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變成了男人?!鶴尋夕很想問。
大概是鶴尋夕的眼神太過於疑惑,九百葵耐心的解釋道:“你是狐仙。”
“……”雖然知道了原因,鶴尋夕依然覺得很鬱悶,她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作爲一個女狐仙,事情是很多很麻煩的。”
九百葵唰的抽起劍,不耐煩道:“既然又多又麻煩,那還是不要說了!”
“……”鶴尋夕這次學乖了,不等九百葵砍向自己,就轉身拔起腿奮力的跑,而九百葵則仍是一副慢悠悠的樣子,這點讓鶴尋夕咬牙切齒。
“嘖。”樂長風不耐煩的撥開身前低矮的灌木,龜速的向着鶴尋夕離開時的方向前行,現在對鶴尋夕滿腹牢騷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找到鶴尋夕,而是礙於花玦的命令,纔不得不裝模做樣的尋找起鶴尋夕。
早就聽說圍場裡有十分兇殘的野獸,雖然他並沒有惡毒到想讓鶴尋夕喪命虎口,或者野狗腹中,但他仍抱着鶴尋夕能夠遇到那些野獸,嚇得對方膽破腸流也是好的,至少能夠爲自己被嫌棄的主子出一口惡氣。
想着,樂長風興起擡起頭來,往鶴尋夕的身影方向尋去,似乎是想要親眼看見對方被嚇破膽的場景一般。
可擡眼看去,只有將地面覆蓋一片,幾乎沒有露出一絲縫隙的低矮灌木叢,和棵棵參天大樹粗壯的軀幹,從茂密樹頂斜射下的,一縷縷曖昧朦朧的暖金色陽光,讓他眼前空無一人的森林,變得更加空靈清澄。
樂長風對鶴尋夕雖然抱着能死最好的心態,但這也只是想想解氣,並不像真的致對方於死地,更不想對方真的出什麼事,所以他還是下意識的擔心起鶴尋夕來。
“鶴尋夕!你在哪兒?!”樂長風遲疑着喊道。也許對方只是不小心摔倒在了灌木叢中,被蔥鬱的植被擋住了身影,依照鶴尋夕的身形來看,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他這麼想,就安心了些。
可等他喊完,卻並沒有得到預期中對方帶着哭腔或者是慘淡的聲音,樂長風便有些慌神,林間迴應的空白時間越久,心裡就越慌。
他不再等待對方迴應自己,而是自己大步往前方走去,也不再裝模做樣的撥開看似擋路的植物枝葉,雖然有些阻礙,卻比剛纔低着頭這邊撥弄那邊撥弄速度快了許多。
“鶴尋夕!你在哪兒?!”樂長風皺起眉,一邊向前走,一邊擔心的環顧四周,生怕漏掉視野內的任何地方。
可過了許久,樂長風仍然沒有見到對方的身影,更沒有找到對方的一絲一縷的痕跡,樂長風心中慢慢緊了起來。
就算他是一萬個不願意讓鶴尋夕繼續留在花玦身邊,繼續迷惑花玦,可這點並不能改變現在他們必須留住鶴尋夕的事實。
要找到妖狐,準確的來說,除了鶴尋夕的幫助這條路,還有九百家的門人,可是九百家實在是太過神秘虛幻,光看他暗地裡派出那麼多人,都空手而歸。他們就基本能將九百家這個可能排除。
鶴尋夕毫無疑問的成爲了他們最後的希望,成爲了完成皇帝派發的任務,避免在皇帝手中留下任何,能夠誹謗花玦的把柄,讓花玦在以後能夠更無憂無慮的必要條件。
這也是他雖然不喜歡鶴尋夕,卻能夠一而再忍受對方的原因,並不是怕王府出事牽連到自己,而是不願讓花玦這樣的曠世奇才的隕落,像是微塵那般似有若無,在樂長風看來,花玦這樣的人,只應該死於配得上花玦的死法,坦坦蕩蕩,光明正大的一生,也應該安然長眠的順理成章。
也許在外人眼裡,他只不過是花玦王府的管家,可在他心服口服的輸給花玦的時候,他就認定了,他面前這個人是他一生的知己至交。他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會允許花玦,有任何蒙上不白之冤的可能。
“鶴尋夕--”
鶴尋夕知道她一直在轉圈子,她所在的地方,像是被一道變幻莫測卻又看不到的牆垣環住,彎折盤旋,繞出一座迷宮,無論她往哪邊跑,跑的多快,跑的多遠,最終還是會回到你最開始出發的地方。
這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特別是當你回到最初開始出發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和你一道出發的人,卻不在那裡,儘管對方試圖將你劈個粉碎,可看到活人的身影,總比現在這種詭異的空曠,讓人安慰。
至少你知道,除了你以外,這個地方還是有人陪着你的。可現在,對方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也不對自己窮追猛打,也不坐在樹杈上搖腿。
這種情形,讓鶴尋夕覺得毛庫悚然。她現在終於懊悔起自己當初在青丘的時候,不堅持修煉法術的事情,更由衷的希望時間能夠倒流,讓自己回到母親的腹中,用沒有長好的小胳膊小腿提醒母親多吃些補品,能讓自己出生的時候強壯一些,這樣自己修煉法術的時候,就不會動不動就頭暈體虛,也不會讓她與變強無緣。
逃了許久,也繞了好多圈,鶴尋夕的體力也將近透支,在確定了九百葵並不在這裡以後,鶴尋夕也顧不上這裡的詭異感,一屁股坐到了一棵大樹的腳下,她實在跑不動了。
“才跑了這麼點路,就不跑了?”
