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只剩下一粒解藥了。可是該給誰呢?”水凝煙故作爲難地皺了皺眉,繼續道,“這樣吧,我腳上的雲錦鞋髒了,你們倆一人一隻鞋,誰給我舔的乾淨,解藥就給誰。”
蔣夢嬈和辛嬤嬤原本聽到只剩下一粒解藥,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如今一聽水凝煙的提議,當下連怨恨水凝煙的工夫都沒有,兩人連滾帶爬地到水凝煙跟前,一左一右開始拼命舔舐水凝煙的鞋子。
水凝煙低頭望着匍匐在腳下的兩人,幽深的眸光裡含着一抹淡淡的譏誚。忽地,她眸光一閃,將蔣夢嬈和辛嬤嬤踹開,皺眉道:“嘖嘖嘖,鞋子被你們的狗嘴舔得更髒了。”言畢,她提腳在蔣夢嬈和辛嬤嬤的身上使勁蹭了幾下,一臉的嫌惡。
“起來吧,真是連狗不如,這解藥就免了。”
“什麼?”
蔣夢嬈和辛嬤嬤刺激過度,差點兒就要昏死過去。她們在地上爬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早已經汗流浹背,現在竟然說不給解藥?蔣夢嬈和辛嬤嬤踉蹌起身,眼裡仇恨的火光恨不得將水凝煙燒得連灰渣都不剩。
今日她們一定要拿到解藥,否則便和水凝煙同歸於盡。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不遠處傳來一道慵懶奢靡的聲音,“今晚的花園倒是格外的熱鬧,誰能告訴本王,究竟發生了何事?”
來人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花園裡每個人的耳中,那聲音裡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陰冷和怒火,讓人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衆人齊齊變色,這熟悉的聲音不是王爺又是誰的?
水凝煙撇了撇嘴,暗自腹誹:這個司徒霍青難道是跑來從她手裡救他的王妃的?
想到這裡,水凝煙不由得垂眸看向跪在地上已經面目全非的蔣夢嬈,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知道自己今晚算不算給了司徒霍青一個特大的驚喜呢。那個男人敢扣下她的人,來而不往非禮也,她水凝煙總該有些回敬吧。
“王爺,您可要爲賤妾做主啊!”此刻,司徒霍青剛露面,蔣夢嬈就已經起身飛撲上去,投其懷中。
“你是嬈兒?”猛然看到一個滿臉血絲,渾身髒污的女人撲進自己的懷裡,司徒霍青嚇得臉色大變。好在他及時聽出了蔣夢嬈的聲音,所以沒有一掌將其擊飛出去。
“王爺,是賤妾。”蔣夢嬈說着,便梨花帶雨地哭訴起來,“老爺,剛纔賤妾和辛嬤嬤在花園裡散步,誰想水小姐突然扮鬼嚇唬婢妾,辛嬤嬤看不過說了水小姐幾句,沒想到水小姐就對賤妾出言不遜,最後還給賤妾和辛嬤嬤下了毒,所以婢妾纔會變成現在這副尊容。”
蔣夢嬈幾乎是話音剛落,辛嬤嬤跪移到司徒霍青的跟前,哭天搶地道:“王爺,您可一定要爲王妃做主啊,老奴受些委屈也不算什麼,可是王妃好端端地遭人羞辱。而且這個女人惡毒的想讓王妃毀容,居心叵測,王爺,您快讓她交出解藥啊!癢死老奴了!”
此刻蔣夢嬈和辛嬤嬤如此一合一唱,心道司徒霍青對水凝煙必定會大發雷霆,可惜,結果實在出人意料。
司徒霍青的臉色竟然十分平靜。他把蔣夢嬈從懷裡放開,目光掃視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水凝煙,旋即視線落在如畫的身上,沉聲道:“知畫,王妃和辛嬤嬤說得是事實嗎?”
此話一出,蔣夢嬈和辛嬤嬤頓時臉色微變,尤其是蔣夢嬈,一雙纖手緊緊攥起,直到指甲在手心裡劃出一道傷痕,她亦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她此刻又擔心又心寒。擔心的是如畫戳破她和辛嬤嬤的謊言,心寒的是沒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不信任她。
此時,司徒霍青、蔣夢嬈還有辛嬤嬤全都望着知畫,其中的眼神各自不同,知畫頓時只覺得無形的壓力向她襲來。一時間她額頭沁出了一絲細汗,偷睨了水凝煙一眼,卻發出對方竟然向個沒事人一樣,悠然地站在那兒,似乎眼下的事情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當下,知畫咬了咬脣,像是用了極大的勇氣做出了某種決定一樣。
“王爺,王妃所言……屬實。”知畫垂着頭回答。
知畫心裡很清楚自己主子的打算。水凝煙心思通透,謀略層出不窮,又擅於使毒,若是爲主子所用,一定如虎添翼。當時主子若是奪得王妃,水凝煙也許就是皇后了。
水凝煙太過精明,她纔不想讓水凝煙留在主子身邊,這樣她就一點兒機會也都沒有了。倒是蔣夢嬈,雖然囂張跋扈,但是愚蠢不堪,這種人最好掌控。所以,她最後選擇了爲蔣夢嬈幫腔。
蔣夢嬈和辛嬤嬤聽到知畫的表態,原本懸着的心頓時放鬆下來。眼裡不自覺地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司徒霍青看在眼裡,未動聲色,而是轉眼望着水凝煙,略帶玩味道:“水小姐,你有什麼要爲自己辯解的嗎?你覺得本王應該怎麼處理?”
