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大佛寺算是個小寺院,和擁有萬頃土地的大寺院來講是極小的,但是對於斐龔而言,卻也是個比價可口的蛋糕了,只是什麼事兒都得需要有個由,師出無名畢竟不是那麼的好。
讓斐大把人手準備好,便就是挑選出來的300名壯漢,現在也就是處於有組織無紀律的狀態,而石頭這個巨漢想要成爲這些人的頭是斐龔的一己想法,現在想成爲現實那是不可能的。
寺院是什麼,其實平頭百姓倒還真的是不太清楚,在這個動盪的年代,作爲統治者宣揚教化的工具,西石村人眼中還就只認斐龔大老爺,而不知寺院中的僧侶是個什麼玩意,斐龔這才心中有些底,這若是全部受了那些禿驢的洗腦,自己想做惡事恐怕飯都不是那麼容易了。
人羣稀稀落落的,也沒個隊形,只是人卻是挺壯的,斐龔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就像是戲裡那些準備着強搶民女的惡少在糾集家奴一般,只不過是眼前的人沒什麼鷹犬的氣質,一個個都齜牙衝着他笑,像是要去趕集似的純潔。
“咳咳~”斐龔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各位,大佛寺離着咱們不遠,這些人名義上是教化衆生,暗地裡卻幹着污穢之事,大好的良田都讓它們給空佔了去,這對咱們西石村很不利啊~”
“搶他個寺院賊子!”人羣中有人高聲喊道,當下便引起一陣騷動。
斐龔聽得直冒虛汗,這位兄弟沒必要把檯面下的話給喊出來吧,但是這也是喊出了他自己的心聲啊,斐龔微笑着說:“少安毋躁,老爺我倒也不是少了那些個田地,只是啊,風氣不可壞,這敗壞風化的勾當啊,我們一定要狠狠的對它們給予打擊,這樣才能讓我們的下一代茁壯成長。”
準部曲們大聲吼叫着,倒是多了幾分鷹犬之氣,讓斐龔心甚慰。
“出發!”斐龔跨上高頭大馬,左鷹右狗前有惡奴開路好一派惡霸的派頭。
六裡地,也是足足行了一個時辰,斐龔心中更是嚮往着什麼時候能把鬍子的良駒給弄了來,這兩條腿有時候還就是跑不過四條腿,斐龔先着人把個小寺院給圍了,然後才慢悠悠的在石頭的攙扶下下得馬來,斐大今日推脫身體不適沒有跟着來,只是真正的原因還是他不忍見到斐龔如此荼毒僧侶吧。
外頭人聲鼎沸,寺院中的僧侶早已經是聽到了,一些僧人已經是持着棍棒走了出來,約莫有二三十人左右,當中一個打頭的看上去是寺院的住持,來人雙手合十對着斐龔說道:“不知衆位善男子駕臨本寺,衲僧有失遠迎!”
好傢伙,比起自己還僞善,明明手持棍棒,卻還要擺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款來和你打機鋒,這老和尚倒是有點意思,斐龔哼聲道:“老和尚,老爺我不是什麼善男子,老爺我今日不是佈施的,而是來給你們這些和尚除去煩惱根的。”
“斐老爺說笑了,我們大佛寺和斐老爺一向無爭執,由來相安無事,不知道斐老爺特意到大佛寺是有什麼事呢?”住持也不再裝蒜了,當面鑼對面鼓的說道,而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凜然,只因他直覺斐龔這次來是沒安什麼好心的。
斐龔哈哈笑道:“不是與你說了來給你們去了煩惱根嗎,你們這些和尚平日裡盡吃些葷食,這樣怎麼能讓你們潛心靜氣修行佛法呢,所以老爺我決定收了你們的田地,讓你們能好好修行,以增你們的功業,早日成佛登班,嘿嘿。”
“你,你這是明火打劫,大佛寺可是有朝廷庇佑的,你一個小小的地主好膽,竟然敢公然強搶我們大佛寺的田地,可是想要造反。”住持開聲吐氣,字字清晰有力,不愧是日日唸經講佛的高僧,這嗓子就是好。
“朝廷?”斐龔鄙夷的哼道,“法度也是隻能在一個相對的範圍有效的,嘿嘿,以爲朝廷保你們寺院就沒事了?今日你們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我就是強搶你們的田地了,怎麼着吧?”便是讓這些僧侶去幽州城報信,一來一回的也是要半個月時間,那些官差們來不來還是兩說,而就現今這局勢,人人自危,可不會有什麼人來管這屁事的,就算有了,明年便是東魏和西魏大戰的亂局,自己又有什麼好怕的,斐龔今日倒是吃定了大佛寺。
斐龔揮了揮手,平日裡扛鋤頭臉向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子們手中換成了棍棒刀槍,一個個像是翻身農奴一般,嗷嗷叫着就衝了上去,沒有什麼章法,也沒有什麼陣型,憑的就是手頭上氣力大,兜口兜臉的就狠狠的向僧侶們砸了過去,仗的就是人多,每人吼上一嗓子也得把這些個僧侶給震暈了。
石頭老神在在的站在斐龔的身邊掠陣,若是他也衝上去,恐怕就會讓其它的部曲少了許多動手的機會了。斐龔揮了揮馬鞭,雖然只是一場很不像話的亂戰流,但是斐龔心中依舊盪漾,真他孃的爽啊,仗勢欺人,我心甚慰,我心甚慰啊!
