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姚若愚、宋凱、蔣思羽三人就來到了合州南部的碼頭,冰點點等溫州商行的衆人則早就趕到了這兒,正在指揮伙伕往船上搬運一隻只極爲沉重的箱子。
瞧見宋凱出現,正在和一名中年人說着話的冰點點趕緊蹦蹦跳跳地迎上來,嘻嘻笑道:“宋凱,你總算來啦!”
見她就顧着宋凱,姚若愚忍不住失笑道:“冰姑娘,你這是純粹把我們給忽視了啊?”
“瞎說!哪有?”冰點點聞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隨即笑道,“你們喊我點點好了。”
點點頭,姚若愚微笑道:“點點,我們大概多久能到溫州?”
“大概八九天吧!”想了想,冰點點笑着回答道。
見他們幾人寒暄過了,先前與冰點點說話的那名中年人快步上前,朝着姚若愚作揖一禮,肅然道:“溫州商行紀倫,見過城邦領袖。”
伸手一扶,姚若愚微笑道:“紀先生客氣了,不必多禮。”
紀倫順勢直起身,恭敬道:“領袖三敗陽谷軍,以三境之身力壓三名五境,讓天下羣雄都驚懾您的武力,可是這些日子來,紀倫已知領袖在商業一道上的能力,深感敬佩。“
知道紀倫說的是自己頒佈的幾道詔令,姚若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頷首道:“先生客氣了,姚某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算不得什麼大才。”
紀倫聞言一愣,驚喜道:“莫非這些政策都是他人所想?”
“咳咳,紀叔叔,這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了啦!”見紀倫喋喋不休地與姚若愚說話,冰點點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額頭,隨即說道,“我們先登船吧。”
紀倫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作揖賠罪,姚若愚自然也不在意,揮揮手就示意無妨,隨後衆人就紛紛登上冰點點等人的船隻。
站在甲板上,姚若愚忽然若有所覺地看了眼腳下木板,身側的蔣思羽見狀頓時輕笑道:“怎麼,感覺到了?”
“嗯,有靈能的波動,似乎是靈陣?”微微皺眉,姚若愚眼中不禁浮起幾分警惕。
蔣思羽則是一笑,解釋道:“別緊張,這是船底佈置的靈陣,能夠增幅船隻的行駛速度。”
“思羽你怎麼知道?”姚若愚頓時詫異道。
笑了笑,蔣思羽回答道:“昨晚柯大義與我說的。”
“柯大義?”姚若愚微微一愣,從武隆回來後,此人也曾來拜見,自己已經給他抹除了【靈魂鐐銬】的禁錮,不過對方還是願意留在合州城,自己也就沒有趕他走。
呆滯了一會兒,姚若愚才失笑道,“他現在在你手底下幹活?”
蔣思羽微笑道:“差不多吧!我的紅衫軍是步軍,主要培養弓箭手與刀盾兵,不過前些日子考慮到合州城位於三江匯流之地,萌萌噠她打算組建一支水軍,由我擔任統領,正好柯大義來投,就讓他當了我的副手,我離開後,他也會暫時接管水軍。”
微微頷首,姚若愚問道:“他怎麼樣?”
蔣思羽微笑道:“還行,大約是忌憚於你,所以他表現的很老實。”
聽她如此說,姚若愚便隱約猜到蔣思羽已經知道了柯大義是迫於心魂受到禁錮纔會來投靠的,不過此事與他無關,合州城有許烜熔坐鎮,區區一個柯大義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忽然,姚若愚指了指腳下,疑惑道:“對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船隻底部可以佈置靈陣,一般靈陣不是都消耗很大麼?”
“那是老歷史了?”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姚若愚,蔣思羽解答道,“七年前,大宋工部發明瞭一套靈陣精簡法,能夠大幅度減少靈陣的消耗,真正把靈陣發展到了民用的區域,這艘船隻就是工部第一批研製出來的風型貨船,行駛速度極快。”
“這種好東西,怎麼弄到的?”姚若愚頓時好奇道。
蔣思羽聞言頓時摸了摸腦門,饒是她這般恬靜的性子,此刻都禁不住太陽穴有些發疼,好半晌才嘆息道:“你難道都不看吳雪那兒遞交上去的情報麼?溫州商行號稱華夏第一商行,其會長更是如今華夏的活財神,手眼通天,當年這批貨船剛剛出來,他就購置了四條。”
“我去,有錢人啊!”姚若愚不覺失笑道。
蔣思羽輕輕點頭,繼續說道:“是的,冰點點是溫州商行順位第二股東的獨女,極受寵愛,所以這次她出來,商行專門配了一條船給她。”
“富二代?”咂咂嘴,姚若愚忽然看向正在糾纏着宋凱的冰點點,失笑道,“看來凱凱是時候來一波迎娶白富美的劇情了。”
眸波淡然地白了他一眼,蔣思羽輕笑道:“他會?”
