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勿需着急,自有水道渠成之時。”鬼麪人啞聲說着,轉身往走廊拐角的樓梯走去,他每一步都極輕,似踩於雲上,慕容絕的視線落在他的腳上,雙目中有止不住的驚駭。
見識過這鬼麪人武功的人,幾乎都會像慕容絕一樣,又驚又怕又慌,絕對不想與此人爲敵。
而在鬼麪人心中,這天下唯一能與他爲敵的,只有慕容烈而已。
再擡眼時,慕容絕的臉上已有了退卻之色,這人要助他得到大吳江山,實在讓他想不通。
“王爺也勿需懷疑,你要江山,我要聖珠,我只愛江湖,不愛江山。有江山就有美人,有美人就有你的快活,你我道同,正好合作。”
鬼麪人的聲音漸漸遠了,慕容絕又嚇了一大跳,他都沒有出聲,這鬼麪人居然都猜出了他的心思。
他往窗內看去,那女人長髮零亂,已被幾個男人弄得神魂顛倒,毫無招架之力。
“這是誰?”他低問了一句,門邊的侍婢也不擡頭,只輕輕地說道:“魏國蕭王妃。”
慕容烈扶助魏國寧王登基,鬼麪人卻要讓其弟蕭王爲帝,看來鬼麪人真和慕容烈槓上了。慕容絕厭惡地看了一眼那蕭王妃的模樣,轉身大步往樓下走去,每一步都會讓木質的臺階響起沉悶的聲響,在寂夜裡迴盪。
院中的桃花樹,桃花正開着,月色抹在豔麗的花瓣上,每一朵花都妖嬈得不像這世間之物。鬼麪人就立於樹下,仰頭看着枝上的桃花,攸的,一朵花跌了下來,就落在他的額上,他擡起白玉修長的指,輕拈了花,託在眼前看着。白玉的面具,妖豔的花,頎長的身影,玄黑的長袍,他和這桃花一樣,妖得不像這世間之人。
沉默了許久,他突然捏緊了桃花瓣,豔麗的火苗兒從指尖上竄了起來,嬌豔的花瓣化成了污黑的一團,又迅速消失不見。
“顏千夏,年舒舒……”他低喃了一聲,眯眼看向了吳國皇宮的方向,是時候接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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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府,不,現在是顏千夏在宮外的別院。
從未有哪個妃嬪在宮外可以擁有自己的別院,顏千夏知道慕容烈對她用了心,可惜用心歸用心,卻還不夠信任和坦誠。
府裡種了許多桃樹,此時正是開花季,粉粉豔豔開了一院,風一吹,花雨即落,美極了。
桃樹中架了一隻鞦韆,非常高的鞦韆,繩索上有花藤,藤上開滿了迎春花。
顏千夏還是一年前在城外的河邊見到過這樣高的鞦韆,聽說等待夫君歸家的女子,會站上鞦韆,蕩起老高,去看通往回家的路上有沒有夫君的身影。
她不想看夫君,想看外面的路。
顏千夏欣喜地把孩子交到寶珠手裡,自個兒爬上了鞦韆,緊抓着繩子,扭頭衝着年錦大叫道:“大哥,你推我。”
年錦上前來,樂呵呵地輕推了一下。鞦韆輕蕩起來,她的裙子在風裡飄起,露出一雙蓮足。
“輕了輕了,重一點。”她笑起來,催促着年錦。
她很久沒有這樣笑了,年錦和寶珠互相看了一眼,上前去重重推了一下。鞦韆乘着風,帶着顏千夏在風裡飛起來,她看到了高高的院牆外繁華的集市,看到了粗布衣衫卻能自由行走的人們……
“輕了輕了,再重一點!”她歡叫起來,清脆地聲音穿過了風,傳到樹下的幾人耳中。
“娘娘,太高了,小心啊。”寶珠抱着孩子,皺着小臉,大聲地說道。
“不怕不怕,大哥,快來。”顏千夏低頭就嚷,年錦只好過去,又加大了幾分力道,這一推起來,鞦韆幾乎要和支架蕩平了。這樣的高度,讓她的心跳加速,撲撲急得不行,仰頭看,似乎伸手就能觸到白雲。
她真的這樣做了,伸出了手臂,努力伸長,想要撈下一片雲彩。
寶珠在底下看得心驚肉跳的,小晴晴卻看得開心,小手跟着舞着,小嘴兒裡咿咿呀呀念着別人聽不懂的話語。
“小公主,看,你母妃在笑,你母妃好久沒笑了呢。”寶珠低下頭,對着小公主說道。正說話時,年錦一聲低呼,寶珠擡頭去看,只見顏千夏已從高舞的鞦韆上往下跌來。
“娘娘。”寶珠尖叫着,魂都要嚇沒了。
年錦正要上前,一道身影卻比他們更快,飛快地躍起,伸手接住疾速下墜的顏千夏,抱着她在空中轉了個身,穩穩落在地上。
“誰許你鬆手的!”慕容烈的臉色難看極了,一落地就厲聲喝斥起來。
顏千夏一言不發地掙脫了他的懷抱,又爬上了鞦韆。她愛死了飛起來的感覺,飛起來的時候,可以觸到藍天,可以看到世界在她腳下,可以——看到他正從年府外走進來!
