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難得回京,自然是要回逍遙谷的。逍遙谷內,衆人見到夜離回去,各個都歡喜得很。夜塵特意撇下手上的事,留在谷內等候夜離。石海本就是夜離的人,這個時候自然得在。而冰雁,即便她現在同石海在一起,可夜離畢竟是她心心念唸了數年的男人,哪有不想見的理?只是礙於蘇諾語的事,她一直待在屋內,不知該以何面目去見夜離。
離月居內,夜離與大家圍坐在圓桌上。
清然掃一眼衆人,無限感傷地道:“若是諾語在這兒,就好了!現在我們這些人,就獨獨缺了諾語。”
夜塵聽了這話,暗暗扯一下她的衣角,生怕夜離聽了之後心裡難受。倒是夜離也附和地說:“是啊,大家都在,就缺了諾語。不過無妨,等到今夜入宮,我會將清然的思念轉述給諾語的。”
“入宮?”另外三人聽了他的話,不禁瞪大雙眼,詫異至極。
夜離攤開手,笑笑道:“雖然諾語現在不在,有些遺憾。不過很快她就會回來的!”
清然瞬間明白過來:“你同諾語見了面,你們間的那些誤會都說開了?”
夜離點頭,隨即看着她:“清然,聽這意思,你比我要早知道諾語所謂的心結?”正常情況,大家的表情應該同夜塵和石頭一樣,是瞠目結舌的纔對。
清然微笑道:“我也只比你早幾日知曉而已,沒有告訴你,就是怕破壞了你們的小別勝新婚啊!沒想到你動作還挺快的啊!”
“你們在說什麼?夜離和蘇諾語之間的誤會沒有了?”夜塵後知後覺地問。
石海也緊緊盯着夜離,等他的答案。
夜離點頭:“嗯,我想誤會什麼的,是沒有了。在我抵京後那夜,我便同諾語將一切都說清楚……”
“公子,那夜你不是赴皇上的約,進宮參加夜宴嗎?以皇上對蘇小姐的喜歡程度來看,怎會給你們留冰釋前嫌的機會?”石海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夜離睨他一眼,道:“什麼時候我的私事,還需要挨個向你們彙報了?”
夜塵看他一臉的得意,故意拿喬擺譜,擡手將桌上的一盞茶擲過去。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傢伙今日回谷的目的,就是同他們炫耀他與蘇諾語在一起這個事實!
夜離反應極快,從空中將那盞茶穩穩握在手裡,愜意地一飲而盡,看着夜塵,道:“茶飲還算不錯。”
夜塵氣結,這傢伙分明就是來高調地顯示自己幸福,等他們聽的一知半解時,再度吊足他們的胃口!他故意起身道:“說得這樣吞吞吐吐,可見是有了好事不想同我們分享。既如此,石頭,我們走吧!省得在這兒得一直看某人的顯擺。”
“要走你自己走,我先聲明,我不走啊!”清然絲毫不給夜塵面子,“關於諾語的事,我什麼都想知道。”
被自家女人如此拂了顏面,夜塵也真是無言以對。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是關於蘇諾語那女人的事,在清然看來那就是自己的事!
夜離坐在那兒,笑着看夜塵吃癟的樣子,心情大好。
清然看一眼夜離的得意與夜塵的無奈,說:“夜離想要在我們面前炫耀也是難免的事,誰叫他之前感情不順遂呢。”
夜離的臉色微變,清然說話還真是直白呢。
這次換了夜塵得意,乖乖地坐回到清然旁邊,低聲說:“清然,好樣的!”
清然微揚下頜,看向夜離,半是威脅地說:“夜離,你要想想清楚,你若是不痛痛快快地交代你和諾語的事。那麼關於我入宮後同諾語所聊的內容,只怕我也是記不清楚了呢……”
夜離就像被清然摁住了脈門一般,方纔的得意全部消失不見。討好地看着清然,說:“罷了,這次算我不對,你們有什麼想知道問就是。”
清然笑着說:“這還差不多!”夜塵是她的男人,除了她以外,任何人別想佔他哪怕言語上的一丁點便宜!
爲了獲取更多的關於蘇諾語的信息,夜離只得一五一十地同他們說清楚那日他同諾語的話。看着衆人一臉瞭然的樣子,夜離目光看向清然,問:“好了,這次該你說了。之前諾語到底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清然一臉坦率,“基本上諾語同我說的,和你知道的差不多。”
“清然!”夜離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叫着她的名字。
清然莞爾一笑:“夜離,這事你可怨不得我。當我得知諾語已經想明白一切時,第一時間便想告訴你的。可是諾語不讓,她說她想自己告訴你。我一想,你本來也快回來了,有什麼事該你們之間去解決,我不過是個外人,何必多事呢?”
