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

穆流年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誤會了。

“淺淺,你聽我說,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提前讓他們知曉呢?我又不傻!你可是第一個知道地如此詳細的。”

“第一個知道地如此詳細的?這話聽着怎麼就有些彆扭呢?不如,你先解釋一下?”淺夏笑語吟吟的模樣,此刻看在了穆流年的眼裡,卻是明顯有幾分的膽兒顫!

“淺淺,那什麼,我只是分別派出了去了不同的人,去執行不一樣的任務。那個,盲人摸象的故事你聽過沒有?”

淺夏茫然地搖搖頭。

於是,穆流年將這個十分有着寓意的故事,仔細地講了一遍,末了,再表明了自己的做法,然後就笑眯眯地看着淺夏,那模樣,就差寫上快來誇誇我這幾個字了。

淺夏聽罷,對於他如此細心的安排,倒是有幾分的佩服,畢竟,這樣的大事,若是果真走漏了風聲,麻煩可就大了。

不過,這位陽州刺史,竟然是能將長平王的心思猜中?這是不是也太默契了?

“他猜想的,估計是父王眼看戰事膠着,擔心會影響到了他的女兒,所以,纔會急着將女兒嫁出去。你放心,他沒有想那麼多的。我剛剛說的計劃,也只是說讓穆煥巧離開樑城的計劃。”

淺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人,剛剛怎麼不這麼說呢?害她剛纔可是嚇了一跳。

肖雲放這邊兒找到了銀子的下落,自然也就不再整日愁眉苦臉了。

有了銀子,那麼軍務上的費用,自然也就不成問題了。

他就不信,小小的一個扶陽城,還真能翻出天去。

何少白與林少鋒一戰打平之後,桑丘烈與何少白會合,兩人一老一少,皆爲兩位名將,這一見面,便先對戰事做了一個初步的瞭解和意見的交換。

何少白不主張強攻,認爲那樣對他們的損傷太大。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兒,何少白是不願意乾的,太不划算了。而且,現在這種情況,最多也就是僵持,他就不信,他們堂堂的紫夜大國,還圍困不死一個小小的扶陽城?

原本桑丘烈也是這個意思,可是偏偏他出京前,得了皇上的旨意,對於這場戰事,當是速戰速決爲妙。

而且,桑丘烈也明白,這扶陽離樑城遠,若是不能儘早地解決了這裡,只怕四皇子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敗壞皇上的名聲,那樣的話,對於皇上,可是極爲不利的。

兩人雖然沒有急於攻城,可是桑丘烈的心思,何少白也明白了。

眼下這樣,若是強攻,怎麼也得等有了船隻之後,否則,拿什麼強攻?

早先的那些船,太少,若是強攻,只怕還沒有靠近扶陽城,就得被人家給滅了。

再說了,這船爲木製,其天敵便是火。

一旦對方在城牆上放了火箭,他們是一點兒招也沒有。所以這仗,還是隻能智取,不得強攻。

桑丘烈與何少白一連商議了幾日,也沒有找出好辦法。

與此同時,陽州刺史的長公子宋天赫,進京了。

宋天赫一進了樑城,這頭一件事兒,便是先找了一個歇腳的地方,好好地梳洗了一番之後,上門拜見自己的準岳父,長平王了。

宋天赫是一名文人,不會武,也因此,對於禮數二字,自然是看得極重。

好在長平王雖爲武將,卻也是一名儒將,並非粗人,一老一小,倒是相談甚歡。

這宋天赫的父親一直未曾在京任職,所以,他們在樑城,也沒有什麼房產。

長平王直接就拍了板兒,着他在長平王府住下,既然是故友之子,自然是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當天晚上,長平王妃自然也是出來招待客人了,穆煥巧,也出來了。