九百葵的聲音突然毫無徵兆的在空中響起,鶴尋夕猛的站起身來,警惕的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她心裡突然一緊,似乎明白了什麼。
對方並不是消失,而是故意示了法,不讓自己看到她的身姿,而自己的一舉一動卻皆在對方的監控之下,自己就像是一隻困獸,進退維谷。
霎時,鶴尋夕背如芒刺,像是有千百雙眼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窺視着她的一舉一動一般,這種怪異的不適感,在她心頭投下前所未有的無力和恐慌。
“誒?”
正在鶴尋夕完全沉溺在無措中的時候,對方從虛無的空中低聲詫異的輕嘆出聲,鶴尋夕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下意識環顧四周,便發現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黑色身影。
也許是想要儘快擺脫一個人的窘境,又也許是九百葵那聲嘆息的激勵,鶴尋夕還沒多想,腳下已經動作,那黑色的身影移動的很慢,鶴尋夕這次又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氣。
很快她就追上了那個黑影,近了竟發現是一個身穿黑衣的人,看他的背影,像是個男子,鶴尋夕道:“英雄留步!”
那人的身影明顯頓了頓,才遲遲的轉過身來,看清他臉上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鎏金的詭異面具,和他身上猙獰的冒着血氣的傷口時,鶴尋夕頓了頓,她能清楚的知道對方是個凡人,雖然對方身上帶着血腥和濃重的戾氣,但她還是毫無顧忌的伸出手,想要攥住對方的衣服,生怕他被九百葵突然變沒。
可對方卻似乎十分不願意與人親近,一個閃身就躲過了鶴尋夕的手,不知是不是錯覺,鶴尋夕覺得他的身形有些僵硬。
鶴尋夕絲毫不爲對方躲過了自己而感到
尷尬,只微微一愣,就恢復了神色,悲慟道:“壯士!救我!”
“救你?”他的聲音低沉冷漠,不像花玦聲音只是低溫的疏離的淡漠,而這個人的聲音雖然帶着戲謔,卻在骨子裡透着冷冽,和抹不掉的戾氣,鶴尋夕心頭不由的一顫,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善類。
可對方始終還是願意與自己說話,她心裡終於放寬了些,在隱藏着一個九百葵這樣的禍患當口,鶴尋夕也沒有任何閒暇去想其他的事情,一心想着找個人來,對付九百葵,就算是拖一陣子也好,她急忙點頭,“對!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這裡除了你我,並沒有他人。”對方的語氣變得高深起來。
鶴尋夕後知後覺的大駭,她纔想起面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麼擁有荒誕法術的山精妖怪,頂多只是個窮兇極惡的凡人,以他的眼光來看,這片森林沒有任何異常--他根本感受不到消失在凡人肉眼中的九百葵,鶴尋夕沒有任何理由責怪他,就連她自己都沒法看到九百葵藏身在哪兒,怎麼能要求一個沒有任何法術的凡人看得出這裡的詭異?
