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她一直以爲未曾注意到她的人,其實從始至終,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所以,當她面容抽搐,眼眶開始泛紅,眼淚懸掛在眶的所有細節全數被厲甚嗥收進眼裡。
呵呵,她高興地哭泣了,知道他未曾和嚴媚兒發生關係,她的反應居然是眼淚縱橫。厲甚嗥如是的想着,臉上掛着自信、勝利在望的微笑,他既然能夠讓她愛上他一次,自然也有讓她再次的迷戀上他的本事。
水雲奴裹着厚重的被子,閉上眼,面朝着着朝內,拒絕和他面對面的相視,也全然沒了先前擔憂他生病着涼的心思、舉動。
她在生氣,在懊惱,然而厲甚嗥非但看不清這真實的舉止,反倒自發的覺得她是因爲太過興奮而故作忸怩。
看着背對着自己,光潔發亮的後腦勺,厲甚嗥的心裡頓生,想伸手摸上去,卻遲遲不敢,他怕自己的觸碰會讓她敏感,也讓自己敏感,那本該是長髮飄逸的美好景象,是自他的手被生生破壞掉的。
手三兩下的將她緊裹在身的被子扯開,將自己一同埋進溫暖的帶着她特殊香氣的錦被內,探出手,緩緩地爬上她纖細的腰肢,挪動着高大的身軀,寬厚結實的胸膛緊貼上她纖弱的後背。
他突然地擁抱,本就心存厭煩的水雲奴,此刻更是抗拒生厭,心頭恨恨的鄙夷着,男人果真是隻會拿着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纔剛深情款款的道着自己有多麼在意重視嚴媚兒,這會卻又想着要來侵犯她。
不是說自己累得要死,連話也不想說,怎麼還有力氣幹那種費力的事情?
搭在胸口處的拳頭緊握着,正準備對着他接下來的獸行反抗到底,頭頂自身後,突然傳下來的某句話,叫她瞬間怔愣當場,不知所措。
“對不起,以後,我會盡力的做好所有的事情。”一切等到這次賽會結束之後,他會派人將嚴媚兒送回水印國,他會重新的讓她愛上他,一同過幸福的生活,他會將他下在她身上致使頭髮脫落不長的解藥研製出來。
他想要好好地去愛她,這是他數日來認真思考的結果。
薄脣輕勾起一記如釋重負的微笑,大手圈着她小蠻腰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在睏意真正來臨之前,他誠摯懇切的道出一句保證的話。
賽航競技賽,並非單純的某樣比賽,或是供曲陽縣百姓閒暇娛樂的某個節日,而是經過皇帝批准的,水運局用於選拔人才的一種考覈方式。
自從厲雲山莊完完全全結合玉臨國地理優勢創建出水路運輸這一交通方式之後,玉臨國便以船舶爲主要的交通工具,商戶之間的貿易往來,老百姓之間的探親走訪,隨着水運的更爲普及,人們已經漸漸的依賴於它,習慣它。
然而,河運開砸,建立河上運輸體系,雖然是以朝廷的名義在行使運輸,渠道的管理,地方河域的整治,正真的掌舵者卻並非是朝廷,而是厲雲山莊。
再加之,河運的開通時間並不長久,朝堂之內更是缺乏相關知識的專業人手,因此,朝廷便徹底的將水路運輸這一塊豐厚的財源之路全權交予厲雲山莊,除了每年收取一大筆的稅費之外,從不正面干預。
這樣的狀況,直至十二年前,厲雲山莊的那把大火之後,才徹底的發生顛覆性的改變。
一夜之間,厲雲山莊從此在江湖之中消失
殆盡,隨着厲雲山莊的消失,有史以來,已經形成的固定的歸屬於厲雲山莊管轄的水路運輸頓時雜亂無序,局面混亂不堪。
針對玉臨國這樣,大多數城市之間河流相阻的特殊地理環境,河運開通,船隻工具的大量使用,不僅給老百姓帶來了方便,同時更是促進了各地之間貿易的發展,使經濟的流通率更爲顯著。
況且,水運這一交通形式,好不容易纔衍生起來,外加好處頗多,朝廷自是捨不得放棄,何況如若此等重要到足以影響國家未來的大工程被其他不法份子趁亂拿下,引起更大的紛亂,到頭來,也只會給朝廷帶去更大的難題。
被逼無奈之下,郡主下令,將水路運輸的管理建設納入朝廷新的職能管轄之中,直接由朝廷領導,分設管理機制,下放管理人員,並制定出相應的附和水路運輸需求的法規。
俗語曰,學不得這行,入不得這門,不管朝廷之中有多少賢能之輩,對於水運,大家畢竟都只是門外漢,管理起來,難度自然頗爲巨大,體系也不能做到完善的狀態。
河航的出使收結弄得亂七八糟不說,有些官員,甚至是藉着權利之便,從中搜刮不少的費用。
很長一段時間,河運走在一條黑暗渾濁的道路上,直到厲甚嗥應玉龍吟的邀請擔任平水王,並在曲陽縣組建起水運局,以朝廷正面集權的專門管理水路運輸的管理部門後,才變得明朗、乾淨起來。
許是因爲身爲厲家子孫存在的壓力和心有不甘,不忍見老一輩辛苦開拓下來的事業遭到毀滅,厲甚嗥上任之後非常的認真、賣力。
不僅重新整頓管理層內部,重新編制新的水運規則,爲了使水路運輸變得更爲完善,也爲了加強水運管理工作的可控性和執行性。