淺夏始終陪在了穆流年的身邊,很少說話。

宋天赫在初一見淺夏時,眸中頓時就閃過了驚豔的光華,也不怪他會如此。

如今淺夏雖然仍然還是有些瘦,可是這臉上的氣色,已然好了許多,再加上她本就生得漂亮,站在了穆流年的身邊,自然是一對璧人。

等到見到穆煥巧時,宋天赫的眼中裡便都是溫柔之色,一頓晚宴,他的眼神,則是時不時地在她的臉上掃過。

看到二人如此,淺夏倒是笑了。

這位宋公子,還算是一表人材,相貌英俊,又是府上的嫡長子,這將來穆煥巧嫁過去,倒也不會吃虧。

宋天赫在此住下之後,穆流年便派了人在暗中盯着他。

“你是想要試試他是不是真的不會武,還是想看看他的爲人是不是老實?”

“都有吧。畢竟他們一家子都在陽州。再者,宋天赫之前從未來過樑城,我讓人盯着些,總不會出錯的。”

“也是。你能對你的庶妹如此上心,也算是不容易了。”

穆流年抱着她直接飛身上了屋頂,讓她躺坐在了自己的懷裡,將頭埋在了她的頸間,“淺淺,我想寶寶了。”

淺夏的身子微微一僵,脣角有些苦澀,又有些甜蜜的樣子,“我也想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是不是會站了呢?”

“我們的寶寶聰明着呢。淺淺,你說,等到我們回到了鳳凰山的時候,他會不會不認我了?”

穆流年問出這話來,就有些後悔了,他知道,淺夏雖然是不擅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可是她對寶寶,那是絕對的喜歡和期待的。

“淺淺,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我知道。寶寶自一出生,就都是你帶着,如今,我們兩個爲人父母,卻都遠離了孩子,對孩子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可是沒辦法。與其讓他來到這虎狼之窩,我倒是寧願先嚐一把骨肉分離之痛。”

穆流年的手臂緊了緊,“淺淺,不會太久的。相信我,我們一定很快就可以離開樑城了。只要是離開了這裡,我們一家三口就團聚了,以後再也不會分開了。”

“好。”淺夏淡淡地應了一聲,她知道,穆流年是那種說的出,就必然做的到的人,這個時候,實在是不能將他逼地太緊了,若是引得他胡思亂想了,可就不妙了。

“對於這位宋天赫,你之前可有過了解?”淺夏岔開了話題。

穆流年抿了抿脣,“瞭解過一些,不過不多。大都是一些明面兒上的,也就是說,也都是在陽州當地的一些。淺淺,我不是神仙,父王纔有意與宋家結親,我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將這個宋天赫給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可是你的計劃裡,可是有陽州的。我不相信,你會一點兒準備工作也沒有。”

穆流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倒是有。不過,重點是宋天赫的父親,不是他。另外,他不過是一介文官,我比較關注的,還是那裡的都護府和兵馬司。他們纔是重點。”

淺夏瞭然,亂世之中,還是得依靠那些武將。

也不能說這些文官就是一無是處了,只能說,對於治國之策,他們或許在行,可是對於如何保國護國,他們就差了一些。

所謂文治國,武安邦,可不是沒有道理的。

“宋天赫是陽州刺史的嫡長子,他的突然抵京,定然是會引起其它人的注意的,特別是桑丘子睿,他雖然並沒有在朝任職,可是他關心的事兒,可是一件也不少。”

“嗯,放心吧,正常的聯姻,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最重要的是,宋家是文官,百年的書香門第,幾代都不曾出一個武將,況且他們家族的手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兵權,至少,肖雲放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淺夏點點頭,“但願吧。”

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桑丘子睿只怕是會看出一些端倪的。

只是,他到底會不會插手,就尚未可知了。

“元初,我現在也休養地差不多了。我已經可以使用秘術了。有些事,若是你沒有主意了,我倒是可以用靈擺幫你占卜一下。”

“嗯,有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是會找你。”

話是這樣說,可是穆流年卻沒打算要讓淺夏來插手這些事。

打仗,本來就是男人的事!

