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玲瓏記性不錯,記得這個少女是五小姐,笑喚了一聲,“五姐好啊!”
“你…你…你…”五小姐鳳小嬌睜圓一雙銀眼,竟然氣得連罵語都講不出來了。
鳳玲瓏一路只往書房去,身後五小姐領着丫頭一路跟着她,一邊走一邊罵,“你還有臉回來,看爹不收拾你,你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你把爹的錢都用光了。”
罵聲立即引來一路丫頭看熱鬧,同時還吸引得幾位在閨房休息的小姐趕來看戲,當聽說七小姐回來了,紛紛幸災樂禍的跟在她的身後,每個人的眼神都狠不得將鳳玲瓏給殺掉,正是因爲這個七小姐,害得爹暴跳如雷,殃及了她們這羣池魚跟着捱罵受罪,幾個平日裡比較花錢的還被當成了出氣筒,別提有多慘。
鳳玲瓏身後跟着一羣小姐丫環,一路浩浩蕩蕩直到了書房門口,但見書房門口房門半掩,裡面傳來鳳老爺與九夫人的淫聲淫語,鳳玲瓏本想禮貌的敲門,但想到這個鳳老爺實在可恨,她就直接推開了,以是,身後跟着的一羣丫環小姐有幸免費賞春光。
只見書房的椅子上,兩個衣衫不整的人正慌里慌張的扯衣提褲,九夫人又氣又羞,鳳老爺大罵着混帳趕緊穿好了衣袍,正準備找那個推門的算帳,哪知一擡頭便看見鳳玲瓏笑逐顏開的站在門外,朝他甜甜的喊了一聲,“爹。”
鳳老爺本就在氣頭了,當看見這張讓他恨之入骨的身影,本能的抓起桌上的墨盒朝鳳玲瓏飛去,大罵一聲,“臭丫頭你有膽回來。”
鳳玲瓏身子靈活一躲,以是挨着她最近的五小姐額頭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她哎喲一聲倒地,鳳老爺見沒打中,又抓起一個算盤扔過來,鳳玲瓏身子一側,輕易躲過,鳳老爺這下氣得瞪眼翹鬍子了,又抓起一根粗毛筆扔過來,這次鳳玲瓏沒有躲,而是伸手一接,輕易的就將毛筆握住,身後的丫環小姐倒是全嚇到一旁瞧熱鬧了,鳳玲瓏握着毛筆嘆了一口氣道,“爹,你別生氣了,你看看現在的鳳府多氣派啊!”
“你…”鳳老爺快嚥氣了,她還有臉說。
鳳玲瓏又看看手中的毛筆道,“這毛筆做功又好,又那麼美觀,扔了多可惜啊!還是放回去吧!”鳳玲瓏話落,只見她素手一揚,這支毛筆竟然直直的插回了筆桶之中,這一下,身旁的衆人又是瞠目結舌了,紛紛看看鳳玲瓏,又看看筆桶,再量量這五米多的距離,怎麼扔進去了?
鳳老爺也被嚇了一跳,瞪着這個不省心的女兒,氣呼呼道,“你還回來做什麼?”
“我回來是想搬回府裡住的。”
“哼!我就說嘛!憑你這長相三王爺也會看上?上次還讓我們都向你討好,還讓爹給你下跪,你安得什麼心啊?”旁邊的六小姐揭着鳳老爺的痛楚。
旁邊站着的九夫人,也氣得一張嬌臉羞紅,剛剛讓她在衆人面前出醜,這仇可不能不報,她咬牙切齒道,“老爺,這種野丫頭還聽她說什麼,直接打三十大板趕了出去,永不得入府。”
鳳老爺覺得九夫人說得有禮,拍案道,“來人,把這個臭丫頭給我拿下,先杖責三十拖出府裡自生自滅。”
旁邊的下人立即跳出來就想抓鳳玲瓏,鳳玲瓏秀目瞪開他們,自懷裡拿出那塊玉佩來,“爹,我知道上次騙了你,可都是有苦衷的,您看看這個,這是三王爺送給我的,不需要幾日,三王爺就會上門提親的。”
鳳老爺見她拿出這玉佩來,也聽過大夫人說過這玉佩,忙推開九夫人過來搶看玉佩,只見在烈日下,這玉通透碧玉,瑩瑩生輝,是一塊上等寶玉,再瞧到那玉的左下角雕着兩個字,字跡清晰可見,正是三王爺名諱,降紫二字,鳳老爺頓時尤如聖物般捧在手上,一會兒看看鳳玲瓏,又看看玉,鳳玲瓏朝他笑得嬌媚動人,鳳老爺不確定道,“這玉,真得是三王爺送的?”