夜塵在一旁看着,知道清然的調皮,悄然在她耳邊說:“真聰明!”
如此玩鬧一陣,無論如何,衆人一直爲他們擔心,如今也算是可以放下了。石海這才起身,看着夜離,恭敬地說:“公子,您和蘇小姐能幸福的在一起,我和冰雁纔算是安心。否則我們這心裡始終覺得對不起您,尤其是冰雁,她今日知道您回來,都不敢來見您。”
夜離拍拍石海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石頭,冰雁的所作所爲,我的確生氣!但你們能走在一起,我也覺得很欣慰。你跟了我十餘年,我自然希望能看着你幸福!如今冰雁將這件事做的很出色,我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如今,她就算是功過相抵了!”
石海沒想到夜離會說這樣的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公子,您真的能原諒冰雁之前在蘇小姐面前說的那些個渾話嗎?”
“你若是這般難以接受,不如還是按着原計劃,重責一頓吧!”夜離故意板起臉,說道。
石海連連擺手,還沒等說話,就聽夜塵說:“如此也好,這樣一來,也可叫冰雁明白石頭對她的一番心意啊!”
石海怨念地看一眼夜塵:“夜塵公子,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清然橫一眼夜塵道:“我可是記得某人爲了自己的屬下可能受的責罰,擔心了好一陣呢!怎麼?如今便渾忘了?夜離,我看這樣吧,既然夜塵和石海都這樣說,不如就一切按原計劃來吧。”
石海聽了這話,哭喪着臉,看着清然:“塵夫人,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和冰雁吧!”隨即他看一眼夜塵,示意他趕快表態。
就如清然所說,夜塵是心有不忍的。如今也只得當着外人的面,在清然面前拱手作揖:“好媳婦,有什麼話咱們私下裡說,外人面前好歹給我點面子啊!”
難得看着夜塵如此,夜離有些憋不住笑。他這一笑,衆人都笑起來。夜離看着石海說:“去將冰雁叫來吧,諾語是深陷皇宮,出不來。冰雁不一樣,這個時候,也該有她坐在你身邊。”
石海一聽,連忙起身,使勁點頭,轉身便飛奔而去。
不一會兒,石海便和冰雁一起來了。冰雁看着夜離坐在那兒,心中猛然一緊,雖然來時的路上,石海已經告訴她,夜離公子和蘇小姐冰釋前嫌的事,可她依然覺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來了?坐吧。”夜離指了指空着的凳子,說道。
冰雁站在那兒,想了好半晌,方纔說:“夜離公子,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
“事情已經過去,不必再說。”夜離淡淡地打斷她的話,即便是看在石海的面子上,他對冰雁依舊沒有太好的態度。
冰雁面上訕訕,卻執着地說:“方纔石頭已經告訴我,您和蘇小姐見了面,之前的誤會也說開了。但我還是想向您和蘇小姐道歉。其實,當我知道蘇小姐進宮的時候,我心中真的後悔不已。”
夜離轉而看着她,認真地說:“冰雁,既然你執意要說,那麼我也實話告訴你,若是諾語同我之間真的無法挽回,我的確永遠不能原諒你!但好在一切事情因禍得福,看在石頭和夜塵的面子上,我不想再追究。”
冰雁這才點頭:“夜離公子,從前是我太執拗,給您和蘇小姐帶來了許多困擾,以後不會了。等蘇小姐回來,我會向她負荊請罪的。”
又是負荊請罪,夜離想起那夜諾語說起這話時,那一臉的悔意,忍不住脣角微揚,心情也再度好起來。他擺擺手,說道:“好了,過去的事,以後大家還是兄弟!更何況,這些年中你爲默賢閣出力不少,又是石頭一心愛護之人。從前的事,就不要再提。”
清然看着差不多了,出聲道:“行了行了,道歉的也該道完了,說點正事吧。”她看向夜離,“你幾日後又要領兵,諾語那邊,準備怎麼辦?”
“說起這個事,我還真要麻煩你和石頭。”夜離說道。
石海連忙表態:“公子,有什麼事您儘管交代,怎得這樣客氣?”
“這是我的私事,按說,是該我自己去做的。”夜離說,“清然,等我走後,還請你經常進宮看看諾語,若不然我難以放心。石頭,白府一事,咱們從前或許想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