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一雄在掙扎,滿臉通紅渾身顫抖。
祝童趕到病牀前,稍微一感覺就知道,都是蠱蟲惹的禍;由於這次貼上的是傳統狗皮膏藥,小東西沒跑很遠,跑進池田的百匯穴躲避。這個穴位會有什麼異樣,小騙子沒研究過,但是看周圍一羣人那麼緊張,祝童還是下針,使用的是剛研究出頭緒的鬼門十三針法。
蠱蟲被氣機牽引,在祝童運針引導下,再次躲進陰交穴;這是個無關痛癢只關乎性能力的穴位,只要池田先生沒有性衝動,應該不會有什麼異樣。
三針下去,祝童封閉了池田一雄的陰交穴,也把蠱蟲封閉進去;既然暫時沒本事幹掉蠱蟲,先封閉起來也不錯。
祝童對這個結果很滿意,這證明,研究鬼門十三針還是有些成果的。
第一可以驅趕邪氣,引導這些莫名的東西到需要的地方,也許就有希望消除這些奇詭的東西;第二,祝童體會到鬼門十三針的另一個妙用:引氣通脈;說來複雜其實很簡單,只要施針者功力夠深厚,就可以幫助別人打通身上的任何經脈。
對於一般人來說,通脈只是強身健體扶養正氣通順氣息;對於修煉者來說,這是門了不起的**,能通順全身經脈的人,不是神仙也差不多,祝童修煉的是蓬麻功二十年,九脈中還有三脈未通。
也許,鬼門十三針本就是一門修煉法門。
池田呻吟一聲,打斷了祝童的沉思。
“李先生,謝謝您,我感覺好極了,比受傷前要好。”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祝童微微一笑,轉身離開重症監護室。
池田一雄在後面道:“李先生,既然您不接受我的請求,那麼,爲了尊重先生的意思,明天一早,我們講向中華慈善總會捐獻一千萬,以您的名義。”
“我不需要這個虛名,也不希望誰爲我做什麼;池田先生,捐款是自願的事情,不是爲了做給誰看。如果你這樣想的話,這筆錢不捐也罷。”
祝童回頭冷笑一聲,帶上門,留池田在裡面發呆。
池田一雄練習有簡單的養生功,脫胎於道家的某個**,他能感受道祝童剛纔運針爲他打通了一條經脈。祝童的冷笑是威脅:別亂講話,我既然能幫你,就能害你。
甘局長老遠就伸出手,笑呵呵的對祝童道:“祝賀你啊,李主任年輕有爲,我相信,只要李主任在,池田先生會沒事的。”
“不錯,李主任是有本事的。”甘局長身邊的那位附和道:“我早聽過李主任的大名,沒想到您如此年輕,幸會。”
祝童瞄他一眼,感覺有些熟悉,卻有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看衣着,隨意而得體,年紀在三十左右,臉色紅潤健康,一看就是個有錢有閒喜歡運動的人。
“這位是田旭洋先生,上海灘名人。李想李醫生,王院長的得意弟子,是不是啊,王院長?”
甘局長爲他們做介紹,王覺非附和着笑笑,祝童握住對方伸過來的手,溫軟而有力。
田旭洋,怪不得感覺有點熟悉呢,原來是陳小姐的哥哥,隱身上海灘的大人物;不過,他來做什麼?難道也是爲看這個池田先生?
祝童心思算計着,臉上微笑應酬。
“王院長啊,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李醫生在您這裡真的有些屈才了,哈哈,李先生考慮過要跳槽嗎?如果有王院長給你臉色看,隨時可以來找我。”
田旭洋遞過來張名片,簡樸的一張白片子,只印着田旭洋三個字,下面是電話。
“這樣不好吧,李想是我們剛引進的人才,田公子不能當着我的面挖人。”王覺非回一句,拍一下祝童的肩膀,很親切的樣子。
祝童笑笑道:“謝田老闆擡愛。”
他可沒想換老闆,祝門治病用的辦法耗費的都是自己的心力和修爲,根本就不可能成爲一個真正的醫生;
果然,田旭洋深夜來此不全是爲了池田,他們之間雖然也有關係,祝童能看出,田旭洋對池田一雄的關心多是禮節上的;臨走時,看周圍沒人,他才漫不經心的提一句:“李主任,趙永兵也在你們醫院吧?有個朋友託我照顧他,其實有李想先生這樣的高明醫生在,他會很快康復的,我說的對嗎?李醫生?”
“趙永兵?”王覺非事情多,對醫院收治的病人,除**病房的那些外,一概是不關心的;而祝童這些天是沒時間關心,他以爲,趙永兵落到珊珊手裡,不死也要被剝層皮;被江小魚推那一掌,應該已經掛掉了,卻沒想到,他就住在海洋醫院裡。
“我不認識這個人,田老闆說的是……?”祝童裝糊塗;真是個絕妙的諷刺,叫人砸掉鼎燃星空的黃海也住在這裡;祝童搞不明白田旭洋真正的意思,明顯的,李想也是那時受傷的,起因就與這個趙永兵脫不了干係。田旭洋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呢?怕自己害他,還是要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弄死趙永兵?