厲甚嗥在組建起水運局之後的半年,便上諫聖上,將水航工程的人才選拔納入如同科舉考試一般的管理制度中,也就是這賽航競技會。
既然堪比儒生十年寒窗苦讀的科舉考試,水運局用於招聘人才的賽航競技會所地針對的人羣也自然是廣泛的,面向全國的公開性比試。
參賽的報名時間爲每年的八月中旬至八月底,連續半個月的報名時間,凡是認爲自身實力雄厚,能夠勝任水運局階層官員職位的人,皆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報名,然後於十月十三號這一天,正式參加比賽。
比賽結果會於比賽當日當衆公佈,凡通過所有比賽項目,最終成績爲頭三名者,便被納入水運局之中,從此成爲朝廷之人,爲皇家辦事,吃的是國庫發放的糧餉。
雖然這沒有狀元,探花,榜眼等來的光鮮,但是能爲朝廷辦事,能吃得上國家飯,自是一件爭臉而又叫人興奮地事情。
每年,賽航競技會前前後後十日左右,曲陽縣內各大酒樓幾乎人滿爲患,且不說從全國各地跑來參賽的人多到數不甚數,就連那些前來觀看的人也是密密麻麻。
如此歡騰熱鬧的局面,對於那些商賈之人,酒肆老闆們而言,自是興奮得不能再興奮地事情,這期間,直至賽會徹底結束,曲陽縣上上下下,因這全國過地來往的衆多人士而變得活躍非常。
即便是最不受歡迎的酒樓,客棧,單是這幾日,也能狠狠的賺上極大的一筆財富。
十月十三日,賽航競技會的日子終於來了。一大
早,天際纔剛泛起了魚白肚,碼頭之上已是人山人海,近千名的參賽者紛紛積聚在碼頭,爲接下來的賽會做着準備運動。
下蹲,俯臥,慢跑,打拳,練武,耍刀比比皆是,繞着碼頭,四處密密實實的被人羣深扎襲擊,唯有那立在碼頭中央,高高搭建的紅色駐臺空空如也。
辰時將近,厲甚嗥和白雲峰才騎着駿馬,帶着水雲奴乘坐的馬車出現在了碼頭。
此時,曲陽縣的縣令以及臨近縣城內各個官員也早已等候在此,四處精兵圍繞。搭建的駐臺之上,那一方方上下左右的長榻宴桌上,早已整齊的擺放着各色瓜果、糕點。
衆官員一瞧見厲甚嗥,連忙帶笑的上前一陣寒暄問候,再轉眼瞧着一旁一身白衣勝雪的偏偏俊美公子,頓生不解的望向厲甚嗥,滿臉疑問,這俊公子是誰?
接收到眼神傳遞過來的疑問,厲甚嗥指着白雲峰,不急不緩的開口道,“本王給各位大人介紹一下,這位是白雲國的逍遙王爺。”
“哦”衆人一陣驚歎,難怪此人生得如此俊美,原來是這世間第一俊美男子白雲聖主的胞弟,隨後收斂起一臉的驚訝喟嘆,紛紛上前恭順的禮拜,說着毫無新穎的奉承話。
細白修長的蔥指慢慢地掀起車簾,帶着粉色紗帽的腦袋慢慢地從車內鑽出,還未來得及下馬,便察覺到四周一道道炙熱的探究視線朝着她掃射而來。
人,多得數不甚數,幾近氾濫的人,那一雙雙晶亮,神采奕奕的眼直射着她,心莫名的揪緊,她不想被這樣‘熱忱’的注視,不想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她的記憶力,這樣的場景和感覺都特別的壞。
況且眼前的這一幕太過熟悉,搖搖頭,擺脫掉心頭油然而生的屬於過去的那份不好的記憶,心裡自我嘲笑着,許是因爲太久沒見到盛宴的熱鬧場景,有些不太習慣。
“夫人……”站在馬車之外,鸚鵡瞧着蹲坐在馬車上一會搖頭,一會抿脣苦笑的水雲奴,眉毛輕揚,小臉微皺的輕聲喚道。
“扶我一下”巧顏一笑,眼皮上下眨了眨,隨即將素白的手伸向鸚鵡。
剛下車,腳步方站穩,正拿手輕拍着裙襬上因坐車留下的些許褶皺,耳邊卻聽得一旁幾人的輕聲對話。
“我跟你說,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厲王爺的王妃。”
“哦,她就是傳說中那個大膽的將新婚之夜在世人面前展現的女子。”
“我跟你說,這個纔不是傳說,當時就是在這碼頭上發生的,我當時也在旁圍觀呢,那一身的凝脂般的肌膚,豐胸翹臀,美不勝收的身段,足以讓任何男人爲之瘋狂……”
“貌若天仙的臉蛋,魔鬼般傲然的身材,怪不得厲王爺如此寵愛她,連她變成了禿頭還是給予她一如既往的寵愛。”
“是……不過,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媳婦,叫我死我也願意……”
“……”
“混賬東西”聽着那些話,鸚鵡臉頰氣得發紅,咬牙切齒的低咒,擰起拳頭就準備朝着那兩人的方向走去,只是,腳步還未踏出,身子剛來得及轉動,便被水雲奴一把的拉住。
“鸚鵡,不要生事。”她就說,爲何對那些人的注視,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惡寒,原來,她回到了命運的原點,回到那個叫她終身不願也不敢踏入半步的碼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