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院子外。
蕭拓在門口做了一個牌匾,掛在院子外的門樓上。
牌匾上寫着“快活樓”三個字,這個牌匾他一直想弄。但是苦於之前忙碌,顧不上。如今趁着慕容桀在這裡養傷,便與蘇青兩人親手做了一個牌匾。
慕容桀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但是子安吩咐。不能走太遠,只能是在院子裡來回走動幾下。
“兇女人呢?”慕容桀走出來,見兩人在掛牌匾。便問道。
“說是到山腳下采藥,去了有半個時辰了。還沒見回來。”蕭拓道。
蘇青說:“不用擔心,這裡附近都是我們的人,如果她不怕老鼠蟑螂。估計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慕容桀皺起眉頭,“誰說擔心她了?快,你們進來,給你們嚐點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啊?”蘇青聽得有好東西。手裡掄着錘子就進去了。
蕭拓看着牌匾。心滿意足地笑了一下,也跟着進去掏好東西去。
慕容桀拿了三個碗,然後從酒罈子裡倒出三碗燒刀子。酒香撲鼻。讓人精神爲之一振。
蘇青看得垂涎欲滴,但是還是搖頭說:“這不行的,大小姐禁止王爺喝酒,也禁止我們喝酒,說如果我們喝酒王爺的酒癮一定會起的。”
蕭拓快步進來,酒癮已經被勾了起來,這幾天就不是人過的日子,分明有一罈酒在,卻半滴不能碰,反而是王爺每天都可以用棉花蘸着酒溼潤嘴脣,看得他可饞可饞的。
“你傻啊,誰讓你喝了去跟她說呢?”蕭拓小跑着去廚房,“昨夜裡還剩下點炒番豆,拿出來下酒。”
他跑進廚房,找了一下,在鍋裡看到昨夜吃剩的半盤番豆,正要取出去,卻見夏子安手裡提着兩條魚揹着一些草藥進來。
“回來了?”蕭拓神情錯愕,“這麼快?”
“嗯,很近的,你餓了?”子安見他端着昨夜吃剩的花生,好吧,他們叫番豆,便問道。
蕭拓抓了一把放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道:“是啊,午膳沒吃飽,你還抓了魚?這麼厲害啊?只兩條是不夠的,我一人就能吃兩條,要麼你再去抓,多抓幾條,咱今晚開大餐。”
“夠了,回頭侍衛肯定得拿野兔子過來,魚是生吃的,我回頭給你們做生魚片。”她把東西放下來,便往屋裡走去。
蕭拓急忙攔住,“生魚片?什麼生魚片?怎麼做的?要不你現在做,我餓了,餓得很,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等一下,我先進去幫王爺換藥。”子安繞過他,進了屋中往房間走去。
房間裡好大的一股酒味,子安猛地掀開簾子,卻見慕容桀躺在牀上,掀起了衣衫,蘇青手裡捧着一碗酒,用棉花蘸着酒往慕容桀的傷口掃去,見她進來,他不慌不忙地道:“回來了?王爺說傷口有點癢,我便學你那樣給他傷口塗抹點酒,這叫消毒,是不是?”
子安本是要進來爲慕容桀消毒清理傷口的,見蘇青做得像模像樣,便道:“嗯,是這樣,剩下的我來吧。”
蘇青端着酒站起來,道:“嗯,你來吧,哎,弄得我一身都是酒味,可不愛這種味道,嗆鼻得很。”
慕容桀淡淡地道:“本王每天都是一身酒味的。”
剛纔就聽到蕭拓與子安說話的聲音,兩人頓時一人一碗先灌下去把碗往花盆後面藏着,然後拿起蕭拓那碗去療傷,用來掩飾這些酒氣?
蕭拓跟着進來,一臉嫉妒地看着兩人,手裡抓着花生吃,隔夜的炒花生依舊乾脆,咀嚼得嘰喳作響。
他一屁股坐下來,看着那就酒罈子,酒蟲子着實勾得厲害,心裡癢癢的,便生了主意,“這罈子放屋裡着實有些礙地方,我拿出去吧。”
說着,把花生放在桌子上,去抱那罈子。
慕容桀厲聲道:“放下,本王每天都得消毒,你拿出去多不方便,放下放下。”拿出去以後偷喝可就不方便了。
“有什麼不方便的?你要用的時候我親自端進來不得了嗎?”蕭拓酒蟲子被勾起,一口不到肚子裡總覺得心裡要癢死了,所以不顧反對,就要抱走。
子安淡淡地道:“大將軍,把酒放下。”
蕭拓怔了一下,“放在屋裡礙地方,房間本來小,不好走動。”
“稍等一下!”子安站起來,把那碗用消毒棉花浸泡過的酒倒回罈子裡,“這一次用不完,別浪費了,下次繼續用。”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蘇青緋紅的臉和桌子上那一碟花生米,慕容桀身上也有濃烈的酒味,剛纔他讓蕭拓把酒放下的時候,口氣都是濃濃的酒氣味道。
這壇酒已經不能用於消毒了,但是,廢掉它,總比讓慕容桀偷喝好,燒刀子烈性太過,他傷勢未愈,這種高度酒會加速血液運行,導致心臟肝臟加重負擔,如今一天三次的藥,已經使得肝臟和腎臟負擔過重,再偷偷飲這種烈性酒,這藥就白喝了。
蕭拓看着她把消毒過後的酒倒回去,人都快瘋了,他篤定夏子安看出他們兩人喝了酒,也知道自己還沒喝,他走過去,抓了一把花生放入口中,炒花生的鹹味在脣齒間徘徊,齁鹹齁鹹的,他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女人,心腸太冷酷。”
“嗯?”子安冷冷一笑,“怎麼個冷酷法?大將軍直說便是。”
蕭拓又不好說他們想偷酒喝,也說不出子安的冷酷來,看着慕容桀,“王爺你說,她是不是太冷酷?”
慕容桀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打了個哈欠,十分無辜地說:“睡一覺,吃飯再喊本王。”
他霍然扭身看向蘇青,蘇青已經快步出了房間,留給他一個銷魂的背影。
“大將軍可以把酒罈子抱出去了。”子安坐下來說。
蕭拓轉身就走了,“累!抱不動。”還抱出去做什麼?纔不要喝擦過身子的酒,那傷口有膿。
他剛出到門口,便聽到子安悠悠的聲音響起,“對了,今晚的菜很豐盛,大將軍去問問外面的侍衛,能不能弄點桂花陳釀來下菜?王爺的傷勢好多了,烈酒喝不得,喝點桂花酒還是可以的。”
蕭拓猛地轉回頭,笑逐顏開地道:“真的?能,一定可以弄的,本將這就去,今晚咱得好好敬大小姐一杯,這幾天,您辛苦了啊。”
說完,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子安搖搖頭,沒好氣地笑了,誰曾想這戰功赫赫的冷麪大將軍,竟有這般可愛的一面?爲了一口燒酒,也真是難爲了他了。
回過頭,便見慕容桀把頭轉過來看着她,眼底有光芒,見她盯着,他又打了一個哈欠,“睡一下,吃飯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