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難訴(1)

“荷包或繡囊裡藏些香料,是很尋常的事啊。”李治不知她爲何這般慌張。

“不,麝香是藏不得的。”武照黛眉緊蹙,推開李治的手,示意他快走。

“是怕搜出來會被她們找由頭治罪嗎,那趕緊給我,我悄悄拿回去扔了,她們總不可能搜我。”

“你說什麼呢!”武照驚訝地看着他,碧波流盼的美眸涌上一絲動容:“什麼不可能,萬事皆要謹慎,你是太子,有多少雙眼睛在暗處盯着,覬覦尊位。你記着,後宮之事連邊都不要沾,撇得遠遠的纔好。我若是受了什麼處罰,或就此不見了,千萬別遣人打探消息,讓那些人有可乘之機。”

“那我們、”

“如果可以,我會來找你的。”武照見李治憂心忡忡,遂輕輕加了一句:“即便不行,我也想法子給你傳暗語,好了,快走快走!”

李治被武照推出了小間,只得壓下心緒,佯裝從容地回了側殿。

“太子請用茶。”宮娥殷勤地奉茶,李治接過雙螭白玉盞,才飲了幾口,就瞥見候在屏風外的小太監悄聲退了出去,而後竟是疾疾的腳步聲。

是趕去看熱鬧、聽消息,還是、被傳喚了?李治擔着心事,神情間又不能流露,只得擡手按着額角裝頭疼,可宮娥們那關懷備至的獻(媚)勁又讓他心生煩厭,他想起武照之前的提醒,心生一計。

“你們這樣圍在旁邊,我頭都暈了,留下一個侍奉就行了,其它人都到外間候着去。”

“哦……是。”四個宮娥嘴上雖乖乖地應着,卻面面相覷,互不相讓,看來彼此靠山都不弱。

李治的目光在她們四個身上兜了一圈,最後落在其中裝扮稍微清雅些的宮娥身上:“你留下吧。”

“是,殿下。”那宮娥欣喜地應聲,走到李治身側:“奴婢給太子揉一揉太陽穴吧,這樣會舒服些。”

其餘三位宮娥氣得暗暗咬牙切齒,面上則是一副溫憐失落的神情,李治覷在眼裡,當然也料到她們會貼在隔門上偷聽。

“你叫什麼名字?”

“回殿下,奴婢姓溫,字素馨。素雅的素,馨香的馨。”

“唔,人如其名。”李治往椅背上一靠,閉目養神,示意溫素馨繼續爲自己按揉太陽穴。

溫素馨正想着如何深談,好讓“交情”更近些,但又不敢冒然開口,所幸她在犯愁間,李治已經替她想好了辦法。

“我方纔去正殿,父皇卻不在書房,出來的時候聽到廊後宮女內侍們在竊竊私語,父皇別是龍體欠安或有什麼煩心事吧。唉,父皇怕我們擔心都瞞着不說……”李治言盡於此,恰到好處,至於最後究竟能探到多少消息,就看她們的本事了。

溫素馨柔聲細語地勸慰了一番,開始盤算着怎樣爲李治解憂。她後宮有皇妃親戚,朝中有父族官吏,而今又被指派在太子身側,只要博得太子的好感,前途不可限量。因此見李治在愁悶中對自己敞開心扉,更是躍躍欲試,勢必要好好表現一番。候在外間的三個宮娥亦是如此,何況眼下李治只看中了溫素馨,她們更該想方設法,引起他的注意才行。

果然,李治心焦地等了一夜,次日便聽到了消息。

“太子放心,皇上並非龍體欠安,是後宮出了是非。徐充容落胎了,太醫和女醫診出是被下藥,皇上十分動怒,讓楊妃娘娘、鄭妃娘娘嚴查此事。誰知還不等查完,昨夜徐充容的一個侍女竟投井自盡了,現下更是疑雲重重,難查真兇了。”溫素馨小聲向李治稟告。

“什麼,怎會鬧出這樣的事!”李治驚詫道,心裡倒暗暗鬆了口氣,按這情形,此事接下來會向那侍女生前所接觸的人來探查。武照平素不是在甘露殿和太極殿隨侍,便是在掖庭宮待着,和后妃交集不多,應該不會疑心到她身上。而且既說真兇難查,看來昨日鄭妃雖大動干戈地搜.查搜.身,卻未有收穫。