“有的!”雖然無力,害怕對方甩手丟下自己的鶴尋夕,仍然堅持在對方面前一再重複她所知道的的事實。
“……你和我?”對方冷笑。
“除了你和我!”鶴尋夕定定看着對方那雙黝黑的眸子,在鎏金閃亮細碎的光芒和麪具複雜盤繞的花紋的映襯下,那雙眸子顯得格外神秘深沉。
“……你想我殺你?還是我來殺你?”對方抖了抖一直手,鶴尋夕纔看清對方放在身側的手中正握着一把鋒利的帶着血光的利劍,閃着森然的藍光。
鶴尋夕一個恍然:劍如其人。
他的劍不同於九百葵的驅魔寶劍,劍身總環繞着似乎無窮無盡的凌然正氣,大概是追隨神祗的緣故,從九百葵劍裡迸發出的力量,雄渾壯闊,頗有神祗居高臨下傲視蒼生的巍峨氣勢,似乎無所畏懼無所顧忌一般,張揚渾厚。
而眼前的這個人,她沒有領教過他的劍,但從對方的劍裡滲透出來的,與它主人周身散發着相同的陰狠戾氣,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一切,對方的劍就像是一條弓着身子蓄勢待發的毒蛇,霸道卻不張揚,只要一口,就能將你置之死地一般。
這種人,出現在皇帝剛被行刺的圍場,只會有一個身份。
刺客。
鶴尋夕有些哭笑不得,難道她的運氣這麼好?這麼多人出來尋找刺客,偏偏只她遇到了傳說中的刺客,還是在她落入這幅窘境的時候。
救星似乎有變成災星的發展趨勢。
“你爲什麼不相信她?她說的都是實話。”
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九百葵清麗的聲音。
那聲突然出現的聲音,讓黑衣人心頭一緊,他猛的轉過頭,便看見了面露不解的九百葵。他握着劍的手,不由的收緊,受了傷的手臂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麻木的脹痛,他本應該停一段時間,不再碰劍。
可面前這個長相無害的女子出現的太過詭異,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警戒起來。
“我……說過了,就是她……”鶴尋夕小聲提醒道:“壯士,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黑衣男子並沒有轉過頭,而是直直的看着憑空出現的九百葵,以他的功夫,如果有人出現在他身旁不遠的地方,他不可能沒有一絲察覺,可這個看似柔弱卻拿着一柄青鋼寶劍的女子,竟沒有半點聲響,甚至沒有半絲氣息,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九百葵看了一眼縮在黑衣男子身後的鶴尋夕,對黑衣男子發問,“你爲什麼不相信她?”
“……”鶴尋夕捂額,這種時候能夠一直問出這種無關輕重的問題的人,大概也只有九百葵了吧?
鶴尋夕覺得自己應該感謝突然出現的九百葵,要是沒有九百葵的出現,她身前的黑衣男子肯定不會相信她之前所說的話。
可是九百葵的做法,實在讓鶴尋夕有些難以接受,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是先將黑衣男子弄出陣法就是先用法術將黑衣男子弄暈,九百葵卻以一種奇葩做法,將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如果鶴尋夕能被稱爲九百葵的敵人的話。
鶴尋夕想,也許是因爲九百家很牛的緣故吧,所以九百葵的做派纔會這麼肆無忌憚,她想,九百葵肯定已經想到了很殘忍並且決絕的方法處理她和這個黑衣男子。
只得到黑衣男子凌冽眼神迴應的九百葵,很不滿意,“爲什麼你不願意相信她?”
