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醫館已經裝修好了,裝修隊那邊說這兩日叫小姐抽空過去驗收一下。”何首從外面進來,一臉興奮地向水凝煙彙報。
“行,我知道了。”水凝煙點了點頭,隨即對一旁的青檸吩咐道,“幫我取件外衣來,咱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青檸一聽要去醫館,頓時高興得手足無措。那日見到她家小姐繪製的醫館裝修圖,可是着實驚豔了一把。雖然她對裝修一竅不懂,但是小姐繪製的那張裝修圖,淺顯易懂,構思巧妙,風格清新又不失典雅,更重要的是還十分人性化。所以現在一聽說醫館已經裝修完畢,青檸便想一睹爲快。
收拾妥當,水凝煙帶了何首、青檸前往醫館。醫館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商業地段,離將軍府並不是很遠,坐馬車大概兩盞茶的工夫就到了。
一下馬車青檸就興致勃勃地打量起裝修好的醫館來。烏黑的匾額上龍鳳飛舞寫着三個燙金大字——安和堂。兩邊懸掛着一副對聯,上聯寫着“橘井龍吟夜月”,下聯是“杏林虎嘯春風”。
門面的整個色調莊重而大方,但卻不會給人沉悶的感覺。走進醫館,裡面的佈局可謂是匠心獨運。醫館共分爲上下兩層,二樓是水凝煙辦公的地方,一樓分爲問診區和候診區,牆上貼了許多關於一些生活醫療小常識,比如怎麼醒酒,怎麼治失眠,怎麼快速減肥……
候診區裡放置了許多鬆軟的座椅。青檸一看到那些軟綿綿的椅墊,就情不自禁地跑過去感受了一番。
“哇,小姐,這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軟啊,坐在上面實在太舒服了!”青檸坐在軟墊上不停地晃悠着,一臉驚喜地說道。
何首在醫館裝修期間來過幾次,所以對於那些別出心裁的座椅已經沒有了最初見到時的震驚。此刻她含笑着說道:“小姐考慮得實在太周到了,來咱們醫館看病的人能夠享受如此舒適的座椅,即便讓他們多等一陣兒,想必也不會有太大意見的。”
面對青檸和何首的滿眼崇拜,水凝煙也只是心虛地笑了笑。她能說那些都是她借鑑了現代沙發叫人制作出來的嗎?
隨後水凝煙又仔細地察看了醫館的各個角落,除了指出了幾個小地方讓裝修隊修改外,總體來說她對醫館的裝修十分滿意。
“哇,小姐,奴婢沒想到這間醫館會被裝修得這麼好看,小姐簡直就是個設計天才!”青檸一邊興趣勃勃地四處觀賞,一邊不忘嘖嘖稱讚。
“小姐,奴婢也覺得你這間醫館設計得非常好,只怕到時還不等醫館開業,便先吸引許多客人跑來欣賞咱們的醫館了。”何首同樣讚不絕口地說道。
“咳咳,瞧你們兩個丫頭說的,好像你家小姐就只會搞設計,給人看病的本事就沒了?”
這間醫館是水凝煙結合現代中西方的風格設計的,所以耳目一新的視覺感受豈是這個異世的人見過的。
“怎麼會呢!我們家小姐不但設計好,醫術更是高明。”
“對對對,咱們小姐簡直是無所不能。”
聽着青檸和何首的恭維,水凝煙好笑道:“行了,就知道你們嘴甜。醫館這邊的裝修沒什麼問題了,咱們回去吧。”
醉仙樓的雅間裡,刑部侍郎嫡長子柳青彥、丞相府二公子李修明以及睿王皇甫辰正坐在一起,柳青彥和李修明閒聊着京城最近發生的一些新鮮趣事,皇甫辰則坐在那裡兀自喝着悶酒。兩人聊了一陣兒覺得無趣,不由得將話題引到了皇甫辰的身上。
“辰,聽說你前一陣給水凝煙送去了一萬兩賠償費,該不會是真的吧?”柳青彥湊近皇甫辰,故作誇張地問道。
皇甫辰驟然聞言,拈着酒杯的手猛一用力,只聽“彭”的一聲,酒杯頓時碎裂,酒水灑了他一手。而他的一張俊臉更是黑到極點。
柳青彥和李修明見狀,頓時便明白了傳聞不假。只是他們兩人始終不明白堂堂睿王殿下怎麼好端端地就給水凝煙送去了白花花的銀子?水凝煙可是出了名的一無是處,這其中難道另有隱情?
柳青彥一看皇甫辰那張極臭的臉,頓時來了八卦的興趣,問道:“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莫非是你良心發現,終於被癡纏你的水凝煙打動了,所以才願意將白花花的銀子送給她?”
