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子鶴心中大駭,對方怕就是自己要服侍伺候的花魁牡丹,這牡丹她看着肯定是個凡人,現在紅果子會說話的事情讓她知道了,不知道會被想成什麼妖怪了,便連忙解釋道:“這、那個,不是小鳥,哪裡有小鳥?”說着,背在身後的手慌張揮動,示意紅果子趕快藏起來。
紅果子哪裡不知道鳳鳴子鶴慌張的緣故,可它立着的圓桌離開窗子有好一段距離,現在若是要飛出窗子肯定要飛出鳳鳴子鶴背後,要讓人看到,若是要藏,這桌上也沒有任何能遮擋的地方,這着實是難爲了它。
紅果子來回在鳳鳴子鶴身後的陰影裡踱了幾步,看着對方揮着的手,靈機一動,跳到了對方的手上。
鳳鳴子鶴只覺得手中輕輕一沉,知道是紅果子跳了上來,臉上的神色也是微微一頓,但很快便對着那牡丹笑道:“漂亮姐姐是不是聽錯了?”
“哪裡可能?我剛剛明明就聽着你在和那隻小鳥說話呢。”牡丹微微笑道。
“哦!那個啊,我、那是我自己在說着玩呢,就只是自言自語罷了,害的牡丹姐姐誤會了。”鳳鳴子鶴乾笑道:“我自小就有自言自語的習慣,牡丹姐姐可要多多包涵了。”
牡丹想了想,卻並不將鳳鳴子鶴的話當回事,道:“妹妹多心了,你以爲秋池管事爲什麼將你安排給我?而不安排給別的妹妹?”
“當然、當然是牡丹姐姐美貌非凡,秋管是爲了讓鳳鳴子鶴長長見識所以纔將鳳鳴子鶴安排給了牡丹姐姐了。”鳳鳴子鶴乾笑,她怎麼知道爲什麼?難道不是因爲這個牡丹身邊缺人手嗎?
“呵呵,鳳鳴妹妹還真是秋池管事說的那樣,天真活潑,不諳世事啊。”牡丹緩步走進,慢慢在屋內的凳子上坐下,淡聲道:“我還以爲你會說是因爲我是花魁的緣故。”
“那、那是牡丹姐姐是花魁的緣故?”鳳鳴子鶴不確定的試探道。
“哈哈,當然不是啦,”牡丹忍不住輕笑出聲,道:“不逗你了,還不是因爲我們都與凡人不同的緣故?”說着,她頓了頓,幫着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才又道:“這麼簡單明白的事情鳳鳴公主竟沒想通嗎?”
聽着對方喊自己公主,鳳鳴子鶴便恍然大悟道:“你知道青丘的事情?”
“呵呵,我不但知道青丘的事情,我還知道其他的好多事情呢。”牡丹笑道。
鳳鳴子鶴皺了皺眉,疑惑道:“可我看你並不像是妖怪。你怎麼會知道青丘的事情?”
牡丹嬌嗔的掃了鳳鳴子鶴一眼,道:“鳳鳴妹妹真是的,纔剛說了你天真,就變得蠢了。”
“……”鳳鳴子鶴乾笑,半晌,尷尬的摸了摸眉角,道:“姐姐教訓的是,鳳鳴剛到凡間,許多事情還都不懂,還請姐姐別嫌棄鳳鳴,多多指教纔是。”
“嫌棄?這怎麼會?妹妹長得這麼讓人心疼,姐姐疼還來不及呢。”牡丹笑道。
鳳鳴子鶴不知爲什麼聽着對方說的話,身上不禁一顫,她乾笑着支開話題,道:“鳳鳴來自青丘,想必姐姐也都知道了,不知道姐姐是來自哪兒的?爲什麼在楓飛樓?”
牡丹道:“我?呵呵,我是來自仙界的牡丹仙子。”
“姐姐是仙界的人?”鳳鳴子鶴詫異道。
“怎麼?不像?”牡丹笑道:“也是,看我來了這種地方,當然就不像是仙界的人了。”
鳳鳴子鶴愣了愣,連忙道:“不、不是,姐姐誤會了,我覺得楓飛樓挺好的,姐姐來這裡很好啊。只是鳳鳴好奇,仙界的人怎麼能到凡間?難道姐姐是犯了什麼事,被打入凡間了?”
