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蘇琉氏匆匆走了進來,見到夜般若就跪了下來。
“皇上吉祥!”
“嗯,平身,這麼一大早的,過來朕這裡做什麼?”
“皇上,臣妾這幾日夜夜發惡夢,睡不安寧,吃不下去,臣妾想肯請皇上,讓臣妾回孃家養胎幾日,等臣妾情緒安穩了,再回宮來。”
夜般若的目光緩緩落到蘇琉氏的肚皮上,已經是五個月了,肚子鼓得很高。
這一段時間皇宮裡經常鬧妖,也難怪她睡不安寧了。
“嗯,準了,你自己多帶幾個人手在身邊!”
蘇琉氏欣喜萬分,連忙福了福,這便匆匆收拾東西往家裡趕。
蘇琉氏的父親蘇世堂,原來是太后的親弟,太后過世以後,也就是夜般若登基之後,宋丞相下臺,而蘇世堂則順理成章地做了丞相。
蘇家的勢力,在京城中也是相當的地大了。
蘇琉氏懷着龍嗣,這次回門也是悄無聲息的,沒有興師動衆,她不想讓肚子裡的孩子受什麼影響。
一直被妖獸困擾的她,也是精神疲乏了,懶得管那麼多事情。
蘇琉氏回到家之後,身邊有親人陪伴着,果然精神狀態好了許多,慢慢地也將宮裡的煩心事給忘記了。
這日正由丫鬟扶着在自家的大花園散步,聊聊的語聲中,走過來一羣婦人。
這多半又是母親的一些八卦朋友,蘇琉氏正準備迴避,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映入了她的耳朵。
她回過看了過來,這一眼還以爲自己出了幻覺。
竟是宋淑宛,那宋家早已經失勢了,怎麼母親還結交這種人。
宋淑宛以前在在夜般若府裡做侍妾的時候,她就不怎麼喜歡這個女人,後來聽說又跟了新帝,不久以後被趕出了皇宮。
她這是憑什麼來這裡?
蘇琉氏正納悶着,宋淑宛擡頭看見了蘇琉氏,她現在似乎比以前聰明瞭許多,知道人情世故了。
於是,提着嗓子喊了一聲,“哎呀,原來蘇貴妃娘娘也在家裡,貴妃娘娘午安啊!”
蘇琉氏正欲迴避的,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提着步子趕了過來。
說實話,宋淑宛倒也不醜,只是俗,一眼看過去,就是庸俗得很。
既然是貼過來了,蘇琉氏總不好不理人家,也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宋姑娘真是稀客啊!”
宋淑婉淺淺地行了一禮,上前十分親暱地抱住了蘇琉氏的胳膊。
蘇琉氏也不便掙脫,只是淡淡地應付着。
“不知道宋姑娘今日怎麼有空來府上?”
宋淑婉笑道:“貴妃娘娘定是久不出宮,凡事都不是很瞭解,我如今也不是什麼宋姑娘了。我現在是柳夫人,呵呵。今日是隨着我夫君一起過來參拜丞相大人的。夫君正與丞相大人在前庭談國事,我們這些女人,只好到後花園來走走。”
能跟父親談國事的,那官職絕對不下三品,這當朝的官員之中,到底是哪個老頭子姓柳的?
宋淑婉也正是十五六的年齡,想不到居然嫁了一個老頭子做填房,真是……
蘇琉氏眼裡流露出一絲鄙夷。
昔日,好好的不在王府享福,如果當初她能跟着夜般若一起離開京城。現在好歹也能混個妃位,不至於淪落到嫁給老頭子這麼慘。
蘇琉氏的心思,宋淑婉自然猜不到。
她看到蘇琉氏似乎有些不高興,笑道:“娘娘喜得龍嗣,真是可喜可賀啊!臣妾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些祝福的話纔好。”
說到這裡,她突然眼珠一轉,奇怪地問道:“娘娘,聽說那羽滄瀾是個狐狸精變的,不知道是不是真事啊。這件事情,在京城都傳開了。”
蘇琉氏淡淡地皺眉,抽出被宋淑婉抱住的手臂,冷冷道:“市井謠言,不足爲信。”
宋淑婉有些失望,“那依娘娘的意思,羽滄瀾現如今還被皇上寵幸着?”
蘇琉氏臉色陰了下來,“沒有,那個女子,也是個不知足的,在宮裡做了一些錯事,被皇上趕走了。”
“哎呀,真是可憐。我說做女人啊,就不能太囂張……”
宋淑婉簡直就是個話癆,一路上沒完沒了,蘇琉氏簡直煩透了,正打算走到院門口與她分開。
剛出院門,迎面走了幾個男人,爲首的正是父親蘇世堂,在他身側,衆星環繞一般的立着數名官服男子。
看年紀,都正是風華正茂的大好青年。
蘇琉氏隨意地一瞥,頓時,她的目光凝固了。
隨即,心裡開始微微地顫抖着。
竟然,是他。
此時,柳元埕正一品官服,士氣高昂的地站在蘇世堂的左手側,穿上官袍後的他,更顯俊雅風雅,完全與以前落魄的時候,煥若兩人。舉手投足之氣,帶着一股儒雅的風範,誰也不曾想到,這個官居一品的侍郎大人,曾經是蘇貴妃的面首。
在蘇琉氏驚訝地望着柳元埕的時候,柳元埕一雙俊美的目光也向她看過來,同樣的,他的眼裡寫滿了震驚。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這個曾經被他稱爲娘子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她怎麼會出現在丞相的家裡。
這時候,宋淑婉發話了。
她笑着說話,“哎呀,你們這羣呆瓜,見了貴妃娘娘也不知道下跪。”
蘇世堂知道女兒這次回孃家,是想低調,所以原本在路上遇到她,打算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