保家衛國,女人就該是站在男人的身後。他的淺淺縱然是有着極其厲害的天賦,可也始終只是一個女人,是他的妻子,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去冒險的。

“現在你就安心地在府上養好身子。另外,就是接下來,怕要打理妹妹的嫁妝了。你這個做嫂子的,還得多上心。畢竟,府上的這個王妃是假的,許多事情,她是不懂的。”

“我明白。你放心就是。”

感覺到淺夏打了個哆嗦,穆流年立馬收緊了手臂,緊張道,“怎麼?冷了?”

淺夏搖搖頭,“不是。是我剛剛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心裡頭有些不舒服罷了。”

“什麼?”

淺夏咬了咬嘴脣,“是一些舊事,無關緊要。”

穆流年不語,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淺夏又小聲道,“我想請你若是將來有機會,幫我護着一個人。”

“誰?”

穆流年的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人,就是桑丘子睿。

不過轉念就又給否了,就他那樣的妖孽,還需要自己護着嗎?他不來禍害自己就不錯了。

猛地,穆流年想到了淺夏之前對他提過的,那個藏在她心底,極難抹去的那個人。難道會是他?

一下子,穆流年的心就提了起來,恨不能立刻就知道答案,可是那麼一瞬間,他又極爲害怕聽到這個答案,有些事,似乎是他不曾參與的,同樣,也是無能爲力的。

淺夏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或許會有些不平靜。

不過,這一世,她與徐澤遠兩個人,已經是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

就像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永遠都不可能會有匯合的那一天。

“你可還記得,之前桑丘子睿曾說過,是他傾盡了一生的所有,才換得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穆流年點點頭,他自己都是穿越過來的,所以,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淺夏簡單地將自己與徐澤遠之間的恩怨說了一遍,末了,極其平靜道,“我之前一直以爲是我虧欠了他。直到我在桃花林中看到了他任由我被太后賜死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一切,果真都是命數。”

“淺淺?”

“元初,我只是放不下當初對他的那份愧疚。所以,哪怕只有一次,只要是我,或者是你護他一次,也算是全了我的心願。”

穆流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實,如果他真能護得徐澤遠一次,那麼,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麼可牽扯的。

同樣的,淺夏的心裡頭,也就不會再藏着那些舊事。只要她覺得她不欠他了,那麼,這一生,他是好是壞,是生是死,也就都與他們無關了。

穆流年看着淺夏總算是將積壓在了心中多年的心事說了出來,心裡頭其實是很高興的。

至少,這說明了,在淺夏的心目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是自己,而非徐澤遠。

原以爲是她另藏了一個讓她心動的人,卻原來,一切都是自己想歪了。

一想到自己多少個夜裡睡不着的時候,總會猜測那個人是誰,又總會想着,淺夏爲何要將他放在心底。還真是可笑呢!

自己想了那麼久,想了那麼個人,卻一個也沒有猜中。

今日難得淺夏將心裡話說出來了,他突然也就一下子放鬆了。

他相信,自今以後,他與淺夏之間,再沒有什麼阻礙和隔閡。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再產生誤會,更不可能會分開了。

有了這樣一層認知,穆流年的心情反倒是更爲愉悅了起來。

“淺淺,許久不曾聽你撫琴了。”

淺夏沉睡了半年,醒來之後,身體又太過虛弱,自然是不可能撫琴的。

等到勉強能出來走走了,穆流年又先回了京城。

現在,總算是又有機會,一聞天籟之音了。

“好,你先帶我下去,我讓三七去備琴。”

兩人回到了初雲軒,三七將七絃琴備好,一旁還燃了淡淡的薰香。

淺夏淨了手之後,便在琴前坐定,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穆流年,微晃的燭光,將他的一張俊顏,襯得更多了幾分的迷離之美。

這樣的穆流年,還真是讓她覺得有些吃味兒,一個男人,沒事生這麼俊美做什麼?

