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資本家！
劉進學大皺眉頭，李國寶會不願意，這個他有心理準備，畢竟昨天那熱鬧場面，那如滔滔潮水一樣進來的港元誰能抗拒得了呢？
但拒絕得如此乾脆，倒是有些意外，香江工作總是如此難做！
資本家可以賣給你面子，但也得看級別，如果是社長那種部級幹部，說不定就可以平等對話，如果是中央首長，那他們會更禮貌一些。
自己這處級......還是低了點！
他看了眼曾偉，銀行的業務還是曾偉比較熟悉，也許在商言商，他能說得動這兩人。
“福兆先生，我們是希望東亞能幫我們看好免計劃這筆資金。”曾偉直接了當地說道，目標轉向李福兆，長輩也許更成熟一點。
“看好？”李福兆看看李國寶，開口笑道，“我們東亞銀行對於客戶的錢都會看好的，一分一毫都不會少。”
“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希望能把這筆錢轉到我們中銀，由我們來代管。”曾偉說道。
李福兆呼了口氣，搖頭。
“這個我們銀行沒有權力這麼做的。”
李國寶臉色緩和，開始耐心跟三人解釋，世家子弟都知道小人物也不能隨便開罪：
“這個免計劃是由香江免基金公司發起，香江人買這個會員，錢是存到這家公司在各銀行開的賬戶裡，不光是我們東亞銀行，還有另外六家，包括金城銀行也在其中。”
李國寶說得心平氣和，他主要是看着曾偉，劉進學可能不懂，但曾偉在銀行工作，不可能不知道這點道理。
“金城也在其中？”曾偉有些意外。
他剛纔甚至有想過是不是東亞自己搞的騙局，假借大陸政府的名義來做事，現在又冒出個金城。
“對，今天他們也在發行這個免計劃產品。”李國寶嘆了口氣，“別說我們沒權力這麼做，你們更沒權力這麼要求啊！”
“可......”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你們就是擔心李一鳴先生是騙子，對吧？”李國寶問道。
難道他不是，你們是？如果你們也不是......劉進學看着李國寶，若有所思，卻沒接話，就算看了那名單之後，還把李一鳴後面加上先生，難道這李一鳴有什麼別的不爲人知的大背景？
“我們正是擔心這個！”曾偉點頭說道，不自覺地一抹汗，他們要的就是東亞能配合做事。
畢竟這免計劃進來的資金是絕對不可能往外吐的，就是不可能被一個根本沒單位也沒來頭的李一鳴掌握在手裡，開什麼玩笑！
“但我們之前簽訂協議時，已經說好了這些錢的用途。”
“什麼？”曾偉大驚失色，“這錢已經用出去了？”
李國寶被悶了一下，心想還真是被弄到曰本股市上去買那個你疼多了。
“這錢怎麼能這麼用呢......”
“三位......”李福兆一手虛按，“請冷靜！”
“李先生，這錢真的用出去了？”劉進學滿頭大汗。
曾偉更是直搓手，緊張得不行。
李福兆也有了點小脾氣，冷着臉看他：“劉先生，這個申請表你看過沒有？”
劉進學點點頭：“看過。”
“那麼你覺得如何？”
“看起來可能要賠錢了。”劉進學看看曾偉，這賬還是他算的。
“雖然我們是急需外匯，但我剛纔瞭解了一下，這些東西怎麼算都是虧的，而且申請得人越多，我們虧得越多，......”曾偉輕輕唉了一聲，“當然，現在還來得及好好處理，只要......”
