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暴跳而起的文少鈺,男人並不驚訝,依舊淺淺地笑着:“我是沒什麼本事,但是,困住你,還是很易如反掌的……”
說着,細長的眼睛一眯瞟向花如媚:“你們不覺得,自己有些頭暈麼?”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文少鈺便覺得一陣暈眩,不由得又重重栽回牀上去。
男人踱向門口,回頭微微笑道:“小妹妹,你最好還是想想清楚,中了我的迷藥,只有我的獨門解藥才解得開……”說着,男人竟然退了出去,重新關好了門。
暈眩感越來越強,石見月強忍住難受的感覺,努力從懷中的小藥瓶中倒出幾粒藥丸來給文少鈺和花如媚道:“先服下我的藥,雖然不一定能解了他給咱們下的藥,但是至少還能護住心脈……”
待三人服了藥之後,果然暈眩感不再加強,文少鈺皺眉道:“果然天下奇藥盡在神月宮……”
花如媚沒有搭腔,揉着太陽穴道:“我們現在還是先想想怎樣才能出去……”
石見月忽然咬了咬脣道:“我有個辦法,你們最好支持我!”
文少鈺面上一喜:“什麼法子,說出來試一試也好!”
石見月垂下頭去:“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這人並不是壞人,我雖是第一次見他,但是看見他後就像是我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似的……”
花如媚打斷石見月的話:“莫要亂想!”
石見月搖搖頭道:“我還真不怕他能對我怎樣,我現有一計,就是,我先答應陪他,換來你們的解藥,這樣你們就可以伺機來救我。”
花如媚連連搖頭:“不行,這樣不是連累了你?萬一你有個什麼危險?”
石見月按住花如媚的手道:“不,我相信他能這樣說,就一定能做的到,現在我們三人都渾身無力,動彈不得,萬一他是壞人,惹惱了他,我們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不如我們就將計就計,先換來解藥,至少你們兩個還有戰鬥力!”
石見月這番話說得不無道理,文少鈺和花如媚略微一沉吟,門外便又響起了男人的聲音:“怎麼樣啊?有沒有想好呢?”
三人目光一對,石見月的眼神一沉:現在只能兵行險招,暫時能脫身幾人就先脫身幾人,然後再從長計議。
萬般無奈下,花如媚只好輕輕地點了點頭,文少鈺見狀,也只好點了點頭。
石見月目光一收,斜斜看向門外,幽幽道:“想好了!”
男人的笑聲再次響起:“姑娘是聰明人!”說着他再次進門,手中握着一隻藥瓶,就像是他已經料定了石見月一定會答應他一樣。
石見月瞟了他一眼:“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你可以把藥給我朋友了麼?”
男人將手中的瓶子把玩着笑道:“現在恐怕還不行啊!我怎麼知道我給了你們解藥之後你會不會反悔?”
花如媚目光一凜:“那你還想怎樣?”
男人又眯起眼睛,笑嘻嘻地說:“很簡單,她先跟我走,我覺得沒問題了,自然會命人將藥給你們……”
“你……”文少鈺有點沉不住氣,奈何現在身子還是軟軟的,半分力量都使不出。
石見月卻點點頭道:“好!”
男人一縱身,擡手將手中的藥瓶置再找房樑之上,笑眯眯地說:“小妹妹,你走過來,等你的朋友一會兒身體恢復一些,自然能夠取到解藥的!”
可惡!這男人真是邪性!花如媚在心中默
默罵道。
石見月卻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扶着牀邊向他走去。
花如媚眼中閃過一抹憤恨,淡淡問道:“不知道尊駕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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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上前快步扶住石見月,一用力竟然將她背在身上,扭頭對花如媚笑道:“我姓凌,大家都叫我凌爺,還請兩位姑娘好生休息,我……不會害她!”
說着,人已經閃出了門去。
文少鈺與花如媚手腳發麻地在牀上躺着,待人走出去之後,文少鈺忍不住恨恨罵道:“小人!等本小姐恢復了,看不把你千刀萬剮!”
石見月被這自稱凌爺的男人背在背上,甚是不好意思,臉頰紅了大片,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哥哥和毛小龍,她還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這樣親近過。
於是石見月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凌爺輕輕一笑:“你要去哪?”
石見月一愣:“我要找人!”
凌爺邪氣地笑道:“正好,我要殺人!你陪我殺完了人,我就陪你去找人,如何?”
石見月默不作聲,心中卻十分焦急,毛小龍的身上還有傷,若是沒有藥,他可怎麼辦?當下心亂如麻,一時間竟再也沒空去搭理凌爺。
凌爺卻將石見月送進一處精緻的閨閣,裡面早有兩個婆子兩個丫頭候着,待石見月一進門,便先將石見月推到屏風後面的浴桶裡,仔仔細細地洗了個乾淨。
石見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剛剛出聲:“別……”
淩爺卻在屏風外道:“看樣子你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地洗過一個澡了,小姑娘家家的,要乾淨一些!”
石見月又羞又惱:“你……”
淩爺嘿嘿一笑道:“你放心洗吧,我不會進去的!”