“皮相這東西,一不能吃,二不能用。卻偏偏引得無數人來追捧,也不知道你這廝得因爲這張臉,惹下多少的桃花債?”

穆流年挑眉,“冤枉呀!我可是除了你,再沒有招惹過其它任何人。若是別人看着你相公我俊朗,那我只能說她們的眼睛還沒瞎。”

淺夏白了他一眼後,輕笑了兩聲,“真是厚臉皮。罷了,既然如此,我便撫一曲清心咒,給你靜靜心。免得你真以爲自己就是謫仙下凡了。”

穆流年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只要是能再聽到她的琴聲,彈什麼曲子,自然是無所謂了。

穆流年的簫其實學得也不差了,可是他自認跟淺夏的琴聲比起來,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雖然有心與她相和,可是又擔心因爲自己的技藝偏差,再毀了整支曲子,是以,倒不如就此安靜地聽琴好。

事實上,穆流年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偏愛上了聽琴。

而且,最好撫琴的那個,還是他的親親妻子。

琴聲起,恍若清泉流瀑,林間清風,穆流年一時聽得入迷,也就漸漸地閉上了眼睛,頭還跟着微微地晃着。

當初他與淺夏初遇初識的一幕幕,就像是翻過了極美的畫作一般,讓他歷歷在目。

淺夏着白衣時的模樣,穿紅裳時的嬌豔,還是大婚時,她那一臉的嬌羞之美,讓他彷彿就是重回到了過去,對於淺夏的迷戀,也更深一層。

一曲畢,穆流年卻是仍然還在這琴音的美妙之中,深陷而不可自拔。

“妙!妙極了。淺淺,想不到,你沉睡了半年,這琴藝,卻是沒有半分的落後。”

“習了那麼多年,若是輕易地就差了,豈非是辜負了那麼多名師的指點?”

淺夏這樣說着,笑容突然就僵在了臉上,不爲別的,一提到了名師,就想起了舅舅。

“淺淺,海爺爺不是說了,舅舅走的時候很安祥,你別多想了。”

“嗯。”

淺夏醒過來之後,才知道,雲蒼璃過世的消息,雲家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只不過,每個人都是選擇了絕口不提,老太太還在世呢,所有人,現在都瞞着她自己。

淺夏更是聽說,程氏哭暈了幾次,可是次日醒了,仍然是一臉笑容地去服侍外祖母,程氏的心,當真是最苦的一個了。

“只怕用不了多久,整個天下都會知道了舅舅過世的消息,外祖母那裡,也是瞞不住的。”

“無妨。外祖母是個很堅強的女人,現在她身邊還有這麼多的親人陪着,不會有事的。能拖到什麼時候,就算什麼時候吧。”

淺夏的臉上也透着濃濃的悲傷,別人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舅舅到底是爲何突然就縮減了壽命,這原本並非是他的命數。

可是現在,她不能說,也不願意去想。舅舅做出瞭如此大的犧牲,說到底,還不是爲了整個雲家?甚至是整個紫夜?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替他將雲家守好了,將雲家的基業都守好了。

穆流年輕輕地擁着她,以自己的溫柔體貼,和滿滿的愛,來淡化她心中的悲傷。

同一時間,客院裡的宋天赫,則是對這段琴聲,印象極其深刻。

清心咒,並非是什麼太難的曲子,可問題是,能讓人彈出這樣的效果的,只怕也唯獨長平王府的這一位了。

剛剛他也打聽過了,今晚撫琴之人,當是長平王妃的世子妃,雲淺夏。

早就聽聞雲淺夏是一個極其不簡單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宋天赫本人對於秘術並不怎麼懂,不過,也聽不少人提過,雲家以前在京城的地位,可是堪比蒼冥的國師,怎麼現在,竟然是這麼的落魄了?

