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微微亮起晨光之時，沐春已經醒了，摸了摸微微有些暈沉的腦袋，一看是上午五點四十五分。
沐笑蜷在沙發上，看起來依然像是弱不禁風的大學生一般。透過窗簾，天空是早晨纔有的蛋清色，沐春很喜歡這個顏色，也很喜歡每天早上的這一段時間。
清晨的時光，孤獨、清澈又安靜。
他走到浴室並嚴絲合縫地將門關緊，生怕驚擾沙發上仍在睡夢中的沐笑。
沖澡的熱水淋到身上，沐春感覺整個人的精力完全恢復了。
走出浴室時，他發現沐笑已經醒了。
拿着浴巾正在擦拭頭髮的沐春不好意思地抓起椅子上的毛衣，放下浴巾，打算先把毛衣套在身上。正在此時，方明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你們這是？”方明揉了揉額頭，看起來酒雖然已經醒了，智商卻還沒有完全上線。
看着沐春光着上身，頭髮溼漉漉的，沐笑又是半躺在沙發上，這情景，方明實在有些“診斷不能。”
“我是在誰家裡？還是你們倆家裡？”
方明又問了和夜裡相同的問題，這一次，沐春沒等沐笑開口就向方明解釋道：“昨晚打完遊戲以後你喝醉了，我把你接回了家裡，不要誤會，只是因爲我不知道你住哪。”
方明的腦海裡終於慢慢浮現出昨晚發生的事，嘈雜的電遊店，找不到北極星的繞海步道，還有昨晚他似乎做了一個夢。
“昨晚我的確是夢見我的身邊站着兩個身心科醫生，一個手拿針筒，針筒和白蘿蔔一樣粗；還有一個手上拿着一份診斷書，說我得了什麼精神病，需要打針。”
沐笑聽了方明這番胡言亂語，不禁笑了起來。
“我先去洗個澡，你們慢慢聊。”
說完，沐笑把兩人扔在客廳，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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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啊沐春，這個沐笑醫生可是知南附屬好不容易請到的身心科醫生啊，我聽說她可是大名人。”
方明笑嘻嘻地說着，沐春則走進臥室，打開衣櫥，拿了新的襯衫和毛衣。
“你不會真的隱婚吧，我的老婆是全球公益大使這種事情，太神奇了吧。”
沐春穿好衣服，方明還在喋喋不休，難道這傢伙恢復以後變成了話癆？
“方醫生，你平時也這麼早起牀的嗎？”
“如果一早就有手術的話，我會提前一小時到醫院，然後做一些準備，這樣的話，我能夠保證在手術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是經過‘熱身運動’的。”
”嗯，這樣很好，外科醫生真是辛苦。”
“相比身心科醫生的確是辛苦一些，我不是說你的工作就不難啊，我是說外科對錯誤的容忍度非常非常低，所以我一直是要求自己不出任何差錯的。”
“神經高度緊張。”沐春隨口一說。
“那倒也不會，實習期間特別緊張，第一年和第二年也緊張，到後來就不能說是緊張了，而是很知道如何就進入了最好的狀態，這種身體和大腦同步協調的節奏，其實手術過程如果順利，我也是會有一種非常......”
方明側過腦袋，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
沐春說道：“滿足。”
“大概是吧。”方明笑着回了一聲，隨後，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沐笑身上，“這麼說起來，真的是沐太太？還是說你們是兄妹？我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
說到這裡，方明自己也覺得有些太過八卦，於是看了看手錶，聞了聞自己衣服上的酒味，不好意思地對沐春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啊，昨晚......謝謝你。”
“謝我什麼？遊戲幣的錢還給我啊。”
沐春一想到兩籃子游戲幣花了400元，這怎麼說也應該AA吧。
“遊戲幣？哦哦，可以可以，我現在就轉給你。”方明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找出手機。
“沒電了，要不然我先回家洗澡換衣服，等到了醫院我就還給你好了。”
“那行吧，你快回去吧，快回去。”
沐春催促着把方明趕到門口，等沐笑從浴室出來時，他已經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車。
“那麼我也先走了。”換上一身乾淨衣服的沐笑拍了拍沐春說道。
“我也要出門。”
“不寫會東西嗎？你每天早上都會寫點東西或者讀一會書的，現在時間還早。”沐笑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十五分。
“早上要趕去豐川第一監獄，豐川原那邊挺遠的，我想早點去，也許能碰到監獄領導，這件事情恐怕領導不同意的話，我對這個案例沒有什麼辦法。”
沐春輕輕皺了皺眉頭，沐笑溫柔地說道：“沐春以前總說本着良心勇往直前，現在好像有些變了。”
“也許是吧，畢竟監獄系統我從來也沒有合作過，裡面的很多規矩我也是剛剛學習了就要投入到實踐中，不過沒什麼事，不論是領導還是獄警都非常配合我的工作，所以我也很想做好這件事，讓笑笑擔心了。”
沐春含蓄地笑着，沐笑則搖搖頭，“沐春一直都很棒的，就算不行，我們再想辦法好了，總會有辦法的，最重要的是本着良心和愛啊。”
“是的，笑笑說的對，良心和愛，還有知識和勤奮。”
沐春伸出拳頭，沐笑也做了一樣的動作，像讀書時代一樣，兩人相互鼓勵着對方，隨後一起離開了家，沐笑趕往知南附屬醫院，沐春則朝地鐵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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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班地鐵還沒有迎來蜜蜂般密密麻麻的上班族，難得每位乘客都有座位，沐春想把正在閱讀的《療愈師的神奇治療法》讀完，剛讀了幾頁就被身旁的人打斷了。
“我女朋友也在讀這本書，說是《聖經》級別的好書。”坐在沐春身旁的乘客探過腦袋對沐春說道。
雖然戴着口罩，但從穿着和氣質來看，沐春判斷，身旁乘客也就30歲不到的年紀。
還沒想好怎麼迴應這種尷尬的突然搭話，男子又說道：“這書到底有沒有用啊，我女朋友還買了課程呢，簡直和修仙一樣。”
修仙？
沐春一頭霧水。
說起來，這本《療愈師的神奇治療法》沐春也是路過書店時看到很多女生都在買這本書，於是出於對書名的好奇，沐春走到書架前取下一本翻看了一眼，看到封面的時候，沐春眼前突然一亮，這本書的作者正是和沐春一起在楚教授那裡一起讀研的同學柳世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