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斐龔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只要是能感覺到自己所做的一些佈局都是正確無比的,那麼就是能夠讓他感到十二萬分的安慰,李老漢的事情也是如此,能夠讓這個老頭髮揮一下餘熱,還能夠取得非常不錯的效果,在斐龔看來,這就已經是非常令他感到滿意的事情了。
“很多時候,我總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有時候過的很累,但是當自己真正的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卻又是必須繼續的去從事這些事,從事這些在我看來並不是十分重要,卻又是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斐龔感慨萬千的說着。
祁碎沒有回話,但是他卻是非常明白這個時候斐龔的潛臺詞是想說些什麼,那就是責任,當一個男人的肩膀上必須扛着這個異常沉重的東西的時候,那麼不管他是一個什麼樣的懶散的人,都是能夠爆發出原本不應該屬於他的那種亢奮和激情,這一點,祁碎也是有着非常深重的理解的。
這個世上有許多事情是非常難以抗衡的,但總得來講,卻又是需要按照自己所思所想,儘量的讓自己做自己所能夠做,而且是必須要第一時間去做去完成的事情。
“走吧,四處去瞧瞧,有時候,我都是不知道自己每天呆在高宅大院裡到底是在幹什麼,很多的東西都是漸漸的離我遠去了,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它讓人很是痛心大,唉!”斐龔長嘆息着說着。
祁碎只是緊緊跟隨在斐龔地身後,他總是落後斐龔一步以示自己的敬重之情,對斐龔,他真的是有着非常濃重的敬重,作爲一個上位者,斐龔能夠有着一個悲憫之心,這在祁碎看來是相當地不容易的,所以祁碎願意用自己的一切所能去盡力的扶持斐龔,因爲在祁碎看來,斐是這個世上最讓他覺得值得輔佐的上位者。
聞着青草的方向,看着一些耕牛在悠閒地吃着草,斐龔的心中很是寧靜,只要自己能夠作出最好的成績,那或許都不是最能耐地,最能耐的是自己能夠讓這些跟着自己打江山的漢子能夠有一片安寧祥和的天空,在這裡,起碼他們地家人不需要受戰亂之苦,若是能夠做到這一點,對斐來講,就是一個天大的成功。
“祁碎,你曾經最大的夢想是什麼?”斐龔突然沉聲問道。
雖然不知道斐龔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用意,但是祁碎也是知道斐龔這麼問一定是有着他的用意的,祁碎很是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才肅聲應道:“老爺,我自小就不是個有大志向的人,若是真地說是夢想,可能就是圖個三餐溫飽,然後能有個自己的小窩,有個婆娘,生個孩子,便就是這般!”
是啊,其實人最樸實地夢想並不是太過恢弘的,但在現實情況下,即便就是這樣地一個要求的夢想,要想實現都是一種奢侈,特別是扛着更多責任的男人,每一天都是要面對非常大的壓力,光就是這些壓力就可能將你給壓垮,所以有時候也就是隻能晚上才能慢慢的想一想這一些夢想了。
“唉~”斐龔長嘆了口氣。便是不再說話。
祁碎突然發現今天地老爺好像是特別地多愁善感。獨斷專橫算不上地老爺卻也是極少有如此人性化地時候。所以祁碎心中也是奇怪。只是奇怪歸奇怪。祁碎可是不敢亂說話。
斐龔今天就是想要到下面去看看地。所以他沒有想去看那些已經有些變質了地大佃農。而是希望去看一看小佃農。其實現在大多數地佃農還是這些小佃農。而非大佃農。所以也是斐龔非常重視地一羣人。
“找個小佃農看一看吧。今天我也不像看到太多地東西。便當是出來散散心吧!”斐龔輕聲說道。只是他地心裡卻是做好了遇到一些可能會讓自己暴怒地事情地準備地。最黑暗地事情總是出現在最底層地。藏污納垢地地方都是在下面。這一點斐龔再清楚不過。所以這一次他不需要別人靜心裝裱過地東西拿來給自己看。他想要看到地是最爲純淨地東西。不帶一絲雜質地。