宋天赫是讀書人,也是個聰明人,只要稍加思索,便大致猜到了裡頭的緣由。

自古以來,都言伴君如伴虎,今日到了京城,方知在京爲官,遠不如在外做一名封疆大吏,更爲自在。

就好比自己的父親。

只要是上下打點的妥當,不授人以柄,那麼,這在外爲官,比在京城裡頭可是舒服了多,至少不必每日早朝,不必每日提心吊膽。

宋天赫到了京城,雖說是來提親的,可是對於其它的一些故交好友,也要前往拜訪一二。

大多數,都是不曾見面,只是互相聞名。

宋天赫一連幾日,都是準備禮物,然後去拜訪他父親的故交。

宋天赫的父親宋河,這一生所交的知己好友並不多,而做爲武將的,也就唯有長平王一人。

所以,宋天赫這幾日的串門,大多也都是圍着一些文官打交道。

一切都是進行得有條不紊。

穆煥巧的婚事訂下,因爲離得遠,所以,與宋天赫同來的,還有他的一位本家兒叔叔嬸嬸,一旦長平王府應下了婚事,接下來,就直接在京城,擇定婚期。

待一切都訂妥當了,他們一行人,也就會返回陽州,準備婚事了。

穆煥巧訂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進了宮裡。

原本還在那裡洋洋得意,覺得自己成了皇上的貴人的穆煥貞,這一下子,慌了。

她雖然是現在得封貴人了,可是在宮裡頭的位分,已經算是低的了。這但凡是其它世家的姑娘進宮,現在最低的,也是一個嬪位。

只有她自己現在還在貴人的上頭掙扎着,就這,也是自己好不容易使了心思才換來的。

可是穆煥巧很快就要遠嫁陽州?

憑什麼?都是穆家的女兒,當初太后爲何不將穆煥巧給叫進宮來?

不用想,定然就是長平王妃使地心思。她自小就看自己不順眼,這一次,太后有意讓穆家的女兒進宮,王妃定然是騙太后說她訂了親了,這才讓進宮的差事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本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兒,可是現在穆煥貞是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是被坑了。

這宮裡頭的日子,還不如外頭好過呢。

如果不是自己在暗中有高人指點,只怕這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雖也是出自名門,可誰讓她是一介庶女呢?

穆煥貞自得知了大姐之事後,便一直是輾轉反側,直到尋了個機會,在皇上的面前,暗自垂淚,引得皇上無比心疼,這才說起,姐姐將要遠嫁,姐妹之情甚篤,此次一別,不知何日方能再見,所以,請求皇上允諾她們見上一面。

肖雲放聽罷,自然是心疼這個美人兒了,立馬就答應了。

一方面是真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疼她了,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他懷裡頭的這個小美人兒,又能使出什麼法子來對付她的好姐姐。

姐妹情深?

哼!騙誰呢?長平王府上下,哪個不知道這個穆煥貞與其它的姐妹兄弟不和?

誰不知道她的生母出身低賤?

如果不是看在她還有幾分的姿色,又有些利用價值,他纔不會留在這裡聽她瞎掰掰呢。

穆煥貞如果對穆煥巧出手,他這個皇上,自然是願意坐壁上觀,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對姐妹花兒,還能玩兒出什麼樣的稀罕花樣兒來?

穆煥巧聽得內侍前來傳旨,不免有些擔憂,待傳旨公公走了,立馬就看向了長平王妃,“母妃,這?”

一旁的淺夏笑道,“沒什麼,不過就是二妹妹聽說你要遠嫁了,想要你進宮一敘罷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穆煥巧的心裡有些不安,“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嫂嫂,不瞞你說,我與這位二妹妹,可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姐妹情誼的。”

一旁的穆煥容是個直性子,“大姐不必怕她,她現在也纔不過是一介小小的貴人,還能對你怎麼樣?再怎麼說,你也是長平王府的大小姐呢。”

淺夏沒有出聲,事實上,穆煥貞進宮時日尚短,晉封的速度,說不上快,不過也不算太慢,肖雲放竟然會答應了她這個有些過分的請求,看來,這裡頭,只怕還有肖雲放的事兒了。

“麗星。”

“是,世子妃。”

“你和妖月陪大小姐進宮走這一遭吧。不然,她也不會安心,記得,進了宮,處處小心,少說話,待上一會兒,就立馬回來就是。”

妖月輕蹙了一下眉,“回世子妃,若是那位穆貴人不放人呢?”

