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滄瀾勉強地對着他笑,笑容肯定比哭還難看,因爲他連自己的臉都不願意多看。
“滾出去!”
他厭惡的瞪了她一眼,右手猛然將她推出了房門,只聽得砰的一聲,門被迅速關了起來。
剛纔慕珏啓用的力量太大,羽滄瀾一時間沒有站穩,小腿沉沉的撞擊在案几角上。
李管家聽到了聲音,匆匆披了衣裳從屋裡出來,看到被推到地上的羽滄瀾,心裡一驚,趕緊跑到樓下看,低聲尋問:“羽小姐,您沒事嗎?”她的小腿就撞擊在案几角上,怎麼可能會沒事。
羽滄瀾有意挺直了腰桿,忍着痛說:“沒事,我先回屋休息去了!”
無論孟溪漠答不答應,她都要用合約來討回自己的自由。
羽滄瀾深深地回頭望了他一眼,他側身睡下,微長的頭髮掩住了墨眸。
他的眸裡,全是幽長綿長的哀傷,只是所有的哀傷都被頭髮掩去,她看不到。
艱難的爬上牀後,渾身已經疼得苦不堪言。
小腿上已經被撞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鮮血不斷的從那細小的傷口裡滲了出來。
羽滄瀾心疼的盯着傷口上的血,心裡突然有些奇怪,自己有多久沒有主動想要吸血了?
將傷口處理好後,一個人縮在黑暗的屋子裡,不敢開燈,也不敢睡覺,迷迷糊糊的堅持到大清早,原本慕珏啓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特別晚了,所以這期間的時間也不是非常的漫長。
慕珏啓精神特別的好,羽滄瀾聽到樓下李管家送他的聲音:“少爺,請慢走。”
這裡每個人對他的態度都是畢恭畢敬的,的確,他就是救世主,他就是神仙,他就是聖人,別人都不敢得罪他,可是,她在那些人的眼裡並沒有看到有意的巴結,一切都很自然,彷彿他們都是真心實意的跟在慕珏啓的身邊一樣。
聽到他的車開動的聲音,羽滄瀾總算鬆了口氣,縮在被子裡的身子挺了挺,腦子卻迷濛得全是漿糊。
也不知道在牀上賴了多久,電話突然響起,竟是慕珏啓。
他低沉的聲音一貫如常,好像昨天從來沒有生過氣一般。“醒了嗎?”他問。
羽滄瀾盯着腿上的傷口,“醒了!”
“醒了就幫我送一份文件。”
羽滄瀾渾身如被針刺般挺得筆直,心虛地問:“什麼文件?”
慕珏啓裡的書房裡正經的東西不多,所以她一直不認爲他會是一個幹正經事的人,可是他偏偏就是。昨天晚上她偷偷進入了他的書房,在沒有經過他的允許的情況下翻了他的一些文件,除了那份合約,她實在沒有找到任何跟工作有關的東西。
“我書桌上有一份合約,你呆會幫我送過來!”
慕珏啓淡淡地說,隨即合上了電話。
羽滄瀾昨晚一夜沒睡,就是想着怎麼在今天找時間得到那份合約,現在好了,他竟然主動讓她進他的書房窺看他的文件。
說窺看太難聽了,她也只是查閱一下而已。
羽滄瀾迅速從牀上爬起來,簡單收拾幾下,李管家正在下面陪着僕人照看可愛,見她下來,迎了上去。
“羽小姐,慕先生的書房是不允許別人隨意進去的。”
“剛纔慕先生打過電話過來,讓我將他書桌上的文件拿過去,你不信可以打電話給慕先生確認一下。”
她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李管家竟然當真了,果真打電話給慕珏啓。待他那邊給出了準備答覆時,她這纔給羽滄瀾開了門,盯着她將書桌上的合約拿走,仔細查閱了一下開口,才送羽滄瀾出門:“羽小姐,一路小心。”
從來沒有見過做事情這麼死板死眼的,羽滄瀾都不知道是應該誇獎她老實呢還是應該諷刺她迂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她總覺得外面的風是香的,外面的陽光是暖的,細碎的陽光鋪滿了一地,即使是走在滿是落葉的羊腸小道里,她也覺得外面是晴朗碧空,通泰歲月。
到慕珏啓指定的地點時,已經是九點半了。
而頭頂上是醒目的四個大字:“遠東集團”。李孟的遠東集團她是知道的,慕珏啓果真收購了他的遠東集團,那這份合約是不是就是他用來收購遠東集團的?
“你來了?”玻璃大門剛打開,已經有人從右邊走了過來。
孟溪漠不同於平常的她,以前的她,穿着普通的寬鬆衣裳,走在大街上,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她就是慕爾集團裡赫赫有名的孟夫人。
而也是在這時,羽滄瀾才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子不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孟夫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羽滄瀾勉強地擠出一張笑臉來。
孟溪漠盯着她的眼睛,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突然停下步,淡淡的伸出手,“我來可不是爲了跟你客套的,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了嗎?”
她的眸光落在羽滄瀾手中的合約上。看出她眼中的熾熱,羽滄瀾嘴角一勾,將合約塞到身後:“我還沒有做,孟夫人,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天真到以爲我會這麼心甘情願的爲你做事。我有條件!”
“條件?”孟溪漠清清淺淺地擡起眸,一張原本與她身份不相符的臉擡起,笑得很陰險,很恐怖。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調條件。羽滄瀾,你不要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隻血狐,只要我拿出我的收妖鏡,你就會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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