李修明撇了撇嘴,也忍不住打趣道:“青彥,要我說嘛,一定是辰最近的審美變了,所以纔會喜歡上水凝煙那種濃妝豔抹的俗粉女人,否則我實在想不到辰怎麼會將一萬兩銀子交到水凝煙的手上。”
聽着柳青彥和李修明的一唱一和,皇甫辰額頭上的青筋頓時暴動,旋即冷怒道:“閉嘴!”
柳青彥和李修明見皇甫辰惱羞成怒,兩人頓時不敢多言,只聽皇甫辰道:“水凝煙那個女人本王厭惡透頂,不過你們莫要小覷了她。”
此話一出,柳青彥和李修明頓時驚愕得睜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皇甫辰所說的那番話。連譽爲“戰神”的睿王都說莫要小覷水凝煙,難道之前他們真的是被水凝煙的假象所迷惑了?
一時間柳青彥和李修明皆是凝眉深思。便在此時樓下的一陣吵鬧聲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柳青彥和李修明不由探窗望向下望去,下一刻驚呼道:“辰,是慕容雪的轎子!”
皇甫辰聞言,這才向窗外瞥了一眼,看到慕容雪所乘的轎子對面停着一輛馬車,馬車外跟着一個面熟的丫環,他微微挑眉沉思片刻,下一刻眉頭輕皺。他想起來了,上次去將軍府找水凝煙興師問罪時見過,是水凝煙的丫環。
“辰,你怎麼了?”柳青彥和李修明見皇甫辰面色有異,忍不住問道。
“那輛馬車是她的。”
“她?”
柳青彥和李修明先是一愣,等看到皇甫辰陰沉的臉色時,便反應過來皇甫辰口中的“她”必是將軍府水凝煙了。
柳青彥和李修明看了一眼底下的情形,頓時滿臉興味道:“辰,這下有好戲看了!”
皇甫辰聞言,看向窗外的目光若有所思。
“辰,你就等着看慕容雪怎麼教訓水凝煙,替你出氣。”
皇甫辰並未回話,他知道只怕這次恐怕連尚書府的二小姐慕容雪也要栽在水凝煙的手上了。
與此同時,醉仙樓前一頂轎子橫在了馬車前,兩方都沒有讓步的打算。轎子裡,慕容雪等了半天見那邊的馬車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窩火。
她乘坐的這頂轎子十分奢華,而且上面還有尚書府的標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能得罪,可是迎面過來的那輛馬車她剛纔透過簾子看了,不過是一輛比較普通的馬車而已,上面也沒有官家的標識,沒想到膽子這麼大,竟然不退到路邊給她讓道。
當今兵部尚書大人在朝中頗有威望,所以平日慕容雪免不得平日飛揚跋扈,這會兒看到有人竟然如此不識趣。慕容雪心頭雖然火起,但也並未衝動,而是強忍怒氣對跟隨轎外的丫環說道:“冬香,去替本小姐問清楚,那輛馬車上坐的究竟是何人。”
“是。”被喚作冬香的丫頭連忙快步而去,少頃返回對慕容雪彙報道:“小姐,裡面坐的是將軍府的水凝煙。”
“什麼!”慕容雪一聽,火氣頓時蹭蹭地往上竄,“這個醜女不在將軍府好好呆着,沒想到竟然到處招搖過市,現在竟然還敢擋住本小姐的去路,實在豈有此理!”
慕容雪越說越氣,忍不住對冬香沉聲道:“去告訴水凝煙,就說本小姐坐在轎子裡,識趣地讓她讓路。”
“小姐,奴婢說過了,誰料那個醜女竟然說小姐的轎子不靠路邊行,說是小姐擋了她的道。”
“什麼!”慕容雪一聽,氣得差點兒噴出一口血霧,“好啊!該死的醜女竟然欺負到本小姐頭上了,今日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囂張!”話落,慕容雪已經迫不及待地從轎子上下來,氣沖沖地跑到馬車前叫喧。
“水凝煙,你個醜女,快給本小姐出來!本小姐今日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敢擋本小姐的路!”
慕容雪平日說話嗓門就不小,如今又是在氣頭上,她這麼一喊,頓時就有不少圍觀的人涌來,三三兩兩地開始議論開來。
“慕容小姐,麻煩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的馬車一直是靠路邊行駛的,反倒是慕容小姐的轎子行在路中央,究竟是誰擋道大家有目共睹。”
不慍不火、不卑不亢的聲音自馬車裡緩緩傳出,聽進在場之人的耳朵裡,頓時覺得十分舒坦。反觀慕容雪張牙舞爪、氣勢凌人,一時間讓人不由十分反感。
衆人照水凝煙的話一瞧,果然馬車是靠路邊行駛的,而轎子則大搖大擺地放在路邊,孰輕孰過一目瞭然。一時間慕容雪差點兒被圍觀百姓的唾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