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燕三喚了一聲。
“嗯?”凌清羽回頭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用那麼小心,”燕三蹲在了她面前,道:“我們不是那麼沒用的人。”
“不是,我只是不想給糧隊惹麻煩。不過,”凌清羽彎腰抱住了他,道:“我坐這車坐的人都發黴了,怎麼辦?”
她的手探入了他身下,燕三有些哭笑不得,道:“等下就到吃飯時間了。”
凌清羽手在那裡撥弄兩下,感覺到那裡已經粗壯起來,又撤回手,道:“那好吧。”
燕三知道她心情不大好,在車子裡坐了這麼久,而且離黑水關越來越近,將車門反鎖,起身坐到了牀榻上,拿起她手放在自己身下。
凌清羽心情有些複雜,手便也猶豫起來,燕三卻笑着,俯身上來輕輕吻上了她的脣,非常輕柔又溫暖,那薄薄的脣帶過來的暖意讓凌清羽的心慢慢放鬆下來,便也環抱住他的腰。
燕三拉開了自己的衣服,以便於這個小壞蛋能更加爲所欲爲,下面被挑逗,燕三的呼吸不覺粗了起來,吻也由溫柔開始變得激烈起來。
“嘭嘭嘭”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凌清羽放開了燕三,見他臉上一片潮紅,衣裳半開,下面的腰帶已經鬆開,那樣子要多可愛就多可愛,不覺笑着在他臉上啄了下,笑道:“我先下去了。”
她打開門跳了下去,燕三看着自己那被她逗弄得器宇軒昂的小傢伙不覺苦笑,這人,現在越來越喜歡做這種半途跑掉的事情。
將衣服整理好,燕三調息了下呼吸,將體內的****壓制下去,剛欲起身,胸口卻猛的翻涌起一股血氣,一下子沒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血氣在胸口翻滾,壓抑不住的咳嗽聲衝口而出,燕三忙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將身子縮成一團,以壓制住那體內忽然傳來的劇痛。
燕七在門外等了一會,見凌清羽已經跑到火堆旁去和鐵刀門的說到一起去了,而燕三還沒下來,微微皺了皺眉頭,示意影子們跟過去,然後打開車門鑽上了車。
“燕三?”見他縮在一角,燕七不覺喚了聲。
“關門……”兩個字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燕七剛將門關上,就聽他一陣猛烈壓抑住的咳嗽,血從捂着嘴的手指間流下,身體也激烈的顫抖了一下,便站在門口沒動。
等他的喘息慢慢平息下來,燕七道:“要不,再去找次鬼醫,你能拖這麼久,說不定還有別的法子。”
將嘴角的血跡抹去,看了看染了血的前襟,燕三將外衣脫了下來,換了一件,然後道:“還熬得住,沒關係。”
“她在黑水關肯定要呆一段時間,你不覺得出去一下比較好?”燕七道。
燕三手頓了頓,然後將衣服穿好,道:“快要開春了,這邊只怕又要起戰事,走吧。”
看了一眼被燕三塞進箱底的衣服,燕七隨後跳下了馬車。
“那麼厲害?!”凌清羽聽鐵盾說起江湖事蹟聽得正在興頭,雖然鐵盾說到最後肯定會說如果當初是我們鐵刀門的話將如何如何,但是那些江湖的八卦的確很有娛樂性。
“是啊,想當年那寧大俠被多少女俠追着跑啊,連武林第一美女林依依都傾慕於他。”凌清羽這麼捧場,鐵盾說得更是帶勁。
“那他後來和誰在一起了?是美女還是那個魔女?”凌清羽追問道。
“哎,傷了所有女俠的心哦,寧大俠幫端安郡王追回了並蒂玉蓮花,端安郡王看中了他,將自己的女兒下嫁於他了。”鐵盾嘆了口氣道。身爲江湖人居然能娶到皇親,難怪後面他能做了武林盟主。
“那那個林依依和小魔女不是白打了三場架?”凌清羽睜大了眼問道,這可是神發展,風流倜儻俊美無雙的少俠在勾搭了白道第一美女和黑道第一美女後居然娶了個皇家女子。
“哎,那林依依和小魔女是真真傷心,聽說在寧大俠大婚的時候還去鬧了鬧,可惜連門都沒讓進,那端安郡王請了十大高手助陣啊。”鐵盾嘆道。
“嗯,真是個渣男。”凌清羽點頭道。
“當家的,什麼叫渣男?”鐵盾很有求知精神。自從和這個當家的混熟後,他們都喜歡和她聊天,一是因爲她是很好的聽衆,二是她常有些奇思妙論。
凌清羽拿過他手裡乾硬的饅頭然後慢慢搓成了渣滓,道:“就像這種一樣的男人。”
“這不是該叫饅頭男嗎?”鐵盾繼續求知。
