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許薔薇出聲說:“哦,該不會是那個大公司封宸集團的封以珩吧?可是大老闆呢,我們晚妹傍上大款啦?”
許薔薇是和薛笑笑一起過來的,兩人送池晚去赴約後就在附近一起泡腳等她,沒想到先等來了薛家媽媽的電話。
薛家媽媽一聽,眉頭就先皺了起來:“是大老闆啊?頦”
薛笑笑和池晚都知道,薛家媽媽並不希望她們兩個找多有錢的老公,她比較贊成平庸,足夠養家,對妻兒好就行夥。
有錢的男人太壞,管不住,婚姻未必會美滿。
所以一聽封以珩是什麼公司的大老闆,首先安全感就沒有。
薛家媽媽看向封以珩的眼神裡,多了幾分保留的意見。
“薛媽媽。”封以珩跟池晚喊。
薛媽媽並沒有立刻表態,笑了一下,有些尷尬的樣子。
雖然池晚已經介紹過一遍,但出於禮貌封以珩還是微微俯身示意,“我叫封以珩,目前的確在封宸集團工作。”
他沒有說自己的職位,表現得很謙虛,讓薛家媽媽對他的印象有一點點好轉。
“哦……薔薇剛剛有解釋,是最大的那個。”薛家媽媽連連點頭。
誰都聽得出來許薔薇在開玩笑,知道他們兩人其實是認識的。
許薔薇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站在薛家媽媽的身旁,微笑着朝他伸出了手,“封總,我叫許薔薇,請多多指教呢!”
封以珩也同樣伸出手去,略敷衍地握了一下,“封以珩。”
就好像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似的。
見此,薛笑笑也湊了湊熱鬧,“封總,薛笑笑。”
見封以珩還要伸手過去,兩人的手被突然闖入的一隻手給拍開了。
池晚別過臉,皮笑肉不笑地說着:“玩夠了沒有你們……”
又不是真的第一次見面!
視線再轉回來,發現薛家媽媽的視線一直在封以珩和小白身上游移。
大概猜出,薛家媽媽心裡在想什麼。
她欲言又止,恐怕也是顧及小白還在這,很不方便。
“哦,有人心疼,不讓玩了。”許薔薇故意說道。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池晚纔不理她。
看小白都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薛家媽媽問了句:“小白認識的呀?”
“恩!”小白重重地點了下頭,“是封叔叔。”
“哦……”
小白喊的是封叔叔。
那看來……這孩子應該還不知道吧?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繼續呆下去了,小白白~”許薔薇彎下腰捏了捏小白的臉蛋,“今天晚上跟阿姨去酒店開~房怎麼樣?總統套房哦,隨便你蹦,想怎麼玩怎麼玩!”
話纔剛落下,就收到了封以珩凌厲的視線。
“啊好怕……”她撫住胸口往後退了點,“幹嘛啦封老闆,這麼嚇人?我還能真的把小白白煮了吃不成。好心還當成驢肝肺了!”
她這不是給他們倆製造一個沒有第三者的浪漫之夜?
加上小白還不認生,帶回酒店也完全沒問題,才提了這個建議。
“不用了薔薇,今晚我帶小白回家。”
“那算了唄,我走了。”
許薔薇轉身從沙發上拎回了自己的包。
“哎薔薇等等!”池晚喊住她,又揪了揪封以珩的衣袖,“很晚了,薔薇一個女孩子回酒店太危險了,你送她回去吧。”
封以珩真的是對任何女人都那麼紳士嗎?
並不是,如果那個人不是池晚,他會叫信任的人譬如鄭浩言清,又或者叫的士,並記下車牌號,而不是親自開車送她回去。
他做到自己最好的,而不該做的,不會做。
但今晚例外,吩咐的人是池晚,他當然會照做。
“你就這麼放心?”他看着池晚,
tang“對我,對許薔薇?孤男寡女,很容易擦槍走火的。”
他湊低了說的,聲音並不是很大。
“你們我還擔心?行了,趕緊去!”
別人她或許會擔心,他和薔薇?
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去!
“好,那你跟小白在這裡玩會兒,我待會兒再來接你們。”
“不用了封老闆!”許薔薇哪裡是那麼沒眼力勁兒的人,笑道,“又不是沒有一個人回過家。鬧市還能出什麼事不成?我這麼大個人,丟不了,叫輛taxi送我去酒店就行了。”
“不行!”池晚斷然不肯,“世事難料,還是讓他送你過去吧。”
也不讓他們拒絕了,直接用推的。
許薔薇也就不再推辭。
池晚和小白留了下來,等他回來。
……
聊天中,小白因困在池晚的懷裡睡着了。
“晚,你這個姐妹真的沒話說,”薛笑笑聊起了許薔薇,“個性爽朗!之前看過她的訪談就覺得這個姑娘活得特實誠,很喜歡她的性格,真人見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喜歡這樣的姑娘!”