“難不成是偷得搶得?”鳳玲瓏有些委屈道。
鳳老爺捧着玉思索了起來,又是一個難於決定的關鍵時刻,最後,他咬了咬牙道,“好吧!你便回府上住吧!”
“爹,你可別再信她了,她最會說慌了。”六小姐忙道。
“是啊!爹,她萬一又生出什麼事來,可不把鳳府給拆了。”
鳳玲瓏無比無辜的眨着眼,看着一羣如狼似虎的姐妹,咬脣道,“各位姐姐行行好吧!我哪敢啊!”說完,朝鳳老爺笑了笑,“爹,多空出一間房來吧!我還有一位朋友一起住進來。”
鳳老爺瞪了眼,“什麼朋友?”
鳳玲瓏想着雲驚殤一身天人氣質,氣宇軒昂,忙慎重,“我這位朋友可了不得了,他是朝延最得力的幫手,是戰場上戰神級的人物,你要是得罪了他,這罪可大了。”
“什麼?有這等人物?”鳳老爺只是一個小官,是京都的小知縣,對朝延裡數一數二的官員,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所以一時難於分析。
“可不是?爹趕緊請他進府吧!他在戰場上受了些傷,正回京調養呢!”鳳玲瓏一臉認真。
旁邊有位小姐奇怪道,“即然是大人物,這京城裡不是有府坻嗎?爲何來我們府上休息?”
“這就是他太有孝心了,他不想讓家裡人擔心,所以便不回府了。”鳳玲瓏順口回道,佯裝不奈煩的揮了揮手道,“你們別問這麼多了,見了人不就知道了嗎?”
鳳老爺雖然滿心疑惑,他一輩子算計着別人,卻對這個女兒捉摸不透,上次的事件已經弄得他筋疲力盡了,想到剛纔看到的那塊玉,他暫且就信了鳳玲瓏,趕忙與鳳玲瓏到府外接人。
一夥人風風火火趕到門外,雲驚殤聽到腳步聲,掀簾下馬車,當看到眼前站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用一雙驚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已,心下雖驚訝,神色卻從容淡定,一雙星眸平靜的迴應衆人的目光,最後落在鳳玲瓏身上,掀眉微笑道,“這就是你的家人?”
鳳玲瓏趕緊點頭,朝鳳老爺道,“爹,這就是我口中的貴人。”
雲驚殤剛纔那微微一笑,頓讓日月失色,羣星失輝,直將眼前一羣打扮得花團錦簇的女子稱得黯然失色,那眼角的笑意,更添風采,鳳老爺身後一干鳳府小姐們看得驚呆了眼,如此氣質湛雅,風姿卓絕的男人,她們這輩子也見不到幾個,只一笑,便勾去了她們的心魂,激動不已。
鳳老爺一雙銳利精明的眼上下打量着,心底也讚歎不已,眼前的男子渾身透着尊貴不凡之態,氣定神閒,俊雅絕倫,果然是非凡人物,他愣了一下,立即笑逐顏開道,“公子請入府上休息。”
“多謝鳳老爺。”雲驚殤禮貌的笑道,隨着鳳老爺入府。
雲驚殤無疑成爲了貴客,鳳玲瓏反而失了焦點,被擠在一羣小姐裡面,被三小姐,四小姐拉着追問雲驚殤的家世背景,最關心的便是他有沒有娶妻納妾,鳳玲瓏的回答也惹得她們心花怒放,心馳神往,因爲鳳玲瓏給出的答案是,雲驚殤正單身,典型的鑽石級單身漢。
雲驚殤被按排在一間幽靜的廂房,鳳老爺下令,閒雜人等絕對不可打擾,這可苦了一干想要接近表現的小姐了,以是今晚的廚房裡特別的忙,不是煮茶就是煲湯,每個小姐都開始打起了以端茶送水的方式接近雲驚殤了,只可惜,鳳老爺有令,除了鳳玲瓏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近這個園子裡一步,當然,這些都是鳳玲瓏命令的。
安靜的廂房裡,鳳玲瓏正專注替雲驚殤療傷,已經運行了七七四十九次的真氣運行,雲驚殤發間彌散着白色的氣霧,鳳玲瓏周身也被白光籠罩着,每次替雲驚殤療傷,鳳玲瓏的真氣不減反增,因爲這也是她練功的好時機,如此運功了一個時辰,雲驚殤蒼白的俊臉浮現了幾絲血色,他緩緩平息內力,睜開雙眼讚道,“你的內力又精進了一層。”