“饅頭都成了渣了,那還是饅頭嗎?饅頭至少還可以滿足口腹之慾,這掉地上的渣渣還能有啥用。”凌清羽問道。
“荒年的時候,是可以撿起來吃的。”鐵盾有些心痛的望着自己那缺掉一塊的饅頭。
凌清羽一愣,不好意思的將饅頭還給他,道:“放心,我盡力讓你們以後不再捱餓。”說是說鐵刀門,江湖門派,其實不也一樣要有吃有穿,大荒之年,一樣餓得到處流竄。
“當家的,韓先生說你們要去墾荒,給口糧種子和農具,俺那家鄉的人有力氣,種田好使,可以讓俺回去說說不?”一掛刀大漢擠過來問道。
“自然可以,咱們職工內部優先啊,不過先等我們找到地方先。”凌清羽笑道。
“當家的!”韓枔在遠處的火堆邊喊了一聲,凌清羽應了一聲,對那大漢道:“你先到韓先生那裡登記下就好。”然後跑了過去。
“門主,咱們這次總算跟對了人。”那大漢對鐵盾道。
“是啊。”鐵盾點頭,他們雖然說是江湖門派,說到底也就和押鏢的差不多,靠給商隊當護衛賺點血汗錢,碰到不好的東家經常剋扣,還要去拼命,難得碰到現在這樣的,一年發四季衣裳,吃管飽,薪水還經常超額給,最主要的是,不管是韓先生還是現在這個女東家,都不惹事,不光考慮他們自己,也會替他們這些人的安危着想。
“門主啊,我覺得當家的說渣男,是說那男人沒擔當,你看這渣滓掉地上了可不什麼都不是了?”另外個大漢想了許久後,認真的道。
“說實話,這事的確是寧大俠做的不地道。”鐵盾也嘆道,所以纔會有四年前的滅門之禍。
過了太原,就是忻州地界,凌清羽有些坐不住,便趕了影九去別的地方,自己坐在馬車副駕駛座上,燕三便也讓燕七後面休息去,自己代替了他趕馬車。
又走了一日,代縣那土牆堆砌的城牆便歷歷在目了。
“兵營在黑水關那邊,當家的,我們直接去兵營吧。”韓枔騎馬過來道。
“好。”凌清羽點頭,只覺心裡有些砰砰跳,原來以爲不在意,到了這裡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
繞過縣城沒多遠,前面揚起一片黃沙,馬蹄聲震耳欲聾,一隊騎兵疾馳而來。
爲首一人長身玉立,身着紅色盔甲,身後同色的披風高高揚起,手中長槍壓在鞍上,到得商隊前,一勒繮繩,那馬高高揚起前蹄,然後重重落下,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可是凌家商行?”那人問道,聲音低沉敦厚。
未等到前面的人回話,那人已經看到馬車和坐在馬車駕駛座副座的凌清羽,眼睛裡頓時冒出燦爛的光彩,從馬上飛身躍下向馬車跑了過來。
“清羽……”急衝到馬車旁,那人卻停了腳步,站在馬車旁,輕聲喚道,就兩個字,卻彷彿帶了無數種情緒。
他帶着頭盔,前面的面罩並沒褪下,只露了一雙眼睛出來,那眼睛裡有着不可置信的驚喜,閃閃發亮中慢慢溼潤。
“昭?”凌清羽也有些不確定,擡手將他頭盔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滿是鬍鬚的臉。
又留起來了!凌清羽有些嫌棄的望着他,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臉廓,只是多了許多滄桑。
楊昭摸了下臉上的鬍子,順便將眼角的淚珠抹掉,道:“回去就剃。”
見他眼睛巴巴的望着,手舉起又不敢動,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凌清羽心裡輕嘆一聲,張開了雙手。
楊昭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一把抱住了她,將她自馬車駕駛副座上抱了下來,緊緊的抱進了懷中。
他身上的鐵甲帶着絲絲寒意咯棱得難受,緊緊抱住的手臂也緊得難受,但是那俯在自己肩頭上的臉上帶過來的溼意卻讓凌清羽心裡一軟,拍了拍他背,輕聲道:“好多人看呢。”
想起自己身上戰甲定是咯着了她,楊昭忙鬆開手。
左右看了下週圍那些已經傻掉的人,凌清羽掏出了條帕子,道:“這麼大的風沙,你看臉上都是灰。”趕緊將他臉上的淚痕給擦掉。
楊昭只是歡喜的看着她,手指不覺撫上了她的臉,一年半的時間似乎在她身上沒有留下痕跡,只是個子又再高了些,還是那張笑起來眼睛都不見了的臉,又圓又討喜,還是那喜歡挑起眉角瞪人的模樣,還是那永遠都帶笑般厚嘟嘟的嘴脣,夜夜要在夢裡刻上一面的面容,真怕又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