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柳二郎秘密,幫太子選妃
“但前提是先讓我們見到郡王君還有秋奴!看到他們性命無憂,屆時我自會告知你們南宮緋月的下落!”雲歸緩緩說道。
聽了他的話,耶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顯然是在思考這個條件是否可行,片刻之後,擡頭掃了眼雲歸二人,應道:“好。你們等我通知,屆時定會讓你們如願見到輕音和那個女人還活着!”
“慢!”凌悠然見他要將柳二郎一併帶走,頓時阻止,指着柳二郎,“他留下,作爲人質!”
耶霧頓了頓,低頭瞥了眼已不能行動的柳二郎,眼底掠過一絲不悅,似嫌棄柳二郎這個累贅,於是乎十分乾脆地應了她的要求,“別弄死了就行。”小人自有小人的用處,雖然自己並不待見柳二郎!
“放心,死不了!”凌悠然晃着手指,笑眯眯地道,柳二郎仰首觸及她的目光,不由地輕輕戰慄了下。
死,就不好玩了!也太便宜了他!對於這樣背後捅自己刀子的人,若不好好“招待”一番,實在太對不起自己。
耶霧帶着他的噁心“寵物”離開後,空落落的院子裡,僅剩三人。
“柳二郎,該是你們敘舊情的時候了!”凌悠然眯眼看落,隨手捏住銀針,慢慢俯身,往他身上幾處穴道扎去,柳二郎反抗不得,須臾感覺身上有如萬蟲爬行,奇癢難耐,不由地扭動身子,眉頭糾結,雙目卻緊緊鎖住她,“妻主果然心疼我……這癢、嗯,真是好**啊……啊……”
她皺眉,目光落在他臉上,明明是極爲痛苦之事,卻故作輕佻而笑,口中溢出令人想入非非的吟哦,那目光,彷彿他不是在受刑,而是在被自己輕薄。
銀針再出,這次痛癢皆備,癢處極癢,痛處極痛,兩種折磨人的感覺交替,終於他的佞笑掛不住了,化作一絲扭曲的,詭異之極的笑意於脣邊蔓延,口中似痛似歡的呻吟愈發地令人想到旁騖。
她側臉,擰眉,如此折磨,這廝居然還有心思挑逗女人……難道真要見血……心想着,身邊雲歸眼中已是沉怒,柳二郎的目光粘在她身上,還如此作態,簡直令人作嘔。
他上前一步,將她扯至身後,盯着柳二郎,神容寒意陣陣,驀然朝着柳二郎右邊臂膀處一掌擊落,那不絕於耳的吟叫終於化作痛苦難耐地悶哼,她探出目光,只見柳二郎右臂呈一種怪異之極的形態掛落,而他臉上青白慘淡,脣邊血跡殷殷,額頭上臉頰上密佈冷汗,眼底的痛苦之色,令人心驚。
她神色微緊,想起緋月對雲郎掌法的描述,料想到此刻柳二郎的右臂必然骨骼盡碎,只怕清絕出手,也不可能完全復原。這算是,廢了他的右臂。
心底微憫,然這一絲的憐憫之意頃刻便被對他的仇恨淹沒。柳二郎千不該萬不該,將緋月乃聖子並且種下蠱王之事出賣。
“先將他關起來吧。是死是活,但看南荒那邊的誠意了!”凌悠然語氣疏淡,側落臉龐,不再看柳二郎,徑自走回了屋裡。
雲歸很快處理好柳二郎,進了屋子,見她端坐燈下,神色微黯,似在神傷,知是爲其父與緋月之事心焦。
輕嘆了聲,緩緩走近,雙手輕輕放落她的肩頭,憐愛之目光落在她的頭頂,輕聲道:“莫太憂心。眼下不過權宜之計,只要你父與秋奴出了南荒,一切便容易多了。這裡畢竟是越國的國土,不是凰國,耶霧他們行事多有避忌,屆時我們定能設法救出父親。至於緋月,更無須擔心。他快要醒了,那蠱王也被壓制,循着氣息,他們根本無法找到他行蹤。何況,緋月身爲聖子,必定有對付蠱毒的方法。”
