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被她打的往後退了幾步,劉葉趁機跑出去了,看着她跨過門檻的一隻腳,藍星心裡默默唸道:“魔耶波拉力,倒!”
“撲通”一聲,走的好好的劉葉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藍星都被自己嚇住了,果真這麼靈驗嗎?這屋子裡站的一大堆人哈哈大笑,羞得劉葉爬起來就跑進藥鋪裡。
劉葉呆在藥鋪裡好幾天沒敢出門,藍星這裡也太平了幾日。可惜好景不長,這幾日漢口每一條街道上都充滿了詭異的氣氛,路上的行人少了許多,似乎有什麼大人物來到了漢口。
藍星照舊每天賣她的豆腐,這官場上的事跟小老百姓是無關的。
大凡經常有人聚集的地方,小道消息流傳的就很快。藍星的鋪子裡來吃豆腦的人也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起了今日漢口的小道消息。
“聽說京城來了大人物拉。”
“來這裡做什麼?”
“聽說了是爲了知府大人貪污的事兒。”
“知府大人?聽說京城也有更大的人物撐着他呢。”
………
藍星聽了搖搖頭,跟京城的人有關的還不就是跟那幾個阿哥們有關,她實在不想聽到有關皇家的事兒,踱步出了屋子來到不遠處的橋頭上。
春風輕拂大地,也吹拂了藍星心頭的寂寥,讓這寂寥開始在她的心裡蕩阿蕩的。坐在橋上的圍欄上,看着橋下的水面,靜靜的坐着。
“於掌櫃。”有人喊她。
藍星擡頭一看,是劉程從橋的另一頭走過來。“於掌櫃今兒怎麼如此清閒?”他問道。
藍星挑挑眉,心想我清不清閒關你何事?“銀子永遠賺不完,但人總是要休息的。自個兒不對自個兒好些,誰還能對你好?”
劉程聽了愣了,看着藍星的目光稍稍深沉了一下,他對藍星頷首道:“在下有事先回了。”
“去吧。”藍星不冷不熱地說道。
劉程走了幾步後又回頭看了一眼藍星,一個有點孤寂的身影坐在春日明媚的陽光下,尤顯得那麼悵然。奇怪的一個人,渾身上下總散發着與衆不同的氣息。劉程收回了目光往藥鋪走去。
藍星坐了一會兒,擡眼看着藍色蒼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起身又坐下。心兒莫名的有些哀傷,再坐一會兒透口氣吧。瞧着來來往往的行人,遇上認識的打個招呼,說上兩句閒話,藍星覺得這個打發時間的方法不錯,便決定明兒個再來。
第二天藍星在屋裡練過魔法後來到前屋,鋪子裡坐的人更多了。藍星從昨兒個就發現來她這裡閒聊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便讓春梅他們提供了茶水這項服務,收得銀子不多,倒是頗得閒人們的歡迎。
“於掌櫃。”有人見她走出來喊道。
藍星對他們頷首示意,那些人繼續聽中間一人八卦。藍星忍不住站在一旁聽了一會兒,這一聽可是嚇了她一跳。
知府大人被京城來的大人物給關了。
不知道這京城來的大人物是誰呢?傳說中冷麪王爺?二月河大叔可是說過他很得老百姓的歡迎呢。
藍星在店裡忙了一會兒,見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了,便又出了店門到了那橋上,坐在昨兒個的地方看着來往的行人。
第三天,藍星出房門時,店鋪裡只有兩個人,她覺得可奇怪了,那些八卦的人呢?春梅看到她便拉着她到一旁小聲地說:“小姐,聽說知府大人在牢裡被殺了。”
“哦?什麼時候的事?”她問道。
“昨夜。”春梅看了眼那些空蕩蕩的桌子,說:“瞧,今兒個的人都少多了。”
“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現在都是人心惶惶了嘛。我去橋頭透透氣。”
“去吧,有事我去叫你。”春梅實在不明白小姐爲何會那麼喜歡坐在橋頭上,她也去過,可看着橋下的流水,頭有點發暈的跑回來了。
藍星到了橋頭,嘿,好傢伙,她的地盤竟然被人霸佔了,還是個要飯的。
藍星走到另一邊坐下,饒有興趣的看着這要飯的。臉上黑乎乎的瞧不出來多大年紀,一頭長髮蓬亂的灰濛濛的披在肩上,一身破爛不堪的黑色長袍,拖拖掛掛的一塊又一塊。他坐在地上,背靠着欄杆,右手持着一根竹竿。
嗯,丐幫幫主嗎?