“這全靠師父的功勞啊!”鳳玲瓏嘻嘻笑道,此時,她也感全身真氣充沛,充滿了力量。
“如今危機重重,你切不可懶惰了,今夜開始,你開始練習神尼留下的劍術心法。”雲驚殤眼底出現少有的嚴肅。
鳳玲瓏忙點頭,“一切聽師父的。”
這一夜,在院子的空地上,月明星稀,一籠玉盤掛樹頭,院子裡,鳳玲瓏在雲驚殤的教導之下,練習普山神尼留下的劍招,鳳玲瓏一顆腦袋算是聰明,雲驚殤稍稍一點便領悟貫通,這一夜,只練到了天明方休,鳳玲瓏也感到身懷武功的成就感,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練好武功,將來可以保護人。
清晨,第一縷署光破雲而出,光照大地,新的一天便到來了,三王府裡,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快速走在迴廊中,朝書房走去,書房中的軟榻上一抹倚椅而眠的昂健身影,被這串腳步聲驚醒,皇甫降紫掀開睫,清冽的眼神神采熠熠,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他沉聲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正是管家,他臉上還帶着一夜未眠的疲倦,他小心的走進來,抱拳道,“王爺,您讓老奴查的鳳氏人家已經查清楚了,在西南大街有一處七品知具的府坻,此府姓鳳,生有七個女兒,最小的女兒便叫鳳玲瓏。”
皇甫降紫自榻間起身,確問道,“你確定這府上的七小姐叫鳳玲瓏?”
“老奴已差人去打聽了,此府人家的七小姐就叫鳳玲瓏。”管家不敢有半絲隱瞞。
皇甫降紫俊顏大悅,急聲下令道,“備車馬,領本王去此府。”雖說找到了鳳玲瓏,皇甫降紫臉色尤有憂色,玲瓏真得與七令有關?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在皇甫降紫沉思間,門外有侍衛來報,鐵展風已經到了府外,也是探聽鳳玲瓏的消息。
一柱香的時間,三王府外,一輛金鑾色華貴馬車緩緩前行,前方高大俊馬上,鐵展風冷俊的身影威然而坐,前方二十名官兵開路,車後二十名官兵護隨,在朝陽之下,浩浩蕩蕩,一片王威氣派,直奔鳳府。
鳳府,清晨便是一片熱鬧景象,府中住了一名神仙似的男子,直讓四位待字閨中的小姐心潮澎湃,春心蕩漾,在雲驚殤居住的院子口,時不時有小姐掩巾探望,翹首以待,只爲爭奪美男一眼,就連那些久在府中受冷落的夫人也都熱情不已,特別有幾個年輕美貌的夫人,也都心思暗藏,對那園子裡望穿秋水。
鳳玲瓏就忙了,她成爲了各位小姐巴結的對像,一會兒這個拉着去房裡談心,那個拉進房裡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見,古代的女人面對帥哥也會瘋狂的,這種稀有生物,放哪個年代,都是禍水啊!
園外早已吵吵鬧鬧,園內卻自有一番清靜景象,雲驚殤讓人備了一壺花茶,獨自啜飲着,神態悠閒自得,全不知園外一片少女的癡情暗許,真是自有傾城而不自知。
今日的街頭喧譁熱鬧,長街上奔駛的車隊讓百姓紛紛避讓,馬車一路暢行至鳳府門口,直把這原本就窄小的街道融得水泄不通,驕陽下,馬車裡步下一道迫不及待的華貴身影,皇甫降紫眯眸看着這片普通的府宅,朝前方的官兵命令道,“敲門。”
爲首的官兵領命敲響了鳳府的硃紅大門,而守在門後的管家好奇的探出頭,當看到眼前威風凜凜的一隊官兵,直嚇得老眼一暈,沒嚇過氣去,他顫聲道,“官爺這是?”
