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時,梁山寨子中,西門慶懷着莫名的心情將那捲天罡五雷正*法取了出來,準備看上一看。
作爲一個受到現代教育的穿越者,在沒有親眼目睹之前,西門慶是不會相信法術這種東西的,因爲這違背了他穿越前從小到大瞭解到的世界。
然而,西門慶第一次相信冥冥之中可能有法術存在的證據,就是自己。穿越成了西門慶,來到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世界,若非輕身經歷,誰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存在即爲合理。
一樣東西只要存在了,肯定有他的合理性。只是其中的合理性如果要用現代科學來解釋,恐怕科學再突飛猛進上萬年也沒法解釋清楚。
西門慶一向覺得,反倒是古代的這些思想家,突破了自己世界的生產力,提出很多發人深省的道理來,就算是自己那個年代也可以從中收益。而那些所謂科學之上的主義者,卻束手束腳,看不到自己設定的障壁了。
西門慶也曾經懷疑過,這個世界是不是自己的一個夢境。不過在自己身上試驗了各種傳說中能將人喚醒的法子之後,西門慶承認自己至少是在若干層的夢境中,無法擺脫出去。
又或者,這個奇怪的世界不是夢境,而是真實存在的。
在這個世界裡,法術是存在的。
戴宗的神行法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簡簡單單的法術,卻非常有效,讓人無法反駁在沒有現代化交通工具的世界裡,戴宗怎麼做到日行八百里的。
如果說戴宗神行法所用的甲馬,算是道家法寶,那公孫勝搭載的紅雲,也就是那塊紅錦帕,那簡直就是仙家寶貝了。
據公孫勝親口說,他可是從西北方千餘里之外的地方瞬間飛過來的。
原先穿越前無聊的時候,西門慶也曾和同宿舍的水滸迷討論些不着調的東西,其中重要的一個話題就是神行術的普及性,也就是甲馬這種法器。
試想下,如果人人都綁了甲馬,那這個世界會是怎麼樣的面貌?
好比某人吃完早飯,從陽谷縣出發,到清河縣買一瓶景陽春,然後再返回,如果沒有神行法,只怕要耗費多半日光景。
如果有了甲馬,那麼就是分分鐘的事情,當然這是先不考慮排隊需要耗費的時間。
討論到後來,一個大膽的想法應運而生,那就是用甲馬去武裝一支軍隊。
一支能日行八百里的軍隊,憑了甲馬,可以神出鬼沒,出現在敵人想不到的地方。
有位老兄信心滿滿,在某個論壇上發了一篇《論神行法在古代戰場的運用》,其核心思想就是腿上綁了甲馬,可以躲開古代冷兵器。
當然,沒出三分鐘,就有某個弓箭愛好者給他貼出了血淋淋的數據:一般弓箭速度爲80米每秒。
所以這篇看似嚴謹的文章最後被罵的狗血噴頭,也是顯然易見的結果。
西門慶沒有這些誇張的想法,但如果能組建出一支上千人的軍隊來,關鍵時刻用上神行法,那還是可以起到很大作用的。
比如突圍出敵人的包圍圈,或者直闖中營之類的。
關鍵在於,這支軍隊本身就是強大的要命,甲馬只是如虎添翼罷了。
眼下樑山的“新軍”還八字沒有一撇,只有自己吹血親兵隊的五百人而已,不過西門慶的思維總是超前的,既然公孫勝答應了自己三件事,那爲什麼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懷着激動的心情,西門慶打開了那捲天罡五雷正*法,頓時有一種要罵孃的衝動。
又是蠅頭小楷!
又是豎着排列!
更讓人髮指的是,裡面一大堆道家名詞,讓本來準備充分,以爲最多也就是道德經水平的西門慶絕望透頂。
什麼精炁神也就算了,好歹聯繫上下文也可以感覺出來差不多就是氣的意思。
什麼黃芽、黍米,你這是道經還是糧行入門手冊啊?
至於什麼七返九還、黃庭、鼎器之類的,西門慶看得完全是一頭霧水。
沒看完第一篇,西門慶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光要了解清楚這些名詞,都不是一年兩年可以做到的,何況是要自學什麼天罡五雷正*法?
羅真人啊羅真人,你是特意派公孫勝來坑爹的嗎?
西門慶乾脆把那書卷收了起來,胡亂拿在手中,準備去找公孫勝商量下,求個速成的法子。
這要是真都學透了,估計也就該進入南宋了。
虧得哥還拿出當年備戰英語六級的勢頭,特意找了個沒人的帳篷學習,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坑爹的結果。
帳篷外面是小天晴帶了書童兒畫童兒兩個小廝把守,書童兒聽寨中都傳遍了,心癢癢的問道:“天晴哥哥,你說老爺能修仙成功麼?”
