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爵和影赫在蛹城閒逛了三天,這期間影赫買了很多東西,大到玉器古玩,小到燒餅甜點。宮爵不但要在一邊陪着他,而且很多時候負責試戴試吃,但凡影赫覺得好看的或是還吃的都要買下來。
回去後又仔細挑揀一番,幾十件玉器最後留在手裡的也就一支玉簫,其他的全部送給了客棧的夥計,吃的東西往往嘗一口就扔給宮爵吃,這一晚上的宮爵撐得甚是難受,茅房都跑了好幾次。
宮爵回到屋內躺了下來,旁邊的影赫還在玩弄着手裡的玉簫。
“明天我們就繼續趕路,蛹城離京都有幾百里路,騎馬最快也要十幾天才能到。”
影赫翻身側躺着說:“別啊,明天是蛹城的‘乞巧節’,聽說非常的熱鬧,我們也去看看。”
“乞巧節那是情侶們幽會的節日,我不去,你要去自己去。”
影赫笑了笑又躺了回去說:“反正我不走有的人也走不了。”
乞巧節這天下午的時候就有很多商鋪掛上了彩色的燈籠,這邊有猜燈謎的習俗,如果是情侶來猜謎,猜中了就會贈送畫有牛郎織女畫像的燈籠。還有一些燈籠是配對的,只要是單身男女前來猜謎,猜中的就相互配對一起過乞巧節,說不定還能成就一段姻緣。
影赫走在路上看見這些掛着的燈籠甚是喜歡,幾乎都是挨個看個遍,就連宮爵見了都很心動,雖說在禹國也有乞巧節,可像現在這樣走在大街上親身感受還是頭一次。
正街上隔一段距離就圍着一羣人看雜耍、技藝、魔術等各種表演,各種敲鑼打鼓的吆喝聲一個比一個還響亮。宮爵偶爾看到精彩的演出會駐足看上一會兒,還有角落裡異域番邦的烤肉串也是香氣瀰漫,擄走了很多年輕男女的心。
影赫聞到酒香就忍不住嘴饞,不停竄入個個酒肆去品嚐美酒,宮爵找了影赫一會兒也不見蹤影他便一人返回客棧。
回來的路上看到有不少官兵在貼告示,宮爵瞟了一眼上面的內容,說的是近日蛹城發生了一起少女被殺的案件正在抓捕兇手。
圍觀百姓中一個老漢嘆息說:“蛹城幾十年都沒發生過這樣的大案了,真不知道這天殺的兇手怎麼會這麼殘忍,把女孩玷污了不說還活生生把臉皮扯下來,要不是隔壁老李家把他女兒屍體擡回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我哪敢相信真有人能做得出來吶。”
一位大嬸扼腕嘆息說道:“城西鐵匠的女兒也死了,早上跟其他兩具屍體一起在城外破廟發現的,要不是鐵匠認出給他的女兒打了一雙銀鐲子,這沒了臉皮哪認得出是誰啊,血肉模糊的一張臉看着都讓人發怵。”
“聽說世子一接到報案就派出仵作去驗屍了,好好的女孩被人玷污清白,身上還有不少鞭打傷痕,你們說這得受了多大的罪,說不準是活活疼死的。”
“世子派出雍王府總兵統領巫彧大人一大早就去走訪受害者家屬,這兇手也真是無法無天,擄走人家女兒的時候絲毫不作遮掩,聽說巫彧大人已經找畫師確定了兇手的長相,估計過兩天就能破案了。”
“我怎麼聽說是妖物所爲,這等兇殘怕只有妖物能做得出來……”
宮爵聽着這些人七嘴八舌議論了一會兒,說着居然扯到妖物身上來,心想雍王府已經知曉兇手長相,破案也就是時間問題。宮爵現在不方便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這蛹城是黎菀倫地盤,宮爵也不想去插手。
宮爵回到“君笑庭”客棧後便坐下來看書,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久不停息,可《山海經》離奇怪異的故事讓他頗爲癡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便聽見樓道響起來腳步聲,宮爵以爲是影赫回來了,打開門一看站在門口的是一位衣着華貴的公子和一個蒙着面身穿暗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門纔打開他們身後的官兵就跑進屋將房間圍了起來開始各種翻找。
宮爵看得出這年輕的男子應是有權勢的公子哥,想必是平日欺凌弱小慣了,也想在宮爵這個外地來的人身上敲上一筆。
“回世子,屋內已經搜遍了沒發現可疑的東西。”
這稟報的官兵稱呼男子爲“世子”,宮爵自然就知曉這年輕男子是黎菀倫的兒子黎宇辰,而旁邊蒙着面的男人被喚作巫彧統領。
宮爵不慌不忙將《山海經》放在書架上,靜候着他們開口。
“巫彧,你好好確認一下他是否真的是兇手。”
巫彧拿着兇手的畫像走近宮爵看了看,宮爵也瞟了一眼巫彧手中的畫像竟然跟自己十分相似,當下宮爵震驚了。
“世子,他跟畫像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此人就是兇手無疑。”
聽着巫彧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應該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他這一身暗黑色打扮令人覺得有些寒意。
“那還等什麼,拿下!”
黎宇辰一聲令下,十幾個官兵就圍了上來。
“等一下!”宮爵向前走了幾步卻讓巫彧攔下來,“敢問世子可知道我是誰?我又犯了何罪?你們竟憑一張畫像就認定我是兇手是否有些不妥?”
“對於一個搶掠少女的採花賊,在玷污少女清白之後又將其扒皮殺害的變態殺手,我纔沒有興趣知道你是誰。既然這畫像上畫的兇手是你,這便是鐵證如山,還需要什麼證據。”
“呵呵,那我再問世子可曾見過哪個兇手殺了人還這麼招搖住在客棧裡?”
