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刀是用高碳合金鋼製成,比日本刀還要鋒利,再加上發病者用力太猛,瞬間就扎破了多層防護服和內衣,刺中了日本人的肩膀。
日本人大怒,他知道中日友好醫院是全封閉的,空氣中充滿了病毒,只要呼吸道或傷口與空氣接觸,馬上就會被感染。他氣得哇哇怪叫,揮刀狂砍,一刀一個,把這些發病者的腦袋都切了下來,好像切蘿蔔似的。
我趁着混亂推開門,迅速拐過走廊朝樓梯跑去,剛爬上樓梯,就聽到從身後走廊傳來渡邊軍醫的嘶喊聲:“庫拉,庫拉西得,西內!”
我跑到13層,來到放射二室。這裡是密閉的防輻射室,鐵門非常牢固,而且能從裡面鎖定,外面就算有磁卡也打不開。渡邊軍醫的防護服已經破了,按照現在西尼羅病毒的活性判斷,用不了十分鐘他就會感染髮病,到那時候我也就不用怕他了,一個毫無思維的瘋子有什麼可怕的呢?
放射二室的鐵門敞開着,我剛要進去,卻從裡面歪歪斜斜的出來兩個人。我一看,居然還認識。
那是兩個身穿防護服的人,從手臂上貼着的標識可見,他們都是醫院從保安公司請來的。他們都沒戴頭罩,脖子處的衣服破破爛爛,顯然是被瘋狂的發病者硬是給扯掉了頭罩。兩個人臉上掉了好幾塊肉,估計是被髮病者咬掉的,隨後他們也迅速感染病毒併發瘋。
從相貌來看,這兩人就是早晨在i2隔離室和陳主任一起審訊我的那兩名安保人員,看來他們運氣不太好。我站在原地沒動,因爲對方看到我後愣了一下,並沒有撲上來。
僵持了十幾秒鐘,兩人向我慢慢走過來。我緩緩後退,問:“你們還認識我嗎?”
兩人沒回答,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心想,和他們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還是另尋他路的好。
我剛返身要離開,卻聽身後有人問:“你還有疫苗嗎?”
“什……什麼?”我轉身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難道是他們在說話?就在我猶豫時,其中一個人說:“唐虎,我們要疫苗!”
我張大了嘴,指着他問:“你、你、你說什麼?”
那人說:“我們是早上見過面,你忘了嗎?我們被那些人給咬了……”
另一人接着說:“李醫師給了我們幾支疫苗,但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現在我們渾身發熱,眼前發紅,馬上就要發病,你有疫苗嗎,救救我們吧!”
原來是這樣!李醫師把疫苗給了他們,自己卻無藥可治,最後撞牆而死。我最後還是掏出了那支疫苗,說:“我現在只有一支疫苗,你們每人注射一半,至少還能堅持一個多小時。”
兩人大喜。我說:“別動,由我來!”我怕他們獨吞,打開疫苗的塑料帽後,給兩人各注射了一半疫苗。
打完疫苗,兩人表情輕鬆多了,都癱靠在牆上喘氣。我說:“二樓的i2隔離室裡還有一些餅乾,你們去尋來吃吧,不過要小心其他發病者。另外,你們知道今天的病毒爆發事件是怎麼引起的嗎?”
“怎麼、怎麼引起的?”兩人互相看了看,疑惑地問。
我說:“有個日本人,從最開始就躲在暗處操縱醫院裡的一切,他肯定知道病毒爆發的原因。稻本院長也被他殺死,還有陳主任、李醫師,都是直接或間接被他害死的。”
其中一人忙問:“你怎麼知道?你看到那個日本人了嗎,他是誰?”
我說:“開始我發現有人在暗中操縱電梯,引導發病者攻擊我;後來陳主任告訴了我實情,說有個神秘人在他的頭罩裡放入炸彈,如果陳主任不服從他的指揮就引爆。陳主任偷偷向我下手失敗後,自己也被炸死了,腦袋都炸爛了。”
他們倆看着我身上的血跡,將信將疑。那人又問:“那……那你怎麼知道那個傢伙是日本人?”
“他用日語罵了好幾句‘八嘎’、‘西內’、‘八嘎牙路’,中國人有這習慣嗎?”
兩人咬牙罵道:“該死的小鬼子,什麼時候跑到醫院裡來的?”
我說:“他極有可能是渡邊武運的軍醫,無論聲音和身形都很像。他們要十分小心。我已經把配電室的總電閘毀掉,他無法操縱中央控制室,也不能打開窗戶和大門,讓發病者跑出醫院感染h市。我已經把他逼出來了,這傢伙隨時都有可能找到我們,他手持一把鋒利的日本刀,身手不錯,很可能是武士出身,你們怎麼辦?”
兩人下意識摸了摸腰間,他們在防護服外面繫了皮帶,上面掛有裝警棍的皮套,可現在皮套內卻是空的。我問:“你們的警棍呢?”
“被那些瘋子一般的發病者給搶去了,不過他們不會用。”他們沮喪地說。
我又道:“不用怕,剛纔我扔給那些發病者一些手術刀,讓他們攻擊渡邊,渡邊身上的防護服被刺破了,很有可能會染上病毒,十幾分鍾後就有結果了,這段時間我們不能被他給追上,那把日本刀可不是切水果用的!”
兩人點了點頭,剛要說什麼,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我們臉色大變。樓梯間的門被踢開,那個日本人手持寒光閃閃的日本刀跑進來,看到我們三人,立刻大喝:“八嘎牙路,阿那塔達基瓦達來毛依基拉來那依!”然後舉刀衝過來。
“去放射二室的防輻射室,快!”我搶步朝放射二室跑去。奇怪的是兩人並沒跟上,而是對視一眼,同時向走廊另一側跑去。
我大聲喊道:“快進來!”他們壓根兒不理會,轉眼就跑得沒影了。
我無暇顧及他們,迅速掏出磁卡刷開門,一頭鑽進密封室後把鐵門關上,卻發現門鎖已經扭曲變形,居然是壞的,根本就鎖不上!
我現在跑出去顯然來不及了,回頭看看屋裡,只有一臺x光透視儀擺在地中央,旁邊有一張病牀。我連忙拉過病牀抵住鐵門,另一端卡在x光機的邊緣,身體則死死頂住病牀,不讓它移位。
剛把病牀頂住,鐵門就發出“咣”的聲響,我正用後背撐着病牀,這一震嚇了我一大跳。不過還好,病牀把門抵得很牢,那臺x光機有一噸多重,自然是踢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