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1-2’報告,前方有燈光,蠟燭,像是個穆斯林基友情感交流會,我們需要繞路,完畢。”
“‘公羊-1-1’明白,原地等待。”我衝身邊的人打了手勢,左邊的隊員悄悄扒着土牆探頭,右邊的隊員去查看房門有沒有鎖,以方便我們悄悄的摸進去,從另一頭繞路。
“‘公羊-1-3’報告,敵人巡邏隊,無法通過。”
“‘公羊-1-4’報告,房門未鎖,熱成像顯示3個平民。”
看來只能從別人家借道了:“‘公羊-1-2’撤回來,我們從右邊房屋繞過去。”
尖兵退了回來,先仔細的用匕首檢查門縫,確認沒有絆線,之後小心翼翼擰開門,我們幾個全重幾百公斤的大漢依次進入室內,武器全部處於待擊狀態,深一腳淺一腳進入了屋內。
領頭的尖兵快速探頭查看了幾個房間,最後守在二樓樓梯口:“臥室在上邊,清空,安全。”
最後那名隊友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窗子確認外部情況,一人去確認對面的門開着,我們三個則分別立在三扇門外,做好準備,以防冷不丁閃出個人衝着我們大吼大叫——在那之前搞定他。
那位開門的隊員很快就有了答案,門開了,我們只需要悄悄的離開再關上門就行了——我們也可以摸上去射殺這一家三口再走,這樣更安全,但這沒必要,起碼目前是。
“有人下來了,是孩子,躲起來!”
我們幾個立刻閃身到那些房間裡,我和另一名隊員躲在了客廳的沙發後,另一名隊員躲在敞開的門後,樓梯的隊員則閃到了梯子下邊的洗衣機旁,旁邊就是洗手池。
那個小傢伙一路搖搖晃晃走了下來,就這麼走到樓梯旁邊的廁所,打開門鑽了進去,過了幾秒傳來嘩嘩的水聲,我們幾個都鬆了口氣,畢竟沒人想射殺一個無辜的孩子。
過了十幾秒嘩嘩的水聲依然沒聽。
“這小傢伙的尿可真多……”一名隊員在無線電裡嘀咕了句,他就躲在洗手池旁,害怕被發現。但那小子恐怕根本沒睡醒,擰開門,手都懶得洗,直接提拉着拖鞋又上樓上,返回了房間。
所有人鬆了口氣,從另一側的門溜出去,最後的隊友帶上門,繼續前進。
叛軍在城內佈置的巡邏哨和暗哨並不多,這跟他們的實際人數有關。大部分叛軍都待在建築裡,構築完備的射擊陣地,一棟樓某幾層的連成片的窗戶都經過沙袋和木板、傢俱什麼的加固,只保留射擊孔,而不是暴露在空地上,免得被夜間偵查的無人飛行器發現。
“停下,有車隊。”
我們全部停在走廊內,蹲在原地靠在牆上,擡頭從窗戶打量遠處,一輛軍用卡車打着車燈,拉着什麼東西,還不停播放着什麼。
“布拉所維夫和他的走狗謝苗鎮壓我們,逮捕我們,屠殺我們,他們從來不把我們當人看待,而是當成畜生。
他們是如此的殘暴,如此的冷血,今天他們抓走我們,打死我們,明天就會毀掉你們的家園,抓走你們的孩子,老婆,丈夫,殺掉你們!每一個穆斯林!每一個穆斯林都不可能逃脫,那些人是魔鬼,是惡魔!
如果他們消滅了我們,就沒人能夠再替你們說話,就沒有人再能替你們伸冤,你們就永遠失去了追求公平和理想的能力,車臣將成爲穆斯林的地獄!穆斯林的血將染紅每一條河流!
不要再沉默了,不要再逃避了,站起來,站起來!加入我們,趕跑他們,那些侵略者,那些沾滿穆斯林鮮血的異教徒!這是聖戰!這是聖戰!”