黎宇辰輕哼一聲說:“蛹城是第一次發生此等兇案,我之前當然不敢相信有人犯了案還不逃走的,可本世子都說了你是變態殺手,這種不合常理的做法又有什麼奇怪的。”
“我聽說巫彧統領今天才拿到的兇手畫像,這才半天時間你們就查到我這來了,而且大街上貼滿了告示卻唯獨沒有貼兇手的畫像,我怎麼看都像是世子爲了儘快結案隨便抓個人當兇手治罪,不知道世子這麼做雍王也同意嗎?”
黎宇辰眼中有些遲疑,這讓宮爵證實自己的想法,黎宇辰就是爲了想要儘快結案。
只是眼前這個巫彧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一直在盯着宮爵似乎只要黎宇辰一聲令下就能將宮爵斬殺。
巫彧見黎宇辰良久未出聲便擋在宮爵面前說:“王爺把這件案子交給世子來辦,就說明王爺相信世子的能力,我沒有貼出兇手的畫像也是怕打草驚蛇讓你得知消息後逃出蛹城,所以我早早就查到你的住所,只要你一出現我就會通知世子抓捕你歸案。”
“原來巫彧大人從我入城就已經盯上我了,是我長得太像殺人兇手嗎?”
“你……”
黎宇辰揚手說道:“好了,我沒工夫跟你在這耗時間,乖乖俯首認罪可以免掉皮肉之苦,如若頑抗我就不敢保證巫彧會不會下狠手將你就地處決。”
“呵,我剛來蛹城也不過五日,本來這些天過得在蛹城還挺自在的,沒想到竟被誣陷這麼一個罪名。我要見雍王,煩請世子帶我去。”
“你也說你剛到蛹城不久,可爲什麼是你剛來蛹城就發生此種命案?殺害三名未出閣的女子還如此大放厥詞要求見我父王,你有什麼資格?喔,我想你一定是慣犯吧,看你現在面對我還如此鎮定,都死到臨頭了你不會以爲見了我父王就能逍遙法外吧?”
黎宇辰哈哈大笑,就連其他人也在嘲諷宮爵的可笑想法。
“我是雪國皇**爵,這個名字想必你不會不知道吧?”
黎宇辰笑聲僵住,身體不由自主後退兩步,有些震驚說:“你是太**爵?”
“不可能。”巫彧上前兩步,手中亮出了一柄長劍,“誰都知道太**爵自從十年前被禹國皇帝抓走之後杳無音信,說不定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一個殺人兇犯妄想借助生死成迷的太子身份金蟬脫殼,單這條罪名就已經夠你死一百次了。”
“黎宇辰,只要見到雍王他定會爲我證實太子身份,你帶我去見他。”
宮爵有些失態了,他當年被帶走的時候還小,除了皇室的人只有黎菀倫見過他。宮爵身上沒有帶着能證明自己身份的令牌,只有他腰間玉佩雍王一定會記得。
黎宇辰似笑非笑,指着宮爵說:“太子失蹤多年誰也不知道太子長什麼樣,你妄想利用這點假冒太子來誆騙我,差一點我就信了你的鬼話,敢拿一個假身份這種事情來要挾我,平生我只見過你一個。還等什麼把他綁起來,若敢反抗就地誅殺。”
黎宇辰再次發號施令圍捕宮爵,宮爵也只好將圍上來的官兵都打趴在地,他出手不重這些官兵頂多也就昏睡一會兒。
巫彧舉劍便朝宮爵刺來,宮爵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刀擋開,同時身體向後躍起與巫彧拉開一段距離。巫彧再次刺向宮爵,劍身黑氣籠罩,似乎劍氣中混雜着巫彧煉化的毒液。宮爵手中的刀使得不習慣,不敢正面接下巫彧的進攻,只能憑藉自身的輕功閃躲。
巫彧手中長劍在前方虛劃幾個劍訣,宮爵看得有些頭暈眼花,突然巫彧在空中一個旋轉幻化出三個分身同時進攻,劍法迅捷狠辣,宮爵周身都被封鎖無處躲避,只能竭力去格擋,幾十個回合下來宮爵已受了重傷,身上留下幾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世子,這等明滅人性的殺人魔就讓屬下在此了結了他。”
黎宇辰沒有應聲只是點了點頭,這之間他還露出微微的笑意。
巫彧飛身躍起提劍便朝宮爵胸口刺下去,宮爵傷的很重沒有辦法移動身體躲開,手中的刀也在剛剛脫手扔在一邊,眼看寒光就要劈開宮爵的身體時,一酒罈撞在巫彧的劍上瞬間巫彧的劍裂成碎片,酒罈也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影赫身影閃現在宮爵面前將他護住,同時一個轉身另一個酒罈也扔了出去,原來是巫彧的劍被影赫震碎後他急忙往後躍開,向後翻轉的同時又朝宮爵的方向迅速射出了幾枚毒針,影赫扔出另一個酒罈將毒針打落,酒罈卻絲毫未損結實地打中巫彧的胸口將巫彧震飛重重砸在牆壁上,酒罈碎裂的時候也聽到巫彧撞到地面的響聲。
巫彧蒙着面的黑布掉了,左側臉上露出了一塊分離的人皮,人皮之下竟是流淌着濃綠色血水的腐肉。
“哦,原來扒人皮的是你啊。我看你的傷口是因爲修煉毒功遭反噬導致的,想用女子麪皮來修復你破損的臉,一張人皮頂多能撐一個月又會被腐蝕潰爛,想來你應該還藏着不少女子的麪皮吧?”
黎宇辰似乎恍然大悟拔劍指着巫彧說:“好啊,原來真正的兇手居然是你,枉我還招你進雍王府統領府兵重用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