“當然不會咯!”攤開手,姚若愚禁不住笑道,“只是他也是苦啊,明明是大衆男神,卻怎麼都追不到吳雪。”
蔣思羽聞言眼底劃過一絲苦澀,輕聲道:“就算是沒有追到,至少還在她身邊,不是麼?”
姚若愚聞言一愣,轉頭看見她眉宇間那縷淡靜下隱含的憂愁,不覺嘆息道:“又想他了?”
“怎麼會不想。”脣角露出一絲苦笑,蔣思羽喃喃道。
自穿越以來,姚若愚等人已經先後找到了十幾名同學,可是還有更多的人始終都沒有消息,其中就包括了蔣思羽的男友李奕健。
他們二人的感情極爲深厚,甚至可以用情比金堅來形容,蔣思羽是外冷內熱的人,看似淡雅恬靜,實際上內心卻極爲火熱熾烈,而李奕健則是成熟穩健的男神型代表,二人在一起簡直就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冰點點已經拉着宋凱走向二人,遠遠地,這個女孩就笑嘻嘻地喊道:“喂,你們在聊什麼啊?”
看了眼眼神瞬間恢復清冷的蔣思羽,姚若愚有些好笑地回答道:“在聊我們怎麼去溫州。”
“坐船啊!”因爲姚若愚早就問過這個問題,冰點點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回答道,“從長江下去,先到常州,再到無錫、太湖、嘉興、寧波、溫州。”
“不去泰州麼?”姚若愚頓時皺眉道。
“泰州?當然不去啊!”見他這麼問,冰點點不由地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回答道,“泰州可是在江蘇北面呢,去一趟至少要浪費一天時間,靈石也要消耗好多。”
眉頭微皺,姚若愚想了想,思索着乾脆在半路上轉彎去一趟泰州,如果冰點點覺得浪費靈石的話,那麼這些消耗就由自己負責好了。
就在姚若愚打算張口提議去一趟泰州的時候,蔣思羽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隨後輕輕搖頭,如水墨畫般靈動的眼眸微微彎起,輕笑道:“不用。”
“你不想回去麼?”姚若愚頓時皺起眉頭,還以爲她是不願意浪費靈石。
卻不想,蔣思羽脣角微微抿起,淡淡道:“那裡有什麼可值得我留戀的麼?”
姚若愚頓時一怔,此刻他才猛然回憶起蔣思羽的家庭情況。
和吳雪一樣,蔣思羽也是單親家庭出身,只是與吳雪又有着一些不同。
吳雪的父母雖然離婚了,但是無論是她的親生父母,還是父母離異後各自組建家庭的另一半,對她都十分照顧。
而與之相比,蔣思羽就顯得要淒涼許多了。
她父親離婚後重新組建了家庭,只是那位繼母卻是一個十足的蛇蠍心腸,挑撥自己老公與蔣思羽的關係是家常便飯,也不允許蔣思羽去找生母,還時不時勒令她做這做那。
她的父親又是一個耳根子很軟的人,被這個繼母管束的根本不敢管這些事情,若不是還有蔣思羽的姑媽、姑父等親戚照顧着,只怕早就被那個女人給欺負到死了。
至於蔣思羽的母親,卻因爲離婚的事情漸漸變得歇斯底里,不斷給她灌輸各種男人不是好東西的理念,還不停地教她如何與繼母爭鬥,想方設法地讓自己前夫的家庭不得安寧。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原本開朗活潑的蔣思羽漸漸變得清冷,眉宇間沒有了笑意與喜悅,有的只是淡靜漠然,以及脣角掛着的那抹不屈倔強。
這些是姚若愚在大三時候就知道的事情,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大四的他漸漸忘記了這些,所以在蔣思羽說要和他們一起外出的時候,他纔會下意識地覺得蔣思羽是爲了回一趟泰州,看看這時候的故鄉。
直至此刻,回憶起這些事情的姚若愚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蔣思羽要一起外出根本不是爲了回泰州。
可是既然如此,她又是爲了什麼要跟着大家千里迢迢去溫州呢?那裡不是她的故鄉,也不是李奕健的故鄉啊!
李奕健?
驀然間,姚若愚腦中靈光一閃,下意識看向身側的這個女孩,眼中滿是感慨與歉意。
自在武隆重逢開始,蔣思羽就不止一次提過要去找李奕健,只是每次都被自己說服,最後更是覺得佔據了合州城後,有利於發佈消息去尋找李奕健,所以纔會始終安靜地跟隨着大家。
但是現在,距離佔據合州城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卻沒有一個夥伴來投靠,姚若愚等人或許可以用消息傳遞沒有那麼快來說服自己,但是相思深切的蔣思羽卻已經無法忍受這般煎熬,所以寧願拋下正在訓練的紅衫軍,也要跟着他們出去,看看能否找到李奕健。
嘆了口氣,姚若愚拍了拍她那清瘦的肩膀,微笑道:“江南繁榮,消息通達,等去了那裡以後,我們就想辦法僱傭一些勢力幫我們搜尋夥伴,抱歉,這些日子忙着建設城池,真的把尋找夥伴的事情忘記了。”
秋眸微微泛紅,蔣思羽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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