掌心的熱度透衣貼在肌膚上,陣陣暖意傳遞而至,令她心緒漸漸平復,凌悠然擡起手,輕輕握住他的,道:“放心,雖則擔心,但是我相信一切會有辦法解決,我們定能平安救出父親和秋奴。所以,不會太爲難自己。”
“夜深了,趕緊休息,養好精神纔是!”他垂眸,見她眉間舒展,知是真的暫時丟開煩憂,溫柔說道,她點頭,身子懶懶依靠向身後的他,任由他將自己抱往牀榻。
相擁而眠,一夜安枕。
“吱呀”門板發出晦澀的聲音,空置已久的小房間內,漂浮着一絲淡淡的黴味。屋子裡桌椅用具俱已年代久遠,破舊不堪,柳二郎窩在唯一一張四方桌的桌角下,朦朦朧朧之間,擡起眼眸望來,明亮的天光隨着那慢慢遮掩的門一點點被擋在門外,卻足以看清楚來人是誰。
北邊的氣候較冷,他備受折磨,又凍了一宿,此刻已是筋疲力盡,臉上一絲血色也無,然而看到她,似乎疲憊頓時一掃而空,眼睛亮得照人,慘敗的脣勾出縷縷笑意,“妻主還是關心我的,這一大早地便迫不及待從被窩裡鑽出來看我,嘶——”似乎動作之間扯痛了傷勢,他嘶聲左手輕輕扶上右臂,那裡沒有做任何處理,又經歷了這漫長的夜晚,大概是沒有治癒的可能了。
凌悠然冷眼看着他,“柳二郎,還要做戲到何時?話說,你這虛僞的面具,我早想摘下一觀。”微俯身,手扶在膝蓋上,垂眸盯着他,在他臉上比了個撕開面具的手勢。
距離如此之近,他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的淡雅香氣,柳二郎笑意斂起,端視着她,道:“我也很想摘下你的面具,看看面具下究竟是怎樣一張臉孔。是我從未看清過你,還是你早已非你。”微頓,詭異一笑,“若我告訴郡王君,你根本不是郡主,他會如何?你會如何?”
想威脅她?凌悠然哂笑一聲,“你只管說。”若這話當初與渣母說,也許她還會懼幾分。可現在,老實說,她已將此事放開。這具身體是她的,她就是凌悠然,就是無憂郡主。
他晦澀不明的目光深深探入她的眼底,只見那宛如清水般的眼眸,坦然純粹,一眼到底,的的確確沒有半分受威脅之意。
他忽而將臉湊了過來,作勢要吻,凌悠然急切後仰,惹來他輕聲嗤笑:“怕我?呵呵,還以爲你會懷念過去那**滋味呢!”
她冷然:“我不會再給你下蠱毒的機會。”說着,拉開距離。是了,對陰險小人,要足夠提防。
柳二郎輕笑,神色意味不明。忽而道:“當初,南荒之所以派我潛伏在郡王府,主要目的是刺探軍機。順道,教訓下輕音。讓他知道,背叛南荒,要付出的代價,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他所鍾愛的一切人和事。蠱毒,不過是控制的手段之一。而那蠱,如我這般非南荒子民的僅僅作爲培育蠱毒工具的,每個人一生只能養育一對,所以,你無須擔心我會對你再下蠱。”
難得他主動提及自己的來歷和潛伏的目的,不過,對他的話,凌悠然持懷疑態度,南荒的蠱和毒,歷來神秘莫測,非常人所能理解。他說不可能對自己再下蠱毒,誰知道呢?
