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古星河盯着那籠罩在黑暗之中的人影兒,沉聲問道。
“我是誰?”回答他的,是一聲分辨不出性別的反問,只聽那“人”怪異說道:“這是我的世界,你們貿貿然闖了進來,毀壞我奴隸無數,卻又反問我是誰?”
古星河聽聞此語,心中一震,面上卻依舊保持沉着,語調陰沉問道:“原來…你便就是此間主人了麼?”他話裡雖稱此人爲“此間主人”,但語調卻無一絲之恭敬之意,反而類似挑釁,讓身後照料軒轅煌歸的宇文燭顏頗爲驚詫,然而心思冰冷淡漠如她,卻止不過淡淡搖了搖頭便做罷了!
“好小子,這便是你們凰族一向尊崇的禮儀之道?”那“人”語調與舊怪異。
原來,這“人”竟不是凰族?古星河心中略一思考,便急需陰沉道:“我們凰族之禮儀,向來只針對本族之人,卻又不知,你是哪一族人?”
那“人”嘎嘎冷笑幾聲,狂聲道:“我是哪一族人,又豈是你這無知小輩所能夠知曉得?你然你這麼不尊敬我老人家,那個白衣小子毀壞了我那麼多的雪甲奴僕,說不得我只能將你們拿下了!”說罷,那凝聚不散的黑氣,陡然再度濃郁幾分,散發着強烈的死亡和腐朽的氣息。
“且慢!”古星河站定身子,一聲猛喝。
“哦?”那黑色“人”影方纔還怒氣衝衝,此時聽到古星河話語,輕咦了一聲,收回所有死氣,怪笑道:“卻不知你這古怪小子又有什麼想法兒?”
古星河拱手說道:“晚輩卻有一個不情之請,不如我們打一個賭如何,賭注便是…輸了的人必須答應另外一個人一個條件,如何?”
那“人”似是沉思了片刻,方纔怪異說道:“你這個提議,確實很具有誘惑力,可是,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將你們擒拿,又何必多此一舉,答應你這自作聰明的小子?”
古星河依舊陰沉道:“前輩,難道你不覺得待在這裡,有一些太過悶了麼?”說到此時,他終於難得說出“前輩”二字,卻是讓那“人”驚詫幾分。
“好一個心高氣傲的小子!”那全身籠罩在黑氣之中的“人”心中如是想道,只聽他桀桀笑道:“這麼說來,你要替我解解煩?可惜,前輩我卻是沒有那個時間陪你們瞎耗的了,出來吧!代表終結與永恆的死亡法則!”
隨着最有一個“則”字落音,漫天世界陡然劇烈晃動,古星河與宇文燭顏依仗着高絕的神通修爲,倒是並未受到影響,只不過這一巨大的結界,卻是在剎那間便變得支離破碎。然而,卻有一處倒是倖免於難,不知因何緣由,遙遠處那水波漣漪的所在,倒是似乎一丁點兒影響也無。
一柄詭異的長劍,散發着死亡氣息的長劍,慢慢在虛空中凝聚而成,無數黑氣自地底縫隙中蔓延而出,然後匯聚到那“人”身前,在其操控下,漸漸變成了厚實凝聚的一柄巨大長劍。當那黝黑色長劍陡然散發着光潔的亮光之時,只見剎那間天地俱暗,眼中只看得見那一柄詭異的長劍。
“這便是死亡法則麼?”古星河低聲呢喃,驀然雙眼中迸射出刺眼的光,只見他陡然幻化出驚夢長劍,一劍在手,竟是縱身朝着那詭異黑劍擊了過去。
“星河,小……”宇文燭顏的話語說了一半,卻因爲古星河速度太快而停止。
“鐺~!”不同於以往金鐵交擊之音的悠悠脆響,當古星河手中銀白長劍擊在那黝黑長劍之時,只見一朵詭異的花火,陡然盛開在這漆黑的夜空中,卻是異樣的燦爛。
“好小子,有點真功夫嘛!”黯啞怪異的聲音,是那個“人”再度言語,似乎他很久未曾說過話一般,此時竟是住不了嘴,也沒看見他有什麼動作,卻是身子猛然朝前行進丈餘,右手已然握在那黝黑長劍——死亡法則之上,爾後,卻見他輕輕一蕩,古星河竟然把持不住手中長劍,連帶着身子一同朝後急遽飄退。
“咚!”一聲巨響,古星河落在虛無而真實的地面之上,長劍狠狠的插入泥土之中,方纔止住身子,他驚懼的看着那依然全身籠罩在黑氣之中的人影兒,長嘆道:“好強!!”
聽聞此語,便是夙來水波不驚的宇文燭顏,亦是驚詫的朝那“人”看去,卻是並不言語。
“強?”聽聞這個字眼,那“人”似是陷入回憶之中,許久後,輕嘆一聲,怪笑道:“我這並不算強,不過,小子,以你的年齡,這般修爲倒是挺不弱的罷?”