“趕緊讓鳳老爺出門迎接當今三王爺。”官兵大聲喝道。
管家一聞三王爺大名,哪敢半點含糊?雖然已近六十的歲數,也腳下生風,一路走一路喊,“老爺,老爺…”
鳳老爺正在書房裡清點他的一些存銀,但聞外面管家高聲喊他,他趕緊收起銀子,不奈的叫道,“大清早的叫什麼叫?想本老爺罰你不成?”
“老爺…老爺,不好了…。”管家跑到鳳老爺面前,上氣不接下氣,滿頭是汗。
“本老爺好得很,哪裡不好了?”鳳老爺心頭盤算着他的銀子,隨口哼了一聲。
老管家喘順了氣,大聲道,“老爺,三王爺來了,正在門外等着老爺迎接呢!”
管家的話一落,只見鳳老爺趾高氣揚的身體頓時萎了下去,一雙老眼睜大,“什麼?三王爺來了?”
“千真萬確,三王爺的車馬就在門外。”管家大聲道。
鳳老爺呆滯了稍些,頓時攏了攏衣袖,從桌上拿起一頂烏紗帽戴上,一邊拍着身上的灰塵,劍步如飛的朝門外跑去,旁邊的下人也都嚇得膽戰心驚的跟上,鳳老爺一路飛奔到門外,當看到門口負手而站的尊貴身影,腿一軟,整個人像灘爛泥一樣跪趴下了,“微臣該死,迎駕來遲,請三王爺恕罪。”
皇甫降紫負手站在門口,銳利的星目打量着門外的鳳老爺,劍眉微微擰起,這就是玲瓏的生父?他擡手微笑道,“免禮了。”
鳳老爺立感受寵若驚,心底早已喊了幾百個罪該萬死了,一聽免禮兩字,激動得快要老淚縱橫了,“謝三王爺。”
皇甫降紫繼續微笑尋問,“玲瓏在府上嗎?”語氣裡透着一抹溫柔。
鳳老爺幾乎要懷疑自已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三王爺在喚玲瓏的名字?他的七女兒?語氣還這麼溫柔?鳳老爺臉上瞬間笑逐顏開,忙回道,“在。在…玲瓏在…”說完,朝身後的家丁高喝道,“還不快去請七小姐來見三王爺?”
那家丁還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去了,鳳老爺涎着一張笑臉請皇甫降紫的入府,當他擡頭看到還有一道氣宇不凡的身影站在一旁,立即又慌住了,旁邊的官兵見狀,大聲道,“這位是皇上欽點禁軍統領鐵將軍。”
“鐵將軍…鐵將軍…下官有眼無珠,失禮了,請入府。”鳳老爺又驚魂未定起來,竟然忽略了這種大人物,真是該死。
鐵展風微微含了首,跟着入府,鳳府即將迎來一波狂潮,而表現最爲激烈的就是各房夫人與小姐了,也不知道誰傳得消息,三王爺來了,頓時,只見各房的小姐描眉的描眉,梳妝的梳妝,有兩位小姐還因爲繡房裡一件新衣爭吵了起來,場面一度失控了,就在各房夫人小姐以最快的動作打扮好自已,紛紛朝大廳方向趕去了,四位小姐那叫一個揣揣不安,心跳加速,羞羞答答,三王爺,傳說中俊美不輸七王爺,權傾朝野的三王爺啊!那就是她們心目中神一般的人物啊!還不眼巴巴的趕來瞧上一眼?
而正在園子裡陪雲驚殤的鳳玲瓏,當聽到這個震耳欲聾的消息之後,驚得啊了一聲,跳起來,“他來了?”
