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山道:“我相信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夠把他們留在彭家灣的。”
蘇星暉笑道:“張叔叔,您這樣說,讓我壓力很大啊!”
張開山哈哈大笑起來,這顯示出他的心情相當不錯,是啊,蘇星暉在招商引資上有出色的表現,這對田曉鵬來說,是釜底抽薪之舉啊,直接讓他那個三億的鋼鐵廠項目,已經沒有那麼令人震撼了。
張開山道:“現在你們那裡的投資單身有多少了?”
蘇星暉道:“現在已經跟我們鎮裡簽訂了投資意向協議的投資商有十七家,總金額八千多萬元,還有不少投資商現在還在考慮當中。”
張開山點頭道:“這個成績相當不錯了,希望你們能夠再多做一些工作,力爭擴大戰果。”
蘇星暉點頭道:“在這些還在考慮的投資商當中,有香港米氏集團和謝氏集團的兩個子弟,他們如果決定在彭家灣鎮投資的話,投資額度也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香港的米氏集團和謝氏集團的大名,張開山當然也是聽過的,他大喜過望道:“你說的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如果這兩個大公司能在彭家灣鎮投資,那太振奮人心了。”
有一句話張開山沒說,那就是,如果這兩個大公司能夠投資在彭家灣鎮,那永春鋼鐵廠又算得了什麼?這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啊。
蘇星暉道:“我估計他們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性會在彭家灣鎮投資。”
八成以上的可能性,那確實算是相當大的可能了,張開山又開始興奮的搓起手來。
蘇星暉道:“張叔叔,這段時間,您的壓力很大吧?”
張開山暢快的笑了起來:“壓力再大也沒有什麼,現在壓力大的該輪到田縣長了。”
蘇星暉問道:“田縣長這段時間有什麼動作沒有?”
張開山道:“別的倒沒什麼,就是他又來了一個朋友,好像是從京城來的,姓沈,還有田縣長的弟弟田曉濤也來了。”
姓沈的朋友?蘇星暉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次在於若秋的私房菜館裡見到過的那位紅三代沈重天,難道是他來了?他來幹什麼?
蘇星暉道:“那他這個朋友來上俊縣幹嘛的?”
張開山搖頭道:“也沒見他有什麼異常舉動,他還有田曉濤跟那個潘永春天天晝伏夜出的,每天晚上出去找樂子。”
一說到這個,張開山大搖其頭。
蘇星暉道:“找樂子?找什麼樂子?”
張開山道:“他們每天去歌廳唄,搞得烏煙瘴氣,不成名堂。”
蘇星暉明白了,他有些驚訝的問道:“田縣長也陪着去了?”
張開山道:“這個倒沒有,田縣長每天都呆在自己的宿舍裡,不過他讓計委的孫斯年每天陪着這幾個人去歌廳。”
孫斯年?蘇星暉腦海裡不由得浮現起了自己前世的這位老丈人那猥瑣的笑容,他做出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不過了,他就是個抱大腿的勢利小人。
蘇星暉道:“那這事準備怎麼辦?”
張開山道:“這事還是公安局徐局長告訴我的,我已經跟他說了,讓他派便衣跟住這羣人,要是光找小姐就算了,要是發生什麼惡性案件的話,就果斷制止。”
說到這裡,張開山搖頭不止,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然希望把這羣人繩之以法,不過有的時候,並不是他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
蘇星暉當然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田曉鵬可是省長的公子,沈重天、潘永春都是他請來的客人,也是投資商,他們如果在上俊縣因爲這種找樂子的事情被治安拘留,那這件事情甚至有可能會被上升到政治事件的高度。
很多領導都會想,這是不是上俊縣專門下的套,用來陰田曉鵬的,這種手段在官場上被看做是很卑鄙的,一般不是到你死我活的時候,是不會有人敢用的。
蘇星暉甚至在想,這是不是田曉鵬故意這樣做的,如果張開山真讓人把沈重天給拘起來了,那可就熱鬧了,有可能會把沈家的勢力也拉進這趟渾水。
當然,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爲這樣做的話,他田曉鵬也未必會討得了什麼好,沈重天有可能會連田曉鵬都恨上了。
當然,沈家這樣的背景,能夠不得罪就儘量不得罪。
蘇星暉便對張開山道:“張叔叔,那個姓沈的背景可能相當深,您這樣做是對的,反正這樣的事情對社會危害性不大,等他們走了之後,再搞一次治安整頓好了。”
張開山的臉色凝重起來:“哦,那個姓沈的你認識?”