那些車臣叛軍瘋子不僅用車臣語播放,還用俄語播放了一遍,讓我們每個人都恨得牙癢,我恨不得用火箭筒炸了那輛到處跑的軍用卡車,並用機槍掃射,把那些拿着武器跟在卡車後到處跑,呼喊狂熱口號的傢伙統統殺掉。
等到他們走遠後,我們繼續趕路,每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杜馬洛夫會不會在那輛卡車上?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恰恰最安全。”一名隊員突然說道。
“全體,就地隱蔽。”我把電臺兵喊到自己旁邊,讓他聯繫空中的A-50:“‘公羊-1’呼‘獵犬’,詢問,5分鐘前無線電信號發射源位置?”
“‘獵犬’報告,4分鐘前無線電發射源出現,在你5點鐘方向,距你約800m,一棟教堂內。”
“‘獵犬-1’明白,隨時報告發射源變更,完畢。”
我從身上掏出GLONASS,切換到紅外顯示模式,在夜視儀的幫助下,確認了自己的位置,並確認了教堂的位置,將其鎖定,再調整GLONASS連接在手腕上的方向-距離指示器,免得走錯。
前邊是一棟破敗的建築,上邊的廣告牌還依稀可見,可能是超市或者銀行大樓什麼的,而現在,被一羣拿着槍,穿着破破爛爛衣服,圍在火堆前烤火的野蠻人佔領了。
“啊……看看這些傢伙,我真想就這麼把他們幹掉,這些大意的混蛋,”一名隊員衝那些渾然不覺的叛軍做了個開槍的動作,“我一口氣就能把他們全乾掉。”
我擡頭看了看那棟樓,那些缺口讓人很在意,很適合架設一挺榴彈發射器或者發射火箭筒——只要做好足夠的防護措施,撤走易燃的傢俱,窗簾,撒些沙子,撒上水就行。
“是啊,那你就會被迫擊炮轟掉,這些叛軍都是老手,”另一名隊員伸手指了指高處的缺口,和大樓前空地上立着的數根木杆,還有樓頂的杆子,“看到了嗎?那些杆子就是迫擊炮的指示杆,而那堆篝火就是給迫擊炮最好的引導,他們可以有效控制方圓幾百米的範圍,而且依然保持隱蔽——甚至是幾公里,假如打起來,他們挪到了房頂的話,這可是這裡最高的建築,起碼是還算完好的裡邊最高的。”
“幹得漂亮,”我掏出GLONASS標註:“迫擊炮小組,威脅度:高,建議空中火力優先消滅。”
小隊繼續前進,我突然想問問他們:“對於目標可能的存在位置有什麼看法?”
“杜馬洛夫作爲叛軍頭目,前車臣政府軍高級官員,老奸巨猾,自然應該清楚我們的偵察和手段,”一名隊員說道,“很有可能無線電發射源只是個誘餌,引導我們上鉤,而真正的杜馬洛夫則躲在某個地方通過加密過的衛星電話來指揮部隊。”
“有這個可能,”我倒把衛星電話給忘了,原本以爲車臣叛軍不可能有這種東西,現在證明是我大意了,“不過我想那些FSB會比我們想的夠遠,你的判斷很好,極具參考價值。”
“或許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也有這個可能。
“好吧,停一下,”小隊選了棟只剩下框架的房屋躲起來,這個屋子的房頂估計被炮彈直接命中,那些水泥板子像鏡子一樣佈滿裂紋,**的鋼筋條擰着麻花。是個好地方,起碼那些巡邏隊打着手電,走近看上一眼就拉倒。
我拿起話筒:“‘公羊-1’呼‘獵犬’,提問,是否監控到疑似杜馬洛夫衛星電話訊號?”
過了半分鐘,對方回答到:“‘獵犬’監控到一處可疑信號,正在嘗試破解加密,十分鐘後再聯絡,完畢。”
“‘公羊-1’明白,完畢。”看來我們的目標很狡猾,像狐狸一樣。
“那現在呢,長官?到底誰是誘餌,誰是目標?”尖兵問道,同時擡起手腕確認了時間,“現在是莫斯科時間,23:16,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要再次分兵嗎,長官?”
要再次分兵嗎?恐怕不行,我們現在的人數可以勉強維持戰鬥,成爲兩個交替的火力小組,攻擊-運動,運動-攻擊,而一旦再次分開,就將自身難保。
“我們賭一把看看,”巡邏隊已經走遠了,溼冷的空氣裡傳來狗的叫聲,這些最讓人討厭的畜生,“去教堂,轟了那裡,檢查過後如果沒有發現,再等待‘獵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