“是啊!七小姐,三王爺來了,三王爺真得來了。”家丁激動得語無倫次了,以爲三王爺來提親了。
鳳玲瓏又驚又喜,一顆心也亂了,這個時候,怎麼偏偏皇甫降紫來了,該不會真得來提親了吧!這下一語成真了。
“快去見人吧!”雲驚殤溫潤提醒道。
鳳玲瓏一張小臉皺了起來,嘆了一聲道,“我不敢見他。”
“怎麼了?你觸犯了他?”雲驚殤擔憂的望着她。
鳳玲瓏點了點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般,是啊!她招惹了他,這下找她負責來了。
旁邊的家丁急切催促道,“七小姐,趕緊去大廳吧!別讓老爺他們等急了。”
鳳玲瓏倏地咬了咬牙,一臉霍出去的樣子,是啊!遲早都要見的,死就死吧!雖然這樣,她還是跑進房間裡,攬鏡自照了一番,當確定自已處在最佳狀態才領着家丁去了大廳。
大廳裡,早站了一干戰戰兢兢的下人,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貴客,鳳老爺在旁邊坐也不敢,站也不是的賠着笑臉,皇甫降紫反倒對他禮貌和氣,卻把鳳老爺嚇得不輕,不知該如何是好,直眼巴巴的希望這個七女兒
快點出現,在大廳的旁邊的花園裡,四個小姐望眼欲穿的盯着大廳方向,只看到人羣裡那抹氣質不凡的挺拔身影,不但如出,在他的身邊,還同樣站着一道威風凜凜,不分軒輊的俊美男子,這兩個男子就像兩輪皓月一樣,把周圍的衆人壓成了一個淡淡的影子。
就在這時,只聞有人喊道,“七小姐來了,七小姐來了…”
在人羣裡,一道纖細輕快的翠衣身影踏着蓮步而來,一頭烏黑柔亮的發被風吹起,明眸青黛,似笑非笑,清透無汗的臉頰嵌着風過即逝的小酒窩,說不出的嬌媚迷人。
站在大廳門口迎首翹盼的鳳老爺眼尖的看到鳳玲瓏的身影,頓時喜出望外,迎了下來,叫得無比溫柔親熱,“玲瓏,玲瓏你可來了。”
鳳玲瓏正享受着風吹髮絲的飄逸感,卻冷不丁被這句喚聲弄起了一身的雞皮,她睜眼一看,可不就是那個勢力眼的爹?再擡頭望向大廳,門口已步出一道昂藏非凡的身影,那雙淬了墨般的黑眸正溢着笑,說不出的魅惑,不是皇甫降紫又是誰?鳳玲瓏立即驚喜得像只歡快的小鳥一樣,提起衣裙叭嗒叭嗒的跑到他面前,似惱又嗔,滿滿的撤嬌之意,“你怎麼來了?”
皇甫降紫眯眼一笑,“本王來看看你。”
鳳玲瓏自然也歡喜得很,正笑得燦爛之際,猛地,她的眼角觸上一雙洌冽如冰的眼神,倏地,她自皇甫降紫身側一望,當看到大廳裡還坐着一道鐵面無私的身影,鳳玲瓏驚和睜大眼,下意識的往皇甫降紫的懷裡躲藏,皇甫降紫不明所以,但他感覺到了她的懼怕,大掌一摟,將她摟入了懷裡護着,這一幕直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目瞪口呆,還有些臉皮比較薄的丫環看得面紅耳赤,而在不遠處的小姐們個個怒形於色,悲憤填膺,鳳老爺則是喜不自勝,笑容滿面。 wωω▲ttκan▲℃o
鳳玲瓏迎頭朝皇甫降紫的瞪大一雙眼,“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皇甫降紫一聽,頓時明悟了鳳玲瓏剛纔臉上的懼色,原來是鐵展風,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他不是來抓你的。”
鐵展風起身步出來,那雙永遠冷酷無情的眼睛斜了她一眼,“我來是爲了查案的。”
鳳玲瓏有皇甫降紫在身邊站着,底氣足了起來,“我說了幾百遍了,我跟邢府那件案子無關,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有沒有關係,我們查過才知道。”鐵展風面無表情的說,同時轉向鳳老爺,“麻煩鳳老爺準備一間安靜的廂房,讓我等使用。”
鳳老爺忙道,“是是…將軍這邊請。”鐵展風跟上,身後,皇甫降紫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透着幾絲凝重,鳳玲瓏被他牽着走,眼神裡充滿了疑惑,怎麼回事?