她的戒備明明白白,柳二郎靜看片刻,垂眸微微一笑,似苦似悵然,末了,又道:“我知道你恨我出賣南宮緋月,不過,我只想說,不是我柳二郎,也會有柳三郎、柳四郎……”只不過,他想逃出那個地方,想獲得自由,哪怕是短暫的,更想……再見她一面。因此自動請纓,跟着耶霧來逼迫她。明知這樣會招致她的怨恨,可是想想,恨也好過她將自己淡忘。這樣的執念,爲何?他不懂,也無須懂。
如果可以,他也想像玉瑾他們那樣,得到她的關心愛護,可惜,命運早就註定了彼此的對立。
“你這是在爲自己開脫嗎?”凌悠然不爲所動,“即便來個柳三郎什麼地,我反倒不那麼介意,因爲他畢竟不清楚我與緋月的底細。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卻又把守不住秘密。”
“哧”柳二郎嗤笑,臉上又浮現那慣有的令人不喜的笑容,“我知道你擔心南宮緋月,只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即便他被抓回南荒,也完全不需懼怕。”
她挑了挑眉梢,“你想說什麼?”
柳二郎肅容,緩緩開口道:“我要告知你一個秘密。不過,有條件。”
見他難得鄭重,她心中好奇,面上卻隨意:“說罷,我姑且一聽。”
柳二郎也不介意她的態度,慢慢說了起來:“南荒的蠱王,除了本身之毒奇毒無比可佈下毒障防止外人進入之外,在很早以前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蠱王具有靈性,配合一定的駕馭之法,可號令萬蠱,甚至可作爲戰力,與軍作戰,其力量之大,足以令一國國君畏懼。也因此,凰國曆代國君皆不敢與南荒作對,且世代聯姻,保持這種友好關係。”
聞言,凌悠然心念一動,“你是說,緋月也可以擁有這種力量……屆時成爲萬蠱之主,即便是南荒也奈何不了他。可是,既然有此等能力,爲何他不用,卻一再地躲避?”
“只因——”柳二郎玩味一笑,意味深長地睨着她,“蠱王最淫,要驅使它,首先要滿足它,也即是滿足你的緋月。你、能嗎?”
呃,凌悠然的頓時僵滯,額掛黑線。見他面露得意,生硬地擠出幾個字:“試過方知……”
柳二郎神色古怪地瞅了她一眼,“蠱王只喜碰身上有蠱毒的女子。且,是處子。”
這什麼狗屁蠱王,簡直就一銀蟲。凌悠然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還有什麼,快說!”
“嗯,還有就是那驅使之法失傳已久——”見她不悅,忙地繼續說完:“不過我知道耶娜手中得了一份,故而之前她才如此不遺餘力地找尋蠱王下落。還有,據傳當年聖子天資聰穎,無意中翻譯了一種極爲古老的文字,那文字所記載乃是有關驅使蠱王號令萬蠱之法,後連帶着蠱王一起讓南宮緋月帶出了南荒。不少野心勃勃之人,一直暗中尋找,其中就包括了耶娜。至於耶娜那份,是否來自南宮緋月,就不得而知。”
聽完,她暗中思量:耶娜的東西,估摸雲歸會比較清楚。至於緋月手頭是否真有古卷……甩頭,不管這驅使萬蠱之法如何神奇,單就前面的那個條件,她也不願意讓緋月去學習如此邪惡的東西。而他、必也是不願意的!
“你說的這些於我沒有半分用處,你的條件恕我不能答應。”她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柳二郎微微撇脣,並不在意,“我的條件只是、活着留在你身邊。而我手中握着的,正是那古卷。”
“古卷在你手上?”這點倒是出乎意料,凌悠然狐疑地將他打量,見他悠然含笑道:“耶娜所執的那份,已落入我的手中。”
他的神容那般篤定,由不得人不相信。凌悠然也懶得追究他究竟從何得來,反正他也不會說實話。只是,他提的條件竟然是想留在自己身邊,還有什麼圖謀?