“去找華太妃。你們進宮之後,就說是奉了母妃之命,先去給太后和華太妃請個安。她們都是宮裡頭的長輩,這身分又不知道比穆煥貞高了多少,不會有事的。”

“這倒是個好法子。那成,奴婢們就陪大小姐走這一遭。”

穆煥巧由二人陪着,先去了一趟福壽宮,再去了華太妃那裡看了看小王爺,稍坐了一會兒,便去了長明軒。

穆煥貞一看這兩個丫頭,都是世子妃身邊兒的人,她見二人雖然不多,可是聽說這兩個丫頭的脾氣都是急得很,在府上一直是無人敢惹。

穆煥貞一看是她們二人進來了,冷哼一聲,她倒是要看看,在這宮裡頭,她二人還敢不敢再隨意地放肆?

姐妹二人說了會子話,確切地說,大多數時候,都是穆煥貞在說,穆煥巧在一旁聽着。

“姐姐喝茶呀,怎麼不喝了?”

穆煥巧起身,“回貴人,臣女要告退了,剛剛答應了小王爺和華太妃,要陪着他一起去御花園裡收集新鮮的花瓣,然後再做花茶的。臣女也來了一會兒了,只怕華太妃和小王爺要等急了。”

穆煥貞的眼睛眯了眯,敢拿他們兩個來壓我?

不過,這兩人,還真不是她現在就能惹得起的,可是想一想,她好不容易進這一次宮,就這樣放過她?

“這樣吧,正好我也要過去給太后請安,也就順道先去給華太妃請個安吧。”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穆煥巧雖然是不願,可是這話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姐妹二人出了長明軒,才拐了兩個彎兒之後,穆煥巧便不走了,“貴人,這條路怕不是通往華太妃那裡的吧?”

穆煥貞淡淡一笑,“不是說了,要去給太后請安,姐姐就陪着我一起走吧?”

妖月看了這位穆貴人一眼,然後小聲在穆煥巧的耳邊道,“回大小姐,這條路並非是通往福壽宮的。以前奴婢進宮幾次,這裡,是通往冷宮的。”

穆煥巧嚇得臉色一白,冷宮?

穆煥貞一看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穿,如何不怒?

立馬就指着妖月道,“放肆!什麼冷宮?哪個告訴你這是通往冷宮的?你這分明就是在這裡挑撥我們姐妹的感情!來人,給我掌嘴!”

“慢着!”穆煥巧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直接就擋在了妖月的身前,身子微微哆嗦着,“妹妹,她是長平王府的人,妹妹現在是宮裡頭的貴人,難不成,妹妹以爲,只要進了宮,這長平王府的下人,就由着你隨便打殺了?”

穆煥貞沒料到向來溫婉膽兒小的穆煥巧竟然敢跟她對着幹,登時便怒了!

“好!好呀,姐姐果然是好姐姐,竟然爲了一個奴婢,與妹妹爲難了?”

“穆貴人,您現在是皇上跟前的人,您應當知道何爲規矩?早就聽聞太后最是講究規矩禮儀之人,穆貴人難道要讓今日之事,傳到了太后的耳朵裡?”