她就是故意跳下去的,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她就鬆開了手,讓自己掉下去。
她爲這個男人拋棄了回家的夢想,這個男人卻不肯認她爲他生的孩子。
可是,她依然承認她愛他。
往往讓人難受的,不是不愛,而是太愛。
他進來了,她的笑容就沒了。
年錦和寶珠無計可施,只有退出去,讓他們兩個人呆着。夕陽已經斜了,濃墨重彩地投到他的雙瞳裡,像兩團火在燃燒。
“你推我啊。”顏千夏扭過頭來,靜靜地看着他。
慕容烈上前去,輕輕地推了一下,顏千夏歪着頭,皺起了秀眉,冷冷地說道:“你沒吃飯麼?還是力氣在哪裡用光了?”
慕容烈藏於袖中的左手握了拳,右手用力一推,顏千夏又往上飛去了,眼看着她到了最高處,居然又鬆了手,人軟軟地往下跌來。慕容烈想都沒想,急忙躍起接住了她。
“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一下,再來。”她笑了笑,站上了鞦韆,回頭時,兩汪目光媚得不行。慕容烈極力忍耐着,又給她輕推了一下,顏千夏曲了腿,自個兒蹬了一下,讓鞦韆蕩得高了些。
“來啊,慕容烈,我喜歡重一點,你推我。”
她才說完,慕容烈突然就伸手抓住了鞦韆繩索,把她給拉了下來。
“舒舒,我允許你對我放肆,但絕不允許你用傷害你自己的方式來報復我!”他怒吼着,把她緊緊地箍在懷裡。
顏千夏靜靜地看着她,雙瞳裡是兩汪靜水,波瀾不起,一字頓地說道:“我敢報復你嗎?你慕容烈只要說一句話,你就能讓我墮進地獄,我有什麼能耐可以報復你?”
慕容烈深吸一口氣,低下頭來,額頭緊抵在她的額上,手指一寸寸撫過了她的臉,停在她的脣上,喃喃地說道:
“舒舒,你是要我爲你死了,才放過我是不是?”
“我哪敢呢……”
顏千夏反譏了一句,尾音隨即被他的吻封住,他的舌尖蠻橫的擠開她緊閉的雙脣,鑽進她的嘴裡,一點一點地舔過她嘴裡的每一寸柔|嫩,又捲起她這不饒他的小舌頭,狠狠地吸|吮着,要把她的狠話、冷漠全都給吃光抹淨,還給他一個甜心寶貝。
她連咬都咬不着他,他用力地把她抵在桃樹上,桃花雨澆下,沾到了她的臉上,他的額上。他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低低地說道:
“你還有什麼不敢,舒舒?告訴我,怎麼樣做,你纔會放過我?你已經罰了我一個多月了,你一個多月沒對我笑一個,沒和我好好說過一句話,不許我進你的門,連我碰你的時候,你都不肯出聲,我快瘋了……”
顏千夏不出聲,只低垂羽般的長睫,冷着俏臉,甚至不肯用力站着,全身的重量都依賴在他的掌心。
彷彿空氣都凝固住了,他有些絕望地看着她,她看上去就站在面前,卻又隔着他千重山,萬重水,一點熱情都不肯給他。
又彷彿過了百年之久,顏千夏終於擡眼看向了他,“我懷了她七個多月,在懷孕之前,我又吃了好多苦頭,我連睡覺也不安穩,怕給她帶來不幸,怕她胳膊腿兒長不全。別忘了,這孩子,是你強行讓我懷上的,你不許我吃藥,不許我拿掉她。現在她健健康康地來到這個世界,她的父親卻不肯抱她一下,不肯看她一眼,覺得她是她母親和別人亂來的野種……而我呢?大着肚子的時候,還要怕你邪火入肺,虧了身子,我把自己卑微到泥土裡,費盡心思去奉迎你,你卻在我心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不是……我……”
“慕容烈,沒有任何事比這個更讓女人心寒,更讓人覺得恥辱!你走吧,宮裡有你的親生的兒子,有你的美人嬪妃,我和晴晴,不會再回去了,若你要逼我回去,任你在我身上發|泄慾|望,除非擡着我的屍體。”顏千夏推開了他的手,快步往林子外走去,頭也不回的,把他丟到了林子裡。
真的,跟萬箭穿心似的,慕容烈站在樹下,覺得渾身冰涼。
他寧可顏千夏罵他打他,暴跳如雷,也不想聽到她說得這樣決絕。他讓她出來住,只是想讓她散散心,不要悶壞了。哪裡想到,她出來便不肯再回去。
“皇上。”年錦從林子外走出來,有些擔憂地看着他。
“讓我靜靜。”他走到鞦韆架上坐下,雙手在臉上用力揉了揉,沉聲說道。
“臣給您出個主意?”年錦沉吟一下,小聲說道。
“嗯?”慕容烈沒擡頭,只悶哼了一聲。
“其實吧,也簡單,您就逗逗小公主,可能就能化解了。”
“怎麼逗,她不讓靠近小公主……”
“那就自己靠近唄,這個臣可不能幫您了,您一向不是最有法子的嘛,娘娘以前跟您像仇人似的,不也好了?”