牡丹笑了笑,絕豔的臉上竟露出一絲寂寥,“這倒不是。我是自己下凡的。”
“牡丹姐姐不怕被懲罰嗎?”鳳鳴子鶴生出一絲好奇來。
牡丹卻擺擺手,似乎並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她笑道:“現在能不藏着那隻小鳥了?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了,沒必要了吧。”
紅果子聽了,立馬飛上鳳鳴子鶴的肩頭,鳳鳴子鶴道:“這是紅果子,是我家養的孩子。”
“呵呵,真可愛,我老遠聽到它說話的時候就覺得它好玩了。”牡丹笑了笑,向紅果子招手道:“來姐姐這兒。”
紅果子猶豫的看了眼鳳鳴子鶴,待到對方輕輕頷首,才展翅飛了過去,輕輕落在牡丹手指上,歪了歪腦袋,“你就是牡丹仙子?”
牡丹笑道:“是啊,你主子都不認識我,難道你這小孩子就認識我?”
紅果子不滿意的跳了跳,道:“我主子是不關心這些,可不代表我紅果子也不關心天上地上的事情啊!”
牡丹笑道:“那你還真認識我?”
紅果子愣了愣,乾咳道:“不認識,也、也就是聽過。”
“聽說過?”牡丹道:“聽說過什麼?”
“他們都說牡丹仙子是天界最美的仙子。”紅果子歪了歪腦袋,從現身後,它的視線就不曾離開過牡丹的臉。
“這麼樣看着我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見到了,卻失望了?”牡丹逗趣道。
“哈哈哈哈!當然不是啦!”鳳鳴子鶴乾笑着一把將紅果子抓了過來,道:“當然是比傳聞的還要美麗,所以紅果子這孩子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牡丹笑了笑,並不惱火,緩緩起身道:“鳳鳴妹妹跟着我走吧。我來告訴你跟着我都要做些什麼,我見妹妹身無傍身之物,怕是迫不得已才淪落了凡間吧?”
“嗯?嗯,差、差不多了。”鳳鳴子鶴道。
“那就是了,那妹妹更要好好適應了這凡間的生活,不然以後可就麻煩了,凡間與仙界差距可大着呢。”牡丹緩緩走出房間。
鳳鳴子鶴見對方繞過屏風,等她的身影走到房門邊上纔回過神來,連忙將紅果子放開,匆匆忙忙的交代了一句,便追了上去。
牡丹說的並不快,但是東西很多,顯然是看出鳳鳴子鶴不諳世事的程度之深,對方几乎將凡間三歲孩子學的許多都將給了鳳鳴子鶴聽。
“天哪,怎麼凡間講究的事情能有這麼多?”鳳鳴子鶴一手拿着毛筆,一手拿着一張丈長寫的密密麻麻的宣紙,皺眉看向牡丹,道:“姐姐,你下凡的時間大概有很久了吧?”
“唔?”天色還早,楓飛樓並沒有開始營業,牡丹正在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嗑着瓜子,一時並沒有仔細聽鳳鳴子鶴的話,聽對方喊了自己的名字,擡頭疑惑看向對方,問道:“咱們說到哪兒了?”
鳳鳴子鶴長長舒了口氣,道:“我說牡丹姐姐你來凡間的時間大概有多少年才能記得住這麼多的條條框框?這些東西真是快要要了我的小命了。”
牡丹笑笑道:“說長也不長。若是天界也才過了百年罷了。”
鳳鳴子鶴道:“那凡間的時間是?”她知道凡間的時間與仙界的時間並不相同。
“大概要千年多了吧……長到了,我也記不得了。”牡丹道。
鳳鳴子鶴的眼角不由的抽了抽,“那我看我記着這些也沒用了。”
“怎麼了?”牡丹看向對方疑惑問道。
“你用了這麼久才記得,我……”鳳鳴子鶴無奈的揚了揚手中寫着密密麻麻字的宣紙,道:“我看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是沒法記得清楚了。”
“短時間?沒人讓你短時間記住。”牡丹道。
“難道楓飛樓今晚不用開工?”鳳鳴子鶴疑惑道:“要是不開工,許我能用幾天的時間背出來。”
“呵呵,傻孩子,誰要你現在一股腦的記住?”牡丹笑得合不攏嘴,道:“你只需要大致知道了,等以後的日子裡,你慢慢熟悉了,便也不怕露出馬腳了。”
鳳鳴子鶴恍然點頭,正要說什麼,便聽着身後有人走入的輕微的腳步聲,她疑惑轉身,便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來。
“上神?”鳳鳴子鶴疑惑道:“上神,楓飛樓現在還沒有開始營業,不過,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她記得前面的門關的好好的,而且還是從裡面關上的。
花玦鐵青着臉,他知道了鳳鳴子鶴進了青樓就忍不住馬上趕了過來,他不由分說抓住對方的手腕,便拉着對方要走。
“哎?上神?”鳳鳴子鶴掙了掙,卻沒掙開對方的手掌,她忍不住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
花玦不悅的瞪了對方一眼,道:“和我走就是了。”
“我、我爲什麼要和你走?”鳳鳴子鶴詫異道。
可鳳鳴子鶴不滿詫異的語氣並沒能阻止對方的動作,還是牡丹攔住了花玦的去路,她道:“子鶴,快給姐姐介紹介紹,這是哪路的上神?”
