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布勞恩小心的穿行在樓道中,不停的尋找可以幫助自己的人。爲了提高成功率,她不得不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珍妮原本的盤發被打散改爲披肩,據某本社交雜誌說:這樣能提高女性的魅力,是某種程度的性暗示。她還用隨身攜帶的化妝品給自己畫了些偏濃的裝扮,並且把自己價格不菲的香奈兒時裝都撕破了。
原本的黑色包臀一步裙成了兩邊扯開的超短旗袍,白色的小西裝解開釦子,半開半掩。裡頭的裹胸被去掉,肉色的半罩杯內衣託着她的雙峰,露出深深的溝壑。
若是在過去,珍妮絕對不會做這樣低俗的打扮。她是紐約大學新聞學院的高材生,是華爾街日報和紐約時報最年輕的專欄作家。她天生有一副好口才,夢想可是要拿到普利策獎。
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只怕再也沒有什麼普利策獎了。全世界的媒體總是想要搞一個大新聞,現在真的大新聞出現了,可媒體也完蛋了。
當大災變發生時,珍妮還不停的發出新聞稿,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也陷在災難之中。沒有食物和水,網絡也變得不可靠,甚至隨着時間推移,好幾家知名媒體都停止了報道。
這說明什麼?說明災難正在急速惡化,拉着整個紐約市的所有人進入不可逃避的深淵。珍妮不可抑制的惶恐起來,她希望獲得別人的幫助,可獲得幫助的希望越來越小了。
“先生,你能幫幫我嗎?”珍妮找上了一個壯碩的男人,她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甚至故意捧了捧自己胸口,好讓自己顯得更加有魅力。
可壯碩的男人只看了珍妮一眼,就沒了動靜。這裡很多人從昨晚發生騷亂開始,就一整天沒了吃喝。餓肚子倒還好受,但乾渴卻讓人連動一動的想法都沒有了。
整個大樓都彌散着一股絕望和迷茫的情緒,除了那些人多勢衆的匪徒,就只有少數幾個保安還有些食物和水。而盯着那些物資的人卻很多,有個女人就靠出賣自己的身體成功得到了一些食物和水,然後自認有些姿色的女人們就開始紛紛效仿。
剛開始的時候,那些保安只需要一杯水或者一小盒餅乾,就能把一個漂亮女人帶進某個房間。這個劇烈的變化讓一向驕傲的珍妮·布勞恩錯愕不已,她甚至以此素材寫了一份關於人性醜惡的新聞稿。
但稿件一點用都沒有,珍妮發現自己也要陷入一個兩難抉擇——要不要出售自己換取必要的食物和飲水,或者是某種意義上的保護。出售就是放棄自己的尊嚴,不出售只怕就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在珍妮猶豫的時候,就連那些保安也不再讓出最後一點生存物資了。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災難只怕會越來越嚴重。
有人試圖逃出去,但成功率太低了。珍妮親眼看到一個男子跑出大樓幾十米,就被人一槍打死。這一幕讓好多人大哭了一場,這也包括珍妮自己。
“誰能幫幫我?”珍妮從五樓走到九樓,又從九樓回到五樓,除了被匪徒封鎖的十樓,她幾乎問遍了這棟大樓裡所有的人。
“我家裡還有孩子,我需要回去照顧她。”珍妮的心情越來越低落,她一邊問一邊哭,淚水和哀求偶爾能喚起某些人的注意,但無一例外的都是冷漠的目光和搖頭嘆息。
“求求你們了,我的女兒只有八歲,她一個人在家。她沒有能力照顧自己,我僱傭的保姆已經跑走了,我真的很擔心她。”珍妮哭到眼淚都要幹,可還是一點用都沒有。大家都自身難保,誰也顧不上她。
從一個樓道到另一個樓道,珍妮自己也是又累又渴。疲憊不堪的她從一個拐角走過時,就看到對面走過一個人。一個雄赳赳,氣昂昂,大步邁進的男人。
大樓裡已經沒有這種人了。
“先生,先生,請等一下。”珍妮追了過去,她的喊叫聲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可對方並不友好,反而用一支槍指着她低喝着‘退後,我不會幫助任何人。如果想活下去,等天黑後馬上逃離曼哈頓,逃離紐約。至於能不能成功,就向上帝祈禱吧!’
這個男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穿着類似警服的作戰套裝,全身披掛,甚至用頭盔和麪罩遮住了臉,叫人看了就莫名害怕。
可珍妮並不就此罷休,作爲一個記者,她有着聰明的頭腦。她緊緊跟上去,就好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先生,能告訴我,你從哪裡來的嗎?”
“外面進來的。”男人不想多說話,言簡意賅。
“你爲什麼要進來?也許我可以幫你點什麼?”聽到對方願意交談,珍妮心中大喜。她是記者,她知道該如何與人溝通?無論對方說什麼都好,怕的就是對方一句話不說。
看着男子停住了腳步,珍妮又端正站好,擺出自己最有魅力的姿勢。她乾脆把內衣摘下,甚至輕微晃動自己的前胸,用最簡單的方式挑逗對方,“你看我怎麼樣?也許你會需要我,你要我怎麼做都行?”
珍妮自信自己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無論身材還是容貌,她都是最好的。平常想追求她的男人可是以‘打’來計算。可眼前這個男人卻沒有她想象中的急色,眼中反而是同情的目光。
“女士,請穿好衣服,我真的幫不了你。想要活命就聽我的話,等天黑後逃出去。記得別走布魯克林大橋,換個方式離開紐約,去南方找個小鎮生活。”男子用低沉的語調說了一大通話。
換別人就要黯然神傷,就此退開了。但作爲記者的珍妮·布勞恩卻抓住了男人話中最關鍵的一點——對方說的逃離方式其實很具體,很有目的性,這說明眼前這個男人對外界的情況很瞭解。這比大樓裡一大堆茫然無措的人強多了。
必須跟着他,無論如何也要跟着他,跟着他就有希望!珍妮·布勞恩重新擺正自己的態度,她把內衣襬正,衣服穿好,甚至連頭髮都重新盤起來。她依舊緊緊跟着眼前的男子,死也不離開。
“喂!我說了我沒辦法幫你,我現在很忙,你知道嗎?”男子看着珍妮還跟着自己,暴怒喝道。
“我不會妨礙你,我也不會向你索要什麼,我只是想跟着你。”珍妮·布勞恩放低姿態,用一種極其小心的語氣跟對方商量,然後伸出手說道:“我叫珍妮·布勞恩,我們能認識一下嗎?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