鳳老爺領着他們進入了一間廂房,原本想要留下的,但被鐵展風一個銳利的眼神給掃出來了,鳳老爺也查覺到不對勁,本想偷聽,哪知道突然走進來十個官兵,嚴嚴實實的把守着房門,百米之內,任何人不得靠近。
房間裡,安靜得只有鳳玲瓏一雙眼睛枯枯嚕嚕轉動的聲音,鐵展風負手站在桌前,皇甫降紫表情溫和的坐在她的對面,完全將鳳玲瓏當成了審問的對像,鳳玲瓏有些受不了這種氣氛了,率先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爲什麼要這樣看我?”說完,沒好氣的瞪向鐵展風,“還有你,別一副把我當疑犯的表情,我真得不是殺害那家人的兇手,你這麼有本事,怎麼還沒查出來?”
“玲瓏,你知道江湖流傳的七令的事情嗎?”皇甫降凝眸望她,眼底有些緊張她的回答。
鳳玲瓏一聽七令,表情微驚,支唔着應道,“聽過。”
鐵展風見她這副表情,冷笑一聲,“你還記得前幾天你說過的話嗎?你說七令和一部武功秘籍有關,你是從哪聽來的?”
鳳玲瓏臉色微窘,訕笑一聲,“呃?我當時這麼說了嗎?哦!我不太記得了。”
皇甫降紫臉色微微沉下,以一種嚴厲的聲色喝道,“玲瓏,不許閃爍其詞,這件事情關係到國之危難,你須好好給我回答。”
鳳玲瓏哪受過他這麼嚴厲的一面?嚇得怔愣了一下,最後,委屈的咬緊下脣,“你們到底要我說什麼?”
“說出一切你知道的事情。”鐵展風逼問道。
“玲瓏。”皇甫降紫沉着的喚了她一聲,催促她。
鳳玲瓏垂下頭,腦子裡在飛速的轉動,怎麼辦?都逼到面前了,說還是不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要不要和雲驚殤商量一下?如果說了,會有什麼後果?氣氛因鳳玲瓏埋頭不語而嚴肅起來,兩雙深邃的目光一致緊緊盯着她,皇甫降紫的冷靜等待,鐵展風的不奈煩燥,讓整間房間充斥着壓抑的氣息,由其是皇甫降紫,目光裡有隱忍的心疼,他並不想逼鳳玲瓏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說還是不說?鳳玲瓏在心底掙扎着,就在鳳玲瓏不知所措時,門外傳來了侍衛的稟報聲,“王爺,有位名叫雲驚殤的男子求見。”
正垂頭苦思的鳳玲瓏立即兩眼發亮,擡頭喜叫一聲,“啊!是師父。”
皇甫降紫見鳳玲瓏臉露笑焉,迫切的朝門外應聲道,“快請他進來。”
鳳玲瓏欣喜的打開門,只見園子裡徐徐步來一道白色身影,衣帶飄然若仙,面似冠玉,風采翩躚,卻是一個神仙般俊雅的男子,皇甫降紫目光一沉,俊臉瞬間難看,他原以爲鳳玲瓏口中的師父只是一個江湖劍客,哪知卻是如此年輕,如此風流倜儻,強烈的忌妒心瞬間遮蓋了他的理智。
“師父,你來了。”鳳玲瓏就像看見救星一樣迎出來拉他進門,雲驚殤微笑含首,目光望向端坐的皇甫降紫,心神一怔,雲驚殤敏銳的查覺他身上那積壓的危險,氣息不善,他淡笑相迎,抱拳行禮,“草民參見王爺。”
皇甫降紫雖心頭像是埂了什麼,有些難受,但他依然保持風度,啓口笑道,“免禮了,想不到玲瓏的師父竟是公子這般的風采人物。”
“王爺過將了。”雲驚殤微微一笑,臉露謙恭之態。
皇甫降紫心頭卻越發的不暢快了,眼前這個男子舉手投足間,散發着高貴氣質,並非一般的江湖男子,再看看鳳玲瓏那雙清澈的大眼不定時的在他臉上穿梭,眉眼彎出可愛的笑意,他心下又更加鬱悶了。
雲驚殤之所以會過來,是因爲鳳老爺去請了他,同時,他也預感到一些事情就過來了,只是未曾想到這個王爺對他似有介懷,心思敏銳的他也立即發現了問題所在,鳳玲瓏,原來是兒女私情惹得禍。
一時之間,房裡的氣氛壓抑中透着幾絲古怪,鳳玲瓏渾然不知發生何事,鐵展風繼續淡然處之,而空氣中,隱隱飄散着強烈的醋味,沉默了一會兒,鐵展風打破了安靜,卻是朝雲驚殤問來,“這位公子看似江湖人,可曾聽說江湖七令之事?”