小天晴還沒回答,畫童兒先白了一眼道:“哪有這麼簡單的,我看老爺那水平,恐怕是夠嗆。你看那入雲龍公孫先生從小修道,鬍子一大把了也纔是這水準,修仙哪有這麼容易的。”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書童兒跺了跺腳道:“就不許我幻想下?話說回來,老爺這段時間想幹什麼事情,還從來沒有不成的。”
畫童兒懶得反駁這種理論,只是背過了臉去道:“你這麼想昇天,幹嘛不去服侍那公孫先生?”
“哼,你個邪惡的傢伙。”書童兒不理畫童兒,又來糾纏小天晴道:“天晴哥哥,你看呢?”
小天晴只不多比這兩個小廝多吃了幾年飯,能有什麼想法,想了半天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老爺大多是想學學法術,修道聽說要出家,兩位貌美如花的女主人他能放得下麼?”
說到貌美如花,書童兒和畫童兒一臉興奮的樣子,連連點頭:“自從雪兒姐姐嫁給了老爺,變得比以前漂亮了呢,更不用說金蓮姐姐了。”
小天晴搖搖頭,知道這兩個傢伙最近蠢蠢欲動,丫鬟們大多有來他這裡述說書童兒畫童兒手腳不老實的,雖然小天晴現在漸漸擔當起管家的角色,但還是不太適應。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小天晴就見西門慶臉黑黑的從帳篷裡鑽出來,手裡拿着那捲“天書”,就知道自家老爺不太順利,沒敢主動招呼,以防止觸了黴頭。
西門慶問道:“小天晴,可曾見到公孫先生?”
小天晴指着右邊不遠處道:“公孫先生的帳篷就在那邊,不過好像去晁天王那裡赴宴,還沒回來。方纔晁天王也派人來請過老爺,之前老爺吩咐過不可打擾,所以並未通報。”
“嗯。我過去看看。”西門慶點點頭,有些懊惱的往大帳走去,那邊斗酒呼喝之聲隱隱傳來,相信不會找錯目標。
果然還沒有走到大帳門口,裡面就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杯觥交錯的聲音。
“這幫子還真是粗線條,劉唐還在芒碭山不知道什麼黑牢裡面,這邊就開上宴席了。”西門慶嘀咕着撩開帳門:“要不是知道芒碭山那三個貨肯定是要入夥梁山的,我纔不會這麼放心。”
“賢弟來的正好!這邊坐!”托塔天王晁蓋正舉起酒杯,見西門慶來了,大爲高興:“今日問過安神醫,已經可以飲酒了。正好公孫兄弟來了,不喝上幾杯怎麼能行?”
公孫勝這廝不是道士麼,怎麼也可以喝酒吃肉?
西門慶放眼望去,果然就見公孫勝這個鳥人大喝特喝,右手抓着大杯,左手肉食流水般的往口中送去,絡腮鬍子上都是灑出來的酒水,哪有方纔得道高人的氣質?
什麼仙風道骨,都是騙人的啊!
西門慶異常憤怒的落座,悶悶的倒酒,公孫勝見西門慶情緒不對,舉着大杯呼喝着:“西門慶兄弟是否掛懷劉唐兄弟?方纔貧道已經起過一卦,劉唐兄弟非但沒有危險,反而會給梁山帶來幾名頭領。來來來,喝酒!”
“莫不是芒碭山那三個頭領要入夥?”西門慶舉起酒杯鬱悶的問道:“這種東西也能算出來?”
一旁晁蓋笑道:“公孫兄弟的神算一向是很準的,當年生辰綱一事也是多虧了公孫兄弟一卦,算出了七星聚會啊!”
“要真是這麼準,你怎麼不找公孫勝那廝算算那支箭是誰射的?”西門慶腹誹着喝了口酒:“怎麼不算算宋江那個黑三郎天天想着招安的事情?”
看着貌似好好先生的公孫勝,西門慶腦中突然滑過一個念頭:“這貨弄不好什麼都知道,只是不好插手!就算晁蓋要問,這貨也會來一句:天機紛亂,算不出來吧!”
“既然如此,爲何不派人去芒碭山招降?”
見西門慶提了這麼個問題,入雲龍公孫勝大笑道:“天下哪有這等便宜事情,所謂不打不相識,尤其是那混世魔王樊瑞一身妖法,若不吃點苦頭,怎肯降服?”
一旁智多星吳用馬屁送上:“若無公孫兄弟在此,眼前又是一道難關,公孫兄弟一到,那就是迎刃而解啊!”
西門慶見宴席嘈雜,也不好當面問天罡五雷正*法的事情,只好約了公孫勝席後再談,公孫勝已經喝了不少酒,當即點頭應允:“這個好說,包學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