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林有謀立刻站起。
同樣站起的還有坐在一邊的秘書小楊。
兩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周正目光一掃：“打個電話給榕城公安局找劉夏來。”
楊秘書趕緊拿出電話本找電話撥號。
周正走到林有謀邊上，坐下，拿過報紙看了起來。
林有謀要去拿杯子泡水，被周正叫住：“不用去。”
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微微嘆了口氣，好像做了許多事，好像許多事都沒有做，時間卻過得飛快。
“首長，電話通了！”小楊輕聲叫道。
周正走過去接過話機沉聲問道：“劉夏來？”
…...
香江，丸紅商社分社。
“昨天一共記錄了三百四十四個樣品，我們做了研究分析，每個都大致推斷了用途，這是資料！”三木真村臉色蒼白頭冒虛汗，雙手遞上文件。
小林久保冷冷抽過，翻看起來，所謂的大致推斷用詞極度讓人不滿意，因爲這絕對不是出於謙虛，而是真的沒弄明白有些東西的用途。
翻了幾頁資料，小林久保看到最多的都是或許，可能，估計是......每這上面都是表格，有着查到配件的編號，但按着順序絕對是看不出來組合的。
而且能找到相似的配件已經讓人去收羅，找不到的就直接用下屬工廠的機牀現加工，但仍然...進展不大！
小林久保按了下光潤的前額，這一晚上，髮際線似乎又向耳朵移動了一些，令人極度惱火，髮型可能會影響自己的升遷，這個業務也是如此！
“覺得他們如何？”小林久保冷冷問道。
三木運足氣沉聲開口：“估計大家都一樣，把配件打散讓我們無法分辨，我從對手的臉上也看出他們並不明白！”
情報室的成員們調了精兵強將把配件的尺寸型號都歸納起來，然後根據機械安裝的原理來判斷哪些可能會被湊在一起成爲一個新的功能組件。
但丸紅能想到，別家也能想到，丸紅可以做到，另外九家一樣能做。
“所以看不出來誰優勢明顯對嗎？”
“是的閣下！”
“走近一些！”小林久保擡頭。
三木上前一步。
啪！
一把文件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三木真村頭上。
“爲什麼要去喝那咖啡？笨蛋！如果你不喝，我們就比別人有更多優勢！”小林久保額頭青筋暴起，厲聲怒喝。
“嗨伊！”
三木從社長揚起手時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半點都沒有躲閃的意思，就任着那五百多克的紙砸在自己頭上，還不能有明顯地眨眼。
摔紙在頭上算得了什麼，又不是連着熱水帶杯子摔過來！
喝咖啡拉肚子的事並沒有過去，昨晚那一通鬧騰之後，這些社員被自己上司已經罵過好幾回，但這都不夠，只要氣不順，隨時就可能再被拎出來敲打。
曰本是個非常重視等級的社會，前輩後輩，長輩晚輩，企業裡頭的上級下級，階層分明得如同剛刷的斑馬線。
三木挨的不是第一摔，而對面這位回頭肯定也得被更高級別的人用差不多的方式敲打。
原因其實很簡單，你若是不喝那咖啡，你就不會丟臉，別人出乖露醜那就是你的武器，現在大家各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同樣的起跑線同樣的忿恨情緒——就差那麼一口咖啡嗎？
藍山你們沒喝過？
對，還有藍山的問題，......
小林久保放聲咒罵：“濠江那邊還有比你更蠢的！”
三木低着頭，心道原來我是替那兩個傢伙挨的這打。
“現在去工作！”
“嗨伊！”
長尾和佐江兩人立刻蹲下身子收拾地面。
小林久保雙手抱胸坐回椅上，直直看着對面牆上的掛着鍾。
“沒多少時間了啊！”小林久保緩聲開口。
佐江長尾兩人把紙疊好恭敬地放在桌上，肅立無言，心裡頭滿滿都是久違的挫敗感。
曰本企業是終身僱傭制，從小職員混到分社社長就沒一個簡單的，就算大家心裡都清楚李家是故意下藥，但也沒可能在這種時候去抗什麼議。
中國市場太重要了！
從明治維新至今，以三井爲代表的曰本財團就在全球範圍內爭奪原料、技術和市場，形式多種多樣，四五年之前是一邊打戰一邊做生意，四九年之後就只能是做生意。
與美國人搶食並不容易，一方面曰本的技術並沒有超過美國，產品最大的賣點其實是便宜，但就這麼一條就足夠讓曰本人這三十年裡從美國那邊賺取了大量的財富。
這筆錢數量大到讓美國人都感到肉痛！
在美國人已經開始警惕之時，中國已經成爲了曰本緊緊盯住的下一個大市場，也是最令人眼紅的一塊！
歷史、文化、地緣、市場開發程度，種種因素......
曰本的半導體產業現在已經快超過了美國，半導體缺少不了的稀土資源中國非常豐富。
中國內地有十億的人，相當於十個曰本，四個美國，這是多麼可怕的需求，在這一點上完全不必去計算個人購買力，因爲最好的產品永遠只賣到美國歐洲，曰企的競爭對手其實是香江的企業，這裡質量更差但成本更低，如同當初曰本產品與美國產品的翻版。
但香江人做不了那些工程，工程建設又是另一塊無比巨大的蛋糕。
還有無數因爲產業升級淘汰下來的生產線，無一不可以賣到中國。
十家商社爭奪三十億美元的訂單，以及這後頭的中國市場，原本聯合的可能性就弱得可怕，偏偏又夾雜了這麼多齷齪的事。
在濠江賭場裡頭，丸紅請來的賭國高手已經輸得精光，這件事小林久保覺得自己有點扛不過去了——什麼高手，不但沒有贏錢，還輸給了對手！
具體這些錢輸給了哪一家商社都不重要，因爲結果都一樣，要不回來！
只要能爭取到訂單，一切的損失都可以劃入營銷成本，如果不能......麻煩很大，可能得主動切腹…...
“那邊還有什麼新的消息？”
“沒有，濠江那邊說有疫情，賭場的人都不能離開了，要觀察至少三天。”
“街頭有幾十起，現在濠江人心惶惶，說什麼的都有，我們那兩個人昨晚在賭場也看到有人咳嗽後滿嘴都是血，然後就被送走了......”
“聽說也是管吃管住。”
“但我看他們兩人其實也是沒臉回來的！”
“真不應該信任他們！”
“居然還想再要資金翻本！”
“不過他們肯定是不能回來的，如果帶上了危險病菌，那......”
小林久保深深吸了口氣，擡頭：“再給他們十萬塊！”
“嗨伊！”
小林久保拿起電話，再一次拔打了李志遠的傳呼。
…...
（ＰＹ推書:特效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