年錦低嚷了一句,慕容烈掃他一眼,一臉鐵青。
“臣冒昧,臣該死,請皇上治罪。”年錦慌忙抱了拳,退了一步跪下去。
慕容烈盯着腳下的花瓣看了會兒,似是下了什麼決心,起了身,大步往後院走去。她的房間,是他以往在年府專用的那間,此時她正在喂小晴晴吃|奶,寶珠在一邊侍奉着。
年錦咳了一聲,寶珠往外面看來,見年錦正衝她使眼色,又看到了慕容烈,心下明白,便藉口去打點水,出了屋子。
慕容烈慢步進去,只見那粉團團一樣的小東西正拱在顏千夏的胸前,小嘴巴緊緊地吸着她雪柔上的櫻紅,小手還在擺着,才這麼小的小東西,短短的頭髮烏黑亮麗,皮膚粉|嫩|粉|嫩的,一陣陣奶香直往他鼻子裡鑽來。
顏千夏只當他是空氣,看也不看一眼。
“嗯,那個……”慕容烈想了想,卻沒能想出合適的話來。
小公主聽到了他的聲音,鬆開了小嘴兒,擡起小臉看他……咿呀……伊呀……她含糊地咂着小嘴巴,碧藍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好奇妙的感覺!
慕容烈忍不住伸了手指,輕輕地觸到她的小臉。她出生那天,他也曾欣喜若狂,也曾抱着她大笑,若不是這雙藍眼睛,他一定不會冷落她。
可是,現在看着這雙眼睛,又覺得漂亮極了,像世間最純粹的藍寶石,像世界最乾淨的湖水,她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女孩。
他的手指到了她的小嘴巴上,她的嘴角還有奶水,她一張嘴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像在吃奶一樣吮了起來,沒有牙,那柔軟的牙牀觸在他的指尖,酥酥麻麻軟軟,感覺妙極了。
“髒死了。”顏千夏擰了眉,把他的手指拉開,用帕子給小公主擦着嘴巴,可是小公主卻不依了,立刻用哭聲反抗起她的“暴行”。
宏亮的聲音,漲紅的小臉,手腳不停地亂舞亂蹬,顏千夏有些哄不住了,站起來走也不行,怎麼搖也不行,小晴晴就是哭,不肯安靜下來。
“我試試。”慕容烈伸出手來,顏千夏又寒下了臉,轉身不理他。
“我試試。”慕容烈繞到她身前,索性伸手去搶。
“你閃開。”顏千夏低斥了一聲,卻因爲不敢弄傷小寶|貝,讓慕容烈把孩子給抱了過去。
“別哭了。”慕容烈小心地抱着這軟綿綿的小傢伙,學着顏千夏的樣子搖了搖,可她哭得更厲害了,小臉皺得緊巴巴的一團,眼淚不停地往外涌,小身子裡就像藏了片小湖,湖水正從她湛藍的眼睛往外涌,他的袖子都要溼透了。
“你沒用,走開。”顏千夏惱了,要把孩子抱回來,再哭下去,她也要跟着她哭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熱烘烘的感覺涌到了慕容烈的手上,燥腥的味道也瀰漫開來,這孩子尿了,尿了他皇帝老爹一手……然後,她不哭了,咧着嘴衝着慕容烈笑着,雖無聲,可是那小嘴卻咧得可愛漂亮。
“怎麼辦?”慕容烈愕然地看着小傢伙,低聲問道。
“涼拌。”顏千夏冷笑一聲,索性站開些,只管朝他看着,讓他也嚐嚐,帶孩子的辛苦。
“寶珠。”慕容烈扭頭衝着門外喚了一聲,卻沒人應他,院子裡靜靜的。爲了給他創造機會,年錦把所有人都撤出去了,除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只有他們一家三口。
“舒舒,你來。”慕容烈往顏千夏身前走了兩步,顏千夏卻退了兩步,冷冷地盯着他看着。慕容烈停了下來,看了看顏千夏,又看了看還在衝他笑的孩子……接下來他要怎麼做?誰能教他?