一下子,穆煥貞還真就什麼也不敢再做了。

沒錯,太后的確是重規矩,不然,這宮裡頭現在掌權的也不會是那幾個世家嫡女出身的。

再想想自己,就算是自己今日罰了她們幾個,可是卻是萬萬不能打殺了的,說不定哪日王妃和世子妃進宮,那就等於給自己埋下了一個禍端了。

穆煥貞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看着挺直了身子,在自己面前毫不示弱的穆煥巧,頭一次,她覺得自己以前,或許是小看了她的姐妹兄弟。

一直到出了宮,上了馬車,穆煥巧的身子仍然在哆嗦着,身邊兒挨着麗星坐了,突然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咱們都出來了,沒事兒了。”

穆煥巧搖搖頭,又哭了一會兒,才哽咽道,“如果今日不是嫂嫂早有安排和指點,只怕是我今日在宮中定然受辱!那冷宮是什麼地方兒?若是她有心在那裡與我爲難,我又豈能還有什麼法子?”

“大小姐快別哭了,這會兒都出來了,沒事兒了。一會兒回去後,着人給大小姐熬一碗安神湯,再睡一覺,也就無礙了。”

聽着麗得的勸慰,穆煥巧卻是哭地更兇了。

“我是知道她的出身的,不然的話,你以爲我爲何一向不與她親近?想不到,今日卻是險些栽在她的心上,這個女人,她的心怎麼就這麼狠?”

穆煥巧拿着帕子擦着眼角,“我雖是不與她親近,可是卻也從未主動地欺負過她,她又何必如此?”

等到了長平王府,穆煥巧的眼睛就哭地有些紅腫,這一下馬車,趕巧了,正好宋天赫也在這裡。

一看自己的未婚妻哭地如此模樣兒,身爲未婚夫的他,自然是要上前關懷一番。

“宋公子,此地不宜說話,還是先進去吧。”

宋天赫看了一眼外頭,大門口,的確是有些不合適。

等到跟着一道進了花廳,長平王妃和世子妃都在,看着她哭紅的眼睛,便也猜到了個大概。

“事情就是這樣了,奴婢沒有半句謊言。”麗星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長平王妃的臉都黑了。

雖然是假的王妃,可是看到那個不識好歹的穆煥貞竟然敢整出這樣的幺蛾子,難免也是有些氣憤的。

“這個穆煥貞,當真是做的太過分了。你們先扶大小姐下去洗漱一下,再讓人去熬一碗安神湯來。”

“是,王妃。”

淺夏轉頭看向了宋天赫,“讓宋公子見笑了,不瞞你說,這位二妹妹,自小在府上便與幾位姐妹不睦,許是覺得自己進宮了,而大妹妹又要遠嫁,以後,怕是再尋不到欺負她的機會了,這纔會讓她進宮,嚇一嚇她。”

這話說的是不是也太直白了?

長平王妃從淺夏那裡得到了一個暗示,點點頭,稱自己有些睏乏,便先回去了。

淺夏讓人去將大小姐再請回了這裡,喝了一盞茶,才臉色凝重道,“宋公子,我大妹妹性子溫婉,想必今日之事,你也能看得出來。若妹妹是個太過強勢的女子,只怕,也不會哭着回來。”

“世子妃說的是。”

穆煥巧整理了一下儀容,整個人看上去,已是好多了。

“宋公子也知道,我們府上,只有一位嫡出的公子,沒有嫡小姐。母妃多年來一直無女,一直是她心頭的遺憾,所以,一直以來,也將大妹妹和三妹妹視如己出。將來,若是嫁到了宋家,還望宋公子,能好好待她。”

宋天赫一時不明白,這位世子妃現在跟他說這個,到底是何用意?

“不瞞宋公子,穆煥貞並非是我穆家的女兒,當初父王也不過是可憐那個女人懷了身子,所以才讓她住在了府上,還人了她一個棲身之地,可是不想她竟然是不知感恩,反倒是想着處處與我穆家的正經小姐爲難。”

淺夏說到這裡,只是目光微微含笑地看着宋天赫,看着他吃驚的樣子,再微點了點頭。

一旁的穆煥巧是真沒想到,她的嫂嫂竟然是把這樣大的一件事兒就告訴了宋天赫!

若是宋天赫將這個說了出去,那穆家,豈非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是穆家的女兒,卻送進了宮服侍皇上?