“沒什麼,我那幾個朋友的意思是,趙永兵就是趙永兵,既然他得罪的是黃公子,大家都沒話說,哈哈,一切都是命啊。有些人註定要被淘汰,但是,要在他們把牌出完後。我這樣說,李先生一定明白是什麼意思,黃公子也會明白的的。呵呵,我很喜歡交朋友,李先生,不要叫我老闆,如果您願意,可以叫我旭洋、或者田兄。改天我約你出來喝茶,可不要拒絕啊。”
田旭洋象對一個好朋友或小兄弟一樣,半真半假的說着話,拍着祝童的肩膀;意思當然是希望“李醫生”把這些話傳給黃海。
但是,田旭洋沒想到,他拍的是個江湖騙子的肩膀,這些話黃海也許不明白,小騙子可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再沒那麼明白了。
趙永兵雖然已經塌架了,他手裡還掌握着什麼東西,這些是田旭洋或者他的朋友害怕的,在沒找到這些東西前,趙永兵不能死;田旭洋希望,黃海能放暫時永兵一馬,也許他以爲,在賭船上算計的趙永兵的人,與黃海有聯繫,或者就是黃海指使的。
奇怪嗎?柳伊蘭已經拿到鼎燃星空了,田旭洋這些話應該對她或者站在柳伊蘭面前的那個擋箭牌說;透過小騙子對黃海說,難道他以爲柳伊蘭於黃海是一夥兒的?
田旭洋走後,祝童纔想明白,黃海對付趙永兵的時機不對,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和柳伊蘭一夥兒的。
來的好,把他引進來也許更熱鬧些;江小魚如果和田公子對上,到底誰更厲害?首先,要搞清楚趙永兵究竟還隱藏着什麼東西,還要把江小魚的注意力吸引到這件事上。
祝童送走王覺非卻沒回紫金豪苑,走進網絡信息中心,也沒理會臺海言,守在自己的電腦前沉思的一夜。
趙永兵也住在**病房,不過,高他住在二樓,重症監護室旁邊。
第二天一早,祝童查看完池田的病情後,與黃海聊幾句,說了田旭洋的那番話。
“這個田公子究竟是什麼人,說這些奇怪的話。”
“他是讓你說給我聽的。”黃海不是糊塗人,對於田公子當然也有所耳聞,祝童需要的就是黃海知道的那些。
“田公子比上海的公子哥們都聰明,他不走仕途,很早就開始做生意了。上海的第一批房地產公司裡,就有他的影子,據說現在已經身家過億。如果趙永兵和他有聯繫,一定是在拆遷的時候。田公子的意思是,趙永兵早晚要完蛋。”
話說到這裡,黃海不說了;他可以算是新貴,於那些老牌公子哥的聯繫不多,彼此的圈子交際不深。而李想,在黃海看來,是個圈外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但是在小騙子判斷中,黃海以前根本就算不上公子哥;他的父親提升爲將官的時間短,如果不是這次召來陸戰隊砸掉鼎燃星空,讓人看到黃公子的威風,那些在上海灘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也許根本就沒把黃海這個小小的警官看在眼裡;
如今當然不同了,沒誰敢再輕易招惹黃海。連帶着,葉兒也就更安全,一切都是實力使然啊。
“我去看看趙永兵;”祝童站起來要走,黃海叫住他。
“田公子的意思,就是讓你別接近這個病人;我聽說,醫生如果想讓一個人死是最容易的,趙永兵現在還不能死。”
“這是什麼意思?我會殺他嗎?我是醫生,不會殺人的。”
“李想,聽我的,不要去管趙永兵,他不會活着走出海洋醫院的。如果你接近他,一來會妨礙田公子他們的事,二來,也許會被當成替罪羊。”
“爲什麼?”祝童還在裝糊塗,應該說是好奇,他實在想知道,趙永兵究竟掌握着什麼東西,讓神通廣大的田公子如此緊張?
“別問那麼多爲什麼;你只是個醫生,我希望葉兒一生平安。”
黃海說完,再不說什麼了,祝童卻更好奇,回到網絡信息中心後,自己的辦公室也不進,走進機房找到臺海言。
陳小姐在接待室面試幾個來招聘的新人,周東在外面負責傳喚,祝童遠遠的看一眼,來面試的男女參半,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臉色蒼白,架着眼鏡。
“幫我查一個人的病歷。”
臺海言正在完善“藍精靈”,滿臉憔悴,看到自己的老闆,馬上停下來進入醫院各科室搜索。
十分鐘過去了,關於趙永兵的資料只有一個房間號:**病房2012室。房間在**病房的深處,很安靜的一個角落,病歷處是一片空白。
“這樣的情況多嗎?”祝童奇怪的看着查詢結果。
“不少,**病房的很多病歷都是不進系統的,有些領導的病歷是機密。”臺海言揉着眉頭疲倦的調閱出幾份資料,果然,病歷處都是空白。
“你不能太累,身體要緊。”祝童看臺海言臉色蠟黃,把他趕出機房到休息的房間,在牀上躺好,抽出銀針一路紮下去;“睡吧,我就你這一個弟子,別累死了。”
“師父,你真的答應了?”臺海言迷糊着,還不忘確定彼此的身份。
“你還要接受考驗,等醒過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