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侯嶽和小淘還覺得有絲後怕。看着正趴在木箱邊觀察着龜蛋的小丑丫,侯嶽感嘆的道:“咱女兒長成這樣,就該養在深閨,等到了年齡,選好人家嫁了,由她夫君痛並快樂着去。”
小淘噗嗤的笑了,一手掐了侯嶽腰間的軟肉:“怎麼說話呢,說的女兒跟禍水似的。”
“紅顏禍水,古話不都是這麼說嗎?”侯嶽道。
“越說越不象話。”小淘瞪了他一眼,突然象想起什麼似的哎呀的叫了起來,直拍着侯嶽的胳膊:“壞了,今天,李夫人說小丑丫是她兒子看中的媳婦兒,咱們當時也就默認了,那李二還說不奪人所愛,這豈不是說,咱們今天已經把小丑丫許給那李昭了。”
“不會吧。真要結親,不是還要交換信物嘛,我看李夫人今天不過是爲我們解圍。”侯嶽摸着下巴道,按這時代的講話,似乎今天的行爲等於就是同李靖家結親了。不過。話說回來,李靖是侯嶽最欣賞的,他一生功高,卻頗知進退,那李昭也被教育的很好,小小年紀,有那份沉穩,頗不簡單,小丑丫若嫁進他家,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想是這麼想,但侯嶽還是希望孩子的未來由她自己選擇,畢竟感情的事真不好說。
“也是。”小淘聽着侯嶽的話,微微點着頭,這時,小丑丫似乎知道爸媽在說她似的,轉過臉衝着小淘甜甜一笑,胸前的一塊玉佩晃悠悠的,更顯得小丑丫的可愛。
可小淘馬上覺得不對了,小丑丫胸前掛的一直是一把銀鎖啊,是侯老爺子專門爲小丑丫打的,只是今天出門時,因爲天太熱,小淘就把那銀鎖下了下來,脖子上什麼也沒給小丑丫帶。這玉佩什麼時候多出來的,便走過去蹲在小丑丫身邊問:“福兒,你身上這玉佩哪裡來的?”
小丑丫呵呵的衝着小淘笑着,卻沒有回話。小淘便叫了小寶哥過來問。
“那玉佩是李五哥的腰飾,吃飯的時候,妹妹就抓在手裡不放,李五哥就下了下來,掛在妹妹的脖子上。”
得,剛纔還說沒信物呢,這轉眼信物就出來了,最後兩夫妻決定揣着明白裝糊塗,一切隨緣發展,畢竟那李昭比小丑丫大七歲,能不能等得還是一回事,當然,最後小丑丫若是能跟李昭走到一塊兒,兩夫妻也是樂觀其成的。
一邊小丑丫的注意力卻一直在龜蛋,木箱的泥中,一個龜蛋上面的薄泥散落到一邊,一個龜蛋上面已經有了裂逢,還能感覺裡面有東西在動。
“媽媽,媽媽,小烏龜要出來了。”小丑丫一臉驚喜的回過臉道,又轉過頭。專注的盯着那龜蛋。
小淘這回也來勁了,想當初她孵化出第一隻小龜時,還特地拍了dv。
於是一家四口,全趴在木箱邊上,盯着那隻快要破殼的小烏龜,不一會兒,就見一頭龜殼破掉了一塊,一隻小小的爪子從裡面伸了出來,小丑丫驚奇的叫着,只是這破開後,好久,裡面也沒有動靜,小寶哥性急,就要用手去把蛋殼抓開,卻被小淘一把把他的手打開。
侯嶽在一邊卻是有些意味深長的道:“兒子記住,每個生命的一生都會經歷無數磨練,而出生時的這一場磨練尤爲重要,小龜破殼,就是它出生時的第一場磨練,一切都要靠它自己,別人是幫不得的,它只有通過這場磨練,積累了力量,才能在這世界上頑強的生存。”侯嶽這話這完全是由感而發,自來這時代,雖然兩夫妻生活過的還算淡定,但其間遇到的麻煩也着實不少,甚至有好幾次,都面臨着家破人亡的危險。一路走到今天,着實有些不易,而小寶哥,隨着長大,他是長子,承擔的責任必然要重,所以,對於小寶哥的教育,做父親的不得不未雨綢繆。
“爸爸,寶兒知道,您說過,寶劍鋒從磨礫出,先生也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寶兒不怕吃苦,也不怕磨練。”小寶哥說着,舉着小拳頭,那氣勢倒跟那上刑場,砍頭不過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似的。
小淘看的不由的有些樂了,她和侯嶽一直本着窮養兒子富養女,小寶哥雖然比起李昭來說要嬌氣些。但這孩子懂事,也肯上進,還很有責任心,有這些,就不差了。
就在這時,靜伏了好一會兒,那小烏龜又開始發力了,這回一隻爪子一揮,蛋殼就徹底破開了,小丑丫不停的拍着小巴掌。
小淘連忙讓魚兒去打了盆水來,又在水裡融了一點點鹽。然後小心的把小龜放在水裡,小烏龜小小的爪子就在水裡划動了起來,憨頭憨腦的,可愛的緊。