“薔薇就是這樣的,道不同不相爲謀嗎,我們三個多多少少都有些共同處,纔會說得來啊。”
薛笑笑屬於大大方方的姑娘,說起相像,許薔薇會和池晚更相近。
她們兩個屬於心思比較縝密,性格也爽朗,不拖泥帶水的。
不喜歡她們的很不喜歡,而一旦喜歡上了就會很喜歡。
因爲性格相近,所以她們纔會走到一起,有共同的語言。
“晚晚,他就是小白的父親嗎?”薛家媽媽看小白已經睡着了,這才問起了這些事。
池晚抱着小白,點了點頭。
“你別嫌薛媽媽囉嗦,但……這個大老闆,真的可靠嗎?”
“媽……”薛笑笑忍不住笑出來,“你別聽薔薇瞎說,她故意的。封以珩要是不可靠,我覺得這世上所有男人都不可靠了!媽你不是對江承允印象不錯嗎?跟他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啊?真的啊?”
因爲也經常有往來的關係,薛家媽媽對江承允的印象的確很不錯,聽女兒這樣一比較,心裡頓時就寬了一些。
“必須是真的!”薛笑笑比池晚還捉急,“這個男人真的是好得沒話說了,長得人神共憤不說,又有錢,事業有成,又專情,不花心,不鬼混,潔身自好,特別細心,對晚晚體貼入微……哎呀優點真的是多到數也數不清,我晚要是錯過這樣一個好男人,就太可惜太可惜了!”
“聽你這麼一說……這個大老闆真的是很不錯的樣子?”
薛笑笑非常誠懇地點頭。
池晚也笑了笑,替封以珩說好話:“薛媽媽,你不是一直說我對男人要求太高嗎?他……就是那個讓我覺得完全挑不出毛病來的男人。”
“真的呀?”薛家媽媽這才笑開了,看起來的確是放心了,“也是哦,能讓我們晚晚傾心的男人,一定是差不了的。”
“恩呢。並不是所有有錢的男人都壞,壞不壞不能用錢來衡量的,那些沒錢的還壞得要死呢。錢不是約束一個男人的最重要因素,而是他自身。我相信,他不是。”
“好好……晚晚自己知道把握就好……”薛家媽媽想了想,還是有點沒想明白,“那之前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爲什麼要對你們孃兒倆不聞不問這麼多年?你帶着小白這些年真的是怪辛苦的。”
“媽,別問了,”薛笑笑拽了拽她,“總之一切都過去了,晚晚現在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要開始享福啦!”
“你少在這裡附和!”薛家媽媽正色道,“晚晚的終身大事搞定了,你呢?抓緊了。”
說着,視線落在身後的央央身上。
病房裡一瞬間又寂靜下來。
……
“江總,夫人來了。”秘書推門進來說道。
正握着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江承允忽地就緊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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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想要找個理由推脫過去,眼前秘書就被推開,一道人影匆匆地步入辦公室。
“承允啊,我給你送了雞湯過來補補身,媽親手燉的。”江家媽媽殷勤地把保溫盒放在桌上。
記不清有多久沒看到兒子了,每天都在加班,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他們都睡下了,有時候則乾脆不回來了。
他這樣工作狂的狀態他們已經見過一次,就是在找不到池晚之後的那段時間,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不願意去想其他事。
那樣的狀態需要一段時間去磨合。
江家媽媽倒是知道他突然又變成這樣肯定是跟那丫頭有關,可她不提,怕提了又要吵起來,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江承允沒有搭理,將手機鎖屏丟在一邊,繼續翻文件。
剛纔手機屏幕上是池晚的號碼,他看了很久很久,看着她的照片發呆。
這通電話,他已經猶豫了很多天了,始終沒有打出去。
池媽媽變成植物人的事對他打擊很大,特別是晚晚流着淚對他說完那個難熬的晚上她是如何度過的,他的心就如刀絞一般疼痛。
那個時候,他連給她一個擁抱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配。
晚晚不怪他,卻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她說如果不是她把手機打到關機,她或許能早一點接到院方的通知,她媽媽就不用做截肢手術,也或許不會變成植物人。
而她爲什麼會打到關機?
爲了找他!
在晚晚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正在飛往美國的飛機上。
可惜的是這一切沒有如果,他們不知道會變成哪一種結局,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
“兒子!別顧着工作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來,先喝點雞湯。”
江家媽媽明知道他不想見自己,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不喝,別打擾我。”
“不耽誤時間的!五分鐘,哦不,兩分鐘,很快就喝完的,喝完我就回去了,不然也沒法跟你奶奶交差啊。”
江承允頓了一下。
“砰”的一聲,保溫瓶被他的手掃向了地面,雞湯撒了一地。
“承允……?”江家媽媽整個人愣住了,被嚇了一跳。
“奶奶”兩個字激怒了他。
老人家年紀大了,他還不能衝她發脾氣。
可她們都揹着他對晚晚做了什麼傷害的事?