做人有時候要努力。做事更是要努力。但若是冷冰冰地心去做人做事。那麼結果肯定不會太好。若是你地心還是熱地。那麼你就是能夠以一顆熱誠地心去做事。也許別人會覺得你很傻。但結果往往是能夠表現地非常出乎你地意料。這或許就是因果。
祁碎明白斐龔地意思。雖然他自己
也是不是太熟悉,但畢竟祁碎還是時不時的要下去的,相比斐自然是要熟知一些。
隨意的帶着斐龔來到一戶小佃農的家中,這戶人家是兩個中年佃農,以前是赤貧,兩人下無子女,而且爲人也是過於憨實,不像其他人那般懂得鑽營,所以他們便就是守着他們原本的那些田地,就這麼默默無聞的耕作着,彷彿也是小日子過得十分的愜意。
其實人生怎麼不是過呢,當然我們應該儘量的讓自己生活的更加好,物質上能夠有更加好的享受,但其實人類追求的這些東西在得到了滿足之後卻是非常空虛的,反而是精神上的愉悅更是能夠讓人真正的感受到快樂。
如畫一般美好的景緻,因爲這裡不像其它地方一般是新開墾的,所以自然植被保持的很好,斐龔看了心中第一個感慨就是和諧,其實和諧是一種美,一種人們極難發現也是極難去達成的一種美景,若是能夠契合到這種程度,不管是景緻還是做事,那都是能夠達到非常好的效果的。
“有人在嗎?”斐龔扯開嗓子就是喊了起來,他不是個扭扭捏捏的人,自然也是不講究那些做派的事情,這喊人的事兒他自己做起來可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彆扭的。
祁碎卻是跟在斐身後淡淡的笑着,這個時候若是很多不熟知斐龔的人知道斐龔是這麼個如村夫一般的放開嗓子喊人,一定是會驚訝萬分的,只是祁碎卻是知道老爺其實從前是,現在也就是這樣一個樸實的人,樸實無華,是一種可貴非常的品質。
“是哪位大兄弟啊!”一位大嬸一邊喊着一邊走了出來,只是一出了院子她就是愣住了,這村子裡誰個不認識斐龔大老爺啊,所以一見到斐,這個大嬸就是楞住了。
“是斐龔老爺嗎?”那農婦有些怯怯的問道。
“哈哈哈,好像這個村子裡就我一個人長成這個樣子吧!”斐豪爽的嘎嘎大笑了起來。
農婦再看斐身後跟着的是祁碎大總管,她就是更加確認了斐龔的身份了,她趕忙是衝進屋,然後大聲的喊道:“李四,斐龔老爺來了,是真的,斐龔老爺來了,快,快……”
斐搖了搖頭,看這農婦亢奮的,還真的是扛不住事的一個人,自己來了也不至於激動成她那個樣子吧。只是斐自己卻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在西石村村民的心目中的地位簡直是到了和神接近的地步了,這個農婦這麼激動卻也是非常正常的一個事情。
祁碎則是在斐身後笑了笑,能夠見到老爺很是無奈的表情也是很難得的,所以祁碎看了也是覺得十分受用。
斐和祁碎也就是打開了籬笆門,便是走進了院子,裡面的農夫農婦也是一道走了出來。
“老,老,老爺……”李四結結巴巴的說道,他可是一點都不比他的婆娘林三妹好多少,照樣是緊張個不行。
斐龔柔聲笑道:“今天來就是想和你們聊幾句話,別緊張,沒別的要緊事!”
林三妹這個時候卻是趕忙利索的從屋內搬出兩張馬紮,她還用自己的袖子不斷的擦拭了好幾下,這纔是恭敬的給斐龔和祁碎放下,看她那笑開花的臉,彷彿是做了件讓她自己感到無比榮耀的事情一般。
斐龔嘆了口氣,雖然他已經是非常適應了別人對他的恭敬,像是帝王一般的恭敬,但是說實話,在享受到這種感覺的同時,斐龔也是覺得很累的,這種感受原本就不應當是給正常人享受的,或許只有一些瘋子纔是更加需要去享受這些有的沒的。
站着的李四隻是不斷的搓着他那枯槁一般的兩手,好像他手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需要他這樣用力的去搓似的,而他的婆娘林三妹則是會站在他的身後一個勁的傻笑。
祁碎看得也是暗自搖頭,這樣兩個小佃農,還真的是有些表現的太過,老爺肯定是不喜歡這樣的。
雖然斐龔心中也是不大舒服,但人家這也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情感,斐沒有理由強制他們不要對自己這麼恭敬了。
“李四啊,這幾年的收成應該是一年比一年好吧?”斐龔呵呵笑着問道。
“託老爺的福,我們的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好!”李四呵呵笑着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