這要飯的發現藍星在盯着他,不悅的說道:“大爺,光瞧着我做什麼?賞點啊。”他拿起放在地上的破碗掂了掂,那裡面幾個銅板發出嘩嘩的聲音。
藍星笑道:“對不起,我身上沒錢。”
“大爺明兒個來帶點吧。”要飯的說道,把碗放回地上。
“你怎麼知道我明兒個還會來?”藍星奇怪的問道。
“你天天來,每次來都坐在這裡。”他拍了拍身後。
藍星笑道:“既然知道我每次都坐在那兒,你爲何要奪人所好呢?”
“哎。我還不是瞧你一表人才想沾沾你的光嘛。”要飯的說得一臉無奈的。
藍星哈哈大笑一聲,說道:“那你就坐那兒吧。我家離這兒不遠,待會跟我回去吃碗飯吧。”
“謝謝大爺了。”要飯的滿臉喜悅,“大爺好心會有好報的。”
藍星笑笑沒說話,真要有好報就讓我趕緊練好魔法回去吧。
這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可別小看了要飯的,他們的信息可靈通了。他告訴藍星,京城裡來的大人物抓了知府原本是要帶去京城給萬歲爺親審的,哪知昨兒晚上被人越獄殺了。如今漢口滿城的在抓兇手。
末了,要飯的又說道:“有啥好抓的啊,還不都是官裡鬥。”
“你怎麼知道的?”藍星驚奇的問道。
“大爺,就因爲我們是窮要飯的,經常有些達官貴人說話忘記避諱我們了。再說了,我們成天四處竄,自然聽到的比旁人多些。”他得意洋洋的說道。
有理,藍星對他一笑,帶着他去了鋪子裡吃豆腦。這要飯的才知道大爺竟然是豆腐鋪子的掌櫃,吃的眉開眼笑的。
翌日,藍星出房門時鋪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了。春梅說這條街上許多家鋪子都沒開門,城裡的緊張氣氛越來越濃,衙役昨兒個就開始挨家挨戶的查人了。
藍星站在門口看了看,確實有許多家鋪子大門緊閉,再瞧隔壁藥鋪,也是。這纔想起來好幾日沒見到那愛鬧事的劉葉和她大哥了。
藍星慢慢的走上橋頭,忽然想着這兩個人都會武功,來得又突然,然後又突然的消失,莫非….!
到了橋上,要飯的沒來,藍星四處看了看,空蕩蕩的。怕是人們都嚇得不敢出門了吧。
她依然坐在那裡,擡頭看天低頭看水。
“大爺。”要飯的來了。“大爺果然好膽識啊,今兒個都沒人敢出來了,大爺竟然還在這曬太陽。”說着,翹起了大拇指。
藍星笑了,問:“你今兒個怎麼來遲了?”從兜裡掏出幾個銅板扔到他的破碗裡。
要飯的一點都不客氣地收下,說道:“路上打聽了一些事兒來遲了。”
藍星隱約覺得跟劉家兄妹有關,忍不住問道:“有什麼新消息?”
要飯的說道:“聽說京城又來了幾個大人物,比上次的那個還要大呢。”
藍星聽得有點心神不寧,雖然是爲了知府大人而來,可畢竟都在這座城市裡,她不想發生意外被發現。不是有句老話嘛,無巧不成書。她決定了明兒個讓春梅也關了鋪子,待風聲過後再開門。
她和要飯的又聊了起來。遠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腳步聲,藍星正好背對着那個方向,要飯的是面對那個方向。要飯的說:“喲,官府的人又出來查人了。”
藍星迴頭看了一眼,兩個人騎在馬上後面跟着一小隊人馬一路小跑而來。不知又要查到哪家了。她不感興趣的回過頭來。
這些官差快速的經過他倆朝前奔去。藍星目送着他們的背影,原本平淡地面容變得驚訝起來。
要飯的順着她的目光一看,說道:“大爺,那不是你的鋪子嗎?”
