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怎麼受傷了?”
封小先一回到家,正巧小碎花閉關出來放放風,看見封小先滿身是血的回來,一個箭步便跑上前,急忙扶住封小先,查看了一下其身上的傷口,雖只有一處,但背上的傷口是被那巨劍給拉了一道大口子,肋骨都被生生劈斷了好多根。
小碎花扶着封小先回了屋,然後忙去燒了一鍋熱水,讓封小先洗了洗背上的傷口,本來封小先想自己動手洗的,奈於小碎花的堅持,封小先又僅能動動右手,便只好脫了上衣,讓小碎花清洗自己的後背。
“小哥哥,你這傷口到底是怎麼弄的?跟人打架了?”
小碎花一邊清洗傷口,一邊心疼得問着,手上的動作也不敢太大,只能一點點輕輕的清洗。而封小先忍着疼,牙幫咬的老緊,汗水滴答滴答的滑落,嘴裡一頓一頓的說着:“一個,一個不認識的人,也……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門口轉角,轉角的小巷子裡偷襲,我……我,啊!疼……”
小碎花手上的動作很輕,但無意中碰到一根折斷了的肋骨,疼的封小先大口大口的呼氣,小碎花忙說對不起,下手便更注意,更輕柔了。
“那最後呢?小哥哥,最後小哥哥是怎麼回來的?”
“偷襲的人被我弄死了!”
小碎花啞然了,想笑,但又覺着場合不對,只能憋着,好奇的問道:“小哥哥把偷襲的人給弄死了?……那,那偷襲小哥哥的人運氣得有多背,或是有人路見不平,幫了小哥哥一把?”
封小先被小碎花給氣樂了,“玲兒,你就直接說我的修爲低吧!……不過,偷襲我的人修爲,修爲也覺着不高,被我死拖着,以死想拼,最後還是我活了……”
“哦!”小碎花沒在多話,輕手輕腳的爲封小先清洗傷口,但是斷了那麼多根肋骨,也只能掰開傷口,手動把斷了的肋骨一一接好,再輔以丹藥,沒個十天半個月,封小先是別想再大動干戈。
接好肋骨,包紮好傷口,小碎花把封小先破碎的衣裳拿出去扔了,封小先則好生休息了一陣,腦子缺是一直想着“杜然”一事,想不通爲何杜然居然也跟着一路追到了無淵沼澤,看樣子是不殺封小先,誓不罷休,但最後還是封小先活了下來,但原因卻是不明。而封小先還想着杜然是怎麼追到無淵沼澤的,之前封小先給張金山說過,他來自於青陽門,而張金山卻是連“青陽門”在何方都不知道,那杜然又是怎麼追到帝羅城的呢?既然杜然能一路追到無淵沼澤,那就表示着杜然知道門路怎麼回去燕國,想到這,封小先心裡便有些悸動了,回去?或者不回去?
封小先翻開杜然的儲物皮囊,裡邊空蕩蕩的,就十多枚中品靈石,兩枚玉簡,一些衣裳服飾,瑣碎銀子等一些雜物,靈石封小先自然是揣進了自己兜裡,那兩枚玉簡,封小先看了,一枚是功法玉簡“青屍冥決”,且只有金丹前的一部分,封小先大致瞅了一遍便棄之不管了,整篇玉簡講的就是如何蓄養陰氣,地陰煞氣,然後再找一俱陰屍,以地陰煞氣慢慢溫養,直到可以爲己所用……
封小先對這部整日裡與陰氣鬼物打交道的“青屍冥決”毫無好感,一想到整日會與一俱腐屍相伴便覺着涼颼颼的。至於那另外一枚玉簡,封小先到有很大的興趣,“搜魂術”。
這枚玉簡上就記載了一個法術,“搜魂術”。“搜魂術”市面倒是很常見,但大多都是“贗品”,要麼法決不全,要麼功效不全,要麼純粹就是高仿貨,正宗的“搜魂術”難尋其一,而大多修士所修煉的都是前者,所施法的對象是已死之人還好,若是對活人施法,施法過後,被施法者怕不是瘋癲就是昏死,嚴重者直接死亡。
而封小先手裡的這枚“搜魂術”恰好就是正宗、完整的“搜魂術”,雖不知道杜然是如何得之,封小先自然是欣喜笑納。
整整一個月時間,封小先都安心的養傷,偶爾煉製煉製符籙,大多時間都用來修煉“搜魂術”。人之神魂包括天地人三魂,而主導記憶的就是人魂,天魂賦予人靈智,地魂給予人感知,而一位修士在凝結金丹之後,三魂凝集成一體,這個時候再通過人魂來搜尋人的記憶,難度可想而知,稍稍不甚,神魂紊亂,人也就報廢了。
封小先花了一個月時間,天天修煉“搜魂術”,但卻沒有練習對象,所以也不知修煉的效果如何。一個月過後,封小先再去“竹安小店”,而這次安家姐妹不知何故沒在店裡,只有一位胖胖的青年在看店,胖胖的青年人看上去很和善,話語也不多,封小先問起安家姐妹何故不在店裡,青年卻說不知道,只是受了安家姐妹的託付,暫且幫忙幾天。
這位胖胖的青年人姓何,何川,也是帝羅城土生土長的人士,家也住在“秒鋪街”附近,多接觸之下,封小先發現這人挺宅,待人接物還頗爲禮貌,唯獨話不多,而封小先話也不多,在店裡多待了一陣,兩人只能是大眼對小眼,封小先覺着無趣便告辭回了張家,臨走之時,何川遞過一儲物皮囊,說是安家姐妹事先就準備好的靈石,囑咐何川只管交給封小先就是了……