鳳玲瓏緊張的看着雲驚殤,猜測着他會怎麼回答,雲驚殤眉宇微蹙,含首道,“雲某正在調查此事。”
鐵展風銳眼在雲驚殤身上打量數下,擰眉好奇道,“可否告知閣下身份?”
“在下是風軒樓的人。”雲驚殤含笑回答。
“是樓主哦!”旁邊鳳玲瓏八掛的插嘴一句,孰不知,身後皇甫降紫袖下的拳頭緊緊的握住了。
鐵展風神色一閃而過的驚詫,抱拳道,“原來是風軒樓的主人,鐵某失禮了。”
“看來我們都是爲了七令禍亂而來,倒是可以坐下商談。”雲驚殤看出玄機,微微一笑。
站在旁邊的鳳玲瓏緊張的心頓時一鬆,忙笑道,“那我們今後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這話,立即引來鐵展風的白眼,他可沒有忘記這個女人當初是如何戲弄他的。
鳳玲瓏回了一句白眼,同時吐舌扮了一個鬼臉,直氣得鐵展風俊臉鐵青,不再理睬她,轉頭問向雲驚殤,“雲樓主對七令的事件調查得如何?對背後之人可有什麼掌握?”
“武林中以黑風派爲首腦,組建了一支神秘殺手四處尋找令牌下落,但以雲某之見,背後參與之人絕不止這一派,還有一江湖商人,官員參與。”
“那他們手中已有幾塊令牌?”鐵展風凝眉問道。
“我調查過,如果所料不錯,他們手中至少有了五塊掌令,如今武林遍佈黑風派的殺手,專查餘下的兩枚,而其中一枚就在玲瓏的身上。”雲驚殤說着,朝鳳玲瓏望去。
此言一出,頓時震驚了旁邊兩位,皇甫降紫挑眉道,“怎麼會在玲瓏身上?”鐵展風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兩個人望向鳳玲瓏,只見她點點頭。
雲驚殤解釋道,“玲瓏身上的這枚掌令,其實是江湖極有名的普山神尼手上的,半年前,普山神尼被殺手追殺至京城,落難街頭,遇到了玲瓏,普山神尼將畢生功力皆傳於她,同時將掌令傳給了她。”
“那令牌在何處?”皇甫降紫沉聲問道。
“令牌被隱藏起來了,他們一時找不到,如今我們該做的就是將這塊令牌毀掉,破碎七令尋寶的傳言。”雲驚殤冷靜的啓口。
“玲瓏的安危也是首要考慮的,絕不能讓她被殺手找到。”皇甫降紫的慎重道,目光擔憂的望向鳳玲瓏。
鐵展風雖然對她並無好感,此時也點了點頭,“那好,即然我們同舟共濟在一起,絕對不能讓這塊令牌落在幕後之人手上。”
三人在房裡又商議了一些邢府命案的事情,鳳玲瓏也鬆了一口氣,看來今後有得玩了,總算也洗去了她是疑犯的事情。
園子的外圍,鳳老爺領着一干夫人女兒正焦急的等待着屋裡的談判,生怕鳳玲瓏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三王爺,那他們一干人就跟着掉腦袋了,就在衆人快等得你嗓子都啞了,但見那緊合的門開了,鳳玲瓏率先出來,而在她的身後,三道俊雅挺拔的身影齊齊出現,一個風雅如畫,一個俊美沉靜,一個冷酷英俊,不同的氣質,相同的絕色,直令園子外面的一干小姐丫環眼花繚亂,心馳神往,可走得近了,她們都發現,這三個絕色的男人,眼神都只專注在一人身上,或是寵愛,或是溫潤,或是打量,他們對外面花枝招展的小姐們正眼也未瞧上一眼,都紛紛望着前方的鳳玲瓏,頓時,園子外面怨氣沖天,各種殺人忌妒的眼神直射鳳玲瓏,鳳玲瓏從容的沐浴在這怨氣沖天的眼神下,從容優雅,同時,也暗暗的偷瞟幾眼身後帥哥的風采,那眼神怎麼看都透着一股子陰險。
