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唐烙根本沒給自己回絕的機會,是鐵了心的想讓自己當衆出醜,不過,最終誰會出醜,還不好說呢!
上官秀微微一笑,挺身站起。唐凌見狀,下意識的拉住他的衣袖,關切地看着他,說道:“如果你不想,也可以不必比武,在風國,沒有誰可以強迫國公做事!”
她的前半句話,是對上官秀說的,後半句話,則是對唐烙說的。
看到唐凌的小臉冰冷下來,唐烙的心也震顫了一下,他沒有忘記自己的這位皇侄女有多麼的心狠手辣,親情又有多麼的淡薄,就內心而言,唐烙對唐凌還是挺懼怕的。
上官秀不以爲然地向唐凌笑了笑,低聲說道:“夫君什麼時候做過怯戰的懦夫?”
說話之間,他繞過桌案,說道:“王爺,我剛纔已經說過,武技,是用來殺人的,即便是比武,一不小心也會傷人性命!”
唐烙以爲上官秀是怕了,心中嗤笑,他揹着手,傲然說道:“上官大人請放心,我的屬下,自會手下留情!”
聞言,現場傳出幾聲低微的輕笑。上官秀的靈武究竟如何,在場的衆人沒有幾個是親眼見識過的,只是聽傳言,把上官秀的靈武傳的神乎其神。
在大多人的心裡,都認爲傳言其實是言過其實了,上官秀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就算他打孃胎裡開始修煉靈武,現在又能厲害到哪去?
上官秀點點頭,未在看唐烙,目光流轉,看向他身邊的那名武士,又瞧了瞧對方肋下的佩劍,說道:“閣下亮劍吧!”
“請國公殿下先亮劍。”那名武士躬着身形,不卑不亢地說道。
上官秀笑了笑,低下頭,在桌案上掃了兩眼,隨手拿起一根銀筷,指尖輕輕一彈,發出噹的一聲脆響。他搖搖頭,放下銀筷,又拿起一根竹筷,雙手稍微掰了掰,感覺還算柔韌,他笑道:“我就用它吧!”
此言一出,令在場的衆人臉色同是一變。唐烙的臉都快青了,上官秀讓自己的屬下亮劍,而他只拿一根竹筷,羞辱人也不是這麼羞辱的吧?
他凝聲問道:“上官大人可是在說笑?”
上官秀仰面而笑,隨意晃晃手中的筷子,說道:“一根筷子,足矣勝之!”
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唐烙的臉面掛不住,那名武士的臉面更掛不住。在沒投靠唐烙之前,他在江湖上也是成名的高手,什麼時候被人家如此輕視過?
他暗暗咬牙,回手把肋下的佩劍抽出來,倒提着佩劍,向上官秀抱拳拱手,躬身施禮。
在禮儀上,上官秀不會疏忽,他同樣是抱拳拱手。
那名武士說了一句:“殿下小心!”說話之間,他向前急衝了兩步,靈劍前探,分心便刺。這一劍,來得又快又狠,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即便對上官秀的實力很有信心的唐凌,也不由得暗暗皺眉。
對方的佩劍來勢洶洶,上官秀倒是不慌不忙,在劍鋒馬上要刺到自己胸前的時候,他手中的筷子向外一揮,就聽噹啷一聲輕響,筷頭打在劍身上,剛好把佩劍的鋒芒打偏,劍尖幾乎是貼着上官秀的衣袖劃過。
未等對方收劍,上官秀出手如電,前跨半步的同時,手中的筷子順勢向前一敲,啪,筷頭正打在那名武士的腦門上。
他用的力道不大,但那名武士還是急退了三四步,用又驚又駭的眼神看着上官秀。
太快的,不僅他的出手快,他的身法更快,快得令人完全做不出反應。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上官秀正好整以暇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武士的臉色變得漲紅,猛然斷喝一聲,周身上下,散發出靈氣,靈鎧在他的身上凝結。
說好了只是比武而已,上官秀剛纔的那一下,已經讓雙方分出了勝負,如果他手中拿的不是筷子,而是一把刀子,對方的腦袋現在只剩下一半了,可這名武士非但沒有住手的意思,反而還罩起靈鎧,看樣子,像是惱羞成怒,打算和上官秀搏命了。
唐凌看罷,臉色更加陰冷,她冷冷凝視了唐烙一眼,把手中的酒杯重重拍在桌案上。
唐烙強壓下心頭的恐懼,故意未看唐凌,今天他是打定了主意,非撕掉上官秀華麗的外皮,讓他當衆出醜不可。
罩起了靈鎧的武士現在已毫無顧慮,完全是隻攻不守,別說上官秀手中只拿着一根竹筷,即便他抓着一把竹筷,也破不開他身上的靈鎧。
他一口氣搶攻了十多劍,劍劍都是奔上官秀的要害而去。
上官秀微微眯縫起眼睛,隼目突然射出兩道寒芒,他已經一再躲讓,可對方不知死活,把他的退讓當成示弱,那也就別怪他出手無情了。
想到這裡,他身形提溜一轉,以瞬風步不可思議的閃到武士的背後,手中的竹筷順勢敲打下去。