李治懸着的心堪堪放下,另一位宮娥卻捧着瓜瓣紋銀碟走了過來:“殿下吃些水果吧。”

宮娥說完,直接將銀碟擺在李治面前,李治有些不悅,卻見她食指尖上寫了兩個小字——要事。莫非她探到比溫素馨更嚴重的消息!李治心一緊,支開了溫素馨,獨留下那個宮娥。

“你這是做什麼?怎能這般越禮。”李治皺着眉,他心急歸心急,面上功夫還是要做的,免得被看出端倪。

這宮娥名喚顧婧,年齡及歷練都比溫素馨要長一些,而且頗具城府,容貌也更加豔.麗,因此昨日李治“看中”溫素馨,她心裡忿忿不平,一夜都在費盡心思地刺探密查,終於被她探到了驚人的消息。

“殿下恕罪,實在因爲此事甚是緊要,奴婢不敢耽擱,想早些告訴您,介時若真被波及,也好有備無患。”顧婧趕忙解釋道。

“究竟是何事?”

“殿下,昨日鄭妃娘娘不是在宮中各處搜/查麼,誰知竟在武才人隨身佩戴的荷包裡檢出了麝香,現下武才人已經被關進暗房,等着問訓。”

“什麼?身上藏香料也要進暗房嗎?難不成懷疑是她偷的,不能夠吧。”李治衣袖中的手緊攥成拳,果然還是出事了。

“殿下有所不知,麝香若隨身佩戴的話,是、是避子的。武才人把麝香縫在荷包裡,長期戴着,她身爲陛下的嬪姬,這是何意?往重了說,是不願爲皇家孕育子嗣,往更重了說,想必是和什麼人有私情。”

往重了說,往更重了說,意思是這事根本沒有從輕的可能……

“父皇知道了嗎?他素來習慣武才人隨侍,此事一出,定然惱怒。”李治強掩心緒,繼續打聽,他急得無心去想武照這麼做的用意,只擔心她的處境。

“陛下的心情怎樣奴婢還未得知,聽聞武才人出了事,怕有惡人起心加以利用,誘她胡亂招供嫁禍,遂趕忙告知殿下,介時若真被問及,也好早做防範。”顧婧提醒李治道。

李治當然知道武照不可能牽扯自己,讓他揪心的是這件事對父皇來說,簡直是種侮辱,後宮嬪妃哪個不盼着懷上龍種,她倒好,直接把麝香縫在身上。怪道昨日她那般慌亂無措,但願鄭妃顧及父皇的顏面和心緒,沒有將此事上報,可她被莫名關進暗房,父皇當然會查問。

“我若是受了什麼處罰,或就此不見了……”

李治深呼了口氣,怕再想下去神色不對,被這些察言觀色的宮娥看出不妥,只得點點頭,誇了顧婧幾句,拿起一卷書,低頭沉思起來。

到了下午,李治實在坐不住,想去看看李世民心情如何,不料李世民卻先一步遣了內官來,讓他去兩儀殿議事。

殿內,李世民正和幾個大臣商討東征高句麗的戰事,見李治來了,便讓他一同探討。最後李世民決定御駕親征,李治也一起隨行。李治自長孫皇后去世後,便被李世民帶在身邊撫養,李世民擔心他秉性太過敦厚、處事不夠果敢,此次出.徵,也是想讓他增些歷練。

“是,父皇。”李治自然明白李世民的用意,鄭重地應聲。

傍晚,父子用完晚膳,繼續回甘露殿商量親征之事。進了正殿,李治明知不會有武照的身影,但還是下意識地往她平素站的位置望了一眼,果然只剩一盞孤零零的宮燈。

兩個女官行了禮後,回到長案前整理奏摺和書冊,動作尚不熟練。李世民皺起眉頭,臉龐泛上一層陰沉之色。

“那個武才人給朕看好了,等朕討.伐完高句麗,回朝再做處置。”李世民沉聲道,李治愕然聽出,他的語氣竟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不用說,他已全都知曉了。

“皇上,是一直、將她關在暗房嗎?”內官膽怯地詢問。

“否則她還想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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