“……”鶴尋夕捂額,她很想高喊一聲,壯士你就從了她吧!但是理智告訴她,這並不是該插嘴的時候,她現在該做的,是仔細觀察九百葵,找到她下一步行動的動向,得出逃跑的具體方案。
黑衣男子則仍是冷冷的看着離自己不遠處的九百葵,以他現在的狀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勝過無聲無息的九百葵,所以他還是做着兩手準備,先禮後兵,“在下血煉閣閣主南宮緋蝶,不知閣下何人。”
“你爲什麼不相信她?”九百葵很執着。
“……”鶴尋夕已經放棄了將手從額頭上拿下來的想法,儘管這樣,她還是從指縫裡密切的關注着九百葵。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南宮緋蝶眼中冷意殺意乍現。
血煉閣是縱橫三國的殺手組織,只要出的起價,給得起理,就算是皇帝的腦袋他們都如同探囊取物,只要接下單子,就算是對方逃到漠北塞外的蠻荒之地,或是人煙絕跡的深山老林,血煉閣也會快、準、狠的完成任務。
除了鄉野村夫和垂髫小兒,也許並不懂血煉閣,這三個字意味這什麼,可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常黎民百姓,對血煉閣唯恐避之而不及。
他已經將自己血煉閣閣主的身份亮給了對方,可對方不屑一顧的態度,分明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這不但是對他的蔑視,更是對血煉閣的挑釁。
南宮緋蝶此時已經有了將對方殺之而後快的想法。
而南宮緋蝶身後的鶴尋夕,也已經敏感的感覺到了對方周身濃重的殺意,與對方萬分不悅的心情。鶴尋夕大概能夠猜出他爲什麼突然如此,九成是因爲對方口中的血煉閣,雖然鶴尋夕並不知道血煉閣是個什麼地方,但她已經猜到一定是個不簡單的地方。
鶴尋夕皺了皺眉,如果說南宮緋蝶是刺客,而他又說他自己是血煉閣的閣主,刺客加閣主加名聲應該很大,那麼,血煉閣只能是一種地方,刺客組織,南宮緋蝶則是刺客組織的頭頭。
鶴尋夕突然一個頭兩個大,如果讓她知道這次她與花玦分開會讓她撞到刺客頭頭,這樣厲害的角色,她就是死也不會離開花玦一步。
不過還好,這個刺客頭頭,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要自己佯裝是被追殺的單純女子,這個叫南宮緋蝶的人就不會對她生出殺意,她也就安全了…
…
“你爲什麼不敢相信她?因爲她是來找刺客的,所以你在心虛?”九百葵的話,徹底打碎了鶴尋夕的幻想。
“……”幸好,鶴尋夕是隻油嘴滑舌的狐狸,雖然沒有立馬扭轉局勢,卻好過什麼都沒說,就被冤死,她毅然決然的指着九百葵,道:“你這個該死的刺客!你不但謀害了皇上,現在還要來謀害我這樣的忠臣!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我的主子是郡主。”九百葵坦然,頓了頓,她道:“只有郡主會給我工錢,刺殺皇帝又不能拿到工錢,我爲什麼要刺殺皇帝?”
“對!你爲什麼要刺殺皇帝?!”九百葵的淡然,讓鶴尋夕心中一慌,但只是一慌,她很快就鎮定下來,反咬住對方不放。
“你爲什麼不相信她?是因爲她沒有給你很多的錢?”九百葵似乎在與鶴尋夕的對話裡找到了答案一般,她皺着眉看向南宮緋蝶猜測道。
“……”鶴尋夕實在很難想象,在這麼廣闊,人跡罕至的森林裡,她特意拿着許多錢逃命的情形。
可南宮緋蝶卻冷冷開口,道:“如果她給我錢,我也不需要相信她的話,只需要幫她殺掉她想殺的人。”
鶴尋夕靈光乍現,急忙從懷中掏出所有的銀票,捧到南宮緋蝶眼前,急切道:“我我、我就這麼多,能不能幫幫忙,救救急?只要救我脫離這傢伙的追殺就行。”
“血煉閣,只殺不救。”南宮緋蝶冷然開口。
鶴尋夕像是一下失去了陽光的植物,蔫兒了下去。什麼有錢能使鬼推磨!全是假的!她現在有錢,不過是少了些,卻買不到一個打手!!
但鶴尋夕還沒蔫兒完全的時候,身旁的南宮緋蝶卻想着九百葵衝了過去,速度之快,幾乎像是一道黑色閃電,鶴尋夕還沒看清,就聽兩人雙劍向碰,錚錚的脆響,仔細看,兩劍碰合之處,竟擦出星點般的火花。
鶴尋夕的心中突然燃起了名爲希望的光芒。
只見九百葵仍是一手持劍,一手捻起手訣,鶴尋夕心中一緊,南宮緋蝶的身手確實十分了得,也許他的武功,已是江湖中的佼佼者,但畢竟是凡胎肉體,根本禁不起九百葵的雷擊。
可等九百葵將手訣捻了一番,意料之中的雷火併沒有從天而降,正在鶴尋夕疑惑不解的時候,卻見南宮緋蝶的動作慢了下來,一開始,鶴尋夕以爲他是受傷的緣故,可漸漸的,在看清了南宮緋蝶的動作並不是單純的緩慢下來,而是好像受到了無形的制約,奮力卻又使不出力,鶴尋夕才意識到,九百葵剛纔的手訣並不是召喚雷火,而是另一種法術的手訣。
被奇怪力量縛住的南宮緋蝶心中大駭,他與對方過了幾招,卻已幾乎要看穿對方的劍術,對方的武功似乎稀鬆平常,要想制住對方,現在渾身帶傷的自己也綽綽有餘,怪就怪在對方剛纔另一隻手上的動作。
他本以爲對方想要趁機點了自己的穴道,在打鬥中,他一再避免給對方留有出手的空隙,可誰知對方的那隻手,卻一直變幻着手勢,並沒有像平常的點穴手法一般,到最後,也只是定在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上。
剛想嗤笑對方的裝神弄鬼,他卻發現自己的動作,越來越遲緩費力,到後面,竟幾乎難以動彈。
這時候,他剛纔想嗤笑的念頭一掃而空,他懊惱的皺了皺眉,在知道對方功夫底子沒有自己強的時候,他幾乎忘了對方剛纔現身時的詭異,大意輕敵了!
