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再看拓拔弘時,拓拔弘正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既然太后睡了,那臣就改日再來!”覺察到拓拔弘的面色不好,小新成識時務地說了一句,準備拜別離去。
拓拔弘點了點頭。
小新成果真轉身離去。
“唉!~”
待小新成離開,拓拔弘又莫名長嘆了一口氣,昂首看着滿天的繁星。
他守在門前,不敢離去,生怕有人再闖進來,撞見馮清如的苟且之事。
過了一會兒,這長樂宮果真跑來了人。
夜色中,一全身素白的女子抹着眼淚,哭哭啼啼地奔了過來。
拓拔弘仔細打量着,看到這跑來的身形姿態,覺得熟悉得很。
待到女子靠近了過來,拓拔弘不禁呼出了聲來:“楚楚?”
是時,馮楚楚已經來到了拓拔弘的跟前。她擡頭吃驚地看着拓拔弘,抽泣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淚水打溼長長的睫毛,淚痕佈滿雪白的面頰。
“你怎麼哭了?”拓拔弘突然抓住馮楚楚的雙手,憐惜地問道。
馮楚楚癟着嘴,卻又想哭了起來。
她怎能把剛纔的事說出來?
馮楚楚裝作鎮定,只是搖了搖頭,最後仍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不肯說,拓拔弘便也沒有再強行追問。
不過,拓拔弘的心裡也已經猜了個十有八九。
這麼傷心難過的樣子,肯定是吵架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有朕在呢!”拓拔弘一邊安撫着馮楚楚,一邊將她攬進懷中,讓她靠着自己的肩頭哭泣。
雖然這屬於趁虛而入,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安慰馮楚楚。
馮楚楚心裡果真感動地一塌糊塗。
她自己堅定喜歡的那個男人,竟然揹着她,和別的女人約會。
這怎能讓她不傷心?
想到這,馮楚楚也不由得攬住拓拔弘的脖子,痛痛快快地哭了起來。
正在這時,王遇挑着燈,從偏房走了出來。他本來想要去寢殿周圍看看情況,卻又被宮外的啼哭聲引起了注意。
他挑着個燈,哈着個腰,徐徐地走向宮外。
“陛下!您什麼時候來的!?”
看到拓拔弘站在宮門前,懷裡還抱着痛哭流涕的馮楚楚,王遇不禁好奇了起來。
馮楚楚急忙鬆開了拓拔弘,羞羞答答地站到一旁。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來了有一陣子了!”拓拔弘扭了扭頭,有些惱怒地說道。
“哦!那陛下要不要進去坐坐?奴才去通報一聲!”王遇問了一聲,轉身就想要進去通傳。
“不用了!”拓拔弘冷冷地喝了一聲,繼而嚴肅地令道,“你在這好好守着,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去,直到太后出來!知道了嗎?”
是出什麼事了嗎?
“是!”雖然心裡有疑問,但王遇嘴上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
“楚楚,你不要難過了!朕帶你去個地方!保準你見了會喜歡!”吩咐好王遇,拓拔弘又開始安撫站在一旁的馮楚楚。
馮楚楚詫異地擡起頭,看着含情脈脈的拓拔弘,心裡不由得悸動了一下。
“陛下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馮楚楚幾分歡喜,幾分憂。她歡喜的是,此時有人安慰,憂的是,此時不知道該不該去。
“走!去了你就知道了!”說罷,拓拔弘忽的拉起馮楚楚的小手,便直奔而去。
“哎!~陛下!陛下!~”
任由馮楚楚怎麼呼出聲來,拓拔弘卻仍是馬不停蹄地往前奔去。
兩人漸漸消失在醉人的夜色中。
馮楚楚不知道,這一切,卻已經被拓拔靖看了個真切。
自拓拔弘安撫馮楚楚的那一刻,馮楚楚抱着拓拔弘尋求安慰,拓拔靖便已經站在了巷頭。
拓拔靖站在巷頭,藉着夜色隱匿自己。他想要上前跟馮楚楚解釋,卻又不能當着拓拔弘的面解釋,躊躇滿志。
猶豫不定的時候,拓拔弘便帶走了馮楚楚。
拓拔靖看着這一幕,握緊雙拳,悔恨地咬緊牙根,繼而悶悶不樂地甩袖離去。
直到走到宮門口,拓拔靖仍是拉長着臉,心裡不快。
宮門前,小新成正摩挲着馬頭,等着拓拔靖一起回宮。
“出什麼事了?這麼不高興?”看到拓拔靖臉色不好,小新成上前問了一句。
拓拔靖看了一眼小新成,扭頭卻跳上了馬去。
“沒事!回去吧!”
彷彿是在慪氣。
小新成挑眉看了一眼拓拔靖,心裡暗自竊喜。他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縱身跟着跳上了馬去。
兩人“駕駕”的驅馬離去。
與此同時,拓拔弘拉着馮楚楚一路來到一處寬宏的院子。
環顧各處,四周芝蘭玉樹,繁花似錦。簇擁之中,一座雕欄玉砌的椒房大殿,從百花叢中巍峨崛起。
殿前,高掛着兩盞紅燈籠,清風拂來,燈籠輕輕隨着擺動兩下。
殿內,燈火通明,大敞着門,正對的桌上還堆放着一簇簇鮮花,花香氣撲面襲來。
馮楚楚被這被鮮花包圍起來的宮殿吸引住了。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擡頭仰望着宮門上方高懸的匾額。
藍色的香樟木底,金色的雲紋包邊,鎏金的三個刻字。
馮楚楚不由得張開了嘴。
“楚仙宮!”
“喜歡嗎?”拓拔弘走至馮楚楚的面前,笑容滿面地問道。
“嗯!喜歡!這個地方好別緻!整個院子都香香的!我特別喜歡!”
“你喜歡就好!”拓拔弘欣然地笑了笑,而後看向殿內。
“進去看看!”
“嗯!”
馮楚楚笑笑地應了一聲,繼而與拓跋靖一同走進殿去。
走進殿,桌上佈滿的花束首先映入眼簾。馮楚楚看到這些花,像是見到了什麼罕見的寶貝一樣。
她興沖沖地撲過去,拿起一束花,便放在鼻子前嗅個沒完。
拿着花,馮楚楚左右看了起來。
當她看到房內的佈置,馮楚楚不由得驚詫地瞠目結舌。
殿內,到處都是花。紅的、藍的、黃的、紫的,奇形怪狀,五顏六色,全是不知道從哪四處蒐羅來的奇花異草,放在房中大大小小的展櫃上,有些花,甚至是她沒見過的。
再仔細看看,五花的房樑彩頂,當空的滄海明珠,輕軟如棉的帷幔薄紗,人工針繡的金絲菊屏風。古龍架上擺滿了文玩,白如雪砌的牆面上掛滿了裝飾,唯獨桌子正對着的南面空蕩蕩,只懸着一副特別引人注目的畫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