於此同時,在陰魂殿的某間地下密室裡,燈火敞亮,陰叟以及施釋成、王錦都在,在密室中間的一張白玉牀上,正盤坐着一位書生模樣的冷峻男子,雙目緊閉,頭頂上有絲絲白霧飄散。不多時,冷峻男子緩緩睜開眼,擡手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又站起身來,蹦躂了兩下,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
“笑兒,新的身體感覺咋樣,這可是爲父特意滿世界爲你挑選的新的身軀,本身的資質也是上等,你看一下,這俱身體本身的條件有沒有變化……”
陰叟平日裡一貫陰沉的臉色在面對自己兒子的時候,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輕柔的言語裡充滿了關心,換了一副新身軀的陰天笑,默默查看了一下自身的情況,臉色頓了頓,他發現本生元嬰後期的修爲已經掉落到了元嬰初期,這俱新身軀的上等資質還在,並沒有因爲換了一個神魂便有所降低,但這已經便是最好的情況了。
“父親,資質還在,但修爲掉了,不過也無妨,閉關一陣便是了……”
陰叟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擔憂終於退出,轉而欣慰的上前,摸摸兒子的新身體,道臺境龐大的魂念一涌而出,查看着兒子新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包括識海,原本陰天笑被打散的三魂被陰叟用強大的手段生生的“捏”攏在一起,原本陰叟還擔心會出現意外,但現在看着陰天笑已經完全甦醒了,擔憂也就完全放下了,雖說修爲降低了不少,但只要資質還在,化些時間,修爲自然就上去了。
既然陰天笑已然恢復,施釋成和王錦也上前慶賀,其中王錦是最爲擔心的,一直擔心怕陰天笑救不過來,那陰叟最後還不拿他出氣,想想陰叟平日裡的殘忍手段,王錦這段時間的心裡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大多時間都不敢在陰叟面前露臉,直到現在陰天笑恢復過來了,王錦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完全放下了,若論關心,王錦怕是比陰叟少不了多少。
陰天笑換了副身軀又“活”了過來,地下密室自然不在多待,幾人出了密室,施釋成與王錦跟陰叟父子告辭,而陰叟也與陰天笑囑咐了幾句便回去休息了,大概是這陣子爲了陰天笑的事情忙活的累,囑咐陰天笑多休息,爲避免新的身軀出現問題,最近就別急着修煉,提升修爲,先得磨合磨合新的身體,等覺着一切無礙了才慢慢開始修煉。
陰天笑也不是不明事理,既然重獲新生,就倍加珍惜,於是便四處走走,看看,雖然他從小便在陰魂殿長大,周遭的一切已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但現在陰天笑看着四周的一切卻是倍感親切,就連身邊的花花草草,地上的青石板路,陰天笑都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少殿主好!”
“恩,忙去吧!”
兩位原本地頭呢喃的侍女突的在花園裡見到陰天笑,身子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誠惶誠恐的上前行禮,連雙腿都在不自覺的發抖,然而陰天笑只是笑笑,揮手讓侍女退去,這兩位侍女像是接了“聖旨”一般,低垂着頭,快步離去,忽又覺着不妥,大跨步又換成了小碎步,“悉悉索索”的消失在了花園深處。
“少爺!……”
這時候,從花園的一個拱門外小跑來一位矮胖男子,圓乎乎的臉龐,配上一對小眯縫眼,看上去很不搭。而這位矮胖男子叫夏淵常,是陰天笑的近身,常伺候左右,這次一聽陰天笑恢復了,早就在陰天笑的院裡候着了,但卻沒等着人,於是便滿院子找,終於在這花園裡找着陰天笑。
“怎麼了,夏狗子?”
“夏狗子”是陰天笑對夏淵常常用的稱呼,話說這外號是真的很貼切、生動,在整個陰魂殿,“夏狗子”這個外號已經喊出名了,就連在外面,有人若說“夏狗子”,不少人都知道在說誰。
“不好了!少爺,那個新來的小杜,杜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