知她心疑,柳二郎也不再多言:“你仔細考慮一下。反正還有幾天時間。”
凌悠然不置可否,深深看他一眼,轉身出了小屋。
金色的晨光裡,立着一人,淡藍長衫,隨風清揚,灰黑色的髮絲,隨意攏在腦後,隨着輕風微微擺動,他站在那裡,隨意的姿態,卻顯出一分優雅寧定,讓人備感安心。
“談完了?”雲歸回首一笑,淡淡的金色輝光裡,面容散發出無與倫比的華光,如同神君臨凡,倒讓人忘卻那經過易容的平凡容顏。
“越皇后召你入宮,回去換件衣服吧。”他走過來,輕輕執起她的柔胰,帶她往前院走去。
換了衣裳,帶了雲歸一起乘車入宮。
宮殿華美,雕樑畫棟的精緻與浮華,卻絲毫入不了她的眼。越皇后上次設計害她不成,這次不知又出什麼詭計,令人不得不防。
越的後宮,不同於鳳國,男子不可隨意進入,因此,雲歸不能隨入,凌悠然隻身去了鳳儀殿。
優美琴聲悠然入耳,宮女領她進去時,不想見到殿內兩邊坐滿了許多精心打扮的女子,而殿中央,一淡藍色碎花裙衫的妙齡少女正背對着她在撫琴,一個紅衣闊袖的少女正隨着音樂起舞,氣氛看起來熱烈而和諧。
越皇后端坐在上座,一身灑金泥的紅色繡着牡丹的曳地裙襯得她容色高華,美豔逼人,她戴了假髮,因此旁人看不出絲毫端倪。
“逍遙郡王來了?呵呵,過來,坐到本宮身邊。”皇后面上帶笑,朝她招手,看起來十分親熱的樣子,跟隨宮女過去,坐到皇后的下首,皇后含笑端詳她,笑語:“果然生的好容貌好氣質。”
殿中的少女皆偷偷投來關注的目光,就連那撫琴的少女也略微分神,彈錯了一個音節,幸而,大家注意力在凌悠然身上,並未注意。
傳說中狐媚勾人的逍遙郡王,迷倒了冷峻非凡的太子殿下,光是這點,足以令衆人好奇注目。
“皇后過獎了。”凌悠然笑着見禮,神態舉止,從容不迫,落落大方,散發着殊異於殿中衆女的氣質,令皇后也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越皇后微傾身,含笑注視着她道:“今日冒昧請郡王前來,乃是爲了池兒的婚事。”素手輕點殿中諸女,“這殿中少女,皆是我越國的名門閨秀,個個姿容出衆,多才多藝,聽說郡王乃是池兒之好友,故而請你來幫忙參詳一番!”
呃,凌悠然神色微僵,似不敢置信,皇后居然請自己來給連池看媳婦?這是做的目的實在耐人尋味。
說是連池之友,可外頭都傳遍了,太子爲自己所迷,她卻故作不知地令自己爲連池選太子妃,是對自己的羞辱?還是其中另有它意?
瞬間閃過許多念頭,凌悠然從容笑對:“皇后未免太擡舉無憂了。即便無憂身爲太子之友,也無權替他參詳此事。畢竟,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子婚事自有皇上與皇后做主,與無憂何干?!”
殿中少女聽聞二人對話,狐疑閃爍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似也不敢相信皇后居然會請她做參詳。
那殿中撫琴舞蹈的少女草草結束了表演,躬身一禮,退回旁邊位置上,也投來十分關注的目光。
“呵呵,郡王莫要推辭。本宮知道,郡王之於池兒,意義非同一般。”眼見宮女端上茶果,並執起茶壺倒茶,皇后笑着指了指那汩汩倒出的清茶:“此乃清心茶,乃是皇家佛寺後院所種,非但味道獨特,更具有清心寧神之效,據說這茶因每日聽着佛音,也具有佛性,飲之,可驅除內心貪慾,令人不再奢想不屬於自己之物。郡王請嘗。”
言外之意,她應清心寧神,摒除內心貪慾,別再肖想不屬於自己之物——連池?呵呵,凌悠然端起白瓷茶杯,於鼻尖輕輕一嗅,笑道:“皇后之言,恕外臣不予苟同。人之所以爲人,只因人有七情六慾。若除了**,人皆成佛,哪裡還是人?因此,外臣向來信奉,欲得之物,須得努力爭取之,方不負這大好人生。若事事退讓,不敢爭不敢搏,人生、豈非太過無趣?!”
聞言,皇后驀然色變,她在茶香氤氳中,淡然而笑。
既然人人以爲自己想要染指連池,她便不做點什麼,豈非白擔了虛名?連池,她還非得染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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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恢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