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蘇海陵一掌拍在書案上,臉色陰沉。
歐陽珣能夠感覺到冷汗從額頭劃過,流入衣領中的感覺。
竟然讓一個完全外行的刺客混入了宮中,攪亂了選秀,還差一點傷到了鳳後,她知道自己這次捅出的漏洞實在太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因爲那冷御星實在不像刺客,纔會他矇混過關的。
“還有你!”蘇海陵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地瞪了一邊若無其事的梅君寒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還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他要殺的人,是我。”梅君寒淡然道,“我自己的恩怨,自己可以解決。”
“這是你的恩怨麼?是我的,我的好不好!”蘇海陵吼道。
“不用這麼大聲,我聽得見。”梅君寒白了她一眼。
木心悄悄地背過身子,差點就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的很少會看到蘇小姐氣急敗壞的樣子呢!
木清塵靜靜地看着梅君寒一臉的不耐煩,蘇海陵一副有火不敢發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
“那……選秀到底怎麼辦?”坐在一邊啃蘋果的司徒夜擡起頭來問了一句。
“歐陽總管。”木清塵叫了一聲。
“在。”歐陽珣不安地應道。
“就按上次紫馨拿給你的名單,將這些人留下,其餘的遣送回家吧。”木清塵道。
“是。”歐陽珣偷望了蘇海陵一眼,見她沒有異議,趕緊退了下去。
蘇海陵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看三個愛人。再加上昊月,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對了,昊月呢?”司徒夜好奇道。
“去查冷御星的事了。”蘇海陵重新坐下來,沉聲道,“參加選秀的男子都必須是出身清白的,冷御星能夠混進來,單憑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京城之中,定然有內應,或許……就是蘇玉陵的眼線。”
“那他所謂的家人呢?”司徒夜道。
“慕容紫已經在調查。”蘇海陵頭痛地道,“那只是個想攀龍附鳳想瘋的京悺,三個月前來了一個自稱遠房親戚的美貌少年投親,自然是高高興興地把人報上去了。”
“三個月前?”梅君寒一皺眉道,“那不是說明,蘇玉陵在離開京城的時候玉已經安排好了這一步?”
“那隻狡猾的狐狸!”蘇海陵一聲低咒。
“不找到她,始終是個禍害!”梅君寒的語氣中充滿了殺氣。
“你啊……就消停一下吧。”蘇海陵苦着臉道,“小心把我們的寶貝也教成這冷冷冰冰的樣子。”
“怎麼,我就是這樣了,不滿?”梅君寒一挑眉。
蘇海陵揉了揉太陽家,直接忽略了他的挑釁。
懷孕的人……脾氣真是不好琢磨。
“還有!”司徒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丟了蘋果核,瞪着她道,“斜陽殿裡的那個西秦皇子,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弄走?”
“你不會是玩不過他吧?”蘇海陵好笑地道。
“怎麼可能!”司徒夜頓時炸毛了。
“行了行了,過幾天定下了封號,就讓他搬進獨立的宮殿裡去。”蘇海陵安撫道。
“你不會是真想要他?嗯?”司徒夜業到她身邊,整個人趴在她肩上,聲音裡明顯充滿了威脅。
“我要他幹什麼?”蘇海陵沒好氣地道,“我又不缺夫君,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你……”司徒夜頓時氣結。
“那位皇子身上,恐怕還有別的秘密。”木清塵忽然道。
“哦?”蘇海陵一怔道,“清塵,你發現什麼了嗎?”
“司徒也該注意到了。”木清塵道。
“你都看得出來,我要是還沒注意到,就真是庸醫了。”司徒夜翻了個白眼道,“東方影身上有病,而且恐怕還不是一般的病。”
“什麼病?”蘇海陵聞言,立即道。
“具體的要讓我診斷才能確定,我沒打草驚蛇。”司徒夜掌道,“不過……根據我這段日子的觀察,心裡已經基本有數了。”
蘇海陵點了點頭,知道他不會隨便誇口,所謂的基本有數,實際上應該就是確定了,於是她只問了一句,“能不能治?”
