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蕭子禹在這裡,又和靈兒剛相認,樓月卿便沒有把靈兒再送回寧國公府,暫時讓她留在攝政王府,靈兒自然是有些不太樂意,不過幸好一連着幾天蕭子禹都陪着她到處瘋,小丫頭那點不高興便也消散了,特別粘着哥哥,蕭子禹又特別順着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要什麼就給什麼,她想去哪玩他就帶她去哪,這才短短几日,她就直接把寧國公府那邊給拋到九霄雲外了,樓月卿都忍不住嘆一聲,個小沒良心的。
不過,不曉得是不是怕她不高興,靈兒雖然住在府中,卻一直未曾和景媃接觸過,蕭子禹也從沒有帶着靈兒去景媃跟前,更是從沒有和靈兒說過景媃,對此,樓月卿什麼也沒說,顯然是本意也不想靈兒和景媃接觸。
蕭子禹很懂事,從未說過和景媃相關的半個字,他雖然年紀不大,可也都懂事了,雖然不知道那些事情,可之前在璃國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卻都看在眼裡,看得出來是奶奶做錯了事情讓兩個姑姑受了很多罪,知道姑姑不喜歡,便也半個字都不會說。
這樣的日子平靜的過了幾日。
如花無心所言,樓月卿虛冷無力的症狀會越來越嚴重頻繁,果不其然。
之前雖然時常感覺虛冷無力冒冷汗,可是卻都只是輕微的不適,並不是很難受,可是這次卻有些難熬了。
半夜,樓月卿睡着睡着就被這種虛冷無力的感覺弄的睡不着了,明明感覺很冷,身上和額間卻不停地冒冷汗,可有忍不住發抖,還一點力氣也沒有,容郅抱着她自然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當即驚醒,見她冷汗津津卻陣陣發抖,顯然是和花無心那日說的症狀一樣,不假思索,立刻提起內力注入她體內,這才慢慢緩解了她的痛苦,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她才漸漸恢復如常,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冷汗散去,面色漸漸好了起來。
容郅見她不難受了,才慢慢收手,面色沉重的問道:“感覺怎麼樣,還難受麼?”
樓月卿搖了搖頭,虛弱一笑:“不難受了!”
容郅這才緩了口氣,眉頭卻依舊緊鎖。
樓月卿見他面色沉重眉間緊鎖,不由莞爾道:“好了,你也別擔心了,我連寒毒的折磨都經受了無數次了,這點和寒毒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再說了,不是你幫我緩解了麼?”
容郅抿脣沉聲道:“我不想你受這份罪!”
不管是寒毒也好,還是方纔那種煎熬也好,他都不想她承受。
樓月卿笑容一僵,垂眸,沒有說話。
容郅還想說什麼,可是想了想,也知道現在說那些話不太合適,所以什麼都沒有說,躺下,抱着她繼續睡了。
只是,兩人心事重重,很久才睡着。
初八的時候,楚京意外來了一個人。
冥夙回來了,和他一同出現的,還有蕭以恪,這讓樓月卿意外不已,看到蕭以恪的時候,還以爲自己幻覺了。
先前,她可是半點消息都沒收到,自然是沒想到蕭以恪會這個時候來。
原來,蕭以恆不放心她,把她的事情和蕭以恪說了,讓蕭以恪來一趟看看情況,蕭以恪一聽此事,自然是就算蕭以恆不開口讓他來,他也是一定要來的,所以,過完除夕,初一那天祭完祖,給蕭正霖忽然皇貴妃請了安之後,他便啓程和冥夙一同南下了,日夜兼程趕了幾天的路,今日纔到。
聽說樓月卿懷孕的兇險後,蕭以恪自然是不可能不勸她,只是苦言相勸終究還是沒有效果。
當然,對於容郅這個讓她懷孕的罪魁禍首,蕭以恪十分不待見,連帶着看容郅的眼神都異常兇狠,若不是樓月卿在,估計他都要動手了。
對此,容郅眼觀鼻鼻觀心,不予理會。
當蕭以恪提及想要去寧國公府拜訪的時候,樓月卿是很驚訝的。
見樓月卿驚訝不解,蕭以恪解釋道:“父皇和母妃知道我是來看你的,叮囑我務必去拜訪一下寧國夫人!”
當然,就算他們不叮囑,他也會去的,上次來楚京的時候,因爲樓月卿的身世還沒公之於衆,並不方便纔沒有去拜訪,這次來,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樓月卿聽言,也知道他們的意思,看蕭以恪滿身風霜一臉疲憊,顯然這幾日沒休息過,便道:“二哥先去沐浴休息,明日我們再去吧,反正如今也都已經下午了!”