“斐老爺,饒命啊,饒命!”只顧着抱着腦袋,被棍棒打得已經不成人形的住持如何也是扛不住了,一邊痛得鬼哭狼嚎,一邊討饒。
斐龔嘎嘎笑着說:“好了,停停手,把高僧們提前送入極樂世界的話,以後村中有百年歸老,便沒有人給我們村做法事了。”
聽得斐龔的命令,部曲們停止了攻擊,只是這個時候地上已經是趴了一地的僧侶了,人多果然是力量大,特別是健壯的人多了還真的是挺有攻擊力的。
可憐的住持,被打得像條死狗一般,卻還是得被兩個部曲用一根木棍挑着他的衣裳給扛到了斐龔的身前,然後給扔在了斐龔的腳下,一刻鐘之前,他還一副得道高僧的翩翩風度,而現在,他卻悽慘非常。
斐龔蹲了下去,輕輕拍了拍住持的腦袋,住持已經像是驚弓之鳥,動作極大的避讓了開去,身子瑟瑟發抖,口角滲着血,悽慘的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斐龔陰聲笑道:“住持,我來只是要你們的田地,那麼便將地契交出給我吧,還有要麻煩你帶着我的家人挨家挨戶的和你們寺院的佃戶說,就說那些田地易主了,這以後啊,地租便是交給我斐老爺了,你可答應不答應啊!”
“答應,答應!”住持的腦袋點得像是小雞啄米似的,他能不答應嘛,現在還能滿口牙齒,若是說不答應,那絕對滿口白牙都要剛打得脫掉。
斐龔嘎嘎笑着,石頭和其它幾十個部曲跟着斐龔走進了寺院,後頭架着的是奄奄一息的住持,斐龔打量着寺院的景象,這會的寺院也不是那麼的宏偉,只是供奉的佛像卻是比較多的,其它的倒也沒顯出有多麼氣派出來,看來還是一個不是太富裕的寺院,斐龔心想經自己這麼一搞,以後他們恐怕真的是要苦修了。
住持被部曲們架着去拿來了地契,斐龔很高興的把地契收好了,地契也就是個形式,在斐龔心中,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地,只要能弄來就行,管它地契不地契的。
“哈哈哈,住持,今日的事情便也辦完了,好了,就不打擾你們繼續清修了,哎,今天來倒是連一炷香都沒帶來,否則還要給佛祖上一炷香呢,那便下次我再來補回來吧。”斐龔嘎嘎大笑着說。
住持緊張的連連擺手:“不需要了,不需要了。”他心道你這個瘟神還信奉佛祖嗎,再讓你來上一兩次,恐怕要把寺院存有的糧食都給搬光了吧。
斐龔冷聲道:“怎麼,不歡迎啊?”
住持惶恐的應道:“只是不敢麻煩斐老爺,斐老爺的心意我會代爲轉達給佛祖,一日三炷香定會準時燃上,這樣也免得斐老爺麻煩不是。”
“哈哈,還是你想得周到,很好,那麼我便不打擾了,咱們走!”說完斐龔領着人揚長而去,今日收穫頗豐,斐龔心中也是比較愉悅。
斐龔走後,住持癱倒在地,他老眼含淚的看着供桌上的佛祖,悲聲哭道:“佛祖啊佛祖,弟子遭難,佛祖你如何不能顯靈祝我。”佛祖依舊是在供桌上保持着他百年不變的神態,俯視着芸芸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