“能是能,不過有點麻煩。”司徒夜抓了抓頭,看看她,又看看梅君寒。
“看我幹嘛?”梅君寒莫名其妙地道。
“這個……他應該是天生的五陰絕脈,要治好的話,除了用藥和針炙,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內家高手用深厚的純陽真氣替他打通經。”司徒夜解釋道。
“想都別想。”蘇海陵立即一口否決。
她承襲木清塵的內力,走的也是陰寒一脈,慕容紫也是陰柔派的,她所知道的純陽內家高手,也就只有梅君寒一人了。
“所以我才一直沒有說嘛。”司徒夜撇撇嘴,嘀咕道,“就知道你捨不得。”
“你們哪個我都捨不得。”蘇海陵揉了揉他的腦袋道。
“信你纔怪!”司徒夜說着,眼中卻掩飾不住地笑意。
“對了,玲瓏金鼎你研究得怎麼樣了?水璃的蠱毒你怎麼解的?”蘇海陵這才突然想起來。
“完全沒頭緒。”司徒夜一聳肩,“我就用玲瓏金鼎燃香,蠱蟲就乖乖地出來了,換成普通鼎爐就沒用。”
“還有這樣的事?”蘇海陵奇道。
司徒夜攤了攤手,坐到一邊去,滿臉的鬱悶。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木清塵淡淡地站了起來、
“我也是,還得去照顧我的寶貝花草。”司徒夜也道。
碧霄宮和斜陽殿本就在一處,兩人便一起離去了。
蘇海陵一笑,情知他們有話要說,司徒夜的小心思,向來瞞不過她的眼睛。
“我也走了。”梅君寒也道,“我在寒香殿布了暗哨,進來時小心一點。”
蘇海陵一聲苦笑,天曉得他是不是在宮裡佈置了什麼陷阱,但人已很直覺地站起來,“我送你回去。”
“我看上去很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器?”梅君寒不悅地一挑眉。
“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好吧?”蘇海陵強硬地摟上了他的腰。
梅君寒張了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默認地任由她攬在懷裡。
出了紫宸宮,要到寒香幾乎要穿過大半個後宮了,她又後悔安排得那麼遠,不過梅君寒倒是很喜歡寒香殿的清幽,堅決不肯挪了位置。
一路上的侍衛宮女見到他們,紛紛行禮。
蘇海陵也不管他們,只低聲地念叨着懷孕的人要注意的事,她可不想看到這個素來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直到挺着個大肚子還豐劍飛來飛去。
梅君寒一臉的不耐煩,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女人這麼囉嗦?也真虧木清塵受得了!不過……木清塵的話,估計能很淡定地左耳進右耳出,安之若素吧!
一邊想着,他一邊也只能無奈地回上一句,誰讓他沒有木清塵的好性子呢。
“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蘇海陵擡手捏捏他的臉頰。
“閃開!”梅君寒拍開她的爪子。
“真拿你們沒。”蘇海陵笑嘆着,卻捨不得手上細膩的觸感,換一邊,繼續捏。
“女人,你越來越大膽了!”梅君寒一把抓住她作怪的手,眼中盡是威脅。
“不是我大膽,而是……你越來越可口了。”蘇海陵說着,湊近去吻上了他的脣。
誰說抓住了手就夠了,調戲……可不一定要用手。
“你……”梅君寒一驚,剛吐出一個字,雙脣微啓,一條舌頭已經從縫隙中滑了進來,瞬間開始掠奪他的甜美。
“嗚……”未盡的話變成了嗚咽的呻吟,抵抗的動作也慢慢轉化爲順從。
蘇海陵輕易地從他的桎梏中抽出自己的手,一手緊緊摟着他的腰,一手託在他的腦後,使自己吻得更深入。
梅君寒在熾熱的吻中漸漸地迷離了意識,一團漿糊的腦子裡雖然隱約記得現在是大白天,還是在人來人往的御花園裡,但卻興不起反抗的念頭,已經習慣了蘇海陵觸碰的身體自覺地軟化下來,舌頭也開始生澀地迴應起來。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吻,蘇海陵一面繼續輕輕地咬着他微腫的嘴脣,一面低笑起來。
梅君寒眨了眨眼睛,視線逐漸清晰起來,然而身體依然是無力地倚在她懷裡。
真是……越來越沒有抵抗力呢。
梅君寒哀嘆着,乾脆賭氣似的將全身的重量全交給她。
“你好重。”蘇海陵又咬了一口他挺直的鼻尖,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不滿意?”梅君寒瞪了她一眼,無奈情動之後,原本冷厲的目光如同一汪春水,絲毫沒有威懾力。
“滿意,滿意得不得了。”蘇海陵一笑,低頭繼續吻。
反正也沒哪個不長眼的侍衛敢打擾,她是女皇,在自己的後宮裡調戲一下侍君又怎麼樣了?