她們打着愛他爲他好的名義,去傷害對他來說下半生最重要的一個女人,那種憤恨……
有多少氣,他都只能往肚子裡吞,自己一個人忍受。
“滾!別再來煩我!”江承允的手都握在了一起,“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正在氣頭上,盛怒中,江家媽媽半個字也不敢講了,趕緊下樓去。
江家妹妹在樓下等,手裡還有一個保溫瓶。
“你趕緊上去,你大哥鬧脾氣全灑了了,把承熙的這份先給你大哥,我讓阿姨再趕緊燉一次。他這沒日沒夜地工作不休息,不喝點雞湯補補身子可怎麼行!”
……
“我說了,滾——”
“別別丟……大哥,是我。”見他馬上要扔書出來,江桐首先擡手把自己的臉遮住。
“大哥,你跟媽鬧脾氣就算了,幹嘛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都連續加班多少天了?這樣熬下去,身體是會吃不消的。”
“我的事你別管。”
見是妹妹,他的口吻稍微緩了一些。
他不想把氣撒在江桐身上,沒有多談的意思。
“你管好自己。”
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遞給她:“大哥忙,你生日也沒陪你,拿着,成人禮。”
江桐自然不會跟他客氣,開心收下:“謝謝大哥!”
“大哥的事你就別多管了,你穩住學業,來年就要考
高校了,心還這麼散怎麼行?”
江桐吐了吐舌頭:“大哥……你纔是別管我學業呢……一說起學習我頭都大了!我覺得我一定不是同一個爹媽生的,你跟二哥一直是優等生,就我是吊車尾,真不公平!”
“還頂嘴?自己學習不努力!”
“大哥,還是不要說這個了……你跟我說說,到底爲什麼不開心啊?是不是……跟晚姐姐有關?”
突然收回來的話題,讓江承允的表情立馬僵硬了下來。
江桐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惜她還是被趕了出去。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雞湯留在裡面,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喝。
“桐小姐,我送你下去吧。”
“秘書姐姐,我哥他最近有沒有提起過什麼?比如池晚這個名字?”
江桐跟江承熙有討論過,覺得他們大哥這麼反常,九成機會是跟池晚脫不了干係的,但無法求證。
秘書守口如瓶,不該說的都不會說。
江桐咬着自己的手指頭,心裡頭有了個主意。
要不然……
明天逃課,親自去雜誌社見一見不就好了?
……
“江總,廖醫生拒絕了。”嚴苛來報。
“拒絕了?”
“是的,廖醫生說,那位先生讓他轉達一句話,池小姐母親的事他會管到底,不需要江總插手。廖醫生還說,池小姐現在並不知道是他幫的忙,她不希望受惠,更不會希望有第二個‘好心人’去幫她,所以……”
“知道了,這件事就這樣吧。”
他不強求。
晚晚的性格,他知道。
若非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不會去求別人幫忙,自己一旦有能力了,有餘了,就不會再同意別人施恩。
這個丫頭……自尊心向來都那麼強啊。
……
“別在我車裡抽菸。”
許薔薇剛點燃了一根菸,就被封以珩無情地滅掉了菸頭。
“封老闆,你真無趣,”許薔薇撇頭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我晚是怎麼瞎了眼的,看上你這種沒有情調的男人。”
“你又知道我沒情調了?抽菸還給自己找藉口。”
“男人,你身爲男人竟然不抽菸不喝酒,還不是無趣?”
沒抽到煙,許薔薇顯得有些興致缺缺,沒什麼精神,降下了車窗吹吹風。
“關窗。”
車在行駛中,冷風吹進。
“我快悶死了封老闆。”
“冷。”
“誰讓你不多穿點的?”
“我的車!”意思是:廢話那麼多?
“嘖……什麼都不讓我做,你有沒有良心啊?”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聽話地把窗戶給升上去了,嚴嚴實實的。
“你乾脆就把我放在這路邊算了,我自己散散步回酒店。”
封以珩沒答應,繼續開車,說:“送你回酒店,是我老婆交給我的第一手任務,必須完成。”
“老婆老婆……”她努努嘴,“就你有老婆。”
“當然。”
終於到了酒店,許薔薇一下車就點菸,靠在車門上,先抽了一口。
背對着封以珩,說:“吶,老闆,你知道我工作起來從來沒怨言的,這麼多年幫你賺錢也沒求過你什麼。”
封以珩兀自聽着,讓她說。
“現在我就求你一件事,對我晚好點,。”
他頓了一下,愣是沒想到她求的是這件事。
想來她們姐妹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池晚朋友不多,可僅有的這兩個姐妹,人品都不錯。
“這件事不用你求我也會做到。”
老婆,是用來疼的。
“我知道。做姐姐的沒什麼本事,就是慣例囉嗦幾句,我晚從前過得不好,你若待她好,就什麼都抵消了,她很堅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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