七令這件事情達成了共識之後,鳳玲瓏與鳳老爺送着三王爺與鐵展風到了門口,皇甫降紫幾次回頭看鳳玲瓏,剛剛在院子裡,他將她拉到一旁問她願不願意跟她回王府,鳳玲瓏已經明確拒絕了,皇甫降紫也不能強求,必竟她未嫁給他,如此公然進入王府會對她的名譽有損。
“過幾天我來看你。”皇甫降紫臨走時不忘交待一聲,同時,在上馬車之際,看着鳳玲瓏嬌小玲瓏的站在雲驚殤身邊,那無比般配的畫面讓他心口一堵,說不出的悶煩起來,以他對鳳玲瓏的瞭解,有這樣一個絕色的男人在她身邊,是一件讓他絕不放心的事情。
鐵展風在臨行前也撇了鳳玲瓏幾眼,有些費解詫異,更對上次她欺騙了他,而她卻沒有一個交待或是道歉有耿耿以懷,心頭始終不快。
目送着威風凜凜的一干人離開,但見鳳府門外一羣人挺直的身子也都長吁了一口,特別是鳳老爺,表情還驚恐未定的樣子,好像三王爺來了王府只是一場夢一樣,那麼的不現實,更不現實的是自已竟然被三王爺和氣以待,這還是那個在朝延上人人畏懼不已的三王爺嗎?相對於鳳老爺的放鬆,身後一干小姐們卻是無比的失落,她們花了很多心思打扮的妝容,竟然得不到王爺正眼一顧,反看以前最沒用的七妹,卻被王爺當成了寶貝似的,不但如此,三個俊美的男人都對她上心不已。
“玲瓏,爹不是在做夢吧!三王爺竟然看上你了?”鳳老爺頓感無限榮耀飛來。
鳳玲瓏撇了撇嘴角,“是你女兒看上了他好不好。”說完,朝身後的雲驚殤道,“我們回園子裡去吧!有些困了。”
房間裡,鳳玲瓏其實一點睏意都沒有,她只是不想被那羣姐妹們糾纏上,她現在心裡有些沉沉的,是因爲七令這件事情事態越來越嚴重了,連朝延都知道了,看來會是一波很大的浪潮。
雲驚殤飲着茶,眉宇若蹙似在沉思,鳳玲瓏不由好奇的湊上小臉問道,“師父,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雲驚殤憂心道。
“本來就很複雜啊!一點也不簡單。”
“如今朝延摻了一腳,事情不可能如我意料般走勢了。”雲驚殤嘆息起來,墨眸似有無奈。
“朝延還不是也希望平蕩這場風波嗎?”鳳玲瓏抿脣思考道。
“朝延固然想平息這場風波,但同時寶藏得存在,也會讓人垂涎不已,我想,朝延在平息波瀾的同時,也會再生波瀾。”
“沒聽懂。”鳳玲瓏簡單的小腦一時反應不過來。
“當今皇帝一定不會讓這筆寶藏繼續埋藏,朝延的參與不是消彌禍端,而爲寶藏而來。”雲驚殤重得分析一遍。
這次鳳玲瓏聽懂了,她微微瞠大眼睛道,“這麼說來,三王爺與鐵展風豈不是不是幫我們毀掉令牌的?”
“玲瓏,我們必須在他們之前毀掉令牌。”雲驚殤突然嚴厲而認真的啓口。
鳳玲瓏怔了一下,有些茅盾,三王爺要令牌,而云驚殤要毀掉令牌,到底幫誰?但如果她想下輩子安生的話,毀掉令牌纔是正經事情,她想了想,認真點頭道,“嗯,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