蘇星暉點頭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在京城跟他見過一面,他似乎是沈老的孫子,那一次他就跟田曉鵬、田曉濤兄弟倆在一起,您說他姓沈,應該就是這個人了。”
“你說的是那個沈老?”張開山的臉色更加嚴肅了。
蘇星暉點了點頭,沒說話。
張開山倒抽了一口涼氣,沈老是開國元勳,威名卓著,在中國,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當然知道這個名字的份量,要是他不是這麼小心謹慎,貿貿然的就讓徐仕燮拘人的話,那現在已經惹上了沈家這個大敵了。
張開山雖然正直,可是他不傻,找樂子這樣的事情,在這樣層次的人看來,真的算不了什麼大事,而且只要是你情我願,對社會也並沒有太大的危害,要是因爲這種事情而得罪了這麼大的人物,那就太不值當了。
雖然自古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那些清官鬥權貴的故事也是膾炙人口,可是不要以爲人人都能跟權貴相鬥了,要是那麼容易,這樣的事情就不會成爲故事了。
也許一百個一千個這樣做的人裡,只有一個成功了,成功了的人固然清史留名,可是其餘失敗的那些,卻已經湮沒在了歷史的長河裡,無人記起了。
而真正能夠成功的,要麼自己家裡就是權貴,要麼就是得到了更大的權貴的欣賞,說到底,中國這幾千年的歷史,還是人治,不是法治。
比如曹操當年用五色棒棒殺大宦官蹇碩的叔父,可是傳頌這個傳說的人有幾個知道曹操自己的祖父曹騰也是一個權勢滔天的大宦官呢?
因此,對於這種對社會沒什麼大害的事情,張開山也只能是裝做沒看見了,但是如果真發生了什麼惡性案件的話,他當然不會聽之任之的。
張開山嘆道:“可惜沈老一世英雄,怎麼生了這樣一個孫子啊?真是家門不幸。”
蘇星暉道:“這種事情,有時候也是難以避免的。”
張開山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慎重行事的。”
跟張開山又說了一會兒話,蘇星暉便告辭了,他跟陸小雅一起牽着手出了門,他問:“小雅,咱們是到你宿舍裡去還是出去轉一轉?”
陸小雅道:“還是出去轉一轉吧,我每天晚上吃完飯之後都沒出過門呢,一吃完飯就回宿舍了,悶得很。”
蘇星暉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咱們上街轉一轉。不過你也不要老悶在宿舍裡嘛,有時間可以出去轉一轉嘛。”
陸小雅道:“沒事兒的,我要提高自己的專業水平,要多在宿舍裡看看書,有時候還得寫寫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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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星暉當然知道陸小雅老呆在宿舍裡並不是因爲要多看書多寫稿的緣故,而是因爲她在上俊縣實在是沒什麼朋友,她不能老是一個人出門逛街吧。
說起來,蘇星暉確實是虧欠了陸小雅不少啊,這讓他心生歉疚。
兩人走到了街上,蘇星暉問道:“小雅,你是不是在上俊沒什麼朋友啊?所以就老是不出門。”
陸小雅道:“也不是啊,咱們簡部長就經常約我逛街,我們宣傳部的女生跟我相處得也不錯。”
簡明麗的家在峪林,她也是一個人住在上俊縣,跟陸小雅同住縣委大院,她經常找陸小雅一起逛街那也很正常,而陸小雅的性格非常好,跟誰都能相處得好,跟宣傳部的同事相處得好也不稀奇。
蘇星暉這纔有一些放心,他對陸小雅道:“小雅,反正你別老悶在宿舍裡,這樣我會覺得很對不起你的,你來了上俊縣,我卻不能經常在你身邊陪你。”
陸小雅道:“沒什麼啊,我真的不覺得孤獨,我不還經常去你家吃飯呢嗎?而且你一有時間不也回來看我了嗎?所以你千萬別這麼想啊。”
陸小雅越是這樣說,蘇星暉心裡就越對她感到歉疚,不過他也不再說什麼了,他對着陸小雅笑了一下,他更用力的握住了陸小雅的手。
兩人逛了一下街上的商店,以前上俊縣的商店一般在晚上就不開了,因爲晚上還出門的人並不多,不過隨着經濟發展,晚上上街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因此,許多商店晚上還在開門,陸小雅白天逛街的機會不多,現在有晚上逛街的機會,而且是跟蘇星暉一起,她也是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