李福兆打斷他：“既然明面上要賠錢，那麼正是要把錢活用起來才能不賠對吧？”
李福兆臉色平靜說道，他知道曾偉下面要說什麼了。
“福兆先生，這些外匯是國家的，應該統一安排使用。”劉進學清了清嗓子插嘴。
曾偉也是點頭，現在內地處處要外匯，外匯是由中國銀行管理的，而大頭正是在香江中銀這裡，現在有這麼一大筆外匯以大陸的名義被集中起來，卻沒有放在中銀的賬戶裡頭，簡直是讓人夜不能寐！
李國寶看着這三人，心裡頭是越發不耐煩了，口氣也變得硬起來：“劉先生，我再說一次，這些錢是香江免基金公司名下的，不是我們東亞的，當然，李一鳴先生說過，這錢是國家的。”
“什麼？”
“對，李一鳴先生對我是這麼說的，這錢就是國家的。”李國寶頓了下，加重了語氣，“是中國的！他自己並沒有私用！”
劉進學沉着臉，大道理誰不會說，錢是國家的又怎麼樣，有沒有私用這得看具體情況。
“沒有私用？那他爲什麼用掉？”
“現在錢還在吧?”曾偉緊緊追問。
李國寶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
李一鳴以免計劃開篇，寫書，設計產品，利用東亞銀行這些放貸的小工廠派發訂單，還允許李家來運作上市，這一系列神來之筆妙到巔毫，但這些都需要在一定時間內保密，怎麼能來個阿貓阿狗說他不理解就告訴他呢？
李福兆看看這三人，輕輕嘆了口氣，只怕這見還不如不見......
居然懷疑李一鳴是騙子，哪個騙子會像那傢伙這樣做事的。
早上他六點鐘來到這裡時，李一鳴和李國寶已經在辦公室喝茶談事了。
對於昨天他給出的那個招標方案進行了不少地方的調整，大致上是要求這批訂單由曰本商社提供曰元貸款來購買，貸款期爲五年，正常的商業利率，還款是用港元來還，匯率是按着簽定合同時的匯率。
貸款需要有資產抵押，由李家提供擔保。
因爲李家提供擔保承擔了風險，李一鳴也有所付出——李家可以有免計劃的一些產品的優先合作權。
這項優先合作權指的是：
在非中國內地範圍內，在同等條件之下，李一鳴會優先考慮與李家合作。
這所謂的一些產品，包括了李國寶最看好的那些小說，以及幾個正要申請出來的專利產品。
這些並沒有落在紙面之上，但對於李福兆和李國寶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這三人一來，簡直像查案子似地讓人心頭分外不爽。
李福兆重重一咳。
“稍等下吧，”李國寶看看這三人，“我到現在都不能確認三位的身份，能不能請你們社長或是行長來呢？”
李福兆也是點點頭，仔細查看着三人的表情，看看這三個是不是騙子，還是傻子！
“當然，最好還是兩人一起來比較有說服力，三位現在的級別稍低了點，我們真的不能因爲你們說什麼就相信什麼，更不可能因爲你們而破壞我們李家與內地的關係！”
李福兆表情平靜地說道。
李一鳴可以帶來不知道多少好東西，你們能帶來什麼？笑話！
劉進學愣了一下，看看兩人：“李社長昨天回內地正是爲了瞭解此事，他現在還沒來得及回來，我是接到電話通知先來這裡的。”
李福兆看看他：“那許社長呢？”
“許社長......”劉進學悶着嗓子，“他有點不太方便。”
根據可靠消息，昨天美領館這邊地頭傷了許多人，從昨天晚上開始，華新社駐地附近就多了不少可疑人員。
許社長往時如果出行都得幾十人保衛，這種時候怎麼能過得來，得在單位主持大局。
至於爲什麼他一個處級被派過來，還不是因爲香江工委會裡頭原本外勤的最高就是處級，再高就不怎麼幹跑腿的活了。
“那就很可惜了，.....”李國寶英式攤手，“你們稍等一會，我帶你們見一下李先生。”
李國寶說完回到桌前打電話，這次接通了：“一鳴，在忙嗎？嗯，有點事，華新社來了個叫劉進學的，中銀來了個叫曾偉的，還有個叫小江的，我都不認識，他們想見你......”
李國寶仔細聽了兩句後掛斷，擡頭鬆了口氣似地對着這邊：“好了，他讓你們下去。”
聽到說李一鳴可以見，三人也同時鬆了口氣，臉上也顯出比較複雜的神情。
他們還以爲是李國寶他們有意相阻，但現在看來並不是。
“李生，我們的身份並無可疑，只是你們需要小心一些，若是被騙子騙了，我們是可以出來澄清事實，但你們可是一直在操辦此事的！”
曾偉好心相勸道。
“當然，其實也不要緊，如果他是騙子，我們只要把他控制起來，然後這個計劃仍然可以接着做。我們和中銀都會配合的。”劉進學也說道。
忍着輕度不適，李國寶點點頭：“我們自然是很清楚的，這些事等你們見過李一鳴先生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