藍星起身飛快地往家跑去,這些官差竟然全部停在她家門前了。待她跑到屋前時,站在門口的官差攔住她大喝道:“官爺辦差,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藍星怒道:“這是我家。”那官差將她上下打量一下放她進去了。
屋裡,春梅和於連已經跪在地上,凳子上坐着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陰冷的瞧着地上的他倆。聽到藍星進來的聲音時,擡頭看着藍星。
“敢問大人,來我店鋪做什麼?”藍星冷冷的問道。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跟陳大人說話?還不下跪!”旁邊一個人大喝道。
藍星不想惹事,跪在這人的面前,春梅和於連害怕的流着淚看着她。她說道:“我是這店鋪的掌櫃。”
“來得正好。有人舉報你跟知府大人謀殺案有關,來人帶回去大堂過審。”
“什麼?我殺人?天大的笑話,不知何人舉報的,大人叫來對峙啊。”藍星覺得真可笑,她怎麼跟這事扯上了?冷笑了一下後,立即猜到肯定是劉葉搗的鬼。難怪這幾日人影不見貓影的。
“廢話少說,來人,押回去。”
三人被五花大綁的綁走了,過橋時,那要飯的張大了嘴巴看呆了。好好的怎麼成朝廷要犯了…。
藍星他們跪在大堂上,兩邊站着手持棍杖的衙役。正堂上端坐着大理寺的左少卿瓜爾佳布海桐。
“堂下所跪何人?”少卿大人問道。
“草民於藍,內人王春梅,兄弟於連。”藍星故意說的一口漢口話。
“你是當地人?”大人問。
“是。”
“可有人舉報說你來漢口時間並不長。”
“回大人,草民原來一直在鄉下,去年底搬來漢口的。大人,草民冤枉啊,懇請大人讓舉報之人出來當面對質。”
“無需對質,於藍,本大人已經派人暗中調查過你,你日常行事與旁人有異,更有人說你會歪門邪道之術。快快從速招來你殺害知府大人之事。”
昏官?藍星擡頭看着他,毫無懼色的說道:“大人,凡事要講究個證據,請大人拿出證據來。”
“帶上來。”大人冷喝道。
有人被帶上來了,藍星一看,竟然是劉大夫。“劉大夫?”她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劉大夫不敢看藍星,跪在地上給大人磕了頭。大人問道:“劉寶政,可認得跪在你旁邊的人?”
劉大夫飛快地掃了他們一眼,說道:“認得,草民隔壁豆腐鋪子的。”
“他們何時到的漢口?”
“去年底。”
“有何與常人不同之處?”
#¥#%%,劉大夫說了一大通,藍星聽了覺得真好笑。大人問藍星:“於藍,可有話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藍星冷嗤道。
“狂妄,你可認罪?”大人一拍桌子,大聲喝道。
“大人,草民有事要稟,劉大夫家前些日子來了兩個親戚,這二人都身懷絕技,近日草民沒瞧見這二人。依草民所見,定是這二人殺了知府大人,然後嫁禍於我。”
“你含血噴人。”不要臉的劉大夫竟然能罵出口來。
大人說道:“於藍,你說的可是劉程和劉葉?”
藍星一愣,說道:“正是。”似乎哪裡不對勁。
“帶上來。”大人喝道。
又來了兩個人,劉程和劉葉。
劉葉跪下就說:“民女拜見大人。大人,民女得罪過於掌櫃,那日去他那兒道歉,哪知於掌櫃不僅不領情,還用妖術在我出門時讓我摔倒出醜。”
“劉葉,你自個兒走路不好好走,怎麼能瞎說是我用妖術?大人,草民若回妖術能束手就擒嗎?”藍星氣死了,還真想用妖術來治治他們。
“大人,民女自小習武,那日並不曾聽到有暗器襲來的聲音,腿上也沒有受傷的痕跡,不是妖術是什麼?”劉葉眸子裡都能噴出火來了,想起那日摔倒的窘態就羞得想鑽地洞。
“於藍,你還有何話可說?來人,大刑伺候!”
藍星不禁想到那年挨的板子了。“大人,你們不能打她,不能打。”春梅實在忍不住地大喊道。
大人手一揮,上前來的衙役立在那裡了。“爲何不能打?”
“春梅…!”藍星喝住她。
“小姐,小姐,他們不能打你啊。”春梅哭哭啼啼的爬過來,“大人,要打就打民女吧。”
“小姐?你是女人?”大人驚叫道。“一個女人假扮男人更加可疑,來人,給我重重的打。”
“不…。”春梅大叫道,藍星一把捂住大叫的春梅,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千萬別說出來。”
衙役過來拉藍星,走了沒兩步“啪”一聲摔倒在地上。“混賬。”
大人怒罵道,“果真有妖術。來人,將妖女綁入大牢。”
幾個衙役似惡狼般撲過來,抓了藍星讓她趴在地上,春梅和於連被衙役攔住不讓過去,哭得趴在了地上望着藍星。
“啪…”一板子落下,藍星悶哼了一聲,真想再施展魔法懲治他們,可又怕連累了春梅和於連,忍着疼痛咬住嘴脣,咬得那兒都破了,流出了鮮血。頭上那汗珠子滴在地上。
當衙役舉起板子準備落下第三板時,春梅心痛的大叫:“住手,你們不能打小姐,她是九福晉。”
“什麼?”大人和劉程同時驚叫道。
“她是九阿哥的福晉。”春梅哭喊着,“你們責打九福晉,會滿門抄斬的。”
大人不說話了,他知道九福晉並不在京城的事兒,臉色煞白的立即轉入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