小丑丫興奮的晚上連覺也不想睡了,讓蝶兒掌了油燈,就趴在邊上,一會兒看看木箱泥沙裡其它的龜蛋,一會兒又看看那在水裡的小龜,任蝶兒怎麼拉也拉不走,最後被小淘唬了臉,才委委屈屈的離開回屋睡覺去。那神情,倒讓小淘有些不捨了,便將那小烏龜也端了放在小丑丫屋裡。
小丑丫的眼睛一直看着小烏龜,直到吹滅了油燈,這纔不甘不願的睡去。
兩夫妻回了房,躺在牀上聊着天。
“李二同學今天給我裝酒瘋,居然要我把那空白手教還給他。”侯嶽兩手枕着頭,側着臉看着黑暗中小淘迷迷糊糊的臉道。
“不是吧,送出的東西還要人還,這傢伙怎麼這麼沒品啊。”小淘有些鄙視的道,不過話說回來,也不怪李二,李二同學哪想到,在侯嶽一翻佈局之下,空白手教居然沒用上,他也要防着侯嶽萬一以後獅子大開口啊,不要回去,不安心。
“那你還給他了?”小淘戳了戳侯嶽的肩問。
“你還真以爲李二想我還給他呀。”侯嶽好笑的道,伸手抱了小淘在懷裡。
“不想要你還,那他幹嘛還裝酒瘋問你要啊?”小淘問。
“他這是試探,我要真還給他了那纔有問題呢,那李二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啊,自太子和齊王帶兵平了劉黑闥後,當地許多官員都投了太子,就連那羅藝不是也投了太子嗎,再加上尹德妃的枕邊風,李淵最近也很防着李二呢。他在朝中已經不止一次的表示對李二不滿了,也因此,原來許多看好李二的如今又轉頭跟李二劃清界線,李二是藉着要空白手教的機會,看看我的立場,如果我還給他了,那就是把關係撇清了,那接下來,咱就沒戲了,反而咱死皮賴臉的留着,這才順着李二的心了哪。”
小淘這才明白原來這裡面有這些道道,不過想着也有理,畢竟,雖說李二勢大,但太子和齊王的勢力也決不容小窺,更何況,由於隋朝的前車可鑑,一般人都認爲,李淵絕不會廢長立幼,再加上這次,太子平定劉黑闥,那可是大大了爲自己撈足了資本。
在彼長此消這下,李二最近可是低調了好多。小淘想着,覺得侯嶽這廝還是挺鬼的。便打趣道:“李二不是說那秦王府記室給你留着,我聽說,那房玄齡也是秦王府記室,你小子不知不覺中,倒也混的跟大厲害肩了啊。”
侯嶽差點讓小淘這話給嗆到,不由的一彈她的額頭道:“這秦王府記室也有好多種啊,就比如國務院的一秘二秘,那同小單位的秘書能混爲一談嗎?人家房玄齡是記室參軍,秦王府的首席謀士,咱是文學記室,管的還是咱的老本行,文學館那一塊兒,可惜霍飛白那小子早早回家做家主了,要不然咱們又能混一塊兒,他每天彈彈曲,我則抄抄寫寫喝茶侃大山,豈不是逍遙快活。”侯嶽說到霍飛白,不由的有些意興闌珊,這官場上,少了霍飛白,侯嶽倒起了一種孤獨的感覺。
爲什麼?須知這時候,誰不拼命的鑽營,誰不努力的奮鬥,總想要闖蕩一翻,立功立業,就連跟侯嶽比較談得來的褚遂良和閻立本,也挖空心思爲李二出謀劃策,唯有霍飛白同侯嶽一般,只想混得個悠閒的日子,所以霍飛白的離開,讓侯嶽覺得這官場上少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
而侯嶽似乎是要將這種混面生活進行到底,其實也不是他不想爲李二出謀劃策,主要是,他前世不過是個小程序員出身,哪懂什麼謀略什麼的,之所以能混成如今這樣,那還是因爲熟知歷史的緣故,而正因爲熟知歷史,也讓他的心有了顧慮,歷史已經表明,李二會是成功者,這之間可沒他侯嶽啥事,也因此,侯嶽倒不敢有所作爲,畢竟他的出現是歷史的變數,如果因爲他的動作,作爲而改變了歷史話,那他找誰哭去,所以,侯同學常常是高舉雙手,精神上支持李二,行動上卻是消級貽工,當然立場是堅定的。
而對於小淘來說,只要能平安混日子就知足了,他們不過是身臨其境去觀看一場歷史大戲的演出。
隨後小淘又跟侯嶽說起了蘇家的事情。
侯嶽想起武功縣是初遇蘇君如,這個一身文氣的隋朝官員當時頗有一翻雄心,只可惜,官場變幻莫測,蘇君如空有一翻雄心,卻落得了黯然退場,這就是官場的殘酷。
“李二放了我幾天假,我這幾天沒事,明天去看看他們吧。”侯嶽緊緊的摟着小淘道,蘇君如的遭遇讓他的心有些冷。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就怕蝴蝶扇翅膀
《奮鬥在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