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少恭聞言,先是一愣,頓時明白過來。這個女人竟然將他以爲登徒浪子了。他輕咳幾聲,走到水凝煙的身後,尷尬道:“我只是見你衣服盡溼,想用內力將你把衣服烘乾而已。”
此話一出,水凝煙的一張俏臉頓時紅到了耳根,她的腦子裡都瞎想什麼呢。剛纔誤會了司徒少恭,竟然說出那麼丟人的話,她真想找個地縫鑽起來算了。
水凝煙正沉浸在萬分羞窘之際,只覺得後背有一股股熱浪席捲而來。半盞茶的工夫之後,隨着司徒少恭一句“好了”,水凝煙的穴道也被解開了。
“我走了。”水凝煙幾乎是落荒而逃。
丟人!實在太丟人了!人家根本就沒有對她起非分之想,可是她倒好竟然自作多想地說出那樣得話,水凝煙發誓在她身上再也沒有發生過比這丟人的事情了。
水凝煙直到跑得氣喘吁吁才停下來,卻不知道背後之人一直默默地注視着她,眉開眼笑,直到她的影子消失,他的脣久久仍未闔上。
水凝煙站在將軍府的硃紅大門外,開始“瘋狂”地敲門。很快,大門一開,她抓住開門的家丁喊了句“有人要殺我”,然後就軟倒“暈”了過去。
水凝煙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裝暈,畢竟現在她剛剛穿越而來,雖然繼承了身體原主人的所有記憶,但是原主人的孃親是誰,可是驃騎大將軍,試問戰功赫赫又將女兒視若掌上明珠的沈月心真的是那麼一個好糊弄的人嗎?
若是沈月心發現了她的異常,難保不會將她當成是害死自己女兒的要怪,到時說不定她就要含冤而死了。爲了以防萬一,水凝煙覺得自己還是先裝暈,考慮一下今後的打算。
水凝煙“暈倒”之後就聽見家丁的大喊聲,接着她就被擡進了府中。
“張大夫,小女的身體如何?”水凝煙佯裝剛醒,就聽到一道女子溫婉如水的聲音。從她語氣中的關切和焦急程度來看,這個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水凝煙的孃親,驃騎將軍沈月心。
“回沈將軍,大小姐只是受驚過度,喝幾副安神補氣的藥即可。身子並無大礙。雖然左手有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只要好生將養很快就可痊癒。”府醫張大夫回答道。
沈月心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老夫這就寫下藥方。”
等府醫離開口,沈月心也屏退了一干丫環,只一個人坐在牀榻前靜靜地望着水凝煙的睡顏。
“究竟是何人膽敢傷害我的煙兒,我一定不會放過的!”說道這裡,沈月心微微一頓,又道,“煙兒,孃親知道你心裡只有睿王,所以孃親向你保證一定讓睿王迎娶於你。至於墨兒,孃親現在讓她跪在祠堂裡抄寫女戒。哼,竟然連自己姐姐的未婚夫也搶,簡直豈有此理。”
從沈月心說話的語氣再加上身體裡遺留的記憶判斷,這個沈月心是真的寵愛水凝煙,每每水凝煙闖下禍事,便都是由沈月心爲她善後。
這一刻沈月心的一番話讓水凝煙心裡頓覺溫暖,從小到大她就和爺爺相依爲命,從來沒有感受到母愛,就在去年連一向疼愛她的爺爺也去世了。如今感受着沈月心對她的濃濃關懷,水凝煙頓時一陣動容。
反正也該醒了,水凝煙索性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撩開紗簾,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雍容華貴的美婦人。水凝煙在記憶中搜尋了一下,肯定了眼前人的身份,驃騎將軍府的女主人沈月心。
不得不說,這古代的水土就是好,三十多的女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水嫩嬌柔。
沈月心頭上的墮馬髻梳得一絲不苟,上面插着兩支通體透綠的玉簪,僅戴幾星淡緋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身着絳紫色碧煙羅裙,青蔥玉指間捻着一串佛珠。眉眼帶了三分英氣,七分嬌美,此刻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儼然就是一個心疼女兒的慈母。
沈月心見牀紗輕動,水凝煙探出了頭,向前幾步扶住她仔細端詳,水眸閃過欣喜的光澤。
“煙兒,你醒了?怎麼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你放心,今日的事,孃親一定會好好調查。不管是誰,敢動我沈月心的女兒,就要付出代價!”
水凝煙心中動容,輕柔一笑道:“孃親,煙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