啪!竹筷正敲在武士的頭頂上,對方有靈鎧護體,竹筷的敲打對他完全構不成任何殺傷力,反而竹筷的自身被震斷成兩截。此情此景,讓四周響起一片驚呼聲。
那名武士快速的扭轉回身,眼中散發出騰騰的殺氣,持劍橫掃,劈砍上官秀的太陽穴。後者身形一晃,從劍鋒的下面不可思議的一閃而過,到了武士的近前,把筷子的折斷處順勢向前一遞,耳輪中就聽噗的一聲,竹筷因折斷而形成的鋒芒不偏不倚,順着對方脖頸處靈鎧的縫隙,深**了進去。其力道之大,幾乎把那名武士的脖頸刺穿。
武士的佩劍立刻脫手落地,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身形搖搖晃晃的後退了三步,而後他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單手捂着脖頸的傷口,另隻手支撐地面,掙扎着從地上又站了起來,可惜還沒來得急向前邁出一步,身子又再次撲倒在地上,這回,他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了,靈鎧在他的身上氣化、消散,猩紅的鮮血順着他脖頸處的傷口,汩汩流淌出來。
靜!整個宴會場地內,寂靜得鴉雀無聲,人們看着還在上官秀腳下做垂死掙扎的武士,一時間簡直都快忘記了呼吸,來自於自己胸口內嘭嘭嘭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上官秀早已見慣了生死,他看都沒看那名奄奄一息的武士,擡頭看向唐烙,說道:“王爺現在明白了吧,武技,是用來殺人的,而不是用來比試的,現在,王爺還需
要我繼續驗證你屬下的實力嗎?”
唐烙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身子突突直哆嗦。沒等他開口說話,他的背後又走出一名武士,此人一邊出場,一邊抽出佩劍,走到上官秀的面前,拱手說道:“國公殿下,請賜教!”
上官秀笑了,還真有不怕死的鬼!他手中已無筷子,走回到自己的餐桌前,低頭再次掃了兩眼,而後,他伸出兩根手指,在桌上捏起一根魚刺,慢悠悠地說道:“這回,我就用它吧!”
這根魚刺只有三寸長,如果不仔細看,都看不清楚上官秀的手指之間還捏着東西。
見狀,唐凌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出來。現在她已經完全放下心來,以阿秀的實力,對付唐烙的這些手下人,那完全稱不上是打鬥,而是近乎於戲耍。
看到上官秀捏起一根魚刺做武器,要和一名手持利劍的修靈者比武,在場的衆人再次爆出一片吸氣聲。唐烙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青,堪稱是五顏六色,變換不定。
新下場的那名武士不敢大意,直接罩起靈鎧,斷喝一聲,持劍向上官秀衝了過去。
他快,可上官秀的速度更快,他施展風影決,迎着對方射了過去。太快了,快到他的殘像還停留在原地,而他的真身已從對方的身側一掠而過。
在他掠過的同時,他手中的魚刺順勢刺入對方的左目。
靈鎧可以保護住修靈者的周身,但唯一保護不住的地方就是眼睛。
那名武士又向前衝出三五步,才感覺到左眼傳來的鑽心劇痛,他忍不住發出啊的一聲慘叫,擡起手來,捂住自己的眼睛,掠過去的上官秀走了回來,到了他的背後,一手扣住他的後脖根,一手抓住他的後腰,也沒見他如何用力,便把那名武士舉了起來,向地下用力一砸。
嘭!
武士是腦袋先着的地,強大的撞擊力即便是靈鎧也抵禦不住,隨着清晰又清脆的響聲,武士的頸骨被硬生生的挫斷,人躺在地上,眼睛還在不停的眨動,但身子卻不像是他自己的了,四肢完全動不了了,他嘴巴不自然地微微張開,摻雜着血絲的唾液順着他的嘴角滴淌出來。
就這眨眼的工夫,唐烙的兩名屬下皆死在上官秀的手裡,一人死於他的筷子下,一人死於他的魚刺下。
上官秀好像沒事人似的,面帶着微笑,邁步跨過地上的屍體,再次走回到自己的餐桌前,這回,他的食指在桌案上緩緩滑動,最後,拿起一隻小碟子。他扭轉回身,向唐烙那邊晃了晃,笑道:“王爺,不必讓你的屬下一個一個的上了,就讓他們一起來吧。”說着,他雙指夾起手中的小碟子,笑道:“十招之內,我若不能用此碟取走他們的性命,就算我輸!”
如果上官秀一開始就這麼說,在場的衆人恐怕都得認爲他是瘋了,在說妄語,可現在,在場那麼多的大臣及其家眷,已無一人再去懷疑他說的話。
筷子、魚刺尚且能殺人,何況是一隻碟子?上官秀的靈武已高深到可將一切當成武器來用的地步,哪怕是一片樹葉、一朵花瓣在他手裡,也照樣可成爲傷人性命的殺人利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