“壯士!你、你你,倒是快點動彈啊!”雖然知道九百葵使了什麼法術,見着南宮緋蝶這幅樣子,鶴尋夕還是忍不住的嚷出聲來。
若不是南宮緋蝶現在動彈不得,他很想飛幾個眼刀給鶴尋夕,讓她閉嘴。
“行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動不了,這麼喊有什麼用?”九百葵將自己手中的寶劍往地上一插,揉了揉拿劍的手腕,開始舒展自己的筋骨。
九百葵愜意輕鬆的樣子,使得南宮緋蝶的臉色更是冷然,對方怪異的招數,縱橫中原武林,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
南宮緋蝶皺着眉,盯着面前的九百葵,心中突然劃過一絲明瞭,卻因爲太快,而沒有抓住什麼。
他就像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對對方‘烹調’他的打算一概不知,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九百葵慢慢走到身側,好奇的打量着他,道:“你身上的煞氣太重,殺戮太多,不怕遭報應?”
早就報出了自己名號的南宮緋蝶,顯然並不訝異九百葵會說出這種話。
卻也是不喜歡的,在他看來,九百葵也是用歪門邪道的武功壓制了自己,與自己沒什麼不同,反而覺得這麼對自己說教的人道貌岸然,冷笑一聲,斜着眼睨了九百葵一眼,更不願搭理她。
“你這人,我好好勸你,你竟然這幅樣子……”九百葵失望的搖了搖頭,“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說完,也不管南宮緋蝶是不是冷眼刮她,轉頭就看向鶴尋夕,還沒等她開口,鶴尋夕連忙乾笑道:“我活着的時候,其實還是很可教的。”
“你難道要死了嗎?”九百葵疑惑道。
鶴尋夕道:“只要九百小姐,高擡貴手放過我,我就死不了。”
“我沒有抓着你,怎麼放你?”九百葵道。
“……我的意思是,請九百小姐不要再追着我不放,快點將陣法解開,讓我回主子那裡去。”鶴尋夕後半句話,說的聲音很低。
“這不行。”九百葵搖頭,認真道:“我主子讓我除掉你,要是你回去了,我就拿不到工錢,拿不到工錢……你懂的。”
“……”鶴尋夕肯定,九百家一定是追隨財神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喜歡將自己和錢扯上關係?!
頓了半晌,見對方的表情堅定,鶴尋夕動了動脣,卻將本在心裡打好草稿的話給壓了下去,問道:“既然你並沒有打算抓着我,也不願意放掉我,那你是怎麼打算處理我的?”
“你在這個陣法裡自生自滅,勉強能算是我除了你。”九百葵道。
“……”這個死法大概是最殘忍的吧?!
許久,鶴尋夕才嚥下心中的鬱結,問道:“那現在你要怎麼辦?”
“……自生自滅吧。”九百葵想來想去,只有這一個辦法,既能讓自己拿到錢,又能讓自己不受良心的煎熬。
“……要是,我不回我主子身邊呢?能考慮放我出這個陣法嗎?”鶴尋夕試探的問道。
九百葵想了想,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問道:“你保證?”
“我保證!”鶴尋夕道。
九百葵剛想答應,卻突然皺起眉來,道:“你如何保證?”
“你要我如何保證?”鶴尋夕愣了愣,道。
“我要好好想想。”九百葵又揉了揉與南宮緋蝶打鬥時,被他大力震得痠痛的手腕,思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