“真相究竟是什麼樣,王爺不是應該心中有數嗎?王爺想怎麼處制我,悉聽尊便。”水凝煙的脣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當下不再多言。
司徒霍青聞言,先是一愣,旋即目光定定地落在水凝煙的身上,似要看穿她的靈魂一般。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但自己王妃這個善妒的毛病他再清楚不過了。剛纔他暗中觀察王妃、辛嬤嬤就已經猜到了大概。令他意外的是沒想到水凝煙竟然能夠看穿他的心思,這個女人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眼見司徒霍青並沒有責罰水凝煙的意思,蔣夢嬈顧不得身上的奇癢難耐,連忙出聲道:“王爺,都是賤妾不好,開罪了府裡的貴客,還請王爺恕罪。”
“既然知道自己不對,還不快快向水小姐道歉?”司徒霍青冷哼一聲,半晌未曾看過蔣夢嬈一眼。蔣夢嬈如今這副尊容實在倒他胃口。
“這……”
猛然聽到司徒霍青冰冷的話語,蔣夢嬈一時間竟然有些愣在原地。平日的王爺對她都是百般寵愛於一身,從不會對他如此冷言冷語,再看看王爺凝視水凝煙時那耐人尋味的眼神,她確定王爺一定是被這個小賤人迷住了。
“怎麼了?本王的話王妃聽不懂了?”看到蔣夢嬈半天未有任何行動,司徒霍情頓時神色不虞道。
一旁的辛嬤嬤眼見蔣夢嬈杵在那不動,於是連忙暗自扯了扯蔣夢嬈的衣襟,心裡不僅暗自嘆息。看來今後王妃的風光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只希望王妃那驕縱的性子有所收斂,否則今後可是要吃大虧的。
“王爺,嗚嗚……賤妾的臉好癢啊,剛纔抓破了臉皮,不知道會不會毀容。到時不知爹爹多麼心疼……”
剛纔蔣夢嬈故意攬錯,是想贏取司徒霍青的憐憫和安慰,可惜讓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夫君不但不幫腔,反而讓她道歉。此刻,她心中怒火難消,渾身的瘙癢感更加重了幾分。
“哼,看來王妃還沒有認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司徒霍青的一張臉頓時陰鷙到極點,目光掃視過蔣夢嬈和辛嬤嬤後,冷冷道,“你們主僕就留在花園好好反省,本王還有事務處理。”
此話一出,蔣夢嬈和辛嬤嬤被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大聲道:“王爺,賤妾(老奴)知錯了,求王爺爲賤妾(老奴)求得解藥。”
蔣夢嬈和辛嬤嬤很清楚,若是司徒霍青這麼一走,她們主僕更沒有機會從水凝煙這兒拿到解藥。
“既然知錯了,還不快點兒給水小姐道歉?”司徒霍青臉色陰沉道。
自己這個王妃是什麼德行,他再清楚不過了,如今當着外人的面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的一張臉真是丟盡了,讓水凝煙白白看了笑話。
“水小姐,都是我(老奴)不好,不該背後說您壞話,還請您高擡貴手賜我(老奴)解藥。”
“王妃的膝蓋可以抵黃金吶,既然王妃跪着求我,這解藥自然是要給的。”說着,水凝煙從腰間取出一個瓷瓶,並沒有急着交給那對主僕,而是飽含警告道,“王妃,我這人喜歡清靜,更喜歡睚眥必報,所以嘛,王妃今後怎麼做可要想清楚了。”
“是,是。”
此刻蔣夢嬈和辛嬤嬤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水凝煙手中的那個瓷瓶上,水凝煙說過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旋即,水凝煙將瓷瓶扔給辛嬤嬤,蔣夢嬈想起水凝煙說過只剩一粒解藥,於是連忙從辛嬤嬤的手中奪過瓷瓶,迫不及待地打開,結果從瓶子裡倒出好幾顆藥丸。她先是一愣,接着惱羞成怒。握着瓷瓶的手牢牢攥緊。
該死的,她們主僕剛纔又被水凝煙那個小賤人給耍了!當下主僕二人敢怒不敢言,服下解藥,心裡暗道絕不會放過水凝煙。
“水小姐,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抱歉吶,讓你見笑了。”司徒霍青頓失顏面道。
水凝煙莞爾一笑,道:“王爺說得是哪裡話,若是今晚不發生這樣的小插曲,留在這兒可是枯燥無味的很吶!如今剛好調劑一下,感覺也不錯!”
此話一出,氣得司徒霍青、蔣夢嬈還有辛嬤嬤差點兒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