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樓月卿和容郅帶着各自的幾個心腹一起,從幽州一個被莫語處理過的酒樓的地下密道往羌族去。
羌族地下,密道盤橫交錯,一條條密道從裡面延伸出來通往羌族外面臨近的城鎮,每條密道都通往不同的地方,但是,這些密道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個網狀,就像一個蜘蛛網一樣,四通八達,形成一個八陣圖的格局,盤在整個羌族地下,如此浩大隱秘的工程,是羌族經過百年幾代人弄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可以一舉復國成功。
羌族對元家倒是忠心,世代爲了幫助元家復國而不惜任何代價,只要元家人一聲令下,做什麼都心甘情願,也不過是爲了報答,當年元氏王朝對羌族的那份恩情,若不是元朝,羌族依舊是那個被世人所瞧不起的異族,一個沒有文化沒有倚仗的異族,長期被欺壓,在元朝皇室的厚待下,這個部族才得以受人尊敬畏懼,所以,他們世代信奉忠於這個王朝,當年元朝亡國,就是羌族在戰亂之中救下了元朝的最後一位太子,並且悉心培養,延續了元氏血脈。
然而,區區一個羌族,想要推翻四個國家光復一個已經滅亡兩百年的王朝,談何容易?
說白了,難於登天!
密道很長,走了整整一個晚上,途中並不輕鬆,因爲這些密道都是貫通的,不定時會有巡邏的羌族士兵,還得提防各種機關,在分岔口時,還要防止走錯方向,還得小心翼翼的怕打草驚蛇,所以,整整一個晚上,他們才進入羌族腹地。
他們走的這條秘道在羌族的這一頭的出口,是位於羌城的一所民宅裡面。
走出密道時,已經是清晨。
羌族裡面很美,是一個很美的異族地域,疆域也很大,羌城後方,是一片遼闊的草原和山水,這裡幾乎是自給自足,民風也算是淳樸,但是,這樣一個地方,卻沒有一個外族人的存在,因爲就在羌族圈地而居時,就已經下令將這裡的外族人全都……屠了!
這是一個很排外的部族!
看似淳樸,實則人心固執,加上刻意的教導,還有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信仰,導致仇恨外族的那種思想形成了執念,從而喪失了理智。
但是有一點不能忽視,他們很團結,族內人不會有爭鬥和殘殺,一致對外,所以,說起來也是有些可怕的。
樓月卿打算出去看看羌族的情形,臨行前,需要換上羌族的傳統服飾。
女裝還好,男裝就有些……
樓月卿看着一身羌族男裝的容郅,不厚道的笑了。
一身傳統的羌族長袍,領子和底邊繡着一些奇怪的圖案,套着印了羌族圖騰的長衫,已經很辣眼睛,加上頭上的纏頭帽……
看着好傻!
容郅從看到莫殤送來這樣一套衣服之後,臉就一直黑着,任由樓月卿幫他穿完,臉色就沒好過,這不,看到樓月卿一副想要破口大笑卻又拼命忍住的樣子,他臉色黑的沒法看,跟鍋底似的。
眯了眯眼,很不高興的看着樓月卿嘴脣抿成一條縫,似乎忍得很痛苦的樣子,他臉色愈發沉了。
“很好笑?”
一聽到某人咬牙切齒極度憋悶的聲音,樓月卿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
樓月卿笑得十分猖獗,就差沒有在地上打滾。
她也穿着羌族女子的服飾,但是,不曉得爲什麼,原本醜的不忍直視的羌族服飾,穿在她身上,卻莫名的好看極了。
可是,羌族男子的服飾穿在他身上,卻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像個傻小子!
攝政王殿下很不爽。
她猖獗的笑聲,更讓他不爽,特別是,這是女人半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容郅忍無可忍,咬牙道:“你再笑,孤就不穿了!”
他就不該換上!
這麼醜的衣服,爲什麼他剛纔任由她給他換上?
笑聲戛然而止!