蕭以恪連着趕了那麼多日的路,也知道自己這個儀容不太好,去拜訪太過失禮,加上如今的時辰不合適上門拜訪,便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樓月卿立刻吩咐李逵帶蕭以恪去住的地方,派人好生伺候。
第二日一早,樓月卿這才帶着蕭以恪回寧國公府,隨行的還有蕭子禹和靈兒,容郅倒是沒來。
到寧國公府的時候,寧國夫人已經在門口等着了,本以爲只是樓月卿回來,看到蕭以恪的時候,倒是有些驚訝,她是見過蕭以恪的,當初蕭以恪來楚京的時候,只是已經三年過去了,加上只是一面之緣,當時也沒太過在意,哪裡還記得那麼清楚,所以沒認出來,只是覺得有些眼熟。
樓月卿見寧國夫人驚訝困惑,便含笑介紹:“母親,這是我二哥!”
寧國夫人頓時瞭然。
蕭以恪很鄭重的朝寧國夫人揖手彎腰,語氣略帶恭敬:“蕭以恪見過寧國夫人!”
他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向寧國夫人行禮的,可是,這是以晚輩的身份,寧國夫人自然受得起。
寧國夫人一驚,連忙讓他不必多禮。
這時,一旁蕭子禹也朝着寧國夫人揖手行禮:“禹兒見過寧國夫人!”
寧國夫人連忙扶着蕭子禹,看了看蕭子禹,笑着問:“你是靈兒的哥哥?”
“是的!”
寧國夫人見他雖年紀不大,卻很是穩重,少年老成的樣子,不由讚道:“真是個好孩子!”
在門口站着說話也不合適,加上週圍已經有不少人圍觀,寧國夫人當即帶着他們進了寧國公府。
然而,剛走進大廳坐下,丫鬟奉茶之後,蕭以恪一個動作,讓衆人大驚不已,饒是樓月卿也都一陣驚訝。
只見蕭以恪忽然站起來,行至寧國夫人面前,不假思索的撩起衣袍就跪了下去,神色很是鄭重尊敬。
衆人紛紛大驚,寧國夫人當即站起來上前扶他:“瑾王殿下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蕭以恪是璃國的皇子親王,加上又是來客,揖手躬身已然足夠,哪裡需要下跪那麼大的禮。
樓月卿也不由驚訝的站起來,大廳裡的樓奕琛和藺沛芸等人也是措手不及,當即起身。
蕭以恪拒絕了寧國夫人的攙扶,看着寧國夫人認真道:“臨行前,父皇母妃鄭重交代,讓晚輩到楚京後務必前來拜訪夫人,代替他們向寧國夫人磕頭致謝,謝夫人這麼多年對無憂的撫育和愛護之恩!”
說完,當真是不作任何猶豫的磕了個頭,稽首於地,如同給長輩父母叩首請安一樣,沒有任何的敷衍和不情願,而是十分誠摯認真,那是發自心底對寧國夫人的敬重和感激。
大廳裡的人無一不驚訝,樓月卿看着,不免一陣心酸動容,淚光閃動。
蕭以恪一身傲骨,加上身份擺在那裡,不會輕易屈膝下跪,一向只跪父母長輩,平時的時候,都無需向父皇母妃下跪,如今卻爲了她,向寧國夫人下跪……
寧國夫人連忙將他扶起來:“快起來!”
蕭以恪這才順勢起身。
寧國夫人不贊同的看着他擰眉沉聲道:“你這孩子如此客氣做什麼,卿兒既然做了我的女兒喚我一聲母親,我疼她護她那是應該的,哪裡用得着你們這般感激呢?”
蕭以恪面色鄭重的道:“夫人雖然認爲是應該的,可於我們而言仍是大恩,無憂是我們蕭家的掌上明珠,這些年流落在外受了很多苦,幸得夫人視如己出疼愛有加,父皇和母妃都很感激夫人,不過因爲種種不便,他們不能親自向夫人致謝,只能讓晚輩代爲致謝,還望夫人切莫推辭!”
寧國夫人聽言,只得嘆了一聲,反正禮都行了,跪都跪了,再說什麼推辭的話都多餘了。
聊了一會兒後,蕭以恪和樓奕琛去書房談事情去了,也不知道談什麼,藺沛芸帶着幾個給孩子去玩了,蕭子禹也跟着去了,樓月卿這才和寧國夫人單獨說話。
寧國夫人這才道:“方纔可真是嚇了我一跳!”
可不是麼,蕭以恪忽然朝她跪下,確實是嚇了她一跳,畢竟怎麼也不會想到蕭以恪會來這一出。
樓月卿莞爾道:“母親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論身份,二哥是晚輩,他的禮,您是受得起的!”
寧國夫人嘆了一聲道:“這我知道,只是他們太客氣了,你是我女兒,我疼你也好,護你也罷那都是作爲母親該做的,哪裡需要謝我?何況,我也沒做什麼!”
樓月卿雖然七歲就做了她的女兒,可是那十年的時間都是在外面的,她也沒有在身邊照顧過,十七歲纔回來,回來不到一年就嫁給了容郅,她做的也沒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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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卡卡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