鳳鳴子鶴愣了愣,看了看花玦,尷尬笑道:“我也不知道。”
牡丹眼帶厲色,看向花玦道:“莫不是裝的上神,來這裡鬧事的吧?我還真是搞不懂了,這楓飛樓有什麼事好鬧的?既然同是天界的朋友,何不坐下喝杯茶,我們慢慢聊聊?”
花玦冷聲道:“我帶走自己的妻子還需要和你商量?”
“哦?”牡丹往後退了退,看向鳳鳴子鶴的眼神帶着疑惑。
“我、我不是!”鳳鳴子鶴連忙擺手,像是急於要和花玦撇清關係,“我真的和他沒有關係!半點關係都沒有!牡丹姐姐你相信我!”
花玦不悅的看向對方,道:“與我沒關係?難道你想與誰有關係?!”
“你莫要怕,秋池先生絕不會同意讓他隨隨便便的就帶走你的。”沒等鳳鳴子鶴開口說什麼,牡丹便道:“你是秋池先生帶回來的,他定會對你負責。”
鳳鳴子鶴詫異的看向牡丹,只見對方朝着自己笑了笑,那笑容明顯就是等着看戲的意思,鳳鳴子鶴心中大駭,她不知道秋池的法力高不高深,但是眼前這個眼神臉色都難看到極點的上神,卻確確實實的從自己哥哥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了自己。
而且好不費吹灰之力。
“秋池?”花玦臉色難看,這個名字似乎隱約耳熟。
“秋管事是這裡安排我活計的好人,你不要誤會了。牡丹姐姐是在和你開玩笑的。”鳳鳴子鶴無奈的看了看他,又看向偷笑着的牡丹。
花玦側臉看向牡丹時,對方卻將笑容收了起來,又恢復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鳳鳴子鶴詫異的看向對方,剛想說些什麼,花玦便又冷冷看向自己,鳳鳴子鶴不由嚥了口水,道:“上神,你能不能先放了我?”他們無親無故,這樣拉拉扯扯算個什麼事兒?
花玦卻無視了鳳鳴子鶴的話,冷聲道:“你不能留在這,跟我走。”
說着,便要走,牡丹卻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道:“秋池先生親自將鳳鳴公主接進楓飛樓,若是被你這個不明不白的神不清不楚的帶走了,秋池先生怕是要傷心了。”
“……”鳳鳴子鶴無語的看着對方,這話說的像是她和秋池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這讓她十分鬱悶了。
“傷心?”花玦挑眉,臉色更爲難看,他到不知道她這麼能惹事,才離開多久?就招惹上什麼先生了?
“他不會傷心的吧。”鳳鳴子鶴乾笑道:“畢竟我們萍水相逢,人家只是聽說過我哥哥的事情所以才幫我找份活計罷了。上神,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花玦冷冷道:“你就這麼想要與我撇清關係?”
“……”她到底和這個上神有什麼關係啊?鳳鳴子鶴更爲鬱悶。
“當然,她要是不和你撇清關係,秋池先生的臉面該往什麼地方放?”牡丹像是沒看出兩人之間氣氛的緊張,唯恐天下不亂的添油加醋道。
果然花玦聽了,臉色更差,“你現在就跟我走!”
鳳鳴子鶴皺眉道:“上神,我爲什麼要和你走?”
花玦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就敢留在這裡?”
“我知道,這裡是青樓。”鳳鳴子鶴道。
“那你可知道青樓是做什麼營生的?”花玦厲聲問道。
鳳鳴子鶴道:“不過是陪酒賣唱罷了,還能有什麼?”
“還能有什麼?你還想做些什麼?!”花玦的臉色差到極點,“你可是我夫人!你想要揹着我拋頭露面招惹男人嗎?!”
“我什麼時候和你拜的天地?我自己都不知道有這回事,上神你不要亂說!”鳳鳴子鶴不滿道。
花玦動了動脣,吃了癟,這事上他確實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對方,可他心裡頭是清楚的,清楚的記着兩人之間的一切,忘記的人是對方,可他又不能說出來,這感覺讓他實在膈應得慌。
鳳鳴子鶴甩開對方的手,不滿的看向對方,道:“上神請自重些!”