樓月卿一副正經臉看着容郅,好似剛纔笑的不是她一樣,那變臉速度,讓容郅爲之膜拜。
一本正經的看着容郅道:“說什麼呢,瞧瞧夫君穿這麼一身多俊啊,比你平日裡穿的什麼金緞銀緞的好看多了,這樣和我出門,保準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夫妻,多好呀!”
喲呵,敢情剛纔笑的不知天南地北的人不是她?
容郅嘴角一抽,心情卻十分舒坦。
那一聲夫君,那一聲讚美,那一句一看就知道是夫妻取悅了他,嗯,剛纔的事情,就不計較了!
雖然知道這女人這是在胡說八道,但是,他喜歡!
看到某人一臉被順了毛一臉愉悅的樣子,樓月卿就鄙視他,真是……
那欠修理的表情,加上這一身,怎麼辦,她更想笑了。
街上不算繁華,畢竟這裡沒有人外來人,逛來逛去,都是這裡的這些人,經濟也不算好,但是,整個羌族地界,生活了近兩百萬主人,他們懂農桑,還有各種技術,自給自足是足夠的了,若不是知道他們那些可怕的信仰和執念,這樣看去,其實,這也是一個淳樸的部族。
樓月卿拉着容郅出來,說是出來走走,實際上,是出來探查情況,還有兩天就是祭天盛會,街上的羌族人個個都喜氣洋洋的樣子,不少人的家裡,還張燈結綵以表慶祝。所有羌族人還在祭天之前沐浴更衣焚香齋戒,敬拜祖先和元朝的第二位皇帝,也就是那位皇帝給了羌族無上尊榮,所以羌族人統稱他爲……聖帝!
還有兩天就是祭天,大多數的羌族人,已經窩在家中沐浴更衣焚香禱告,所以,街上人很少。
但是,卻有不少穿着藏青鎧甲的羌族士兵巡邏,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兩人沒有大搖大擺的走到街上,而是做賊似的,順着地圖的方向,偷偷摸摸的穿過一條條街道,一路去了祭壇。
祭壇設在被稱之爲羌族聖地的天聖宮前面的廣場上,偌大的廣場上,一個瞧着十分莊嚴的祭壇高高設立在中間,臨近祭天儀式,這裡守衛十分森嚴,三步一位五步一哨,瞧着很是莊重。
天聖宮是端木家的居住地,也是長老會所在的地方,位於羌城以北,天聖宮後面,據說是羌族禁地,沒有命令,連族長都不能隨意出入,除了長老會和端木家的人,沒有人知道里面住着什麼人。
樓月卿和容郅藏在廣場附近的一個隱秘角落,看着廣場上的情況,蹙了蹙眉。
“這裡守衛如此森嚴,還有暗衛潛伏在周圍,不好進去啊!”
說來也是奇怪,在自己的窩裡,羌族有必要搞出一副防賊的架勢麼?羌族周邊要麼設了機關屏障,要麼地勢險要,要麼派了人暗中駐守,又沒有外人可以進來,就算有人進的來了,也逃不過死路一條,這種情況下,有必要這樣麼?
容郅淡淡一笑:“你想進裡面?”
他指着廣場後面依稀看得到屋檐的天聖宮。
樓月卿點頭:“嗯,肯定要先進去看看的!”
她要殺的人,都在裡面。
端木家和長老會,這次她是一定要除掉的,至於羌族子民,她還在想解決的辦法,這樣一個思想固執仇恨外族的部族,留着終成禍患,畢竟端木家和長老會一旦被除掉,元氏一族也不復存在的話,這些人勢必會引起大亂,可是除了……
終究是那麼多活生生的人命……
容郅拉着她的手:“走吧!”
樓月卿一愣:“去哪?”
他道:“自然是找進去的辦法!”
這裡明面上守着那麼多士兵,還隱藏着那麼多訓練有素的隱衛,這樣闖進去,饒是他們武功再好,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