古星河卻並未答話,而是持劍而立,謹慎得看着那“人”,許久後方纔開口說道:“前輩,請恕小輩方纔無禮之處,還請前輩通融則個。”以他的脾性,卻是素來不認輸的主兒,此時若非估計力竭昏迷的軒轅煌歸,還有山莊內重傷中的羽衣、霓裳二人,只怕他早已經仗劍而起了!
宇文燭顏卻是知曉古星河的性子,見他忽然低首認錯,面上冷冰顏色便變作幾分,然心思玲瓏剔透如她,只不過輕輕一想,便已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只是那詭異“人”影卻依舊散發着怪異的氣息,卻未必是個好相與的。
果然,卻見那“人”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小兒,恁是可笑,先前無禮之極,而如今見敵我不過,卻是如此這般低聲下氣,卻原來你也是個怕強凌弱的主兒,哼!我生平最厭你這般人物,今次卻是說甚也不會通融與你,要想過此處,你便使出渾身解數戰勝我罷!”
古星河卻依舊保持謙卑之姿,恭敬說道:“前輩教訓的是,非是晚輩不知禮數,只是摯友重傷生死不知,晚輩心中急切,所以魯莽了些,還請前輩見諒。”
他言辭懇切,卻是那老者根本不吃這一套,反而冷笑着說道:“摯友?便是你身後躺着的那人麼,他殺傷我傀儡無數,我還未來得及與你們算賬呢,你這時倒利用他求情來了!哼!”
“前輩!”見那“人”言語忽現兇戾,怕是不會通融的了,古星河連忙開口說道:“那些個雪甲士,不過是些死物罷了,又怎能與活人相比?”
“死物?活人?”雖然看不見那“人”的面部表情,但只聽見這幾句話語,卻也知曉此時他的臉龐定是猙獰之極,古星河正不知話語哪裡得罪了他,卻聽他已然說道:“哼!你道他們是死物,卻不知老夫爲了他們費了多少年的心血,在老夫心中,他們便是我的孩兒一般,你們說毀便就毀了,怎不教老夫心痛?!說到活人,老夫卻是生平最恨你們這些活人了!這次卻是絕不會放與爾等,你們只將性命留在這處罷!”
古星河聽此言語,方纔知曉彼時話語卻是蹙了那人眉頭,然而此時卻已不能再更改,他只得硬着頭皮繼續道:“前輩,晚輩但請通融則個,前輩無論提什麼條件,晚輩答應便是。”
“哼!我也不提什麼條件,只教你三人死在這裡便是!”那“人”說罷,緊握手中黝黑長劍——死亡法則,只平平向前一送,朝着古星河的門面擊來。
這只不過是平平常常的一劍,古星河卻似看到無數孤魂野鬼隨着那劍,一同朝着自己襲來,他心下大驚,慌張擎起手中銀劍,終是慣了戰鬥的人,當長劍握在手中之後,他心中慌張十分便已然去了九分,只一聲大喝,便執劍朝那漆黑一團擊去。
“咚!”沉悶的交擊之聲,來自兩柄神兵交匯之處,古星河手執銀劍飄然後退,而那“人”也並不追擊,只握着手中長劍,悵然若失,許久之後,揚聲說道:“兀那小輩,你手中長劍所爲何名?”
古星河心中訝然,卻道事情忽然有了轉機,恭敬說道:“晚輩手中此劍,乃是驚夢長劍,卻不知前輩有何賜教?”
那“人”冷哼一聲,冷聲說道:“我是問你這劍本來名目,誰讓你說甚自取的名字?”
古星河原來藏着遮掩之心,卻說不得這“人”或許知曉那銀劍來歷,他心中驚疑,卻只得開口說道:“前輩教訓的是,這劍之名目,卻是晚輩所取,此劍乃恩師所贈,曾名易水。”
聽聞此語,那黑色人影與宇文燭顏各是不同表情,那黑影沉吟良久,方開口說道:“我說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果然便是此劍,說!你那恩師,到底是何許人?”而宇文燭顏心中雖驚詫萬分,卻是依舊保持着鎮定,只定定的看向另一側的古星河,聽他有何言語。
古星河卻是隻緩緩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未得允許,恩師名諱晚輩卻是不敢言,還請前輩見諒。”
那怪“人”冷笑數聲,忽然狂呼道:“我管你說與不說,既然你與此劍沾了關係,今日卻是更別想離開這裡了!”
卻不知那怪人因何忽然如此憤怒,欲知詳情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PS1:此章三分之二文白夾雜,乃是受了褚人獲《隋唐演義》的影響,這幾日家裡一直沒電,所以想更新也沒得辦法,於是多看些書擴充下知識。這一卷即將結束,介時,宏大的戰爭場面,我將竭力奉與諸公知曉。
PS2:此次斷更時日太久,在這裡向大家道歉一聲,近日力圖恢復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收藏一下,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