丫頭婆子們默默不語,手腳麻利地給石見月洗頭髮擦背,進行的有條不紊,待石見月洗漱乾淨後,便將石見月扶在梳妝檯前坐好,幾人便開始忙碌起來。上妝的上妝,更衣的更衣,梳頭的梳頭。
石見月一肚子的莫名其妙,驚訝道:“你們這是要幹嘛?”
凌爺百無聊賴地坐在一邊的圓桌上看着她們忙碌,聽到石見月問,不禁笑道:“你忘記了麼?我剛纔說過,我要你陪我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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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見月眉頭一皺:“殺人還要這樣盛裝出席的麼?”
淩爺神秘一笑:“聽說過什麼是暗殺麼?”
石見月瞪大了眼睛:“暗殺?殺誰?”
淩爺卻買了個關子:“自然是要殺一個很棘手的傢伙,否則,就不用暗殺了……”
淩爺好像並不想多言,只是坐在桌子上,慢條斯理地拿了一支香蕉剝開,細嚼慢嚥起來。
不消一會兒,石見月煥然一新。
嶄新的寬袖長裙,衣襟上還繡着金色鳳凰,裙角一層五彩龍鱗,更是顯得這條裙子雍容華貴。洗乾淨的小臉上薄施脂粉,臉頰只拿桃色胭脂淡淡掃了,一張櫻桃小口點得紅潤嬌嫩。頭髮巧巧地挽在頭頂,連那支珍珠頭飾也巧妙地綴在中間。耳後兩縷長髮隨意搭在肩頭,顯得她伶俐乖巧。
怎麼看,都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
石見月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應該是這個樣子端坐在神月宮儀態萬方,方纔她的落魄與狼狽,決計不會讓人將她和堂堂神月宮聯想在一起。
淩爺看着皺着眉瞪着眼的石見月,微微笑道:“好啦小妹妹,你現在已經是個傾國傾城的美
人兒了,現在與我一起去參加一個宴會,我保你不虛此行!”
石見月知道此時犯在他手,也只能先任他擺佈。
淩爺倒是沒有半點要輕薄石見月的意思,命人擡來的軟轎,自己也換了一身嶄新的紅色衣衫,滾着金色的邊,別提多高調了。
此時他正跨上一匹馬去,而緊跟在後頭的是,是坐着石見月的轎子。
石見月不知道他要去哪,自是心中暗暗着急,一方面擔心毛小龍的安危,一方面也擔心花如媚和文少鈺是否脫險。
轎子行了不久,石見月感到了撲面而來的涼風和潮氣,不禁楞道:“我們去哪裡?”
許是淩爺聽到了她的問話,便在外面悠悠道:“小妹妹,要辛苦你下來了。”
說着,石見月面前的轎簾被掀開,倒是把石見月驚了一驚。
面前是滾滾江水,一望到天邊。
他們竟然又到了碼頭上來。
石見月着急起來:“你要幹什麼?”
淩爺輕輕一笑,口中吐出兩個字:“渡江!”
“渡江?”石見月斷然拒絕:“不行!我要找人!你現在帶我過江,已經是南轅北轍了!”
淩爺上前一把鉗住石見月的胳膊,笑眯眯地說:“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先陪我去殺人,找人的事情,並不着急!”
石見月手上無力,要是能夠還手,勢必將這個傢伙打得滿地找牙!她的怒氣已經難以掩飾,咬牙切齒道:“我管你殺誰!你給我聽好了!我要去找人!”
淩爺倒是不着急,一臉壞笑道:“你要找誰?”
石見月狠狠道:“我要找我的男人!”
淩爺摸着下巴笑道:“我管你找誰?你給我聽好了,我要去殺人!”
說着,一把抓起石見月,直撲向碼頭邊的大船,石見月當下更着急,大喊道:“放開我!”
淩爺親暱地說:“別喊了,別讓別人誤會!”
“你!”石見月着急不已,亮晶晶的大眼睛裡滾動着點點淚水。
淩爺意見此景,連忙將石見月放在甲板上,輕聲哄道:“別哭!我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的!”說着伸手摸了摸石見月的頭髮,聲音更加柔軟:“你要找的人,我必定會幫你找到,只是,你現在若是離了我身邊,不知道還有什麼危險……現在跟我在一起,纔是最安全的……”
石見月一愣,不知道爲什麼,聽了他的幾聲輕言細語,竟然讓她安穩了不少。
看着石見月的淚花漸漸隱去,淩爺忽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喃喃地想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你這樣萬千寵愛在一身,誰捨得你難怪?誰敢讓你難過?”
石見月一愣,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這樣沒頭沒腦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只是,他那雙眯縫着的狹長眸子,卻忽然沒了邪氣,正經了起來。
片刻之後,大船終於在揚州靠岸,一下船,便有一輛精緻的馬車來接。
兩人上了馬車,石見月剛要張口,淩爺忽然面色凝重道:“等一會兒,不管你看見了什麼,都先別說話,千萬不要衝動!懂麼?”
石見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淩爺似乎還不放心,回頭再次叮囑道:“千萬要答應我,都在你若是一時衝動,我非在此之前給你下藥不可!”
石見月心中一緊,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緊張,於是只好點點頭,心中卻又加了一份小心。
(本章完)