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擡頭,對着唐汐汐慈愛的微笑,“你當然聽過,這是娘唱給你的,你忘了嗎,汐兒~,聽孃的話,去瑤祈國做鳳女吧,那纔是屬於你的地方!”
天,少婦這張臉竟與她神似。
唐汐汐感到某種意圖在體內跳動,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想不徹底,數股血流衝向大腦,頭骨縫中一陣陣劇烈收縮,侵蝕着她全部的感知和神經。
“啊~啊~啊~”她疼痛欲裂的大喊,天旋地轉,接着眼前一片空白。
“汐汐~,汐汐~”低沉富有磁性,卻又帶些沙啞以及焦慮的男子聲音在唐汐汐的耳邊輕喚。
唐汐汐抱着頭掙扎,聽不真切誰在叫她。
“汐汐~,汐汐~,你睜開眼,你做噩夢了,汐汐~,你睜開眼就好了。”
公樑允寒好怕她會有事,將她抱在懷裡溫暖,觸摸她額頭的溫度,幸好沒有發燒。
這男人的聲音好熟悉,很急切,很溫柔,是誰?
唐汐汐睜開眼,瞳孔焦距卻對不到一起,只覺眼前這人的輪廓在哪裡見過,應該是認識的人。
她將這人推開些距離,毛茸茸的小手觸摸這人的手臂,肩頭,脖頸,臉頰,以及溫熱的脣瓣,高挺的鼻樑,俊朗的眉眼。
她扳着他的臉想要看清,但她身體承受了疼痛的極限,各部分機能都或多或少的受損,極度缺少水分的滋潤,喉部乾啞,“是,子鶴嗎?”
這人一怔,搖搖頭。
“是師父嗎?”
還未等這人搖頭,唐汐汐先否定,“不~,師父沒有這麼年輕。”
又道,“是死軒轅卿嗎?”
“呵呵~,不是。”公樑允寒惆悵,他在唐汐汐的心理到底排在第幾位,或者在她心裡根本沒有他的位置?
“啊~,你是小侯爺吧!”唐汐汐總算說對了。
公樑允寒撫摸着她的秀髮,看着她迷茫的眨眼,小心翼翼的疼惜,“汐汐~,叫我允寒,以後叫我允寒。”
男人柔情的雙眸中倒映出點點火星,向天上摧殘的星星,有着劫後重生的感慨,更有着對她平安無事的喜悅,只要她沒事,他就可以包容世間所有的不公。
大難不死的感觸讓唐汐汐心酸,她真的好想哭,卻又珍惜經歷生死的同伴,將手指按在男人性感的脣瓣上,感受他的呼吸,來證明他們的確是活着的。
但公樑允寒呼出的氣體拍在她的手心,讓她有些搔癢,她將手收回來,被他抓住,繼續放在他的脣瓣上磨蹭,她沒有抗拒,順從的由着他,只有感謝老天的恩德。
等唐汐汐的眼睛漸漸能夠看清,才發現他們處在一個石洞內,不遠處就是洞口,外面漆黑一片,洞內的石壁殘次不齊,旁邊燃着一堆篝火。
女人一隻毛茸茸的手整備男人緊緊的抓着,而她的身體也被他摟在胸膛,讓她感覺到他的心臟好像兩個一起跳那麼帶勁,真的是倍感安全,這種難忘的經歷下,讓她不由的貪戀男人帶來的溫暖與安逸。
“允寒~,我們都還活着對不對?”唐汐汐問道。
公樑允寒明白她的心情,“是~,我們都活着。”
“是真的嗎?”
“呵呵~,汐汐,是真的。”兩人一問一答說着不必要,卻又很想肯定的廢話。
唐汐汐害怕死掉,害怕失去容貌,以及被那個乾布喇抓住以後承受的屈辱因公樑允寒的出現而得到緩解,所有情愫就像開山時用的爆破彈一樣嘭然發出,一頭撲進公樑允寒的懷裡,“允寒~,我們都還活着,太好了,醜就醜吧~,我還有很多好吃的沒吃過,蒸熊掌,佛跳牆,火倉極品燕,鄔疆九頭鯊,我都要吃,這次一定要全都吃了,允寒,允寒~嗚嗚嗚嗚~”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吃貨,除了害怕醜死,更害怕沒有吃過那些好吃的。
公樑允寒怕重了會弄痛她受傷的背,輕了又不能給予她足夠的安慰,只能小心翼翼抹去她臉頰毛髮上的淚水,“別哭了,汐汐~,不管你想吃什麼,我都會找來給你吃,你背上還有傷,使勁兒哭會牽動傷口的。”
“嗯~,我不哭,不哭。”說着不哭,卻止不住淚水,直到哭累睡着。
精疲力盡,一夜沉眠。
唐汐汐睜開朦朧的睡眼,天已經大亮,篝火熄滅,冒出些許的青煙,洞外的鳥兒歡快的歌唱,幾隻幼小的生靈從草叢竄過,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你醒了。”公樑允寒道,她昨晚睡夢中很不踏實,公樑允寒怕將她放在地下會觸及她背上的傷,就一直抱着她睡,整整一夜,直到她醒來。
一夜未閤眼,男人的下巴已生出淡淡的鬍渣子,配上他剛毅的臉旁,別有一番成熟的滄桑感,但臉色不是太好,卻始終保持着對她安撫的微笑。
唐汐汐顧不得答話,先是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幸好白天毛都縮了回去,雖然臉老了一些,也不怕見不得人。可她都不知道昨夜滿身金毛鑽在人家懷裡哭的時候,各種醜態早就已經被人看了個遍。
看看公樑允寒持續對她保護的摟抱,她暗罵自己,怎麼在人家懷裡睡了一夜,這不僅僅是超越親密的問題,他保持着這姿勢一晚上,她又一身的金毛,一定讓他很不舒服。
唐汐汐剛剛一挪動,牽拉到背上的傷口,“噝~”疼的皺了眉頭,不由的想去觸摸。
“你別動,這附近的植被很茂密,應該有水源,我去給你找些水來清晰傷口,再尋些草藥,你等着我。”
公樑允寒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唐汐汐放了下來,不等她答已出了洞口。
其實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滿身衣袍被蹭的破破爛爛,背上佈滿着許許多細小的紅色血痕,唐汐汐知道那是掉下懸崖時,他保護她在石崖上掛的。
唐汐汐將這個洞觀察一番,洞壁挺乾燥,也不是很深,地下的石面很光滑,八成是那些生靈和野獸經常在這裡寄居,洞外那幾只砸死的羊死了有些可惜,若是沒有那幾只野羊,現在腦漿嘭濺的絕對會是他們,不如給羊禱告禱告,也當是贖罪彌補了。
唐汐汐想到就去做,歡快的跳出了洞口,正好踩在鬆動的小石塊上,腳下一滑,“哎呦~”摔倒在地,原本背上就有傷,這下連筋兒也扭到,她不背誰背?
一刻鐘後,公樑允寒用碩大的樹葉捧了一捧水,腋下夾雜着些許的草藥趕回來。
唐汐汐坐在地下揉着腳腕兒等着他。
“小侯爺,我的腳扭了。”
“叫我允寒。”公樑允寒提醒。
“允寒,我的腳扭了。”唐汐汐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