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聽了這暮非和的推測,那黑暗中的男子頗有興致地應了一聲,笑道:“接着說!”
暮非和點了點頭,繼續恭聲說道:“後來屬下又經過一番追尋,竟在葬虎山中意外看到一場‘殺兄弒父’的好戲!只不過最後竟讓一個少年殺出來攪了場子!倒是大爲掃興!”
“那少年身懷火龍‘龍魄’!模樣也正是那封不欠無疑!”
“這小子在雲虎禁林現身,屬下便肯定了那精通‘幻術’之人必然是他!所以纔敢大膽推測,伊人小姐修爲大跌,體內的‘水月流影龍’的‘龍魄’也是不知所蹤,恐怕都與那封不欠大有關係!”
“當時屬下也是極爲心驚,金、火、水,三條靈根!這臭小子倒真是難得一見的好資質!”
“但當時礙於烈唐皇和楊鐵山兩位武靈境的高手在場,屬下不敢貿然露面,而且那臭小子好像身懷一種極爲厲害的身法,想要殺他,倒也極爲不易!所以屬下便先放出一隻‘飛影蟬’緊追着他,然後便回來稟報,還請太上定奪!”
“定然不錯!”東方雷易忽然怒吼一聲,面容扭曲,“那賤人……不要臉的賤人!竟然真把‘龍魄’給了那姓封的小雜碎,定是做了什麼……什麼下賤齷齪之事!我……我纔不管什麼‘擎天四宗’的狗屁嚴令!我現在就去!我要親手宰了那狗東西!”
說罷,他轉身便要往門外走去!
忽然四周的空氣猛地一震,東方雷易的身體頓時下沉了幾分,像是有座巨山轟然壓下,讓他一下跪倒在地,難動分毫!
“你要再敢放肆,我定讓痛不欲生!”
那安坐在黑暗之中的男子冷冷地說道,孩童一般的聲音卻冷若冰泉,“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回你的屠靈宗,別給我做出任何出格之事……我的計劃不容有一點差池!”
只見東方雷易此刻跪伏在地,滿頭大汗,臉上大爲不甘,但還是開口恭聲說道:“是……我……我知道了!”
“哼!”
那黑暗中的男子冷哼一聲,徐徐說道:“至於那姓封的小傢伙,倒的確是個人才!可人才要是死得太早,自然也沒有一點用處!”
“沒想到伊人這小妮子竟然跟我玩這一手……倒是像極了她那個娘!”
“我不管是誰娶了她!她的貞操還在不在!我只要她在時機到來之前,名正言順地嫁給你東方雷易!”
“所以,這封不欠必須死!”
“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
東方雷易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狂喜之色,一旁的暮非和卻微皺眉頭,輕聲說道:“可是……那小子若真是身懷‘水月流影龍’,單憑那‘水月’神通,想找到他已是極爲不易,更不須提他如今身懷絕世身法!”
“若咱們東方古族對他出手,殺得了,那倒還好,可若是沒殺掉,稍一敗露,‘擎天四宗’必定要興師問罪,那到時候纔是**煩!”
那黑暗中的男子冷笑一聲,輕聲說道:“誰說要咱們東方古族親自動手!這種見不得光的事,當然是交給見不得光的人去做!”
一聽這話,東方雷易和暮非和都是臉色一變!
暮非和低聲說道:“太上的意思是……”
“‘貪狼’!”
那男子沉默半晌,冷冷說了這兩個字!
東方雷易和暮非和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暮非和更是急聲說道:“太上!四方閣嚴令,和那‘貪狼’不得有任何往來!若是找他們……讓上面的知道了,咱們可……”
“上面!?”
那黑暗中的男子哈哈一笑,似乎極其不屑!
“你只管去辦就是了!”
暮非和又張了張口,卻只得沉聲說道:“屬下遵命!”
……
火樑國,地處東洲之西,是烈唐國的附屬小國之一。
此國位於東洲永照高原之上,國土偏小,相對貧瘠,但民風淳樸,更是以盛產一種被稱爲‘火樑’的作物而聞名四方。
火樑國的西邊,有一個叫做富望小鎮的地方。
如今正是秋收時節,這富望小鎮之外,漫山遍野淨是熟透了的火樑田。
秋風陣陣,大片大片赤紅如火的火樑隨風擺動,遠遠看去,就像是整個天地都被燒着了一般!
小鎮之外,山野之間,一條小道上,嗒嗒走來一頭圓滾滾的黑驢。
只見這邊走邊搖頭晃腦的驢子,除了肥胖了一些,模樣倒也和這火樑國隨處可見的毛驢差不得多少。
驢背上坐着一個模樣憨厚的中年男子,粗布麻衣,倒是像極了尋常種地的莊稼漢子,只是那雙眼睛卻出奇的明亮,其中亦是閃動着不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光亮!
這一人一驢緩緩向遠處的富望小鎮走去,倒是十分愜意,卻都沒發現,也都不會在意,就在他倆的頭頂上空,有一隻速度極快的黑色的小蟲,正緊緊跟隨着他們!
忽聽那驢背上的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你這懶貨,這他孃的才趕了多少路,你就嚷嚷着要歇歇!?”
誰知他座下那黑驢忽然極其人性化地兩眼一翻,口吐人言:“放屁!說的輕鬆!有種你下來,讓本尊騎着你試試!”
那男子賴皮地笑了笑,極不正經地說道:“你又不會累,裝什麼呀!我看呀!你是看這火樑國的小母驢多,心癢難耐,故意要走慢點,好過過眼癮!對吧!?”
那黑驢頓時大怒,高聲罵道:“放你孃的春秋大屁!本尊何等尊貴的身份!怎麼可能看上那些低賤的牲口!你再敢胡說,信不信老子……”
“噓!”
那中年漢子忽然狠狠地敲了它的腦袋一下,急聲說道:“有人來了!”
這黑驢立刻收聲,並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裝出了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果然,只聽一陣急急的蹄聲,從後面快速地趕來了一輛驢車。
車前坐着兩個打扮尋常的年輕人,後面的車上則載滿了收割的火樑,堆得高高的,上面還坐在一個看來十五、六歲,模樣十分乖巧喜人的小姑娘!
這驢車很快地從中年人和黑驢身邊經過,車上的那個小姑娘看到那圓滾滾的黑驢,眼睛一亮,像是極爲的喜歡,竟不斷地衝着那驢子發出咯咯的笑聲。
待到那驢車徹底消失不見,那中年漢子才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黑驢的腦袋,笑道:“煤球,剛纔那小姑娘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