“……”花玦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到底當初是誰不自重的爬上了他的牀?現在竟然不自重的要和他來說自重?!
牡丹突然笑道:“秋池先生來了,鳳鳴妹妹的去留還是要秋池先生做主的好啊。”
鳳鳴子鶴擡頭看去,還真見着秋池款步而來,他身旁的男子一身白色緞面華服,一雙星眸比桃花目狹長几分,那人並不離自己很近,但她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周身的寒氣,鳳鳴子鶴不禁打了個寒戰。
“哦?果然是小狐狸。”來人正是妃卿,他以從秋池那裡聽了鳳鳴子鶴似乎失憶了的事情,便提前回來,想來看看對方,卻沒想到還見到了花玦,過了這麼多年,對方顯然已不是凡人,若是凡人,那他面前的這個想必是對方的轉世或只是長相想象罷了。
“秋池,這位是誰?除了小狐狸以外,你還招了龜公?”妃卿淺笑,看向秋池。
“……”鳳鳴子鶴雖然來這裡的時間不長,但她也大致知道龜公不是什麼高尚活計,而她身側的這個上神這麼高傲,現在對方這麼說,無疑是對他的侮辱,她隱隱覺得事情不好。
同樣詫異的還有秋池,一是花玦,二是主上無端無故的敵意。
“子鶴,這位是?”秋池很快便將詫異的神色隱去,淡笑看向鳳鳴子鶴。
鳳鳴子鶴呵呵乾笑了笑,剛要開口,便聽身前的花玦冷聲道:“妃卿老闆還真是健忘。”
“哦,你還真是百年前那人。”妃卿摸了摸下巴,半帶着戲謔,道:“現在大概也不能說你是人了。”
“他百年前是人?他明明是神啊。”鳳鳴子鶴疑惑道。
妃卿掃了鳳鳴子鶴一眼,雖然眼含笑意,卻讓對方不禁又是一顫,花玦側了側身,將鳳鳴子鶴擋在身後。
“這可不是蓬萊。”妃卿笑笑。言下之意,鳳鳴子鶴他不能就這麼帶走。
花玦沉眸,對方顯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沉眸定定看向對方,半晌,轉頭淡聲問向鳳鳴子鶴,道:“你可是真的要留下?”
鳳鳴子鶴愣了愣,道:“那、那是當然啊。”
花玦沉眸轉身緩步便走,等走到妃卿身側輕聲戲謔,道:“我倒是好奇,本該是神界的古神後裔,怎麼這麼不濟,竟連妖界都不待見了?”
秋池緊張的看向妃卿,對方卻並不惱火,只是垂眸不語,牡丹卻道:“天界有什麼好的?再者,雪蓮上神不也在凡間了?問的人家的事情做什麼?”
花玦奇怪的看了一眼牡丹,又意味深長的看向妃卿,道:“妃卿老闆,如此便就此別過。”
妃卿面不改色。
花玦出了楓飛樓,可鳳鳴子鶴卻覺得對方的離開並不能將這裡的氣氛變得輕鬆,反而這裡的氣氛因爲對方的離開而變得更爲緊張。
鳳鳴子鶴看了看秋池,對方卻一臉淡然,似乎已然習慣了這樣奇怪的氣氛,她當下便看向妃卿與牡丹,她猜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肯定不簡單。
“我、我還有些事情沒做,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房間去了。”鳳鳴子鶴乾咳道。說完,轉身便走。
鳳鳴子鶴才走了幾步,牡丹卻忽然開口道:“我也與你一同回去。”
兩人的身影越發的遠了,秋池纔開口道:“主上,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
將鳳鳴子鶴安排在他與妃卿房間的中間,又將鳳鳴子鶴安排給牡丹當丫鬟,這兩件事原本並不衝突,只是他給忘了,牡丹會走動,妃卿也會走動。
他真是把這茬給忘了。
妃卿淡淡掃了他一眼,道:“上年紀了。”
這話是肯定句,對方心情定是不怎麼舒服,秋池扯了扯脣角乾笑,他怎麼能知道這麼快兩人就能這麼巧的碰到一起?