梅君寒無奈地一嘆,也乾脆由得她去了。
十月懷胎,總不見得一年都不讓她碰,就算不能做到最後,適可而止還是可以的……
“啊!”就在意亂情迷之間,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蘇海陵不悅地擡頭,想看看哪個不識相的打擾了?的好心情。
小徑的另一邊站着三個男子,正是秦玉軒,柳如楓和李暮雨。
三人都是一臉的呆愣加臉紅,誰也沒想到會在御花園裡看到如此香豔的一幕,於是不由自主地就叫出聲來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蘇海陵冷冷地道。
“參見陛下。”秦玉軒首先回過神來,趕緊拉着兩人跪下。
“起來吧。”蘇海陵緩和了一下口氣,淡然道,“刺客的事還沒有結束,沒事不要到處亂走。”
“是,我們這就回儲秀宮。”秦玉軒低聲答了一句,目光飛掠地從梅君寒身上掠過。
“嗯。”蘇海陵點了點頭,手上一用力,將梅君寒打橫抱了起來。
梅君寒一揚眉,很不情願處於這樣的姿勢,因爲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很弱勢。然而,眼角的餘光掃到三張表情各異的臉,他也起了一絲惡作劇的心思,放棄了想掙扎的打算,安安穩穩地任由愛人抱着,雙手自覺地摟上她的脖子。
蘇海陵也有些詭異他的配合,不過難得這個冷傲的情人肯對她示弱一回,?還是很高興的。
“恭送陛下。”秦玉軒苦澀地道。
藏玉山莊的那一夜,她抱着自己到屋頂上看夜色在,那笑容是可以醉死人的溫柔。而如今……恐怕她已經不記得了吧?
對他來說,自己終究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然而……她卻不是自己的插曲,而是全部……
到底,該怎麼辦?
蘇海陵沒有看到他眼底的悲傷,就算看到了,恐怕也不會在意。
骨子裡,她還是那個冷情冷性的女將軍蘇澈,只對自己在意的人好。
蘇海陵就這麼抱着梅君寒從他們面前走過,在無數宮女,侍衛,小侍,以及偶爾遇見的秀男豔羨的目光中,一路到了寒香殿。
相信從這一刻起,再沒有人會說這裡是冷宮了。
“宮……宮主……”一跨進寒香殿,兩個黑衣佩劍的男子就從陰影處跳出來,在看清兩人後,趕緊退到兩邊,可臉上的震驚和錯愕之色卻掩飾不住。
那個……女皇陛下懷裡的人,真是的他們玄冥宮狠辣決絕的宮主嗎?
好久,兩人互望了一眼,同時做了一個動作----用力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哎呀!”
會痛,那就不是做夢了。
從來不敢想象,自家宮主也會像一個普通男子一般,任由一個女人寵溺地抱回,還一臉愜意的模樣。
大雍的女皇陛下……還真是魅力驚人啊……
“你的手下----真是有趣的反應。”蘇海陵直接將梅君寒放到了牀上,一邊輕笑起來。
梅君寒白了她一眼,懶得說話。
蘇海陵出門吩咐人打來熱水,隨後親自絞了絲巾,替他擦了臉,又一件件地脫下他的衣衫。
梅君寒閉着眼睛任她服侍順帶動手動腳,一陣睏意泛上來,意識也漸漸模糊。
蘇海陵好笑地看着他竟然就這麼睡過去了,愣了好一會兒,才低頭在他脣上印上一吻,蓋好被子,輕輕地退了出去。
看來……有些事要快些處理了,然後她纔有時間好好地陪着愛人和寶寶的成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