他只怔了一小會兒,便抱着孩子到了榻邊上,把她輕輕地放到錦被上,然後拉開了她身上的包布,展開,露出穿着小衣服小裙子的小身子,全尿溼透了。
“舒舒,再怎麼辦?”他扭頭看向她,一臉爲難。
顏千夏這才走過來,拿起了乾淨的尿布和衣服走到了榻邊,推開了他,麻利地給小傢伙換衣。她輕輕地託着小傢伙的腿,扯下了髒掉的尿布,往後一丟,正丟到他的胸前,他苦笑一聲,往旁邊挪了一步,看着她給孩子換好衣服。
“小晴晴,小心肝,舒服了吧?”她彎着臉,手在寶寶的身上輕揉,晴晴像是很受用,一直一直在笑,她藍色的眼睛一直朝他看着,眼珠跟着他的動作而轉動。
過了好一會兒,晴晴睡着了,顏千夏把她抱進了搖籃裡,輕輕地搖動着,屋子裡只有這木頭輕響聲。
慕容烈發現,作了孃親的顏千夏,有種別樣的柔美,把他的心臟佔得滿滿的,他忍不住就從她身後抱住了她,緊緊地箍着揉着,呼吸也越來越重。
顏千夏任他抱着,良久,才小聲說道:“慕容烈,你怎麼會忍心這樣對我們母子?不認她,讓我們被人嘲笑?”
她的眼淚慢慢滑下來。
父女之間怎會沒感應?你看這孩子,她一見着慕容烈就親近,喜歡他抱,喜歡他……
她哭得越來厲害,無聲的,肩膀高聳着,身子劇烈地抖動着,她哭自己沒出息,他一鬨她,她就會心軟,就暖掉。她哭自已無路可走,除了他這裡,哪裡也去不了。
慕容烈心痛、懊悔的吻密密地落在她的眼睛上,臉上,脣上,把她流下的眼淚悉數吞下。抱着她快步往榻邊走。
沒有任何言語了,兩個人很快就沉淪進去。
“我瘋了,舒舒,遇到你,我就瘋了……舒舒,我的舒舒……”他狂亂的吻住她的小嘴,他的雙手顫抖卻急切,盡一個月的身心折磨讓他變得粗|野,大手熟練的握住她的整個私|處,快速摩擦她的蜜花,誘|惑出溼潤的液|體。
“對不起,我快瘋了,舒舒,你把我弄瘋了……”在感受到她蜜汁流出來的一刻,他立即舉起嬌小的她,讓她跨坐到他腰上,灼燙往上一頂,艱難卻強|悍的撐擠入她狹窄美妙的花蕊中。
她被這太過急切的索取弄得又酸又痛,挪動着臀,可痛楚和快慰又讓她興奮,讓她渴望那曾經擁有過的瘋狂快|感……她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主動把頭低下,脣瓣貼到他的脣上,用力地咬住……
每一次爭吵,每一次相互磨合的疼痛,每一次痛苦之後的甜蜜,每一次、每一次……這麼的每一次,是他和她一起經歷過的,不能避免的過程,在尖銳的痛之後,又讓他和她走得更近,把自我剝離得鮮血淋漓,再把彼此鑲嵌進自己的身體裡……他想,這是至死難分的吧,他從未想過的,這一輩子會擁有這樣的感情,這樣深愛上一個女人,這樣神魂顛倒,這樣意亂情迷……
他捧着她的臉,霸道地吻乾淨她臉上的晶瑩淚珠,然後端起她的手,細細的吸住那纖細的指頭,慢慢的用舌頭纏繞吸吮,讓她全身都顫抖了還不放過,只是緩慢的像在品嚐她的美味似的,將寸寸肌膚全部吻出紅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