雖是這麼想,卻並不反駁對方,只是乾笑着過了。
妃卿沉眸緩步走着,秋池跟了上去,疑惑道:“主上似乎十分了解那人。”
“不過有所耳聞罷了。”妃卿淡聲道:“他定還會來。”
秋池道:“小狐狸在這裡,他自然是不能放心的。”
妃卿道:“他來了,便當平常客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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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當初將他打傷,要是他蓄意報復怎麼辦?”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在妃卿與秋池身旁響起。
秋池轉頭看向突然冒出來鬼火樣子的鬼車,還不等他開口,妃卿便道:“貴爲上神的他,還不屑這麼做。”
“那主上的意思是好好款待他?”秋池看向妃卿問道。
妃卿道:“看他出多少價,便怎樣待他。”
“……”他倒是忘記了,他的主上除了能夠做到時時刻刻鎮定自若,還是時時刻刻都財迷心竅的。秋池乾笑。
鬼車道:“主上難道很瞭解那廝?怎麼就知道他不會來這裡滋事搗亂?”
“當然熟,只不過當初他的樣子,我還以爲只不過是長得像的凡人罷了。”妃卿忽然笑了笑,道:“我真是好奇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能被打入凡間。”
“主上的意思是那上神在天界的時候是個嚴於利己的神祗,不容易犯錯?”秋池緩緩跟在妃卿身旁,不一會兒便走到了後院之中。
妃卿看了他一眼,便看向後院中滿池的夏荷,道:“倒不是嚴於利己,但也差不了多少了。上界我認識他之時,那人冷若冰霜,就如同天山上永不融化的冰雪,沒人能使得他動容,更別說是被打下凡間了。”
秋池道:“興許他犯了什麼大事,只是主上不知道罷了。”
妃卿淺笑道:“就算是犯了事,有哪個主事的敢管他?”
秋池道:“就算是那人法力再高深,天庭之中也不可能沒有一個能制止他。”
“秋老傢伙,你真是遲鈍的可以了,主上的意思你還不懂?”鬼車這時又插起話來,他露在火焰中的兩隻眼睛十分突兀,那尖細的聲音更讓人耳孔發毛,“主上的意思是管事的管不住,這管得住的又懶得管!”
秋池掏了掏耳朵,無語的看向鬼車,道:“大白天的,你就不能消停消停?變幻成個凡人能費多少事?你這個樣子出來,若是讓哪個凡人看到了,還不得將他們嚇死?難道要等這楓飛樓的僕役都被你嚇死你纔開心嗎?”
鬼車不滿道:“你也知道這是大白天了!這楓飛樓可是晚上纔開業的!哪個凡人現在不睡覺,沒事閒着亂跑亂逛?!就算是有,也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白天不睡覺的?!”
秋池撇嘴,卻不反駁,他實在是不想在這大白天的時候聽着鬼車那尖細的難聽的聲音,在晚上興許還應景些,可到底是白天,他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可以了,你們都下去吧。”也許妃卿也與秋池想法一樣,他擺了擺手,便往一邊走去,神色淡然,可眸色卻漸漸深沉。
雪蓮,本來並不是生長在蓬萊的,千萬年前,長白山幻化而生的雪蓮花神,是因爲他的緣故纔去了蓬萊,那時候他將對方視作兄長,可因爲某些原因,他拋下了仙界的一切,投身妖界,從此斷了與仙界的一切聯繫,之後他並沒有一直呆在妖界,而是由於三界大戰的關係,輾轉反側,最終來到凡間定居。
可如今,表面上三界的局勢平和,天界高高在上控制着妖魔兩界,而背地裡,長白山半神族下任族長風夕仍滯留在魔界,同時妖界也慢慢動盪不安起來。
三界短暫的安穩已然呈現崩潰的前兆,如今又遇昔日故交,是否是天意的暗示,他終是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青兒……”妃卿凝視那滿池未開的蓮花,不由輕聲嘆息,他是否還能見到那笑顏如花般的青衣女子?
另一邊,鳳鳴子鶴獨自回到了她的房間,剛剛進了房間關上房門,便被人從身後拉了一把,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鳳鳴子鶴詫異着剛要呼喊,但卻被對方捂住了脣,鳳鳴子鶴無語挑眉,這上神還真是難擺脫的很!
“莫要出聲。我不會傷害你的。”對方的聲音急促,滾燙的氣息灼在她的頸間,鳳鳴子鶴心中一緊,這聲音分明不是那上神的聲音,緊接着對方便道:“明白了便點點頭。”
鳳鳴子鶴慌張點了點頭,對方果然慢慢鬆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你、你還不放了我?”鳳鳴子鶴道:“我沒有叫,你可以放心了。”
鳳鳴子鶴顯然感到了對方的猶豫,但對方仍是慢慢放開了自己,鳳鳴連忙離開對方轉身便看到一個陌生男子,“你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