若是出了什麼事,我拿你試問!”
宋扶老臉一僵,雙眼憤怒,這簡直是在羞辱自己。
苗毅懶得理他,坐下黑炭已經對着這羣人直接衝撞了過去,好不囂張。
青蓮級別的修士都不敢硬扛龍駒一撞,又何況是他們,嚇得倉皇閃開兩邊,放了苗毅衝過去。
宋扶等人的臉色晦明晦暗,一臉陰霾,那小子根本不把他們藍玉門的人給放在眼裡。
閻修三人則面面相覷,發現這位洞主大人還真夠魯莽的。
不過三人心中又暗暗一陣痛快,這段時間被這幾人欺負得夠嗆,能看到這些人吃癟一次,暗爽不已。
閻修招呼兩人一聲,帶着兩人快速趕往了東來大殿。
洞主大人還真是太年輕了,只顧爽快一時,卻不知道惹下了麻煩,他們得提醒一下。
黑炭就撒開四蹄倒在大殿門口悠哉,跟看門狗一樣,就沒見過這種到哪都能躺的龍駒,有點不像話。
苗毅正在大殿內東看西看,見到三人進來後,端了端神情,走上了大殿中央的唯一一張高位坐下了,雙手扶着扶手,正在找洞主的感覺,看向三人的目光也很期待三人那啥再來一次。
三人相視一眼,站成一排,齊齊拱手道:“拜見洞主!”
“都是浮光洞的老人,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以後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不會虧待你們!”苗毅樂哈哈擡手虛扶一下,拉一幫打一幫的道理,他在市井中廝混那些年,還是知道的。
這廝找到了受人尊敬的虛榮感,心裡美得很,那叫一個喜笑顏開,有點小人得志的味道。
不過這番話倒是說得幾人心中一喜,有好處誰不高興。
“洞主!”閻修高興過後,一臉擔憂道:“您今天這樣對他們,日後他們恐怕會陽奉陰違啊!”
說白了就是會暗中找麻煩。
苗毅冷笑一聲,“我不這樣對他們,他們以後就會順我心意?我堂堂一洞主,還要在他們面前委曲求全,那我還做什麼洞主,不如讓給他們做好了,我佔據大位,又佔據名義,用得着怕他們?只不過是欺我修爲不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