宋天赫也詫異地看了淺夏一會兒之後,大致明白了她的用意,臉色肅穆道,“多謝嫂嫂提醒,天赫知道如何做了。”

剛剛還叫世子妃呢,這會兒就成了嫂嫂了,這位宋公子轉換角色的速度,還真是蠻快的。

“宋公子能明白就好。”

淺夏回到了初雲軒,妖月不解道,“世子妃,您真的不擔心他會去宮裡面告發嗎?”

“有什麼可擔心的?他有證據麼?”

淺夏的眼睛微微彎了起來,“若是他果真去了,現在大妹妹還沒有嫁過去,此時解除婚約,對妹妹的聲譽也無礙。如果他想要在王府暗中調查此事,你以爲,能瞞得過元初的眼睛?”

妖月瞪大了眼睛,“這麼說來,您是故意將這個透露給宋公子的?”

“元初後面是要做大事的,總得先確定了,這宋家的立場纔好。至少,這位宋公子,是如何想的,咱們也得做到心中有數吧?”

“可是世子妃,您不覺得太冒險了麼?”

“高風險永遠都是伴隨着高利益的。我們想要得到的更多,就得付出的更多。當然,這風險,自然也就會越大。這位宋公子,我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這一次,就當是代長平王府,先試他一試了。”

“你對誰的印象還不錯了?”穆流年人沒進屋,這清越的聲音倒是先穿透了門窗,飄進來了。

第八十五章 被盯上了!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六十一章 是敵是友?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四十三章 不可思議!第五十九章 世子出征!第二十章 想要動手?第六十六章 佈局高手?第十四章 新皇確立!第五十六章 這叫催眠?第四十章 這是差距!(二更)第五十章 不嫌累麼?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煩!第四十八章 初識秘術!第二十二章 瞞天過海!第六十三章 窺探秘密!第二十一章 意外消息!第八章 步步維艱!第六十八章 癡心妄想!第六十四章 情敵相見?第七十九章 福澤雙親!第四十一章 當年往事!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第三十二章 借刀殺人?第五十三章 取了小名?第三十章 算計皇上?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第二十章 駭人真相?第十六章 慢性毒藥!第十四章 沒有資格?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二十一章 相互算計!第十四章 新皇確立!第三十五章 國庫空虛?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九十一章 人車失蹤!第三十七章 鶴蚌相爭!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五十九章 世子出征!第七章 挑明瞭說!第八十二章 見她如我!第七十八章 苛刻條件?第七十六章 開始鋪路!第九章 再生醜聞!第七章 挑明瞭說!第七十章 最終目的!第十八章 計劃開始!第六十四章 元初歸來!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蘭!第五十三章 取了小名?第九十四章 暗中操作?第五十九章 五爪金龍!第七十八章 臉皮太厚!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六十九章 她的能力!第八十五章 兄弟相會!第四十一章 終於放行?第四十五章 再遇故人!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六章 開始授琴!第七十五章 背後謀士?第二十四章 皇上試探!第五十章 不嫌累麼?第二章 難以置信!第二十八章 許你和離!第六十章 故意生病?第二十三章 這是嫁妝!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亂(下)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二十五章 流年回京!第九十六章 死罪難逃!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亂(下)第九章 再生醜聞!第二十三章 竟然是他?第二十四章 捉女幹在牀!第六十四章 元初歸來!第八十六章 殺母之仇?第二十五章 遣出族譜!第十一章 風雨前夕!第八十四章 認錯人了吧?第六十二章 祁陽大捷!第七十一章 開誠佈公!第七十七章 雲放撞牆!第四十九章 淺夏重傷?第九章 再生醜聞!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二十七章 師出何名?第十四章 新皇確立!第五十二章 神秘公子!第二十五章 流年回京!第八十三章 淺夏有喜!第八十章 京城鉅變!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蘭!第二十一章 命不久矣!第五章 母女交心!第五十二章 神秘公子!第六十一章 營救成功!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