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顫抖着抱起姚宇的脖子,倚着,又恢復以前敏感單純的樣子,弱弱的說,“王爺,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輕一點,我害怕疼。”
“什麼輕一點”姚宇托起他的身子讓他坐直了,明知故問。
知書用姚宇的袖子擦擦眼淚,“王爺真的打算放過我嗎?”姚宇拍拍他的臉,點頭。
“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王爺。”知書又抱着姚宇的脖子,卻沒哭,在姚宇身上擦乾淨了眼淚,起來時除了紅紅的眼睛已經看不出哭過的痕跡。“不要告訴別人我哭了王爺,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好。”
知書跳起來,迅速的穿上衣服,“王爺你,真的放過我,要說話算數。”
“嗯”真是個敏感的孩子。以前怎麼沒發現,總是覺得她笨拙,裝得很像。
“王爺,要不要我喊,喊雅······”知書還是不確定。
“不用了。”姚宇搖搖頭,看到他不相信的樣子,伸過手拉他回到牀上,“來,你還是陪我睡一會吧。講講你以前的故事。”
沒有逼迫,沒有強硬,姚宇只是輕輕的環着他的腰,讓他枕在自己胳膊上。知書吃驚,“王爺,你怎麼······怎麼變了”。原以爲還是逃不過的。
“經常吃橘子的人不一定是喜歡吃橘子,比如說我,我要享受的是剝桔子的過程,剝桔子的過程已經享受完了,吃不吃又有什麼關係。”
“我可不可以不說以前的事。王爺,我以後都是王府的知書。”
“嗯,那來說說你爲什麼覺得我很好,你的眼光很獨特,真的。”
知書想了想,“王爺,是真的很好,比如說王爺很寬容。”
寬容?
雖然容止和雅禮是男子,王爺也一樣讓先生教他們識字,上課,和她和若思一樣,爲王爺做事奔走,甚至允許他們用幽州王府的名號,去大展拳腳。這在這個封建嚴厲,男子不可拋頭露面,只能鎖在深閨繡花,弄琴的世界是多麼開明,多麼難得的氣度。這世上恐怕再難有幾人容的下向女子一樣好強的男子了吧。
原以爲,她這麼對雅禮和容止是因爲,他們很可能以後就會變成她和若思的主子。不說正君,側君,再低一級的三品侍君總還稱得。一次,若思自作主張,委婉的問了一下她陰晴不定的主子“雅禮及笄都兩年了”,意思是主子什麼時候收了雅禮,也讓這個小子安下心。她是一心希望雅禮好,不管怎麼樣。
誰知她們的主子只是笑了笑,“別急別急”,後來隱隱聽王爺露出想把雅禮許給她,把容止許給自己時。若思神色是那麼的寂寞或者說那麼的無奈,是知書十七年來從未見過的。若思說那叫哀傷。
知書問她傷從何來。
若思只是笑笑,得不到,得不到。
得不到什麼,她很想追問,也知道,若思守口如瓶,一搖頭之後,就是用遍鬼獄的四十種刑罰也套不出話。便也不再問。
可是不苟言笑的若思居然給她講了一個故事,說什麼兔子,什麼草。反正最後的結果是兔子不會再窩邊吃草,因爲它要保護自己,也要讓草有自己的天地。
“總之就是我再沒有遇見過這麼開明的主子。而且王爺一直很寵知書。知書其實很笨,但是不傻。雖然,雖然我一直一直都表現的笨拙麻木的樣子。知書知道王爺心很好。其實知書很敏感的。敏親王府那天我真的害怕自己做錯事情,然後害了大家,害怕再也回不到從前快樂的日子了。”
真是可愛啊,“知書,ARE YOU FROM OTHER PLACE”
“額,”知書是真的吃驚,“王爺說什麼?”
算了算了,我還以爲,他也是穿來的呢。穿到女尊爲男子,這類的小說,姚宇以前看過不少。如果他是穿來的一定是個女子。不過現在看來,他不是那邊過來的了。
“知書,你今年真正的年齡是多大,容止告訴我你已經十八了,我才答應把他嫁給你的。”姚宇笑笑。
“嗯,嗯,只有十七”看姚宇不相信,轉而又說,“我翻了年就十六了,是真的。”
姚宇哈哈大笑,“知書啊,如果你不想被我吃掉的話,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就叫我姐姐。”
“嗯,嗯。”知書哼唧了幾下,臉色紅紅的說,“其實也沒關係,反正知書不想嫁人,王爺待知書那麼好。如果王爺想要的話。不過要保證我和現在一樣,自由,不用嫁人。”知書很正經的說。姚宇睜大了眼睛,奇怪他居然有這種想法。
被吃掉也不介意,在女尊世界居然不看重貞潔的男子,少見啊。
“真的嗎,那你剛纔在怕什麼。”
“我,我只是害怕,害怕疼。”知書,多麼單純而敏感,善良而複雜的糅合體。
“呵呵,好,我姚宇發誓,只要知書不願意,絕對不逼他嫁人。”姚宇很喜歡,真的很這個孩子,像當年的自己一樣。就是愛哭了點。
每個人都能從別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吧。姚宇,即使他走了,你也不應該感到孤單了。
“來知書,我告訴你,”姚宇給知書蓋好,以免他着涼。“其實我這次只是給你們一個考驗。你知道我們可能會在京城呆一段時間了。是,我和皇姐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府裡會缺人手。算了,還是先不告訴你了。反正就是你們四個誰勝出這次考驗,就可以掌管,京城端親王府的所有事物。但是,永遠也不能離開我了。”想到永遠,姚宇眨了眨眼那麼輕易得就掩飾了心情。
“那王爺,誰勝出了。知書可以永遠也不離開王爺嗎?”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那麼曖昧。
“容止。”
“王,王爺,我和容止的親事能不能······”
“不能,”姚宇打斷,“算了下日子,容止還有三天應該就到了,他一回來,你們就成親。”
“那雅禮······”
“雅禮還要主持西苑。和王府內務。你和容止就先回幽州吧。”留下了危險的,放走了想保護的。姚宇你會否後悔。
“知書想幫你。”
“ 不需要你幫。等我參加完皇姐的登基大典,再回去。也很快的。”
“好。那知書先走了,王爺,王爺你要小心雅禮。”知書小聲的說。說完就溜開了。
姚宇嗯了一聲,自己都覺得可笑。幾年的平靜終於被她母皇的死打破了。蟄伏於地方,養病續銳這麼久,老二,老四,自己,或者還有老三和其他的姐妹都在等着這一天吧。撕破臉皮,刀劍相向,你死我活。
回幽州,怕是很久遠後的事情了。其實,回不回的去,還很難說呢。我不是帶着詛咒出生的,我是帶着桎梏出生的。我一出生之後的關愛榮寵都註定我們早晚兵戎相見。我身體裡流淌的血液,皇族的,蕭氏的,都是我逃離不開的最終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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